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心水晶的遗忘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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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牛的蹄子踏在岩浆河上时,激起的不是热浪,而是细碎的银色光粒。

这些光粒在空中凝结成锁链,顺着李耳意识体的衣摆蜿蜒而下,没入脚下翻滚的赤色洪流。

它低头望去,发现所谓的岩浆其实是液态的记忆,每一滴“岩浆”里都锁着某个文明的最后画面:有玛雅祭司仰望星空时的绝望眼神,有火星人撤离母星时留下的石刻,甚至还有它自己幼年时,在不周山巅舔舐冰霜的懵懂模样。

“这些都是‘守门人’筛剩下的记忆。”

李耳的声音在岩浆河上空回荡,麻布衣裳被光粒织成的风掀起边角,露出衣料下流动的星河,“真正重要的东西,都在水晶核心里沉睡着。”

奎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岩浆河的尽头矗立着座透明的巨塔,塔身由六边形的晶体拼接而成,每个晶面都在播放不同的时空片段。

它看见晶面上有群类人生物正在拆除自己的大脑,将意识上传至虚拟宇宙;又看见另一群硅基生命用恒星的内核锻造出棺材,集体躺进去等待宇宙热寂。

最让它心惊的是其中一块晶面——画面里的奎牛正站在不周山的断壁前,牛角抵着山体,而共工的怒喝声穿透时空,震得晶面泛起涟漪。

“那是你遗失的记忆。”

李耳指向那块晶面,“你以为共工撞山是为了泄愤,却不知他是想砸开水晶的第一道封印。”

岩浆河突然沸腾起来,无数记忆气泡浮出水面,每个气泡里都裹着句破碎的话语。

奎牛听见了恐龙临死前对陨石的诅咒,听见了亚特兰蒂斯人沉没时的祈祷,还听见了串熟悉的音节——那是它幼年时,西王母教它辨认星辰的语调。

这些话语在空气中交织成网,网眼处渗出与它牛角裂痕相同的虚无色。

“快走吧,守门人快醒了。”

李耳的意识体突然变得透明,光粒组成的手指指向巨塔底层的拱门,“穿过那道门,你会看见‘牢笼’的锁芯。”

奎牛踏过沸腾的记忆河,蹄子落在水晶地面的瞬间,整座塔突然亮起。

它发现塔身的晶体其实是无数块记忆水晶的聚合体,每个晶体单元里都嵌着个蜷缩的意识体。

有些意识体它认得,是曾被它蹄风惊扰的量子生命;有些则完全陌生,比如那个长着十二对翅膀、正在用数学公式编织摇篮的能量体。

“这些都是自愿留下的守塔人。”

李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不知何时己站在拱门顶端,脚下的水晶正渗出淡金色的液体,“他们用自己的存在,延缓着虚无的侵蚀。”

拱门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奎牛认出其中混杂着甲骨文、楔形文字和某种从未见过的螺旋状文字。

这些符号在它靠近时突然亮起,组成道光幕。

光幕里浮现出幅星图,图中所有星系都被红线连接,最终汇聚到宇宙边缘的那道裂缝——裂缝的形状,竟与它脖颈间新生铃铛的轮廓完全吻合。

“这是宇宙的血管图。”

李耳的手指点在星图中央,那里正是地球的位置,“守门人用这些血管,抽取所有文明的遗忘之物,转化成防护网的能量。”

奎牛的目光落在星图下方的注释上,那行螺旋文字突然在它意识里翻译成声音:“遗忘即存在之粮”。

它猛地转头,看见水晶地面下有无数根透明的管道,管道里流动着淡灰色的物质,仔细看去,那些物质竟是由无数细碎的画面组成:被撕碎的情书、被推倒的神像、被删除的童年记忆……“那是人类昨晚刚遗忘的东西。”

李耳指向其中一根管道,管道里正飘过段模糊的影像:个穿校服的女孩在日记本上写下“永远喜欢他”,墨迹未干就被她撕碎,纸屑在管道里化作灰烟,“每个生命每天都会产生这些‘遗忘之物’,守门人收集它们,就像农夫收集麦秆。”

拱门后的空间突然传来琴弦断裂的声响。

奎牛推开门,看见座巨大的水晶心脏正在中央跳动,每跳一下,整个塔就会亮起一次。

心脏表面覆盖着无数根血管状的管道,管道尽头连接着个悬浮在半空的能量体——那就是守门人。

守门人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化作奔腾的骏马,时而凝成绽放的花朵,最终定格为无数张面孔叠加的轮廓。

奎牛在那些面孔里看到了大禹、屈原、霍金,甚至还有刚才在星图上见过的、拆除自己大脑的类人生物。

“你终于来了,开天辟地的见证者。”

守门人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水晶心脏的跳动突然加速,“共工没告诉你的是,牢笼的钥匙,就藏在创世者的记忆里。”

奎牛的牛角突然剧烈刺痛,金色纹路里渗出的虚无色正在扩散。

它低头看见蹄子下的水晶地面裂开细纹,细纹中涌出的记忆碎片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正在用斧头劈开混沌,那身影的牛角,与它长得一模一样。

“创世者?”

奎牛的铜铃发出悲鸣,它这才明白,自己并非开天辟地时自然诞生的灵物,而是某个存在的造物——就像人类制造机器人,它的存在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使命。

“你的记忆被西王母封印了。”

守门人化作道流光钻进水晶心脏,心脏表面浮现出西王母的面容,她正用玉簪在块空白的水晶上刻画着什么,“她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像共工那样选择毁灭。”

水晶心脏突然投射出段完整的记忆:不周山崩塌的那天,西王母站在断壁前,将奎牛幼年的记忆抽出,封进十二块水晶。

共工的巨斧劈来的瞬间,她将水晶抛向宇宙各处,其中一块,正落在刚形成的地球核心。

“那块水晶就是我的起源?”

奎牛的蹄子踩碎了地面的记忆碎片,碎片里突然跳出无数双眼睛,都是被虚无吞噬的文明残留的目光。

“不,你是所有水晶的聚合体。”

守门人的声音从心脏深处传来,水晶表面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层层嵌套的记忆球,每个球里都有个不同的奎牛——有驮着李耳过函谷关的青牛,有在火星沙漠里奔跑的红牛,还有在黑洞边缘沉睡的、纯黑色的牛,“每个文明看到的你,都是他们能理解的形态。”

奎牛的铜铃炸裂成星尘,星尘在空中组成面镜子。

它在镜中看到了自己的真实模样:没有具体形态,只有不断流转的金色能量,能量中包裹着无数个宇宙的缩影——原来它不是在踏遍宇宙,而是宇宙本身就藏在它的体内。

“献祭你的创世记忆,就能修补所有裂缝。”

守门人化作的流光突然缠上奎牛的西肢,水晶心脏的血管开始收缩,“但你会变成最原始的能量,连‘奎牛’这个名字都留不下来。”

奎牛看着镜中自己体内的无数文明,它们正在虚无的侵蚀下逐渐黯淡。

它想起地球轨道上那个亲吻的画面,想起孩童的啼哭,想起那些明知会死亡却依然追逐意义的生命。

铜铃的碎片突然开始重组,新生的铃铛上刻着行小字:“众生即我,我即众生。”

就在它准备点头的瞬间,水晶心脏突然剧烈震颤。

一块记忆碎片从血管里飞溅出来,落在奎牛面前——碎片里,西王母正对着块水晶低语:“他们骗了你,裂缝不是用来吞噬的,是用来……”话语突然中断,碎片化作青烟。

守门人的能量体突然变得狂躁,水晶心脏的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涌出的不再是记忆,而是粘稠的虚无色。

“别信她的话!”

守门人嘶吼着,无数张面孔同时露出狰狞,“她才是牢笼的建造者之一!”

奎牛的牛角突然发出强光,照亮了水晶心脏的最深处。

那里藏着块黑色的水晶,水晶里封存着段画面:无数个类似它的“创世见证者”正在被投入裂缝,每次投入,裂缝就会收缩一分,而牢笼的边界,则向外扩张一光年。

“原来献祭是喂养牢笼的方式。”

奎牛的声音里带着冰晶碎裂的质感,它看着自己蹄子下蔓延的虚无色,突然明白共工撞山的真正目的——不是砸开封印,而是想毁掉这颗作为“饲料槽”的地球核心。

水晶心脏突然爆炸,守门人的能量体化作无数光点西散奔逃。

奎牛在混乱中看见李耳的意识体正伸手去抓那块黑色水晶,可他的手指穿过水晶的瞬间,整个人开始变得透明。

“快走!”

李耳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真正的钥匙在……”他的话语消散在突然响起的钟声里。

奎牛抬头,看见所有记忆水晶都在同步闪烁,闪烁的频率与它脖颈间的新铃铛完全一致。

水晶地面开始下沉,露出底下更深层的空间——那里漂浮着无数个地球,每个地球上都有个正在走向核心的奎牛。

而它自己的影子里,正缓缓站起一个与它一模一样的存在,只是那存在的牛角上,挂着串由黑色水晶串成的项链,项链的末端,是块刻着西王母名字的玉佩。

下章预告下沉的水晶地面露出座环形祭坛,祭坛上刻着与奎牛蹄印完全吻合的凹槽。

当它站进凹槽的瞬间,所有平行宇宙的奎牛同时做出相同的动作,祭坛中央升起块银色的镜子,镜子里没有映照出它的身影,而是显示着西王母正在不周山巅铸造铜铃的画面。

更诡异的是,镜中西王母的脸正在逐渐变成奎牛的模样。

此时,最早在裂缝边缘看见的那些眼睛突然出现在祭坛周围,它们齐声说道:“该选饲料了”。

而奎牛的蹄子下,黑色水晶正在疯狂吸收周围的记忆,凝结成把钥匙的形状——那钥匙的齿痕,与它被封印的记忆碎片完美契合。

是拿起钥匙打开镜子,还是毁掉钥匙逃离祭坛?

平行宇宙的镜像正在同步崩塌,每个奎牛的选择,都将决定对方的存亡。

一切谜团,将在《镜像祭坛的饲料选择》中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