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我们离婚吧。"
李建国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离婚协议书，推到我面前。
我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现在不能告诉你原因，总之这个婚必须离。"李建国的语气冷得像冰碴子，"房子给你，存折也给你，孩子跟着你。"
前世的我听到这句话直接炸了，我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他砸了过去。
"李建国！我跟你同甘共苦这么多年，你现在当了首长就要抛弃我？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可这一世，我只是静静地拿起协议书翻看。
三份协议，每一份都写得清清楚楚，财产全部归我，连他那套在部队的房子都要过户给我。
这哪里是离婚，分明是净身出户。
"好，我签。"我爽快地拿起笔。
李建国愣住了，他明显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答应。
"你...你不问为什么？"
"问了你也不会说。"我一边签字一边观察他的表情，"既然你都把家产全给我了，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签完字，我把协议书推回给他。
李建国拿着协议书的手都在微微发颤，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我明天就搬出去。"我站起身，"对了，小宝的抚养权你确定不要？"
"不要。"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行，那我走了。"
我拎着自己的包就往外走，刚到门口，就听到李建国在身后喊我。
"秦月..."
我回过头，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就说，没话我就走了。"
"没...没什么。"
我点点头，推门而出。
刚走到楼下，就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我熟悉的脸。
"秦嫂子，这是？"
开车的是政治部的干事张志军，这个人前世在我和李建国离婚后没多久就升了官，据说背景很深。
"哦，我和建国离婚了。"我笑着说道。
张志军的脸色明显变了变，"怎么会...你们不是感情很好吗？"
"人心易变嘛。"我摆摆手，"我先走了，孩子还在托儿所等着呢。"
说完我就走了，留下张志军一个人在车里皱眉沉思。
回到娘家，我妈李秀兰正在厨房做饭，看到我提着包回来，立马放下手里的活。
"月月，你这是怎么了？"
"妈，我和建国离婚了。"
"什么？！"李秀兰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是不是那个混蛋欺负你了？"
"没有，是我们性格不合。"我把包放在沙发上，"妈，我和小宝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李秀兰急得直跺脚，"你这孩子，离什么婚啊！建国那么好的条件，你上哪儿去找第二个？"
"妈，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前世我离婚后过得确实很艰难，一个人带着孩子，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家庭。最关键的是，我一直不知道李建国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直到十年后，我才从小道消息听说，李建国当年正在执行一个绝密任务，为了保护我和孩子的安全，他才提出离婚。
而那个张志军，根本就不是什么政治部干事，他是敌方派来的间谍。
李建国和我离婚后的第三天，张志军就找了个理由把李建国调到了边境，那一去就是整整十年。
等任务结束，李建国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改嫁了。
我们在大街上偶遇，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
"秦月，当年的事..."
"过去了。"我打断了他。
可心里的遗憾，又怎么可能真的过去。
这一世，我要改变这一切。
既然你要演戏，那我就陪你演到底。
晚上，我把小宝从托儿所接回来，这孩子才四岁，还不太懂大人的事。
"妈妈，爸爸呢？"
"爸爸出差了。"我摸摸他的小脑袋，"以后我们就住在姥姥家。"
"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等爸爸忙完工作就回来了。"
晚饭的时候，我妈还在絮絮叨叨地劝我。
"月月，要不你明天去找建国好好谈谈？夫妻之间有什么矛盾是解决不了的？"
"妈，真的不用。"我给小宝夹了块肉，"我和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妈去开门，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奇怪。
"月月，外面有个人找你，说是什么政治部的。"
我心里一咯噔，果然是张志军。
走到门口，张志军正站在院子里，看到我出来，立马堆起笑脸。
"秦嫂子，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
"有事吗？"我的态度很冷淡。
"是这样的，今天听说你和李首长离婚了，我觉得很意外。你们这样的模范夫妻，怎么说散就散了呢？"
张志军一边说一边观察我的表情，显然是在试探什么。
"感情的事，外人很难理解。"我淡淡地说，"还有别的事吗？"
"哦，是这样的，明天部队要开个会，关于家属工作调动的事，李首长可能抽不开身，想让我来通知你。"
"我已经不是军属了，这种会议跟我没关系。"
张志军愣了一下，"可是离婚手续还没正式办完吧？在法律上你们还是夫妻关系。"
这话说得有些急了，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前世我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被他三言两语就套了话。这一世我可不会再上当。
"张干事，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志军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那...那我就先走了。明天的会议如果有需要，我再来通知你。"
看着张志军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我心里冷冷一笑。
想套我的话？门都没有。
回到屋里，我妈还在等着我。
"那人是谁啊？"
"建国单位的同事。"我随口应付了一句。
"哦，那他说的什么会议..."
"妈，我累了，先去睡了。"
躺在床上，我开始仔细回想前世的细节。
李建国提出离婚的时间是1978年10月，正好是改革开放的前夜。那个时候国际形势复杂，国内也在酝酿巨大的变化。
张志军出现在我们生活中，绝对不是偶然。
他一定是接到了什么指令，要对李建国进行监视或者试探。
而李建国提出离婚，就是要断绝我们之间的联系，保护我和孩子。
可惜前世的我太蠢，不但没理解他的苦心，还闹得鸡飞狗跳，最后真的离了婚。
这一世，我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一趟百货商店，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路上遇到了几个军嫂，她们看到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秦月，听说你和李首长离婚了？"
"是啊。"我大大方方地承认。
"为什么啊？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
"性格不合。"我还是这句话。
"那...那李首长现在怎么样？"
"他很好，工作很忙。"
说完我就走了，留下几个军嫂在背后窃窃私语。
消息传得很快，到了下午，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我和李建国离婚了。
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暗中打听内幕。
我都装作不在意，该干什么干什么。
到了傍晚，门口又有人敲门。
这次开门的是我，站在门口的是李建国。
他还是那身军装，但脸色比昨天更难看了。
"秦月，我有话跟你说。"
"说吧。"
"我..."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算了，没什么。"
"那你走吧。"我准备关门。
"等等。"李建国伸手拦住门，"你...你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
"小宝呢？"
"也很好。"
李建国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找我。"
"不用，我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他点点头，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
"秦月，我..."
"你什么？"
"没...没什么。"
看着李建国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前世我不理解他的难处，这一世我理解了，但我们之间的路还是那么难走。
不过没关系，既然你要演戏，我就陪你演下去。
我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