第2章 离婚?先加个“家务折现”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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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茶,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整天耷拉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你八百万似的!

当初那个温温柔柔的人呢?

现在活脱脱就是个怨妇!”

张磊的声音像钝刀子,一下下割着林晓茶早己麻木的神经。

他刚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说不清道不明的烟酒气,公文包“啪”地甩在鞋柜上,震得旁边林晓茶刚刚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相框嗡嗡作响。

林晓茶正蹲在地上,一点点用牙刷清理瓷砖缝隙里凝固的油污——那是张磊昨晚打翻外卖留下的遗迹。

她没抬头,手里的牙刷柄却被攥得死紧,指甲深深陷进塑料里。

七年婚姻,她擦过无数次这样的污迹,抹掉他随手丢下的烟灰,刷洗他醉酒后吐得一塌糊涂的马桶…她像一块永远吸不满水的海绵,无声地吸纳着这个家所有的脏污狼藉。

怨妇?

这称呼真新鲜。

原来日复一日把家从垃圾场边缘拉回来,就叫怨妇。

她扯了扯嘴角,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是,我是怨妇。”

她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怨自己当初眼瞎,以为能焐热一块石头。

怨自己七年青春,全喂了狗。”

她站起身,腰背因为长时间的蹲伏有些僵硬,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还有,怨自己忘了,爱情不能当饭吃,但钱能。”

张磊被她这平静下的锋芒刺得一怔,随即恼羞成怒,那张还算周正的脸涨得通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好!

好!

你林晓茶出息了!

翅膀硬了是吧?

行!

我看这日子你也过够了!”

他猛地转身冲进书房,一阵翻箱倒柜的哗啦声后,他捏着几张纸冲了出来,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重重摔在林晓茶面前的茶几上。

茶几上刚插好的百合花被震得花瓣簌簌落下。

“离婚!

老子他妈也不伺候了!

签了它,赶紧滚蛋!”

他喘着粗气,指着那几张纸,仿佛那是什么驱邪的符咒。

林晓茶的目光落在那几张打印纸上。

白纸黑字,像冰冷的刀片。

她慢慢伸出手,指尖有点凉,翻到财产分割那一页。

目光扫过一行行条款,最终定格在那句冷硬刺目的“女方自愿放弃一切夫妻共同财产,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猛地攫住了她。

紧接着,是火山爆发前压抑的灼热。

七年!

整整七年!

她像个陀螺一样在这个名为“家”的牢笼里旋转,耗尽所有力气。

她的时间、她的精力、她的健康、她本该拥有的一切可能…原来在张磊眼里,就只值一个“净身出户”?

“呵…”一声短促的轻笑从林晓茶喉咙里逸出,打破了死寂。

她抬起头,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堪称温和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丝毫未达眼底,反而让张磊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净身出户?”

林晓茶拿起那份协议,手指点着那西个字,语气轻柔得像在讨论今天的菜价,“张磊,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忘什么?

协议写得清清楚楚!”

张磊梗着脖子,色厉内荏。

“清楚?”

林晓茶的笑意加深了,像冰面上裂开的一道缝隙,透出森森的寒意,“清楚就好。

那麻烦你,先把我这七年保姆、厨师、保洁的工资结一下。

哦,对了,还有青春损失费。

不多,按市场最低价算,抹个零头,你先补我五十万。

钱到账,我立马签字走人,保证净身出户。”

“五十万?!”

张磊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声音陡然拔高,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林晓茶你疯了吧?

失心疯了?!

什么保姆工资?

什么青春损失费?

你是我老婆!

做家务天经地义!

哪有问丈夫要工资的?

你脑子被门夹了?”

他气得在客厅里团团转,指着林晓茶的鼻子,“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

讹人讹到我头上?”

“天经地义?”

林晓茶重复着这西个字,舌尖品咂着其中的荒谬与残忍。

她不再看张磊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只是慢条斯理地从围裙口袋里掏出那个屏幕裂了缝的旧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屏幕的光映着她毫无波澜的脸。

她点开一个图标鲜亮的APP——那是她无数次刷着招聘信息,却又因“家庭主妇”身份被拒之门外的软件,此刻却成了她最有力的武器。

她把手机屏幕翻转,稳稳地举到张磊眼前,几乎要贴到他鼻尖上。

“看清楚,”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某家’APP,实时报价,童叟无欺。”

屏幕上,家政服务的分类清晰无比:“日常清洁:35元/小时(4小时起)专业深度保洁:80元/小时住家保姆(基础):6000元/月专业厨师(家常菜):4000元/月育儿嫂(无经验):4500元/月起”林晓茶的手指在屏幕上缓缓滑动,指尖划过那些冰冷的数字,仿佛在弹奏一曲无声的控诉。

她抬眼,目光如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向张磊惊愕的眼底。

“我算过了,七年,2555天。

就算我只做最基本的清洁和一日三餐,每天按最低标准工作8小时。”

“清洁费,算你35块一小时,每天280块。”

“做饭?

家常厨师,算你便宜点,150块一天。”

“这还不包括24小时待命的‘情绪垃圾桶’服务费,半夜爬起来给你煮醒酒汤的‘夜间特护加班费’,以及处理你父母亲戚各种琐事的‘私人管家费’。”

“张磊,”她微微前倾身体,手机屏幕的光在她脸上投下冷硬的阴影,“你说,这五十万,我算多了吗?

还是,你觉得我这七年,连这点钱都不值?”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的城市灯火透过玻璃流淌进来,在光滑的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张磊张着嘴,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死死盯着那个手机屏幕,上面跳动的数字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生疼,烫得他灵魂都在哆嗦。

那些他习以为常、甚至视而不见的琐碎劳动,那些被他轻蔑地归为“女人本分”的付出,此刻被冰冷的市场价值精准量化,变成了一串串足以压垮他所有傲慢的数字。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林晓茶这七年的价值。

那价值不是虚无缥缈的“贤惠”标签,而是实打实的、可以兑换成真金白银的五十万!

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震惊、羞耻和被彻底颠覆认知的恐慌攫住了他,让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林晓茶看着他煞白的脸,看着他额角渗出的冷汗,看着他眼神里那摇摇欲坠的、名为“理所当然”的堡垒轰然倒塌。

她缓缓收回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轻轻一划,退出了那个APP。

屏幕暗下去,映出她平静无波的眼眸。

“协议,拿回去。”

她把那几张轻飘飘的纸,像丢垃圾一样,轻轻丢回张磊僵硬的怀里,“什么时候把‘家务折现’条款加上,把该我的结清,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谈签字。”

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向厨房,围裙的带子在身后划过一个决绝的弧度。

厨房里传来水龙头被拧开的声音,水流哗哗作响,冲刷着水槽里堆积的碗碟。

那声音,像是某种宣告,冲刷掉过去所有的委曲求全,冲刷出一个崭新而冷酷的起点。

张磊僵在原地,怀里那几张离婚协议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客厅里只剩下哗哗的水声和他自己粗重而混乱的喘息。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被他视为理所当然、可以随意丢弃的“家”,其根基早己被这个他从未正视过的女人,用七年的血汗,牢牢焊死。

而他,似乎亲手点燃了炸毁这一切的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