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订婚宴,成了我人生最大的笑话。京城最顶级的酒店,名流云集,我父亲顾延,
那位半生戎马、如今身居高位的铁血人物,正与宾客谈笑风生。我的未婚妻,
楚家的明珠楚晴,穿着一身璀璨的星空裙,正挽着我的手臂。她是那么美,
美得像一幅精心雕琢的画。我以为,我拥有了全世界。直到司仪请我们上台,她拿起话筒,
当着所有人的面,微笑着对我说:“顾尘,我们解除婚约吧。”我大脑“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你是个好人,”她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瑕,语气却像冰刀,“但你配不上我。
这些年,我一直活在你的阴影下,扮演你的附庸,我累了。”她缓缓松开我的手,
走向台下我那位永远“完美”的堂哥,顾天。顾天,我大伯的儿子,
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温文尔雅,能力出众,深受我父亲的喜爱,
被视为顾家未来的希望。楚晴走到他身边,将手轻轻放入他的掌心,然后回头,
对着满场错愕的宾客,也对着已经僵在原地的我,扬起了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我爱的人,是顾天。他才是能与我并肩,站在顶峰的人。而你,
顾尘……”她轻蔑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不过是个靠着家世,
一事无成的废物罢了。”全场哗然。闪光灯像疯了一样对着我狂闪,
要把我钉死在这耻辱柱上。我看到父亲的脸瞬间铁青,母亲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我那位以铁面无私著称的检察官姐姐顾影,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混杂着愤怒与失望的冷光。
而顾天,他扶着楚晴的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对我微微颔首:“堂弟,对不起,
感情的事,无法控制。”好一个“无法控制”。这一幕,
无疑是他们精心策划的一场公开处刑。他们要的,不仅是解除婚约,更是要彻底摧毁我,
顾尘,这个顾家嫡长孙的全部尊严,把我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很好。我悬着多年的心,
终于死了。我看着他们,看着台下那些幸灾乐祸、鄙夷、看好戏的眼神,胸中的滔天怒火,
反而化为了一片极度的冰冷。我拿起另一个话筒,笑了。“好啊。”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议论。“既然楚小姐找到了更好的归宿,那我这个‘废物’,
理应成全。”我对着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嘴角的弧度近乎诡异,“只是,楚小姐,
希望你……别后悔。”“后悔?”楚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楚晴的人生字典里,
从没有这两个字。”“那最好。”我扔下话筒,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转身走下舞台,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我沦为笑柄的宴会厅。我能感觉到背后,
父亲那道几乎要将我洞穿的视线。我知道,顾家的天,从今晚开始,要变了。而我,顾尘,
这个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废物”,将亲手掀起这场风暴。他们以为这是我的末日,却不知道,
这恰恰是我的新生。“废物”、“纨绔”、“扶不起的阿斗”。这些年,
这些标签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我身上。我父亲顾延,镇守国门,功勋卓著。
母亲是外交场上的“铁娘子”。姐姐顾影,是司法界最年轻、最锐利的剑。
就连我们家的司机王叔,都是从最精锐的特种部队退下来的兵王。而我,顾尘,
在所有人眼中,唯一的“特长”就是花钱、泡妞、玩赛车。我开最炫的跑车,
交往最红的嫩模,三天两头上一次娱乐版头条,每一次都是丑闻。我是这个红色家族里,
最不和谐的颜色,是父辈功勋章上,最刺眼的一点污迹。顾天不一样。他哈佛毕业,
温润如玉,二十五岁就接手了家族的实体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深得长辈们的喜爱。
所有人都说,顾家下一代的希望,在顾天身上。而我,注定是个被放弃的边缘人。
楚晴的选择,在世人看来,再正常不过。良禽择木而栖。
回到我那间位于市中心顶层的豪华公寓,我脱下那身可笑的礼服,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落地窗外,是京城的璀璨灯火,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网。今晚发生的一切,
像慢镜头一样在我脑中回放。楚晴的决绝,顾天的伪善,宾客的嘴脸,家人的失望。
我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长久蛰伏后,即将破土而出的兴奋。他们都以为我完了。
他们不知道,那个放浪形骸的“顾家大少”,只是我披在身上的一层保护色。我打开电脑,
不是社交软件,不是游戏界面,而是一个极其简洁,却用世界上最顶级算法加密的通讯系统。
我发出一条指令:“‘饲养’计划终止。启动‘清算’程序。目标:顾天、楚晴,
及背后所有关联方。”一秒钟后,一个代号为“影子”的ID回复:“收到,‘摆渡人’。
我们等这一天,很久了。”摆渡人。这才是我的真实身份。我不是一事无成的废物。
恰恰相反,我用十年时间,在暗中建立了一个横跨全球,
无孔不入的情报与危机处理网络——“彼岸”。“彼岸”的成员,
有华尔街被排挤的金融天才,有东欧退役的顶尖黑客,有潜伏在各个领域的卧底。
他们每一个,都是被世俗规则抛弃的“异类”,却在我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我们不做非法勾当。我们的业务很简单:处理“光明”无法解决的“黑暗”。
为走投无路的良心企业家,揪出背后的黑手。为蒙受不白之冤的科学家,洗刷罪名。甚至,
帮某个战乱小国的王室,挫败一场精心策划的政变。我们是行走在灰色地带的清道夫。而我,
就是他们的领路人,“摆渡人”。至于那个花天酒地的顾尘,只是我用来迷惑所有人的面具。
一个太过完美的继承人,会引来无数豺狼。而一个不成器的“废物”,则会让所有敌人,
都放松警惕。顾天,我的好堂哥。他以为他一直在算计我,夺走我的一切。他不知道,
他自己,以及他那个野心勃勃的父亲,我大伯顾海,才是被我“饲养”了多年的猎物。
至于楚晴……我想到她那张骄傲的脸,心里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我是真的爱过她。我以为,
她是我在这场伪装游戏中,唯一能触摸到的真实。我曾想过,等时机成熟,就向她坦白一切,
给她一个真正的,安稳的未来。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她不是我的真实,
她只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者说,是敌人递过来,最锋利的一把刀。既然是刀,
就该有被折断的觉悟。手机响起,是我姐姐顾影。“顾尘,你给我滚回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压抑着的暴怒。“姐,我有点累,明天吧。”“累?你还有脸说累?
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爸爸快气出心脏病了!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听到没有!
”她挂了电话。我能想象到顾家老宅此刻是何等低压的氛围。也好,是时候回去,
演完这场戏的最后一幕了。顾家老宅,灯火通明。气氛,却冷得像冰窖。我踏进客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父亲顾延坐在主位,面沉如水,
那双在战场上见过尸山血海的眼睛,此刻满是寒霜。母亲坐在一旁,眼圈泛红,不停地叹气。
姐姐顾影站在父亲身后,像一尊蓄势待发的火山。大伯顾海,也就是顾天的父亲,和他老婆,
我的大伯母,也在。他们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眼底却是我熟悉的,幸灾乐祸的精光。
“跪下!”父亲抓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砸在我脚边。滚烫的茶水溅在我裤腿上,
瓷器碎裂的声音,无比刺耳。我没有犹豫,笔直地跪了下去。“逆子!”父亲指着我,
气得浑身发抖,“我顾延一生光明磊落,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订婚宴上被人当众抛弃,你还有脸回来!”“爸,您消消气。”大伯顾海假惺惺地劝道,
“孩子还小,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心里也不好受。这事……也不能全怪顾尘。楚晴那丫头,
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没想到这么有心机,顾天也是,唉,都怪我没教好儿子。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明着是道歉,暗地里却把所有责任都推得干干净净。言下之意,
是楚晴主动,顾天无辜,而我,是那个留不住女人的窝囊废。“小天有什么错?
”大伯母立刻接话,“小天那么优秀,女孩子喜欢他很正常!要怪就怪有些人自己不争气,
除了会花钱,还会干什么?把楚晴这么好的姑娘往外推,现在搞成这样,还有脸怪别人?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我姐姐顾影听不下去了:“大伯母!现在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吗?
顾尘再不对,也是我们顾家的嫡孙!今天丢的是整个顾家的脸!”“哟,小影,
你这是在教训我吗?”大伯母阴阳怪气地说,“嫡孙?嫡孙就能给家里抹黑?我看啊,
我们顾家的脸,早晚要被他给败光!”“你!”“够了!”父亲一声怒喝,止住了争吵。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失望。“顾尘,从今天起,你给我滚出这个家。
你名下所有的卡,全部冻结。公司,你也不用去了。我顾延,没有你这个儿子。”这句话,
如同最后的审判。大伯和大伯母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顾天赢了。他不仅赢得了美人,
还赢得了顾家的未来。而我,被彻底地,扫地出门。我缓缓抬起头,
看着父亲那双决绝的眼睛。我看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不为人察觉的痛心与……默契。
我懂了。这是我们父子之间,无需言语的暗号。这场“公开处刑”,从楚晴开始,
到我父亲结束,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他们要的,就是一个让我彻底出局的,
无可辩驳的“事实”。而我父亲,给了他们这个“事实”。他亲手,将我这颗最重要的棋子,
放到了棋盘外。从此,再也无人会提防一个被家族抛弃的,一无所有的“废物”。“好。
”我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脸上没有一丝被驱逐的悲愤,反而是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如您所愿。”说完,我转身就走。“站住!”父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沙哑,
“把你车库里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也都给我处理掉。我不想在京城,
再看到任何跟你有关的东西。”“知道了。”我没有回头。
当我走出顾家大宅那扇沉重的大门时,我听到里面传来大伯母虚伪的安慰声:“大哥,
您别气坏了身子,顾尘不懂事,不是还有我们小天嘛,
他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夜风很冷。
我开着那辆被父亲称为“不三不四”的限量版阿斯顿·马丁,在京城的深夜里疾驰。
手机屏幕亮起,是“影子”发来的新消息。“‘清算’程序第一阶段完成。
顾海开始接收您名下的所有产业,他的海外账户有异常资金流动,与‘天蝎资本’有关。
楚氏集团股价稳定,楚晴今天下午,以个人名义,低价购入了‘华科创投’3%的股份。
”我看着那条信息,嘴角的冷笑越来越大。好戏,才刚刚开始。顾天,楚晴,
你们以为夺走了我的一切,就是胜利?你们不知道,你们拿走的每一分,吃的每一口,
都沾着我亲手喂给你们的,剧毒。被逐出家门的“顾家弃子”,成了京城圈子里最大的笑话。
我真的“处理”了我的跑车,卖给了二手车商,价格低得离谱。我从顶层公寓搬了出去,
租进了一个破旧的老小区。我开始出现在各种三教九流的酒吧里,每天喝得烂醉,
身边换着不同风尘气的女人。“看,那就是顾尘。”“啧啧,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听说他现在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还得靠女人接济。”“活该!谁让他自己不争气,
斗不过顾天。”流言蜚语,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楚晴和顾天,无疑是春风得意。
他们订婚的消息,很快就公布了。媒体上,全是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通稿。顾天,
以“临危受命”的姿态,全面接管了我名下的产业。他大刀阔斧地改革,撤换我的人,
安插他的心腹,一派商业新贵的做派。楚晴,也不再是那个只懂风花雪月的名媛。
她凭借顾家的支持,以及楚家的人脉,在投资圈里崭露头角,眼光毒辣,手段果决,
被人誉为“京城最美新锐投资人”。她尤其热衷于高新科技领域的投资。而她不知道的是,
她看中的每一个“潜力股”公司,背后都有我的影子。那些看似前途无量的项目计划书,
是我让“彼岸”的金融天才们,精心伪造的“甜蜜陷阱”。那些公司的创始人,
要么是我的傀儡,要么,就是早就被我捏住了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的把柄。
楚晴以为是她眼光好,实际上,是我在背后,给她喂食。我需要她成功。我需要她和顾天,
站得更高,高到足以让所有人都仰望他们。因为,摔下来的时候,才会更疼。一天晚上,
我在一家小酒馆里“买醉”,一个不速之客找到了我。是我姐姐,顾影。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风衣,看着我面前的廉价啤酒和油腻的花生米,眉头紧锁。“顾尘,
你打算堕落到什么时候?”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姐,你来看我笑话的?
”我灌了一口酒,懒洋洋地说。她拉开椅子在我对面坐下,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推到我面前。
“这里面有五十万,你拿去,找个正经事做。别再鬼混了。”我看着那张卡,笑了:“怎么,
大检察官这是在接济我这个无业游民?”“我不想看到你这么作贱自己!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有些发红,“就算……就算爸对你失望,你还有我!
你是顾家的男人,给我重新站起来!”我看着她,心里流过一丝暖意。我知道,
她是真的在为我担心。我们这个家,除了父亲,姐姐是唯一一个,无论我多么“混蛋”,
都从未真正放弃我的人。但我不能告诉她真相。这个计划,牵扯太深,知道的人越少,
越安全。“姐,我不需要。”我把卡推了回去,“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自由。”“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