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追了林晚整整两年，全校都知道学生会主席在倒追那个中文系姑娘。元旦晚会后台，

他被诬陷骚扰学妹，监控被大雪覆盖。学校勒令他回家反省时，

林晚在楼梯拐角堵住了策划一切的闺蜜。“你以为毁了他，就能轮到你？

”她摔碎了对方手机里的***证据。风雪漫天的校门口，林晚狂奔着追上那辆黑色轿车。

车窗降下，陈屿通红的眼睛看着她：“林晚，你还要拒绝我几次？”她掏出手机，

二维码在风雪中颤抖：“陈屿，加回来。”两年前的验证消息突然跳出：“晚晚，

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这一次，她终于点了通过。---元旦晚会后台的空气，

混杂着廉价发胶的甜腻、道具箱的陈旧粉尘味，以及上百个年轻身体蒸腾出的热意。

人声鼎沸，像一锅即将烧开的滚水。林晚缩在角落一把咯吱作响的木椅上，

手里攥着被揉得发皱的节目单，指尖冰凉，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场中央那个身影牵引。

是陈屿。他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装，肩宽腿长，在混乱的后台如同自带聚光灯。

一个小学妹的麦克风突然失灵，他大步上前，利落地拆开电池仓，指尖捻动几下，再装回去，

麦克风立刻恢复了正常。学妹脸颊飞红，连声道谢，他只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攒动的人头，

精准地捕捉到了角落里的林晚。那目光烫得林晚心口一跳。她慌忙低下头，

假装研究节目单上模糊的字迹。两年了。从新生入学典礼他作为学生会主席发言，

她坐在台下前排，不小心被他的目光扫到，心跳漏了一拍开始，整整两年。

他像一轮永不疲倦的太阳，固执地将光芒投射在她这片习惯性阴翳的角落。送早餐，

图书馆占座，雨天“恰好”多出的伞辩论赛时台下他无声的口型提示……全校都知道，

那个众星捧月的陈屿，在笨拙而执着地倒追中文系这个总是低着头走路的林晚。可每一次，

她都在那灼热的目光下退缩了，像蜗牛受惊般缩回壳里。拒绝的话说了无数遍，

他却越挫越勇，眼底的星芒从未真正熄灭。“晚晚！发什么呆呢？快，该我们化妆了！

”闺蜜苏晴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泼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风风火火地挤过来，

一把拉起林晚。苏晴今晚是主持人之一，妆容精致，头发一丝不乱，光彩照人。

林晚被她拽得一个趔趄，还没站稳，就被半推半搡地带向化妆区。那里灯光刺眼，

镜子反射出几张同样紧张又期待的脸。苏晴按着她坐下，动作有些重，

拿起粉扑就往她脸上招呼。“哎呀，轻点晴晴。”林晚下意识偏头躲了一下。“别动！

”苏晴的声音拔高了一瞬，又迅速压下去，带着点强装的笑，“时间紧，得快点。看看你，

脸色白得跟纸似的，一点气色都没有。”粉扑带着香粉的气息，用力地扑在脸颊上，有点闷。

林晚的目光，却像被无形的线牵着，又飘向了陈屿的方向。

他正指挥几个男生搬动沉重的音响设备，侧脸线条在后台晃动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他似乎感应到她的注视，侧过头，目光穿过忙碌的人群，再次落在她脸上。

那眼神里带着询问，带着林晚早已熟悉的、被拒绝无数次后依旧不肯放弃的专注和暖意。

林晚像被烫到，飞快地收回视线，盯着镜子里自己苍白又陌生的脸。就在这时，

后台入口处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伴随着几声压抑的惊呼。

一个穿着白色芭蕾舞裙的女孩——正是刚才陈屿帮忙修麦克风的那个小学妹，

踉跄着冲了进来脸色惨白，一只手死死地揪住胸前的衣襟，细肩带的一边明显被扯歪了，

露出小片锁骨。她眼圈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哆嗦着，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和委屈。

后台的喧嚣瞬间凝固了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急切地问。小学妹的目光在人群中慌乱地扫视，最终，带着巨大的惊恐和控诉，

直直地、颤抖地指向了刚刚放下音响、闻声转过身来的陈屿！

“他……他……”小学妹的声音带着哭腔，破碎不成句，手指却像淬了毒的箭，

指向陈屿“刚才……在……在道具间那边……他……他摸我……”最后两个字轻如蚊蚋，

却像惊雷一样在死寂的后台炸开。嗡——林晚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声。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带倒了椅背，

木头砸地的声音异常刺耳。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陈屿。陈屿整个人僵在原地，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震惊、茫然、被污蔑的愤怒，几种情绪在他眼中激烈地碰撞，

最终化为一片沉沉的、受伤的漆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喉咙像是被什么死死扼住，只发出一个短促而破碎的音节。他看着小学妹，

又看向周围无数道瞬间变得怀疑、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最后，那目光穿越人群，

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求证，重重地落在了林晚脸上。林晚的心脏被那目光狠狠攥住，

几乎无法呼吸。她下意识地摇头，想冲过去，却被苏晴一把死死拽住了胳膊。“晚晚！

别过去！”苏晴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手指像铁钳一样箍着林晚的小臂，

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太可怕了！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可能……”林晚挣扎着，

发颤“陈屿他……”她想说“他不是那样的人”可看着小学妹那惊恐无助、泪流满面的样子，

看着周围那些迅速凝结的、仿佛已经认定事实的冰冷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陈屿眼底那片沉沉的受伤，像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了她。后台彻底乱了套。

议论声、指责声、惊呼声像潮水般涌起。学生会负责老师脸色铁青地拨开人群，

厉声质问：“怎么回事？！”“老师！就是他！”小学妹哭得更凶了，

指着陈屿“就在道具间门口……他……他拉我……还想……”“我没有！

”陈屿终于吼了出来，声音嘶哑，带着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般的愤怒他胸膛剧烈起伏，

眼神扫过小学妹，扫过周围一张张冷漠或看戏的脸最后再次钉在林晚身上，

那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摇摇欲坠的祈求“我经过道具间，她差点摔倒，

我只是扶了她一下！仅此而已！”“扶一下能把肩带扯成这样？扶一下能把人吓哭？

”立刻有人阴阳怪气地反驳。“就是，装什么正人君子！平时追这个追那个的，

原来骨子里这么龌龊！”“调监控！查监控不就清楚了！”有人高喊。“对！查监控！

”负责老师皱着眉头，立刻指挥一个学生干部：“去！快去保卫处，

调道具间外面走廊的监控！”混乱中，林晚看到陈屿挺直了背脊，下颌绷得紧紧的，

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他不再看任何人，只是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像一座沉默的、即将被暴风雪淹没的孤岛他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林晚的心揪成一团，一种尖锐的痛楚在胸腔里蔓延开苏晴的手依旧死死地抓着她，

那力道大得让她生疼，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后台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只剩下小学妹断断续续的啜泣和众人压抑的议论。所有人都在等一个“铁证”。

那个去调监控的学生干部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脸色难看，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老师……监控……监控坏了！”“什么？！

”负责老师的声音陡然拔高。“保卫处说……外面风雪太大，

线路好像……好像被积雪压断了，

下午开始……那一块的监控就没图像了……”学生干部的声音越来越小，

带着点绝望“轰——”仿佛最后一根支撑的柱子倒塌了。后台瞬间炸开了锅。“太巧了吧！

”“哈！这下死无对证了！”“哼，就知道会这样！没证据就能抵赖了？”“报警！

必须报警处理！”幸灾乐祸、恶意揣测的声音如同冰锥，狠狠刺向场中央那个沉默的身影。

陈屿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他缓缓地抬起头林晚清晰地看到，

他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在听到“监控坏了”那几个字时，

彻底熄灭了那是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死寂他没有再辩解，

只是用一种完全陌生的、空洞的眼神，缓缓扫过一张张扭曲的面孔，最后，

那目光停留在林晚脸上。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愤怒，没有祈求，

甚至没有了方才的绝望只有一片虚无的、沉重的、令人窒息的荒芜。林晚的心，

像是被那目光冻结了，又猛地被撕裂。她想喊，喉咙却被死死堵住，

发不出一点声音苏晴的手死死地扣着她的胳膊，指甲深陷，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力道，

把她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陈屿！

”负责老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和一丝急于平息事态的冷漠“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

你暂时回避！立刻回家！等待学校通知处理结果！这是为你好，也是为维护学校秩序！

”他挥了挥手，像驱赶一件碍眼的垃圾。“回家反省”四个字，如同冰冷的判决书砸下。

陈屿的身体晃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嘴唇翕动，

最终却只是极其缓慢、极其沉重地点了点头那动作里透着一股万念俱灰的疲惫。

他不再看任何人，包括林晚，缓缓地转过身，推开挡在面前的人，一步一步，

极其缓慢却又异常坚定地，朝着后台出口走去他的背影在混乱嘈杂的背景中，显得那么孤独，

那么笔直，却又那么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上。人群自动分开一条缝隙，

各种目光——鄙夷、同情、冷漠、好奇——像芒刺一样落在他背上。

他没有回头那扇通往外面风雪世界的门，被他拉开一条缝，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花猛地灌了进来，吹散了后台的浑浊热气，也吹乱了林晚额前的碎发。

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合上，隔绝了后台所有的喧嚣和恶意，也隔绝了他最后的身影。

后台的议论声短暂地停滞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声浪，如同煮沸的开水。林晚僵在原地，

四肢百骸都浸在冰水里，耳朵里嗡嗡作响，苏晴尖利的声音像一根根钢针，

试图扎穿她麻木的屏障。“晚晚！你看清了吧！这种***！

亏我以前还觉得他……”苏晴紧紧攥着她的胳膊，力道大得指节发白，

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激动和扭曲的兴奋滔滔不绝地数落着陈屿的“罪行”，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林晚猛地抽回手臂，动作之大带得苏晴一个趔趄。

她没看苏晴错愕的表情，也没理会周围投来的探究目光，

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凭着本能，跌跌撞撞地挤出拥挤的人群，

朝着后台深处、通往礼堂侧翼的狭窄楼梯间跑去。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空气瞬间包裹了她。

楼梯间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泡在头顶摇晃，

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林晚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冰冷的空气刀子一样割着喉咙。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

发出沉闷的回响陈屿最后那个空洞到荒芜的眼神，如同烙印，灼烧着她的视网膜。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陈屿不是那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那双眼睛，

看向她时永远盛着小心翼翼的光亮和固执的暖意，即使被她一次次推开，

那光亮也只是黯淡片刻，从未熄灭。那样一个人，

怎么会……一个极其细微、极力压抑的、带着颤音的啜泣声，从楼梯上方黑暗的拐角处传来，

像一只受惊的小老鼠林晚猛地抬头。借着昏暗摇晃的灯光，

她看到了缩在楼梯拐角阴影里的人影——正是那个穿着白色芭蕾舞裙的小学妹！她抱着膝盖，

头深深埋在臂弯里，瘦弱的肩膀因为哭泣而剧烈地耸动。几乎是同时，

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楼梯口下方。是苏晴！她显然也是循着哭声找来的，

脸上带着一丝焦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看到林晚也在，苏晴的脚步顿了一下，

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被强装的镇定取代。“小雅？你怎么躲这儿来了？

”苏晴快步走上几级台阶，声音刻意放得轻柔，带着安抚“别哭了别哭了，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