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无心赠玉兔，系他十年疯魔骨。替嫁误入修罗帐，方知冷面蓄情毒。刻刀引线缠指柔，
玉屑纷纷落红烛。幸得苍天怜痴人，终将卿卿刻心处。---第一章 替嫁腊月十八，
大雪封了官道。一顶扎眼的红轿，孤零零地被几个神情木然的仆从抬着，
碾过京城覆雪的长街。轿帘缝隙透进刺骨的寒风，吹得苏瓷指尖冰凉，那点残存的暖意，
早被这千里跋涉的孤寂和未知的恐惧吞噬殆尽。她身上所谓的大红嫁衣，
不过是临时用堂姐苏玉瑶的旧衣改的，袖口繁复的缠枝莲纹还残留着不属于她的昂贵沉水香，
此刻闻来只觉得窒闷。没有喜乐，没有迎亲队伍，
只有镇北侯府那扇沉重的黑漆侧门无声敞开，像一只巨兽冷漠的口，等待着吞噬她。
“侯爷吩咐了，既是替大小姐续弦，便该知晓本分。” 侯府掌事嬷嬷姓严，
一张脸板得像块陈年棺木，法令纹深得能夹死苍蝇。她毫不客气地一把扯下苏瓷头上的盖头，
力道之大，不仅扯断了几缕青丝，更带得她踉跄了一下。刺目的雪光混着府内惨白的灯笼光，
晃得苏瓷眼前发花，下意识地闭了闭眼。严嬷嬷挑剔的目光刀子似的刮过苏瓷的脸，
尤其在看到她那双与苏玉瑶有六七分相似、却更添江南水汽氤氲，
仿佛蒙着一层烟雨的眸子时，嘴角撇了撇，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模样倒有几分像大小姐，
可惜骨子里是下贱胚子，攀了高枝也变不成凤凰。大小姐的清雅院子‘漱玉轩’，你不配住，
免得污了地儿，扰了大小姐的清静。西厢暖阁收拾出来了，以后就住那儿。”暖阁？
苏瓷心猛地一沉，指甲深深掐进柔软的掌心，留下几道泛白的月牙痕。西厢暖阁！
那是侯府安置妾室通房的地方，连正经的侧室姨娘都不会住！她苏瓷，
堂堂江南玉雕世家苏氏二房的嫡出幺女，竟在新婚之日被如此赤裸裸地羞辱！暖阁狭小，
陈设简单得近乎寒酸。一张榆木架子床，一张半旧不新的梳妆台，一只矮柜，
唯一的亮色是窗边小几上一盆半枯的白玉兰，叶片卷曲发黄，透着一股被遗弃的孤寂。
没有象征喜庆的红烛，没有寓意同甘共苦的合卺酒，只有一盏灯油将尽的油灯，
豆大的火苗在寒风中瑟瑟摇曳，映得屋内影子幢幢，更添凄清。夜半，风雪更急，
拍打着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沉重的雕花门扉被无声推开，
一道颀长挺拔的玄色身影裹挟着凛冽刺骨的寒意，踏雪而来。寒气瞬间灌入暖阁，
那本就微弱的灯火猛地一暗，几乎熄灭。镇北侯萧砚。他就那样站在离榻几步之遥的地方，
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微弱的灯火完全遮蔽，投下的阴影沉沉地、密不透风地压在苏瓷身上。
烛光在他深邃冷峻的轮廓上跳跃，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削，
薄唇紧抿成一条无情的直线，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深不见底，淬着北地风雪般的寒意，
毫无波澜地落在她脸上。苏瓷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攥紧了身下粗糙的锦被，指节用力到发白。萧砚动了。他几步走到榻前，俯下身。
冰冷的、带着薄茧的指腹毫无预兆地、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直接探入她微敞的领口！
“啊！”苏瓷浑身剧颤，如同被毒蛇冰凉的信子舔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那指尖沿着她细腻温热的锁骨，
以一种近乎狎昵的、审视物品般的姿态，缓缓描摹、按压。力道不轻不重，
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探究，所过之处，激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这双眼睛，
”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却毫无温度，像冰层下流动的暗河，冻得人血液都要凝固，
“倒有七八分像她。”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仿佛要剥开她的皮相，直刺内里，“可惜，神韵差得太远。她眼底是高山雪莲的清傲，
你这里…”他指尖微微用力，点在她微颤的眼尾，“只有怯懦，还有…掩藏不住的算计。
”苏瓷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将那屈辱的眼泪逼了回去。
她不能反驳，一个字都不能。远在江南的爹娘，苏家二房全族的性命前程，都像无形的丝线，
紧紧缠绕在她脖颈上，而线头，就捏在眼前这个冷酷如修罗的男人手里。
他倏然捏住她小巧的下颌，力道之大，迫使她不得不仰起头，
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眸子。那目光锐利如最锋利的刻刀，
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仿佛要剖开她的皮囊，直刺灵魂深处。“苏玉瑶擅玉雕，
尤精家传‘灵犀刀法’，能以心驭刀，刻玉生韵，栩栩如生。”他语气平淡无波，
却带着不容置疑、不容违抗的命令，“从明日起，你来学。”“为…为何？
”苏瓷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微颤，破碎地从齿缝间挤出。她不明白，一个替身，一个赝品，
为何还要费心去学习亡妻的技艺？这究竟是另一种更深的羞辱，还是…别的什么？
萧砚的指腹，带着薄茧的粗糙感，恶意地、缓慢地碾过她柔软饱满的唇珠，
感受着那细腻温软的触感因他的亵玩而微微颤抖、充血肿胀。他眸底深处，
一丝难以察觉的暗流汹涌而过，快得如同错觉。他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冰凉敏感的耳廓，
灼热的呼吸带着一种危险的、令人心慌意乱的暧昧，尽数喷洒在她小巧的耳垂上，
声音低沉如蛊，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既是替身，便该…处处像她。
”“学不像…”他冰凉的指尖顺着她纤细脆弱的脖颈缓缓滑下，最终轻轻扣住那跳动的脉搏，
力道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和生杀予夺的寒意，“本侯自有法子，让你刻骨铭心。
”苏瓷在他冰冷而充满掌控的掌下微微颤抖，如同被猛兽利爪按住咽喉的幼兔，通体冰凉，
连血液都仿佛冻结。新婚夜的暖阁，寒意彻骨，比江南腊月最深的冰窖还要冷上千百倍。
---第二章 刻骨暖阁那半间被临时辟出的玉作，成了苏瓷新的、无形的牢笼。
一张宽大的紫檀木案几乎占据了小半空间，
上面堆满了各色未雕琢的璞玉、和田籽料、青玉山料，
以及形态各异的刻刀、锉刀、砂轮、解玉砂。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股玉屑特有的清冷微尘气息，吸入肺腑，带着一种沁骨的凉意。
萧砚说到做到，每日处理完繁重的朝务，无论多晚，必来“督学”。苏瓷的日子，
便在冰与火的极致煎熬中度过。他总是那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玄色的衣袍拂过地面，带来一阵冷冽的松柏与沉水香混合的气息。当她全神贯注，
将所有的恐惧与杂念压下，凝神于手中一块莹润的青玉山料，
刀尖小心翼翼地、屏息凝神地勾勒一朵玉兰花苞的轮廓时，
那具温热坚实的胸膛便会毫无预兆地、紧密地贴上她的背脊！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灼热的体温、以及那独属于他的强烈男性气息，让苏瓷瞬间僵直如木偶，
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腕要沉，心要静。”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因疲惫而产生的沙哑。
一只干燥温热、指骨分明、蕴藏着可怕力量的大手，
不由分说地覆上她握着刻刀的、微凉纤细的手背，强硬地将她的手指完全包裹进自己的掌心。
他的掌心很烫，熨贴着她手背细腻的肌肤，带来一阵阵无法言喻的战栗和酥麻。
刻刀仿佛瞬间有了自己的意志，在他强势而精准的引导下，在青玉上游走。碎屑簌簌落下，
那朵含苞玉兰的线条竟真的变得流畅柔美了许多，花瓣的转折处显出一种自然的生命力。
“这里…”他忽然低下头，薄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她敏感得近乎透明的耳垂。
灼热的呼吸像带着细小电流的羽毛，一下下拂过她柔嫩的颈侧，
激起一片细小的、无法控制的疙瘩。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种刻意的、慵懒的磁性，
像带着钩子的丝线，钻进她的耳朵，缠绕住她的心尖：“花瓣边缘的弧度，不够柔润，
不够…软。”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娇躯瞬间绷紧，
连微弱的呼吸都彻底停滞了，“要更软些，更流畅些，就像那夜…”他刻意停顿，
满意地感受着她身体的轻颤，“…本侯掌心下，你腰间的触感。”轰——！
苏瓷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气“腾”地一下从脚底直冲头顶，
脸颊、耳根、甚至脖颈和锁骨都烧得通红一片，如同煮熟的虾子！
握刀的手因这极致的羞窘和突如其来的刺激，不受控制地剧烈一抖！嗤啦——！
一声刺耳尖锐、令人牙酸的锐响猛地划破了玉作里死一般的寂静！刀锋彻底失控地偏斜，
狠狠划过温润细腻的羊脂玉料，留下一道丑陋、深刻、无法挽回的划痕，
瞬间将这块上好的、价值不菲的玉璧胚子毁得面目全非！“废物。”萧砚的声音骤然转冷，
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瞬间松开了对她的钳制，那股灼人的热源骤然撤离。
巨大的失落感、恐慌感和自我厌弃瞬间攫住了苏瓷的心。她看着那块被自己亲手毁掉的玉料，
仿佛看到了自己那被命运捉弄、不堪一击的未来，指尖冰凉麻木，眼眶酸涩得厉害，
却死死忍着不敢让眼泪落下。然而，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冰冷的责罚并未降临。萧砚的目光，
却落在了她因极度慌乱而微微发抖的右手上。方才刻刀失控偏斜时，
锋利的刀刃在她右手食指柔软的指腹，划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殷红的血珠正争先恐后地沁出，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目。在苏瓷惊愕茫然的目光中，
他竟伸出手，一把执起她受伤的手。紧接着，他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将那根沁着血珠的食指，
含入了自己温热的口中！“唔！”苏瓷倒抽一口冷气，浑身剧震！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温热的、濡湿的、极其柔软的触感瞬间包裹住她敏感至极的指尖！
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强烈刺激的酥麻电流，顺着手指的神经末梢，
以摧枯拉朽之势疯狂窜过整条手臂，直抵心尖，让她四肢百骸都泛起一阵无力的酸软和战栗！
她惊得彻底忘了呼吸，整个人僵在原地，如同一块被骤然投入滚水之中的冰玉，
从内到外都在剧烈地反应着。萧砚抬眼，幽深如寒潭、仿佛能吞噬人心的眸子，
紧紧锁住她慌乱失措、水汽氤氲、写满震惊和羞耻的眼眸。
他舌尖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精准地抵着那道细小的伤口，
慢条斯理地、极其耐心地、吮吸着渗出的每一颗血珠。那目光，专注得近乎虔诚，
如同在品尝什么稀世的珍馐，又像是在进行某种隐秘的仪式。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玉作狭小的空间里，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只剩下两人交织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和他吮吸伤口时发出的、极其细微却清晰得如同擂鼓的暧昧声响。良久，
久到苏瓷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亡时，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指。指尖的伤口已不再流血，
只留下一圈湿润的、带着他唾液微光的红痕，和一种深入骨髓、挥之不去的奇异麻痒感，
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她的神经。他拇指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过那处湿润的红痕，
目光沉沉地锁着她因羞赧而布满红霞的脸庞，
薄唇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颠倒众生、魅惑人心的弧度，
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玉碎尚可修，夫人伤了手…本侯心疼。
”苏瓷猛地抽回手，像被烙铁烫到一般，飞快地藏到身后。
指尖残留的湿濡、灼烫以及那令人心慌意乱的麻痒感，让她心跳如脱缰野马，
几乎要撞破单薄的胸腔蹦出来。她脸颊的红晕早已蔓延到了精致的锁骨，
在昏黄摇曳的灯火下，艳若三月盛放到极致的灼灼桃花，美得惊心动魄，也羞窘得无地自容。
---第三章 灼心阳春三月，东宫花宴。太子赵昱素来好奢华讲排场，
园中移栽的奇花异草正值花期，争奇斗艳，馥郁的香气混杂在一起，浓烈得有些熏人。
丝竹管弦奏着靡靡之音，舞姬水袖翻飞，王公贵族、命妇贵女云集，衣香鬓影，环佩叮当，
一派纸醉金迷的喧阗景象。苏玉瑶一身流光溢彩的云锦霞帔，
满头金钗步摇、点翠珠花在春日暖阳下熠熠生辉，晃得人眼花。
她如众星捧月般依偎在太子身侧，巧笑倩兮，美目流转间顾盼生辉。短短数月，
她便从苏家待嫁的“前侯夫人”，摇身一变成了太子新宠的侧妃，风头一时无两，
连正妃都要避其锋芒。她的目光如淬了剧毒的银针，穿过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人群，
精准地刺向角落那个素衣荆钗、浑身上下只簪了一支简单白玉簪的身影——苏瓷。
一丝刻毒而快意的笑意爬上苏玉瑶精心描绘的唇角。她端着剔透的琉璃盏，
里面琥珀色的美酒轻晃，袅袅娜娜地走到苏瓷所在的偏僻角落，声音不大不小，
却带着一种刻意拔高的清亮，足以让周围几桌的贵妇贵女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呀，
这不是瓷妹妹吗？”她故作惊讶，上下打量着苏瓷身上那件半旧不新的月白襦裙，
眼中鄙夷与得意几乎要溢出来，“多日不见，妹妹怎的清减憔悴了这许多？
这衣裳…瞧着也有些眼生呢。”她掩唇轻笑，姿态优雅，
吐出的字句却字字如刀：“听闻妹妹如今在侯府…日夜不辍地研习玉雕？唉，
姐姐当年不过是闺中无聊，随手雕着玩的玩意儿，打发时光罢了，竟让妹妹这般辛苦钻研，
姐姐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呢。”她顿了顿，语气一转，带着虚伪的怜悯和毫不掩饰的炫耀，
“不过，侯爷他念旧情深，对姐姐的旧物旧事总是格外上心。
妹妹是该好好学学姐姐当年的手艺，免得…学得不像，惹侯爷厌弃，那可就…唉，
姐姐也是为你好呀。”席间瞬间安静下来，随即响起一片压抑的嗤笑和心照不宣的窃窃私语。
谁不知镇北侯府那位“续弦”的底细？一个替嫁的赝品，一个江南小门小户出来的商户女！
如今正主成了太子宠妃，这赝品的日子可想而知。那些目光，或怜悯，或鄙夷，或幸灾乐祸，
如同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苏瓷身上。太子赵昱本就喝得半醉，
醺醺然的目光原本流连在舞姬曼妙的腰肢上，此刻被苏玉瑶的话引着，
也肆无忌惮地黏在了苏瓷身上。苏瓷虽衣着素淡，不施粉黛，
甚至在这满园珠光宝气中显得有些寒酸，但那份被江南烟雨蕴养出的清丽脱俗，
眉宇间那份专注玉雕而沉淀的沉静气质，在满园浓妆艳抹、矫揉造作中，反而如空谷幽兰，
遗世独立，勾得他心痒难耐，一股邪火直往下腹窜。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带着浓重的酒气，
一把扯下腰间那枚象征着东宫身份、价值连城的蟠龙玉佩，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
“哐当”一声，带着几分狎昵的轻佻，丢在了苏瓷面前的案几上，
溅起几滴金樽中的琼浆玉液。“苏…苏夫人既然精于此道，”太子舌头有些打结，
眼神浑浊而贪婪地在苏瓷清丽的脸庞和纤细的脖颈上流连，“为本宫…雕个新花样如何？
要…要别致些的，能贴身佩戴的…嗯？” 那尾音拖得极长，上扬着，
带着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狎昵和下流暗示。苏瓷指尖冰凉，
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灭顶淹没。她看着那枚蟠龙玉佩，
如同看着一条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她死死咬住下唇，
几乎尝到血腥味，才勉强控制住没有当场失态。然而，一只骨节分明、肤色冷白如玉的手，
却比她更快地覆上了那枚玉佩。那只手的主人，
不知何时已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侧。玄色蟒袍在身，
金线暗绣的麒麟在光影下蛰伏欲动，周身气势沉凝如山岳，带着无形的威压，
瞬间让这喧闹的一角陷入死寂。咔嚓——！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如同玉碎冰裂的声响，
骤然惊破满堂的喧嚣与靡靡之音！在太子骤然收缩的瞳孔和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那枚象征着东宫威仪、足以让寻常百姓家几辈子衣食无忧的蟠龙玉佩，
在萧砚修长有力、仿佛蕴藏着千钧之力的指掌间，如同最脆弱的琉璃，瞬间被碾为齑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