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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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替身的告别冰冷的大理石桌面映着那张支票,新印的油墨味儿有点冲鼻。五百万。

顾衍的手骨节分明,随意丢在桌面时,像在丢弃什么不值一提的垃圾。

“晚晴的航班下午落地。”他的声音没有温度,甚至没看我,

目光落在窗外灰蒙蒙的都市天际线上,“拿了钱,收拾东西,立刻走。别让她看见你,

脏了她的眼。”支票上“伍佰万元整”的字样很扎眼。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他腕表秒针的轻响,哒、哒、哒,不紧不慢地丈量着我被扫地出门的倒计时。

空气里残留着他常用的雪松香水味,此刻闻起来却像某种冰冷的防腐剂。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扮演另一个人,模仿她的笑,她的语气,甚至她喝水的姿势,

像一件精心打磨的赝品。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也乐得看戏,

看我这只麻雀如何可笑地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连顾家那个最刻薄的张姨,

每次把林晚晴喜欢的百合花插在我床头时,眼底都藏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现在,正主回来了。

我这件赝品,终于到了该被彻底清理出展柜的时刻。我垂下眼睫,看着支票上那串冰冷的零。

指尖触到冰凉的纸张,没有任何犹豫,将它折好,放进随身小包最里层的夹层。

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点解脱的意味。“知道了。”我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支票今天能到账吗?我养父那边,医院催得急。”顾衍终于转过头,视线落在我脸上。

那目光很沉,带着审视,似乎想从我平静无波的表情里挖出一点不甘、一点留恋,

哪怕一丝一毫的狼狈。但我脸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种近乎空洞的坦然,

仿佛谈论的不是结束一段畸形的关系,而是询问一笔普通的业务何时结算。

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失望的情绪,随即被更深的冷漠覆盖。“会立刻处理。

”他语气生硬地补充,“王叔在楼下等,他会送你去新住处。钥匙在玄关。”新住处?

大概是他名下某个偏僻、空置、像仓库一样的地方吧。用来安置我这件被淘汰的物品。

“不用麻烦王叔了。”我站起身,拉过放在脚边那个半旧的行李箱,

拉链的声音在寂静中有些刺耳,“我自己走。”没再看他,

三年虚假人生、处处弥漫着另一个女人影子的华丽牢笼——墙上挂着她喜欢的印象派复制画,

沙发上摆着她钟爱的丝绒抱枕,连空气清新剂都是她惯用的茉莉香型。我拖着箱子,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孤独的回响,一步步走向门口。身后,顾衍没有挽留,

也没有再说一个字。那道视线,像芒刺一样钉在我的脊背上,冰冷而沉重。我知道他在看。

看我这个冒牌货,如何识趣地、安静地退场,为他心尖上失而复得的白月光腾出位置。

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囚笼,也隔绝了顾衍那道复杂的目光。

电梯镜面映出我的脸,苍白,但眼神异常清明。2 替身的反击顾家别墅的监控,

像无数只沉默的眼睛。我微微侧过头,仿佛整理鬓边的碎发,

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走廊尽头那个不起眼的广角探头。嘴角,极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一个转瞬即逝、冰冷如刀锋的弧度。顾衍,戏才刚开始。这场替身的退场,

是我精心设计的序幕。车子汇入城市傍晚的车流,尾灯连成一片猩红的光河。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银行入账短信。五百万,一个冰冷的、庞大的数字。

指尖划过屏幕,没有停顿,直接拨通了另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喂,周律师?

”我的声音在车厢狭小的空间里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冷静,“钱已经到账,

麻烦您立刻处理我养父的医疗费。剩下的,按我们之前说好的,

尽快把那家小型生物实验室的产权变更手续办妥。

”电话那头传来周律师沉稳的回应:“明白,沈小姐。实验室那边的手续很快,

您父亲这边我会亲自跟进,确保万无一失。您自己……”他顿了一下,语气带着关切,

“安顿好了吗?”“正在路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招牌,“放心,周叔,

我有地方落脚。暂时不用联系我。”挂断电话,心头那块悬了许久的巨石似乎松动了一些。

钱能解决燃眉之急,但真正的棋局,才刚刚落子。那个被我留在顾衍书房里的“礼物”,

才是真正的杀招。一份足以掀翻他整个世界的“惊喜”。两份文件,

像两枚精心布置的延时炸弹,静静躺在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

压在一叠无关紧要的旧文件下面。抽屉把手有些松了,

拉开时总会发出一点轻微的“咔哒”声,顾衍大概从未注意过。第一份文件,

是林晚晴的“身份判决书”。那份由权威机构出具的DNA比对报告,

字印着冰冷的判决:样本A林晚晴与样本B林建国在本次检测的21个基因座中,

均不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不支持存在生物学父女关系。底下盖着鲜红的鉴定专用章,

像一摊凝固的血。第二份文件,则是我亲手写下的寥寥数语,

笔迹清晰而锐利:顾总:当年慈心孤儿院大火,

把你从东侧储藏室浓烟里拖出来的人——是我。

沈念微顾衍书房那扇沉重的橡木门在我身后合拢时,我仿佛听见了命运的齿轮,

在寂静中发出沉闷的“咔哒”一声,严丝合缝地咬合上了。林晚晴,

你顶着我“林氏真千金”的光环享受了二十年,现在,该还了。顾衍,你欠我的那条命,

这份迟来的“真相”,希望你喜欢。车子最终停在城西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外。

空气里混杂着饭菜香和淡淡的潮湿气味。拖着箱子爬上昏暗的楼梯,

掏出钥匙打开那扇漆皮剥落的铁门。房间很小,一室一厅,家具简单到近乎简陋,

但收拾得异常整洁。窗帘是厚重的深蓝色,拉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的窥探。

这里是安全的。是我用另一个身份,在替身生涯的间隙里,

像鼹鼠一样一点一点为自己挖掘的退路。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顾衍的,真正的巢穴。

打开角落一台不起眼的旧笔记本电脑,屏幕幽幽亮起。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几个复杂的指令后,屏幕上跳出几个实时监控画面——清晰度不高,但足以辨认。

其中一个画面,正对着顾家别墅二楼书房的窗户。3 白月光的回归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窗外城市的喧嚣被厚重的窗帘过滤成模糊的背景音。我靠在硬邦邦的椅背上,

盯着屏幕上那扇属于顾衍书房的窗户。夜色渐浓,窗内的灯光一直亮着。他在里面做什么?

是迫不及待地规划着与林晚晴的重逢,还是……终于发现了那份“礼物”?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动着,从深夜跳到了第二天傍晚。

就在夕阳的余晖将监控画面染上一层模糊的金红时,那扇窗户里,灯骤然熄灭了。紧接着,

别墅庭院里亮起了装饰性的地灯,暖黄的光晕勾勒出精心修剪的花木轮廓。

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宾利慕尚,无声地滑入别墅前庭,像一条归巢的巨兽。车门打开。

一只踩着精致高跟鞋的脚率先踏出,纤细的脚踝,白皙的皮肤。然后,是林晚晴。

她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香槟色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自带柔光滤镜。

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又略带感伤的微笑。她微微仰起头,

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别墅,眼神里盛满了“游子归家”的动人情绪。顾衍早已等在门口,

他大步上前,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侧脸线条在门厅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柔和,

那是一种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近乎虔诚的温柔。监控没有声音,但画面已足够喧嚣。

他们相拥的身影投射在光洁的地面上,拉得很长。林晚晴依偎在他怀里,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背,姿态亲昵而依赖。顾衍低下头,

嘴唇似乎在她额发上停留了片刻,一个充满占有欲和珍视的吻。

周围隐约有佣人恭敬垂首的身影,整个画面像一幅精心构图的名画——失落的珍宝终于归位,

王子寻回了他的公主。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电脑外壳,

留下一点潮湿的印子。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不疼,

只有一种空落落的麻木。三年模仿秀,终究是笑话一场。正品归位,

赝品连被记住的资格都没有。屏幕上,顾衍揽着林晚晴的腰,

护着她走进灯火通明的别墅大门。那扇厚重的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也隔绝了我无声的凝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正在里面上演吧?为了庆祝白月光的归来,

也为了彻底埋葬那个可笑的替身。我关掉了监控画面。房间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也好。

该让“惊喜”登场了。顾家别墅内,气氛被精心调适到最完美的温度。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光芒,悠扬的小提琴曲在空气中流淌。长餐桌上铺着雪白餐布,

银质餐具闪闪发亮,中央巨大的花艺造型热烈而优雅,

以林晚晴最爱的白玫瑰和淡紫色郁金香为主。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食材的香气和馥郁的花香。

林晚晴无疑是全场的焦点。她换了一身珍珠白的露肩小礼服,

颈间一条设计独特的钻石项链熠熠生辉,衬得她肌肤胜雪,笑容温婉动人。

她像一只优雅的白天鹅,

游刃有余地周旋在顾衍特意邀请来的几位重量级宾客之间——有顾氏的核心元老,

也有与林氏交好的商界名流。她的谈吐得体,姿态谦和,

偶尔流露出的对过去几年“国外游学”生活的怀念,恰到好处地激起众人的怜惜。

顾衍一直陪在她身侧,目光几乎未曾离开过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宠溺和失而复得的珍重。

他亲自为她布菜,在她说话时微微侧耳倾听,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宣告:这是他的珍宝。

“晚晴真是越来越出众了,顾总好福气啊!”一位头发花白的元老笑着举杯。“是啊,

看着你们俩,就想起当年林董夫妇的风采,这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另一位商界大佬附和道。赞美之词如同香槟杯中的气泡,不断涌起。

顾衍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举杯回应。林晚晴则适时地微微低头,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

轻声细语:“李伯伯、王叔叔过奖了。能回来,回到阿衍和大家身边,是我最大的幸运。

”她的手,自然地搭在顾衍的手臂上,姿态亲昵。气氛正酣。管家悄无声息地走到顾衍身边,

微微躬身,双手捧上一个包装精美、尺寸不小的方形礼盒。“先生,这是刚刚收到的,

指名送给林小姐的生日礼物。没有署名。”顾衍微微蹙眉,扫了一眼礼盒。

深蓝色的丝绒包装,系着银色的缎带,看起来很贵重。他下意识地看向林晚晴。

林晚晴也露出些许好奇,柔声道:“可能是哪位朋友送的吧?阿衍,打开看看?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顾衍示意管家将礼盒放在一旁的边几上。

他亲手解开了银色的缎带,掀开了深蓝色的丝绒盒盖。没有预想中的珠宝华光,

也没有艺术珍品。盒子里,塞满了……白色的、蓬松的、像云朵一样的填充物。

宾客中有人发出轻微的疑惑声。顾衍的眉头拧得更紧,伸手拨开那些填充物。

指尖触到了一个硬质的、像是文件袋边缘的东西。他将其拿了出来。

果然是一个普通的牛皮纸文件袋,没有任何标识。“这是什么?”林晚晴凑近了些,

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但眼神里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顾衍没说话,

直接拆开了文件袋的封口。里面滑出两份薄薄的文件。第一份,纸张崭新,

抬头是本市最权威的司法鉴定中心的徽标。

——4 真相的爆发样本A林晚晴与样本B林建国在本次检测的21个基因座中,

均不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不支持存在生物学父女关系。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干了。

顾衍捏着纸张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那份报告在他手中发出不堪承受的细微“咯吱”声。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深邃的眼眸死死盯住那行加粗的黑体字,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那冰冷的结论狠狠刺穿。

周围的谈笑声、音乐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和他手中那份仿佛带着不祥气息的文件上。“阿衍?

”林晚晴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伸手想去碰他,“这是什么?

谁……谁这么恶作剧?”顾衍像是没听见。他的视线艰难地从那份DNA报告上移开,

机械地、带着一种近乎恐怖的缓慢,落向文件袋里滑出的第二张纸。

那只是一张普通的A4纸,上面是几行手写字。笔迹清晰、有力,

带着一种他无比熟悉的、刻意模仿过林晚晴、却又在细微处透出不同韧劲的痕迹。

顾总:当年慈心孤儿院大火,把你从东侧储藏室浓烟里拖出来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