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满屋子喜庆的红色气球还没飘走,宾客的恭维话还粘在空气里。
婆婆的脸瞬间比锅底还黑。
陆铭,我那个刚在神父面前发誓爱我一辈子的丈夫,一把攥住我胳膊,力气大得能捏碎骨头。
“苏晚!
你故意的?”
玉镯碎片硌着我手腕内侧的皮肉,冰凉刺骨。
我盯着那几片青翠欲滴的断玉,脑子一片空白。
真不是我碰的,它自己裂的。
“扫把星!”
婆婆尖利的声音刺破诡异的寂静,一把夺过断镯,心疼得嘴唇哆嗦,“我们陆家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你这么个丧门星进门!
克父克母还不够,现在来克我们陆家了!”
宾客们鸦雀无声,眼神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鄙夷,怜悯,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兴奋。
这场耗资千万的世纪婚礼,成了我一个人的审判台。
陆铭松开手,像甩开什么脏东西,眼神冷得像冰渣子:“还杵着干什么?
滚出去!”
婚纱沉重的裙摆绊着我的脚,我几乎是踉跄着被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安保“请”出了酒店大门。
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扑在我***的肩头和手臂上,冻得我一个激灵。
身后,水晶吊灯的光芒和婚礼进行曲的余音被厚重的大门彻底隔绝。
我抱着一个塞满廉价衣物的破行李箱,站在陆家别墅那扇熟悉的、此刻却冰冷紧闭的雕花铁门外。
门开了条缝,管家那张刻板的脸露出来半张,眼神躲闪:“少…苏小姐,夫人说了,陆家的一根针都不能让你带走。”
他飞快地把一个薄薄的信封塞出来,“这是…少爷的一点心意。
您…好自为之。”
信封轻飘飘的,里面薄薄一沓钱,大概几千块。
这就是我三年婚姻的全部买断价。
铁门“哐当”一声合拢,彻底斩断了我与过去的所有联系。
我拖着箱子,漫无目的地走。
手机响了,是陈曼,我唯一的、没被陆家圈子同化的闺蜜。
“晚晚!
你在哪儿?
我听说婚礼上……”她的声音又急又气。
“曼曼,”我打断她,声音干涩得厉害,“能…收留我几天吗?”
陈曼那个四十平米的老破小出租屋,成了我暂时的避难所。
她抱着我,气得直骂陆铭和他妈不是东西。
我靠在她瘦削的肩膀上,眼泪终于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