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睁开眼的那一刻，我愣了好半天。土坯房的墙上贴着"农业学大寨"的标语，
桌上摆着搪瓷茶缸，床头挂着军绿色的挎包。这不是我三十五岁时租的那间精装公寓，
这是1978年的军区家属院！我真的重生了！回到了嫁给沈景行三个月的时候。"婉婉，
你醒了？"沈景行推门进来，身穿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前世我被这张脸迷得神魂颠倒，为他放弃一切，最后却落得个净身出户的下场。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他关切地摸摸我的额头。我推开他的手："没事，
就是做了个噩梦。"他在床边坐下，神色凝重："婉婉，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来了！
我在心里冷笑。前世的这个时候，他就是这样跟我说要假离婚的。"上级给我安排了个任务，
需要去边境地区卧底，身份要绝对保密。"他握住我的手，"为了你的安全，
我们得先办个假离婚，等任务结束就复婚。"前世的我哭得死去活来，最后还是含泪同意了。
结果这一分开就是三年！等他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多了一个女知青张秀芳，
说是在任务中救了他的命。我这个发妻反倒成了多余的。"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
但是...""行，我同意。"我打断他的话，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吃惊。
沈景行愣住了："你说什么？""我说我同意假离婚。"我从床上坐起来，
"什么时候办手续？"他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前世的我可是哭闹了整整三天三夜。"婉婉，你...真的愿意？""当然。"我淡淡地笑，
"为国为民嘛，我理解。"其实心里在想：这次老娘不给你机会后悔！沈景行沉默了一会儿，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好。"他又坐了一会儿，
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站起身："你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等他走后，
我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我的全部家当：六十八块钱和一些票证。
前世离婚后我带着这点钱回了村，傻乎乎地等他三年。这辈子不一样了！我清楚地记得，
1978年底国家就要宣布改革开放，到时候做生意就合法了。我有前世三十年的记忆，
知道什么东西会紧俏，什么生意最赚钱。这次我要让所有瞧不起我的人都后悔！第二天一早，
沈景行就来了。他今天穿的是便装，白衬衫配卡其裤，英俊得像电影明星。"走吧。
"我拎起小包，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沈景行追上来："婉婉，你真的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回头看着他，"你不是说任务结束就复婚吗？"他点点头："当然，
我向你保证。"我笑了笑没说话。保证？前世你的保证值几个钱？到了民政局，
办手续的人是个中年大叔，看到我们俩愣了一下。"你们这么年轻，怎么就要离婚？
"沈景行开口想解释，我抢先说道："感情不合，性格不合适。
"大叔叹了口气："年轻人啊，结婚容易离婚也容易，可别后悔。""不会后悔的。
"我接过离婚证，上面的红印章格外刺眼。前世拿到这张纸的时候我哭得昏天黑地，
这次却感觉轻松得像要飞起来。走出民政局，沈景行追上我："婉婉，你要去哪里？
""回我爸那里。""我送你。""不用了。"我摆摆手，"沈同志，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陌生人了，你保重。"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沈景行的声音："婉婉！等我回来！"我脚步没停，心里却在想：等你回来？
我早就是别人高攀不起的大老板了！回到陈家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我爸陈建国正在地里干活，看到我回来吓了一跳。"婉婉？你怎么回来了？景行呢？
"我把离婚证递给他："爸，我离婚了。"陈建国差点晕过去："怎么回事？
好好的怎么就离了？""他要去执行任务，不方便带家属。"我扶住爸爸，"您别担心，
等过两年我会让您过上好日子的。"陈建国摇着头叹气："都怪我们家穷，配不上人家。
""爸！"我严肃地看着他，"咱们陈家的女儿不比任何人差！以后您就等着享福吧！
"陈建国被我的气势震住了，半天才点点头。晚上，我躺在小时候的炕上，
开始仔细回忆前世的经历。1978年底改革开放，1979年春天个体户就合法了。
我记得最先富起来的是那些倒卖紧俏货的，什么手表、自行车、缝纫机，还有各种票证。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哪里能弄到便宜货源！县城里有个废品收购站的老王，
手里总有些"来路不明"的好东西。还有火车站附近的黑市，
每天晚上都有人偷偷摸摸地做买卖。更关键的是，我记得79年春天国家会开放粮食销售，
到时候粮票就要贬值了！现在粮票还值钱，我得赶紧把手里的粮票换成现金。
想到这里我兴奋得睡不着觉。这辈子我要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都刮目相看！沈景行，张秀芳，
还有那个瞧不起我出身的沈家老太太，你们都给我等着！2第二天一早，
我就带着全部家当进了县城。目标很明确：废品收购站的王师傅。前世我听人说过，
这个王师傅手眼通天，什么稀罕玩意儿都能弄到。废品站在县城西头的胡同里，
门口堆着各种破烂。王师傅四十多岁，瘦瘦小小的，一双眼睛贼精。"小丫头，买什么？
"他上下打量着我。"王师傅，我想跟您做笔买卖。"他笑了："买卖？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买卖？"我掏出二十张粮票："全国通用粮票，您看看值多少钱？
"王师傅眼睛一亮，接过粮票仔细看了看："成色不错，我给你三十块。""王师傅，
您这就不厚道了。"我摇摇头，"现在黑市上全国粮票能卖到两块钱一斤，我这二十斤，
怎么也得四十块。"王师傅愣了一下，没想到我这么清楚行情。"三十五，不能再多了。
""成交。"我痛快地答应了，王师傅显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小丫头，你还有别的票不？
""有，不过我想问问您，有没有手表、自行车这些紧俏货？
"王师傅警觉地四下看了看："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我想做生意。"我压低声音，
"我知道哪里能销出去，咱们合作怎么样？"王师傅犹豫了一下："你先等等。
"他进了里屋，过了一会儿拿出来一块上海牌手表。"这个你能出多少？"我接过来看了看，
成色还不错："一百二十块。""一百五，少一分都不卖。""一百三十，我现在就要。
"最终王师傅同意了一百四十块成交。"小丫头，你还真有两把刷子。"他数着钱，
"这表你打算卖多少？""一百八十。"王师傅瞪大了眼睛："有人买？""王师傅，
您就等着看吧。"我抱着手表直奔火车站。果然，黑市就在候车室外面的小树林里。
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围在一起，小声地讨价还价。
我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中年男人："大哥，手表要不要？"他一看是上海牌，
眼睛立马亮了："多少钱？""两百。""太贵了，最多一百六。""大哥，这可是上海牌，
外面买不到的，我一百八十卖给您，您转手就能赚三十。"中年男人想了想，
最终还是掏了钱。拿着一百八十块钱，我心里美滋滋的。一天时间净赚四十块！
这在1978年可是一个工人大半个月的工资！回到废品站，王师傅正在等我。"卖了？
""卖了，一百八十，一分不少。"我掏出钱给他看。王师傅彻底服了："小丫头，
你叫什么名字？""陈婉婉。""行，婉婉，以后咱们就是合作伙伴了。"王师傅搓着手，
"我这里还有两辆自行车，你看看？"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几乎天天跑县城。
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只要是紧俏货我都要。王师傅的货源越来越多，
我的销路也越来越广。不仅仅是火车站，我还发展了县政府、县医院、县中学的销路。
那些有钱有权的人最不缺钱，缺的是买到好东西的门路。半个月下来，
我的小金库已经有了五百多块钱！这天晚上，我正在算账，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谁？
"我警觉地问道。"婉婉，是我。"沈景行的声音！我心里一惊，他怎么回来了？开门一看，
他穿着一身旧衣服，胡子拉碴的，憔悴了不少。"你怎么在这儿？"我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
"任务提前结束了，我来接你回去。"他的眼神热切，"婉婉，我们去复婚吧。
"我冷笑一声："复婚？沈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什么意思？"他愣住了。
"我们已经离婚了，就是陌生人，复什么婚？"沈景行急了："婉婉，我们说好的，
只是假离婚，等任务结束就复婚。""哦？"我挑了挑眉，"那请问沈同志，张秀芳是谁？
"沈景行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怎么知道秀芳？""果然！"我指着他的鼻子，"沈景行，
你还有脸回来找我？"原来这次他还是遇到了张秀芳！只是比前世提前了两年多。"婉婉，
你听我解释，秀芳她只是...""够了！"我打断他，"不管她是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沈同志，请你离开我家，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婉婉，我爱的是你！
"沈景行想抓我的手，被我躲开了。"爱我？"我讽刺地笑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让我看看？"沈景行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沈景行，
我最后说一遍，我们完了，彻底完了。"我后退一步，"请你带着你的张秀芳走远点，
别来恶心我。"说完我砰地关上了门。门外传来沈景行的拍门声："婉婉！你开门！
我们好好谈谈！"我根本不理他，径直回到屋里继续算账。五百三十八块钱，
在1978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而且我知道，这只是开始。等到明年春天政策完全放开，
我就要大干一场！门外的拍门声渐渐停了，我知道沈景行走了。呵，
他以为我还是前世那个傻乎乎等他三年的陈婉婉吗？这辈子，
我要让他看看什么叫风水轮流转！3一个月后，1979年的春天来了。正如我预料的那样，
国家正式宣布允许个体经营。我立刻注册了全县第一个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
陈建国看着女儿手里的红色小本本，半天说不出话来。"婉婉，这...这真的可以？
不会被抓吗？""爸，现在政策变了，做生意是合法的。"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您女儿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有了营业执照，我的生意就更好做了。
不仅可以光明正大地批发，还能开店铺。我在县城最繁华的大街上租了一间门面房，
挂上了"婉婉百货商店"的招牌。
货：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化妆品、洋酒...样样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好东西。
开业第一天，就有好多人来看热闹。"这小丫头哪来这么多好东西？
""据说是从南方进的货，价格比供销社便宜不少呢。
""我看看那个收音机..."没到中午，我就卖了三百多块钱！
正在我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门口来了几个不速之客。沈景行，
还有一个我没见过的年轻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洗得干净的蓝布衣裳，梳着两条麻花辫，
长得清秀可人。不用猜，这就是张秀芳了。"婉婉。"沈景行走进店里，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正在给顾客介绍商品，头也没回："这位同志，买什么？不买的话请不要阻碍我做生意。
"沈景行被噎了一下："婉婉，我想跟你谈谈。""没什么好谈的。"我终于转过身，
目光在张秀芳脸上停留了一秒，"这位就是张同志吧？长得确实不错。"张秀芳脸一红，
小声说道："陈同志，我想跟你解释一下...""不用解释。"我摆摆手，
"你们两个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已经有新生活了。"说着我指了指店里的货物："看到了吗？
这就是我的新生活。比守活寡强多了。"沈景行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婉婉，你这是在赌气。
""赌气？"我笑了，"沈同志，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现在一个月赚的钱比你一年的津贴还多，我赌什么气？"这话一出，周围的顾客都震惊了。
在1979年，一个月赚几百块钱简直是天文数字！张秀芳也瞪大了眼睛，
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有钱。"景行哥，我们走吧。"她拉了拉沈景行的袖子，
"人家现在是大老板了，不需要我们的解释。"话里带着明显的酸味。
沈景行看了我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被张秀芳拉走了。等他们走后，店里的顾客都围了上来。
"小老板，你真的一个月能赚几百块？""那是当然！"我得意地笑了，
"而且还会越赚越多！"这话传出去，整个县城都轰动了。第一个个体户，第一个女老板，
第一个月入几百的人...我成了县里的名人。连县长都亲自来视察我的店铺，
还在报纸上表扬我是"改革开放的先进典型"。
陈建国每天都乐得合不拢嘴："我女儿出息了！比那个沈景行强多了！"但是我知道，
这还不够。我要让更多的人看到，让沈景行彻底后悔！这天，我正在店里盘点货物，
王师傅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婉婉，出事了！""怎么了王师傅？
""有人举报我们倒卖紧俏物资，工商局的人要来查！"我心里一沉。果然还是有人眼红了。
"王师傅，您先别慌，咱们有营业执照，怕什么？
""可是那些货的来源...""来源没问题，都是正当渠道。"我安慰他道，"您放心，
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话虽这么说，但我心里也有些忐忑。1979年政策刚放开，
很多具体规定还不明确。要是真有人故意整我，确实可能出问题。果然，
下午工商局的人就来了。领头的是个中年男人，态度很不友善。"陈婉婉同志，
有人举报你倒卖紧俏物资，扰乱市场秩序。""举报？"我冷静地问道，"请问是谁举报的？
举报我什么？""这个我不能说，但是我们要检查你的进货渠道。
"我把营业执照和各种票据都拿了出来："请查吧，我所有的生意都是合法的。
"工商局的人仔细查了半天，没找到什么问题。"陈同志，虽然暂时没发现问题，
但是我们会继续关注的。"临走前，那个中年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等他们走后，
我坐在店里琢磨。到底是谁要整我？答案很快就揭晓了。第二天一早，沈景行又来了。
这次他没带张秀芳，一个人来的。"婉婉，昨天工商局来查你了？
"我抬头看着他："是你举报的？""不是我。"他摇摇头，"但是我知道是谁。""谁？
""我妈。"我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出声。沈母，那个自认为高人一等的老太太。
当初就是她最反对我们的婚姻，嫌我出身不好，配不上她儿子。"她为什么要举报我？
""她觉得你丢了沈家的脸，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抛头露面做生意，让她在军区里没脸见人。
""丢脸？"我气笑了，"我离婚后自食其力关她什么事？"沈景行叹了口气："婉婉，
要不你跟我回去，我们复婚，这样我妈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复婚？"我站起身，
"沈景行，你真把我当什么了？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不是这样的，我一直都爱你，
从来没变过。""那张秀芳呢？"沈景行沉默了一下："她...她已经回老家了。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张秀芳被沈母赶走了，所以沈景行才想起我来。这个男人，
永远都是这样自私。"沈景行，我最后说一遍。"我指着门口，"滚出去，别再来恶心我。
""婉婉...""滚！"4沈景行走后，我立刻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沈母既然能举报我一次，就能举报我第二次。而且以沈家在军区的影响力，
她要整我确实有办法。我必须想办法反击。第二天，我关了店铺，直奔省城。
省城比县城繁华得多，街上到处都是做生意的人。我的目标很明确：找到省里的关系，
给自己找个靠山。在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里，我遇到了一个改变我命运的人。林副厂长。
他是省城罐头厂的副厂长，正愁着一批积压的罐头卖不出去。"小同志，
你说你能帮我们卖罐头？"林副厂长看着我，满脸疑惑。"没错，我有销路。
"我自信地说道，"不过我有个条件。""什么条件？""我要独家代理权，
而且你们得给我开具正式的进货证明。"林副厂长想了想："你要多少货？
""先来一万箱试试。""一万箱？！"林副厂长瞪大了眼睛，"小同志，
那可是十万块钱的货！""我知道。"我掏出厚厚一沓钱，"这是定金。"看到真金白银，
林副厂长彻底信了。当天我们就签了合同，我拿到了正式的代理证书。有了这张证书，
我就不怕任何人的举报了。回到县里，我立刻联系了周边十几个县的供销社，
把那批罐头全部分销出去。一个月下来，净赚三万块！这个数字传出去，整个地区都轰动了。
地委书记亲自接见了我，说我是"改革开放的优秀代表"，要在全地区推广我的经验。
这下连沈母都不敢再找我麻烦了。得罪一个地委书记表扬的先进典型？她还没那个胆子。
但是我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果然，
没过多久就有消息传来：沈母给沈景行介绍了新对象。一个军区司令员的女儿，门第相配，
家世清白。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五味杂陈。前世的沈景行确实娶了这个女人，
只是比这世早了两年。看来不管我怎么改变，有些事情还是会发生。也好，
这样我就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这天晚上，我正在家里算账，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
以为又是沈景行来了，我不耐烦地去开门。结果看到的不是沈景行，而是张秀芳。
她憔悴了很多，眼圈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张同志，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陈同志，
我想跟你谈谈。"她的声音很小，"关于景行哥的事。""没什么好谈的，
他现在有新对象了，跟我们都没关系。""不是的！"张秀芳急了，
"景行哥他不爱那个司令员的女儿，他爱的还是你！"我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
""陈同志，你还爱他吗？"张秀芳直视着我的眼睛。我愣了一下。爱吗？说不爱是假的，
毕竟前世我为这个男人付出了整个青春。但是经历了前世的背叛和这世的重生，
我已经看清了他的真面目。"爱不爱都不重要了。"我淡淡地说道，"有些人，有些事，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张秀芳咬了咬唇："如果...如果我退出呢？""什么意思？
""我可以离开，永远不再见他，你们复合。"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前世的张秀芳可是心机深沉的女人，怎么这世反而显得这么单纯？"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我看得出来，他还是爱你的。"张秀芳眼中含着泪水，"这段时间他经常提起你，
说你现在多么成功，多么了不起。""而且..."她停顿了一下，
"他妈妈要他娶司令员的女儿，他很痛苦。"我沉默了一会儿："张秀芳，你知道吗？
爱一个人不是要成全他，而是要让自己幸福。""什么意思？""意思是，
你不用为了任何人牺牲自己。"我认真地看着她，"包括我，也包括沈景行。
"张秀芳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陈同志...""回去吧，
好好想想自己要什么。"我转身要进屋，又回头说了一句，"还有，叫我婉婉就行。
"看着张秀芳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世的她，似乎跟前世不太一样。
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回头了。沈景行，你既然选择了那条路，就一直走下去吧。
我有我的人生要过。51980年的春天，我的生意已经做到了整个省。除了罐头，
我还代理了服装、家电、甚至汽车配件。我在省城开了分公司，手下有十几个员工。
二十岁的陈婉婉，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女企业家了。这天，我正在省城的办公室里开会，
秘书小李急匆匆跑进来。"婉婉姐，县里来人了，说是找您有急事。"我心里一沉，
难道家里出什么事了？赶紧下楼一看，是村里的二叔。"二叔，怎么了？""婉婉，
你爸病了，住院了！"二叔喘着粗气说道。我脑子嗡的一声，立刻放下所有工作，
跟着二叔赶回县里。在医院里，我看到陈建国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爸！
"我冲过去握住他的手。"婉婉...你回来了..."陈建国虚弱地笑了笑。
医生说是肝病，需要长期治疗，费用不菲。我毫不犹豫地交了一万块钱的住院费，
在1980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整个医院的人都震惊了。"这丫头哪来这么多钱？
""听说是做生意发财了，比县长还有钱呢。"消息很快传到了军区。沈景行得知消息后，
立刻赶到了医院。"婉婉，叔叔怎么样？"他关切地问道。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跟你没关系。""婉婉，别这样。不管怎么说，叔叔也是我的长辈。
""长辈？"我冷笑，"沈景行，你现在是什么身份？马上要跟司令员女儿结婚的人，
来医院探望前妻的父亲，合适吗？"沈景行脸色一变："你听说了？""整个县城都知道了，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婉婉，我可以解释...""不用解释。"我打断他，"恭喜你，
门当户对，皆大欢喜。"说完我转身要走，沈景行却拉住了我。"放手。"我的声音很冷。
"婉婉，我没有答应那门亲事。"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我拒绝了，
跟我妈大吵了一架。"沈景行的眼中有着我没见过的坚定，"我说了，
这辈子我只娶你一个人。"我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前世他可没有拒绝，
而是娶了那个司令员的女儿，我成了彻底的局外人。"为什么？"我问道。"因为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