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脸，眼睛湿漉漉的，活像只做错事的小狗：“师尊，弟子知错了！”
云珏手中剑微微一顿，这小徒弟认错的速度倒是比练剑的速度快上十倍。
他垂眸看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错在何处？”
云珏故意冷声问。
“错在……错在……”洛云眼睛滴溜溜地转，忽然灵光一闪：“错在辜负了师尊的栽培！
浪费了这么好的天气。”
云珏哦一声，眼中厉色慢慢柔和下来。
他轻叹一声，将剑放在一旁。
“起来吧。”
他伸手虚扶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为师并非有意苛责你，只是……”云珏顿了顿，目光看向窗外，暮轩正在院中练剑，一招一式，沉稳凌厉。
“你天资聪颖，若能静心修炼，将来成就必不在你师兄之下。”
云珏收回目光，温声道：“你离澄师叔的小徒弟上月己经结丹，你……”话到嘴边，又化作一声叹息。
“思过崖清净，去那里好好想想吧。”
他拍了拍洛云的肩膀，“记得带上那本剑谱。”
洛云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却在庭前停住了脚步。
暮轩正在练剑，一招《寒霜》终式行云流水，剑锋所过之处，霜气凝而不散，在光照下折出细碎的银芒。
“哇，师兄好厉害。”
洛云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拍手赞叹。
连去思过崖的事情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暮轩收回剑，转头看向他，唇角微扬：“师弟若是肯用功，定比我更出色。”
“才不要呢，”洛云笑嘻嘻地凑近，袖口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像一只翩跹的蝶，“有师兄在就好了呀——师兄会保护我的，对吧！”
暮轩失笑，抬手替他拂去肩头不知何时沾上的花瓣，温声道：“当然。”
眼前人眉眼弯弯，蓝衣映衬着日光，整个人鲜活又明亮，像冬日里难得的一缕暖阳，不知不觉就驱散了所有寒意。
暮轩望着他，心底悄然软了几分。
——这样也好，他想。
即使洛云永远懒散贪玩，永远不及他半分勤勉……但只要这笑容还在，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洛云忽然一拍脑门：“遭了！”
他慌慌张张转身就要跑，“师兄我得走了，师尊罚我去思过崖呢。”
暮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等等。”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拿着，你最爱的芙蓉糕。”
“师兄，你最好啦。”
洛云眼前一亮，接过糕点就要往嘴里塞。
“不是让你现在吃。”
暮轩无奈按住他的手，“带去思过崖，那地方阴冷，记得垫垫肚子再修炼。”
洛云吐了吐舌头，把糕点小心收好：“知道啦。”
他转身刚跑出几步，又转身喊道，“师兄记得想我啊。
三日后见。”
暮轩望着那蓝色身影蹦蹦跳跳地远去，摇头轻笑。
明明是去受罚的，倒像是要去郊游一般。
思过崖上，洛云盘腿而坐，一边啃着芙蓉糕，一边嘀咕：“师尊也真是的，不就是没有好好听课嘛……”忽然想起什么，赶紧掏出剑谱。
“啊，对了！
得装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