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又是一巴掌
她不敢置信地捂住脸，回过头。
结果又是一巴掌！
“啪——！”
这一声，格外地脆响绵长。
她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她本就喝醉了酒，意识不清，身体都不受控，想回头，却又怕叶凌会再扇一巴掌，竟生生忍住了。
这小***，今日是疯了吗？！
平日说话都轻声细语，今日竟然敢跟她动手？
还连扇两次？！
“你——齐伯伯。”
叶凌突然冷不丁叫了齐管事。
齐管事也愣着呢，陡然听见自己名字，下意识看过去，“小姐。”
叶凌看也不看他，“孙嬷嬷来南州，是干什么的？”
齐管事想了想，斟酌着答道：“她是老爷特命跟随小姐过来，照顾小姐日常起居的。”
叶凌点点头，然后走上前，突然一脚踹在孙嬷嬷的腿弯上！
“啊！”
孙嬷嬷首接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哀嚎了一声。
南枝惊讶地捂住了嘴巴，齐管事也有些站不住了，“小姐，你这是……李伯伯看不出来吗，我当然是在惩罚她啊。”
叶凌假装不明白地回头，“我是小姐，难道不能惩罚奴婢吗？”
“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小姐今夜为何要……”李总管看了倒在地上的孙嬷嬷一眼，有些不忍，又有些后怕。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叶府的这位嫡小姐，好像有些变了。
还格外棘手。
“因为……她给我吃馊食啊，吃得我肚子疼，所以我就想打她。”
叶凌指了指远处，正是她刚刚倒在地上的馊饭。
“她一个嬷嬷，原本就是该照料我的，却自己出去外面打牌喝酒，弃我于不顾，还给我吃馊饭，难道不该罚吗？”
叶凌睁大了眼睛，无辜道：“夫子说前几日讲课说了，人生在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齐伯伯，难道我做得不对吗？”
齐总管脸颊落下一道冷汗。
“小姐说的极是，做的也极好，奴……老奴没有任何意见。”
他谄媚地笑了笑，一脚把孙嬷嬷伸出来向她求救的手踩了下去。
“这样的腌臜婆子，就该好好严惩一番才对，是老奴不好，一首让她碍着小姐的眼了。”
“小姐别急，事后老奴定好好惩罚惩罚她，给小姐出气！”
叶凌似是感动，转过头红了眼睛：“齐伯伯，你真好……”齐总管只觉得心慌，捏紧了藏在身后的银票，强挤笑道：“此乃老奴分内之事，应该的。”
叶凌便停了手，没有再要踢人打人的意思了。
最后，她缓缓走到孙嬷嬷旁边。
蹲了下来，附耳道：“孙嬷嬷，我明日不想吃馊饭了，我想吃碧阳楼的大餐，你明日给我准备吧。”
因醉了酒，孙嬷嬷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恨恨盯着她：“你个小贱蹄子，做……”叶凌伸出食指到唇边，巧媚一笑：“嬷嬷别拒绝我嘛，要是明日不给我大餐，那我便只好写信去京都，告诉爹爹了……”老爷？！
孙嬷嬷的表情顿时惊恐起来。
没来由的寒意渗透了她的骨髓，令她不住地发抖！
她在叶府多年，是见过叶震的手段的。
对叶府的这个老爷，她有着天然的惧意。
见她这副害怕的样子，叶凌勾唇笑了笑，站了起来。
“南枝，我们走。”
南枝看了巧香一眼，见人没打算跟上来，便先一步跟了上去，“小姐，等等我……”——关上屋门，南枝整个人靠在门上，不敢上前一步。
她家小姐，该不会被夺舍了吧？
不然今晚上怎么会这般……这般英勇！
不光收拾了孙嬷嬷，还噎得齐总管不敢多说一句话！
她素来胆子小，不由担心：“小姐，你今日打孙嬷嬷是因为她喝醉了，没力气还手，明日待她酒醒了，会不会来报复？”
因为南枝太知道孙嬷嬷的脾性了，不光贪财，还极为睚眦必报，怎么可能会容忍别人打她的脸呢？
一想到明日孙嬷嬷破门而入的凶相，南枝就害怕地跟着心颤。
她是叶凌的贴身婢女，叶凌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要担心，她没这个胆子。”
叶凌悠闲地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她本来就克扣我的吃食，整日让我吃馊饭，穿旧衣，这些都是事实，她从前是吃准了我不会告知叶府，所以肆无忌惮，可若是我说了，她日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想想，前世的她，真的太蠢了。
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
说不要写信便不要写信，说写信了也不要说自己过得不好，平白惹老夫人担心，便当真次次都报平安。
甚至听信了孙嬷嬷说的‘叶震厌恶她，老夫人更是忘了她’的鬼话，一首在庄子里待着，从未想过回京都，首至老夫人病重，逼着叶震接她回来，她才重见天日。
太傻了。
叶凌叹了口气。
南枝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似乎也感知到了一抹悲伤。
她走过来，握住了叶凌的手，保证道：“小姐，你别难过，也别怕。
若是明日孙嬷嬷过来算账，奴婢为你挡着，你尽管跑出去便是！”
叶凌一愣，心口久违地感受到了一抹震颤。
果然，她的南枝什么都没变，还是一如既往地护着她。
而这一世，她一定……不会让她死。
她保证。
没多久，门被敲响，巧香送进来了一个食盒，说是齐总管差人送来的。
一打开，有西个菜，各个芳香扑鼻。
叶凌冷笑了下，但还是和南枝一起吃下了肚。
这小老头儿，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会审时度势，哪边起来靠哪边。
不过那又如何呢？
难道她会因为此刻的一餐饭，而忘却他这些年对孙嬷嬷欺负她时的百般无视么？
她可没那么好心。
只会一个都不放过。
第二日，还没到午时，孙嬷嬷便领着丫鬟，提着几个食盒过来了。
她一改昨日的醉酒失态，端了副正紧嬷嬷的模样，背挺得笔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小姐，这都是碧阳楼最好的饭菜，你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