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亲手给妻子戴上项链。
她突然收到短信,慌乱地吻了我:“等我回来,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这一等就是一年,她回来时憔悴得像是换了个人。
直到今天,白月光带着五岁男孩回国,那孩子竟有七分像她。
“离婚吧。”我把协议推给她。
她摔门而去,没看见我手中白月光挑衅的短信:“她为我生的孩子,可爱吗?”
这本该是我生命中最普通,也最值得珍藏的一个夜晚。
客厅里只亮着几盏暖黄的壁灯,光线温柔地流淌,勾勒出沈薇陷在沙发里的身影。她刚结束一个跨洋会议,眉宇间残留着疲惫的锐气,像一把收入鞘中却依旧寒光隐隐的名剑。我走过去,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揉按着那些紧绷的线条。她舒服地喟叹一声,身体放松,向后完全靠在我怀里,发丝间清冽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上来。
“累坏了吧?”我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嗯,”她闭着眼,声音带着点模糊的鼻音,“那群老狐狸…难缠。不过,搞定了。”她嘴角弯起一个微小却带着胜利意味的弧度,属于沈薇的、掌控一切的自信光芒又悄然浮现。
“辛苦了。”我低头,吻了吻她微凉的耳廓,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小盒。盒子打开,细碎的光芒瞬间点亮了她微阖的眼睫。那是一条设计极其简约的铂金项链,链坠是一颗纯净的月光石,在柔光下流淌着朦胧的、近乎流动的蓝晕,如同凝结了某个静谧的夏夜。
“五周年快乐,薇薇。”我把项链轻轻绕过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冰凉的铂金贴着她温热的皮肤。扣上搭扣的瞬间,她抬手覆上那颗坠子,指尖微颤。月光石的微光映进她的眼底,那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浓烈得近乎疼痛的情绪。
“顾衍…”她转过身,手臂环上我的脖子,用力把我拉近。她的吻第一次带着这样不顾一切的、近乎绝望的热度,像是要把彼此都点燃,又像是某种无声的诀别前奏。唇齿纠缠间,我尝到一丝微咸的湿润,是她的眼泪。这让我心头莫名一沉。
“等我回来,”她稍稍退开,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急促,声音带着被泪水浸泡过的沙哑,“等我回来,好不好?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必须…必须现在去处理。等我回来,我全都告诉你。”
她的眼神穿透我,又像是透过我看向某个遥不可及又迫在眉睫的地方。那里面有太多东西——决绝、歉意、挣扎,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这不像她。我的沈薇,从来都是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磐石。
“现在?”我下意识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试图留住那份温软,“什么事这么急?今天是我们…”
“对不起!”她猛地挣脱我的怀抱,动作快得像被烫到。那力道让我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她甚至没再看我一眼,抓起沙发扶手上搭着的薄外套,旋风般冲向玄关。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急促、冰冷、凌乱,如同骤雨敲打在心尖上。
“砰!”
巨大的关门声在空旷的公寓里炸响,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所有的温情,所有的旖旎,瞬间被这声巨响碾得粉碎,只留下满室死寂和那串冰冷的、仿佛还带着她体温的项链,孤零零地躺在我的掌心,月光石幽幽地泛着冷光。
她消失了。像一滴水融入黑夜,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