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朕在早朝打盹,醒来就要砍人
车厢里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朱由检左手捏着煎饼果子,右手拿手机改PPT——《关于在全公司推行996的可行性报告》。
旁边大妈嗓门赛唢呐:“挤什么挤!
再挤我鸡蛋灌饼怀孕了!”
朱由检翻白眼:您那是鸡蛋灌饼吗?
分明是韭菜盒子。
列车急刹。
灯光闪两下,“啪”一声全灭。
人群惯性前冲,朱由检脑袋磕在扶手上,眼前金星乱冒。
他最后的念头是:完了,明天早会赶不上,老板又要画大饼……再睁眼,是刺眼的红。
不是地铁紧急灯,是婴儿手臂粗的龙凤喜烛。
空气里飘着龙涎香、檀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
朱由检发现自己趴在一张黄花梨龙床上,身上盖着织金云锦被,被面绣着“日月山河”西个大字,针脚细得能逼死强迫症。
“陛下?
陛下醒了!”
一个尖嗓子几乎破音。
朱由检转头,看见一张敷粉过厚、法令纹能夹死蚊子的老脸——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
王安扑通跪倒,泪如雨下:“皇爷可吓死奴婢了!
您昨儿个哭灵,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整整三个时辰!”
朱由检大脑宕机三秒,随后CPU疯狂超频:——哭灵?
我哭谁?
——等等,龙床?
陛下?
——我TM不会穿成崇祯了吧?
王安见主子发呆,以为圣躬违和,忙不迭嚎丧:“太医——快传太医——慢!”
朱由检抬手,声音哑得像砂纸,“先告诉我,今儿是哪年哪月?”
王安一愣,旋即答得跟报菜名似的:“启皇爷,天启七年八月二十西,先帝大行方才三日,您昨儿个奉遗诏登基,改元……改元崇祯。”
朱由检心里咯噔一下。
历史系毕业的他当然知道:明天(八月二十五)就是崇祯元年正式颁诏的日子;再过俩月,魏忠贤就该“暴病而亡”;再过十七年,煤山那棵歪脖子树就要喜迎VIP客户。
他下意识摸向脖子——还好,没有绳子,只有十二旒冕冠勒出的印子。
王安以为皇上又要晕,忙递参汤。
朱由检咕咚咕咚灌下去,苦得五官皱成包子:比我命还苦。
“魏忠贤呢?”
朱由检突然问。
王安手一抖,参汤洒出三滴:“回皇爷,魏……魏公公今晨咯血,移回私宅养病。”
朱由检眯眼:历史书上说他“惧帝英明,自缢未遂”,结果真病假病?
不管,先去看看。
“更衣,摆驾——”朱由检说到一半卡住,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穿古装。
王安极有眼力见儿,一招手,八个宫女鱼贯而入,抹胸、中衣、龙袍、革带、玉佩、靴子,流水线作业。
朱由检僵着胳膊任她们摆弄,心里吐槽:这比地铁早高峰脱衣服还难。
11铜镜里映出一张十八岁的脸。
瘦,白,眼下青黑,鼻梁挺,薄唇紧抿——典型的“熬夜加班脸”。
朱由检长叹:上辈子写代码写到秃,这辈子当皇帝还得拯救世界,真是天选打工人。
乾清门外,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哆嗦。
远处传来更鼓声:咚——咚——咚——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神经上。
朱由检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八颗牙:“行,既然让朕穿成崇祯,那就别怪朕把大明当成BUG修了。”
他抬脚跨过门槛,心里默念:第一步,先救魏忠贤——不是因为他好,而是因为他有用。
第二步,抄晋商——谁让他们把银子借给建奴?
第三步……朱由检回头看了眼金碧辉煌的紫禁城,轻声道:“第三步,朕要活到八十,把‘崇祯’这俩字从亡国之君的名单里抠掉。”
夜风卷动他的龙袍下摆,像一面猎猎作响的旗。
王安小碎步跟上,小声提醒:“皇爷,魏忠贤那宅子晦气,您龙体……”朱由检头也不回:“晦气?
朕就是最大的晦气。”
御道尽头,宫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像一串通往未知的星火。
朱由检大步向前,背影挺拔如松。
此刻,距离崇祯元年的第一声鸡鸣,还有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