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骨符

>>> 戳我直接看全本<<<<
走出大兴安岭时,雪己经停了。

王二抱着那半袋作为酬劳的银元,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临分别时塞给丸爷一张泛黄的纸,说是他爷爷留下来的,上面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和血葬墓里的三足鸟有点像,“丸爷,这玩意儿邪性,您……您多保重。”

丸爷没看那张纸,随手塞进了布包。

他一路往南走,骨符在怀里越揣越烫,像是揣着块刚从炉膛里夹出来的烙铁。

走到锦州城外的破庙歇脚时,他才把那纸掏出来,就着月光一看,顿时皱起了眉。

纸上的符号确实和三足鸟相似,但鸟爪下多了个圈,圈里写着个“禁”字。

更让他心惊的是,纸角还画着个简略的地图,标注的位置在洛阳附近,旁边写着行小字:“三足守禁,骨符启门”。

“启门?”

丸爷摩挲着骨符,那东西的纹路似乎更清晰了,隐约能看出是张人脸的轮廓,眼窝处的纹路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

他想起早年在古玩市场淘到的一本残卷,里面提过洛阳地下藏着处前朝的“秘库”,是当年皇家用来存放镇国重器的,后来战乱中被刻意掩埋,再无人知晓踪迹。

破庙的梁上栖着只老鸹,被他的动静惊得扑棱棱飞起,翅膀扫落了屋顶的积雪。

丸爷把纸折好,重新塞进布包——他爹娘生前是倒腾古董的,当年就是为了寻一件传说中藏在洛阳的青铜爵,才在战乱里丢了性命,至今连尸骨都没找着。

这骨符既然能从血葬墓里镇住阴兵,说不定和那秘库有关联。

往洛阳去的路上,骨符烫得越来越厉害。

走到巩义县时,丸爷夜里宿在荒坟旁,竟梦见了血葬墓里的阴兵。

那些人影不再挥石斧,而是齐刷刷地指向南方,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引路。

他惊醒时,发现骨符正泛着淡淡的绿光,照得周围的坟头都亮了起来。

有个坟头的土是新翻的,上面插着块木牌,写着“无名氏”。

丸爷心里一动,用洛阳铲往那坟里插了一下,带上来的土竟混着些金属碎屑。

挖开一看,下面根本不是棺材,是个生锈的铁箱子,打开后里面堆满了泛黄的账册,封皮上都盖着个朱红的“卫”字印章。

丸爷抽出一本翻开,里面记着些奇怪的条目:“永乐三年,入秘库者三,未出万历十七年,补封印,耗朱砂三十斤”。

最末一页画着个简略的图,是座地下建筑的剖面图,中央标着个红点,旁边写着“镇物在此”。

“原来这秘库还有人看守。”

丸爷冷笑,把账册塞进怀里,铁箱子里突然滚出个东西,是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缠枝纹,和他爹娘留下的半块令牌正好能对上——那是当年他们准备用来进入秘库的信物,据说另一半在看守秘库的“卫”家人手里。

骨符突然剧烈发烫,烫得他差点脱手。

他低头一看,青铜令牌竟自己贴了上来,和骨符的人脸轮廓严丝合缝,像把钥匙***了锁孔。

“咔嚓”一声轻响,骨符上的人脸突然睁开了眼,绿光从眼窝处涌出来,在地上投射出一行字:“秘库之门,在邙山乾位”。

邙山是洛阳的古墓群,埋着历朝历代的王侯将相。

丸爷握紧了骨符,令牌和骨符贴合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进他的骨头里。

他知道,这趟路比血葬墓凶险得多,但他没得选——那半块令牌上的温度,和爹娘临终前握过他的手一样,早就刻进了他的骨头里。

天亮时,丸爷己经走在了去邙山的路上。

布包里的账册硌着他的肋骨,骨符和令牌在怀里相互呼应,像两颗跳动的心脏。

他不知道秘库里藏着什么,只知道手里的短刀还够锋利,爹娘没走完的路,他得替他们走完。

邙山的雪比大兴安岭的更冷,落在脸上像刀割。

丸爷踩着前人的脚印往深处走,远远看见山坳里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邙山深处,非祀莫入”八个大字,碑座上的纹路和三足鸟符号如出一辙。

他摸出骨符和令牌,两者一靠近,石碑突然裂开道缝,里面黑漆漆的,像头巨兽张开了嘴。

骨符自动从他手里飞出,悬在裂缝中,绿光越来越亮,照亮了底下深不见底的石阶。

“爹娘,我替你们来了。”

丸爷握紧短刀,抬脚迈了进去。

石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踩上去扬起阵阵白雾,隐约能听见底下传来滴水的声音,叮咚,叮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等了他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