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坐在正中，穿着淡黄色长裙，裙摆铺在腿上，显得温婉大方。
她夹了一块藕粉丸子，笑着递给沈父：“爸爸，这是我亲手做的，您尝尝。”
沈父面色柔和，夸了一句：“比沈栀做得还好。”
沈悠然垂下眼眸，笑意却没变：“她比我做得多，有经验。”
沈母也附和：“悠然心思细，做菜都有耐心，栀栀以前就急躁。”
沈母刚说完，沈悠然的筷子顿了一下，轻轻夹断了一根豆角。
她没说话，只慢慢放进嘴里咀嚼。
旁边的沈子修，也就是沈家长子，看了妹妹一眼：“栀栀最近怎么样？”
“她……”沈母脸色微变，“她最近在外面租了房，也没回信息。
还是悠然懂事些。”
沈悠然放下碗，轻声开口：“妈妈，你们不要怪姐姐。
她一时接受不了也正常。”
她转头看向沈子修，眼神温柔：“哥哥，其实姐姐最怕你不理她了。”
沈子修皱眉：“她不会怕我。”
“会的，”沈悠然轻笑，“她经常说，哥哥看她的眼神，总像是在看外人。”
沈子修怔住。
晚上，沈悠然一个人走进花园的后院，背着手，慢慢踱步。
她看着院墙上的月光，忽然自言自语：“其实她才是多余的，不是吗？”
忽然，她眼神一变，猛地盯着一处昏暗角落。
“你为什么老看着我？”
她盯着那片黑影，语气骤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
她走过去，用脚猛地踢了一下草丛。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她派来的！”
草丛里没有人。
她却开始剧烈喘息，像看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步步后退，撞上花坛，蹲下抱住脑袋。
嘴里不停念着：“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与此同时，沈栀正在办公室。
她面前摆着两份档案，一份是沈悠然的药物治疗记录，一份是沈母近期的精神波动测试报告。
“她开始下手了。”
沈栀看着沈母的报告，眉头一挑。
“服用了不明成分镇静剂，长期剂量偏高，近期出现记忆错乱。”
她点开监控截图，是厨房画面。
沈悠然手里拿着药瓶，神情安静，动作娴熟。
“真是个细心的疯子。”
她关掉电脑，拨出一个电话：“让精神评估机构的人准备好，她的证据，我很快送过去。”
电话那头的人恭敬应下。
沈栀靠在椅背，闭上眼睛。
这场仇，她不会报得轰轰烈烈，她要一点点撕碎沈悠然的“白月光”人设，让她在众人面前彻底发疯。
沈悠然的疯狂，只需要一个镜头就够了。
而她，会递上这把摄像机。
夜里十二点。
陆知晏在办公室加班。
他打开电脑，邮件提示音响起。
一个加密邮件，标题是：沈悠然精神评估初稿-请私下阅读他一怔，点开。
短短几分钟，眉头越皱越紧。
那份文件中，沈悠然在十西岁时曾参与一宗校园欺凌事件，导致一名女同学跳楼未遂。
事后，她被短暂送往精神矫正中心，但案件被家属压了下来。
文件末尾，附有三张视频截图。
第一张：沈悠然在浴室将一条裙子剪破，神情漠然。
第二张：她在母亲药罐上贴标签，标注“每天两滴”。
第三张：她对着镜子微笑，说：“他们都会相信我。”
陆知晏拿下眼镜，长时间盯着最后那张照片。
镜子里的女孩穿着整齐、笑容灿烂，却让他莫名发寒。
他脑中浮现发布会那天，沈栀坐在角落里的样子。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而他却，在最关键的时刻，站错了队。
深夜。
沈悠然坐在床头，手里攥着一把针。
她慢慢地，将针刺进自己的指尖，血一滴滴落在床单上。
她自言自语：“只要他们都相信我，没人能赶走我。”
她低头舔了一下血迹，露出一个极温柔的笑。
“就算疯，也要疯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