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凌晨三点的重案组办公室,烟蒂在烟灰缸里堆成了小丘。陆沉捏着眉心翻开卷宗,
死者照片上的血渍已经发黑,像极了苏晚实验室里凝固的福尔马林。他嗤笑一声,
指尖在“死因待查”四个字上敲了敲——这女人又要抱怨现场被破坏了。
走廊尽头的电梯“叮”地打开,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苏晚抱着证物箱站在门口,消毒水味瞬间压过了烟味。“陆沉,你再把烟往我证物袋上凑,
我就把你的指纹按在凶器上。”她的声音冷得像解剖台,却精准地敲在陆沉最痒的神经上。
“哟,苏大法医来了。”陆沉挑眉,把烟摁灭在满是咖啡渍的一次性杯里,
“死者家属说他有夜游症,会不会是自己摔的?”苏晚没接话,径直把证物箱放在桌上。
镊子夹起的碎布在灯光下泛着银光:“这是从死者指甲缝里找到的,
纤维成分和你昨天穿的冲锋衣一致。”陆沉的笑容僵在脸上。我叫陆沉,
市公安局重案组组长,从穿开裆裤起就认识苏晚。
我们是警局大院里最让人头疼的组合——她偷藏解剖图册,我负责望风;我打架被抓,
她拿着放大镜找对方先动手的证据。所有人都说我们该在一起,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对着她那双能看透尸体谎言的眼睛,我所有的情话都像伪造的证词。凌晨三点的法医实验室,
无影灯把解剖台照得纤毫毕现。苏晚握着解剖刀的手稳如磐石,
死者胸腔里的脏器在她眼中不是血肉,而是无声的证人。她忽然停手,
想起陆沉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夜游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家伙查案全凭直觉,
迟早要栽在自己的野心上。通风口传来轻微的响动,是陆沉又翻窗进来了。
他总说走正门太麻烦,却每次都踩脏她刚拖过的地板。“苏晚,死者老婆说他们昨晚吵过架。
”他的声音带着烟草和夜风的味道,“会不会是***杀人?”苏晚头也不抬,
划开死者的胃:“胃内容物只有安眠药。”她顿了顿,侧耳听着他靠近的脚步声,“还有,
下次换双干净鞋,你鞋底的泥里混着第三现场的红砖屑。”陆沉的脚步停在三步之外。
我叫苏晚,市公安局法医中心主检法医师,陆沉是我人生中最顽固的“污点”。
他翻墙偷摘邻居家的石榴,会把最大的那个塞给我;我被医学院的尸体吓得失眠,
他能抱着警犬蹲在我家楼下唱跑调的歌。我们是彼此最了解的人,
了解到我能从他皱眉的弧度判断嫌疑人是不是真凶,
他能从我的手术刀力度看出死者是不是有隐情。只是这份了解,像层透明的保鲜膜,
裹住了所有可能发酵的情愫。第一章 暴雨夜的交换陆沉踹开废弃仓库铁门时,
铁锈在雨夜里溅出暗红火星。他抬手抹了把脸,雨水混着泥浆顺下颌线淌进防弹衣领口,
对讲机里还在嘶啦作响:“陆队,法医车堵在路口了,
苏法医说让你先保护现场——”“知道了。”陆沉扯掉耳麦,光柱在黑暗里劈开条通路。
仓库中央的水泥地上躺着具男尸,胸口插着把消防斧,暗红色的血在积水里晕成诡异的图案。
他蹲下身时,后颈突然一阵尖锐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下。“陆沉你找死啊!
”熟悉的炸毛声穿透雨幕,苏晚踩着积水冲进来,白大褂下摆扫过警戒线带起一串水花。
她蹲在尸体另一侧,戴手套的手指刚碰到斧柄,头顶的老旧电线突然爆出蓝火花,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陆沉只觉得眼前一白,失重感瞬间攫住四肢,
仿佛被扔进高速旋转的洗衣机。再次睁眼时,世界是颠倒的。
陆沉发现自己正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鼻尖萦绕着福尔马林混着雨水的味道。他想撑起身,
却看见一双白皙纤细的手——那不是他常年握枪磨出厚茧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虎口处还有道浅疤,是小时候替他抢回被抢走的变形金刚时,被碎玻璃划的。
“***还愣着干什么?”粗犷的男声在头顶响起,陆沉猛地抬头,
看见“自己”正皱眉盯着他,喉结滚动的弧度熟悉又陌生。那张属于他的脸上,
此刻正挂着苏晚惯有的嫌弃表情,甚至还下意识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雨还在下,
苏晚在陆沉的身体里动了动手指,指节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她低头看着这身肌肉虬结的躯干,突然爆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又在意识到这是陆沉的嗓子后,硬生生憋成了闷哼:“陆沉?”“……是我。
”陆沉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那张樱桃唇里飘出来,带着苏晚特有的清冷,
尾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他挣扎着想站起来,白大褂下摆却缠住了脚踝,
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回尸体旁——距离那把插在胸口的消防斧,只有半臂距离。“别动!
”苏晚现在是陆沉的样子立刻扑过来拽他,掌心触到“自己”后背时,两人同时僵住。
陆沉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透过警服传来的体温,
而苏晚则盯着他自己脖颈处因惊吓泛起的细密鸡皮疙瘩,突然抬手捂住脸:“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凌晨三点的重案组办公室,陆沉把第四杯速溶咖啡灌进喉咙。
他跷着二郎腿坐在苏晚的解剖台临时征用的前,
看着“自己”正对着镜子疯狂扯警服领口,白大褂被团成球扔在墙角。“别扯了,
再扯赵局该以为你要袭警了。”陆沉嘬着咖啡杯沿,突然发现这具身体对***异常敏感,
太阳穴已经开始突突跳,“我们得想办法换回去。”苏晚猛地转身,
陆沉那张素来冷硬的脸上此刻写满抓狂:“想?怎么想?你以为这是换灯泡?
”她抬手按向眉心,动作却在中途僵住——那是陆沉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陆沉看着“自己”的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
苏晚就是用这双手笨拙地给他敷毛巾。他清了清嗓子,
试图用苏晚的声音摆出严肃表情:“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我明天要去市局汇报案情,
你——”“我要去尸检!”苏晚陆沉的身体突然提高音量,震得陆沉耳膜发疼,
“死者胸腔创口形态特殊,消防斧的木纹残留能锁定凶器来源,还有你踩脏的那块血迹,
搞不好是第二现场——”“知道了知道了。”陆沉揉着太阳穴叹气,“你教我尸检,
我教你应付那些老家伙。”他顿了顿,看着镜子里苏晚那张总是挂着冰霜的脸,
突然嗤笑一声,“不过就你这暴脾气,穿我这身皮怕是要把嫌疑人直接揍进ICU。
”苏晚抓起桌上的笔录本砸过去,陆沉下意识偏头躲开——动作流畅得像是他自己做的。
两人对视三秒,突然同时别过脸,耳根不约而同地泛起热意。
第二章 笨拙的扮演解剖室的无影灯亮起来时,陆沉腿肚子都在打转。
他穿着苏晚的白大褂站在解剖台边,看着躺在上面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苏晚陆沉的身体倚在门边,抱着胳膊给他远程指导:“先看尸斑,
指压判断死亡时间——轻点!你那是戳肉还是验尸?”“闭嘴!”陆沉咬着牙低吼,
声音却软绵绵的没气势。他颤抖着戴上手套,指尖刚碰到尸体皮肤,
突然嗷地蹦起来:“怎么是凉的?!”“废话!”苏晚翻了个白眼,
迈步过来时才想起这是陆沉的身体,走路带风的样子让陆沉看得眼皮直跳,
“尸温每小时降0.8℃,现在是18℃,环境温度25℃,自己算死亡时间。
”她握住陆沉的手其实是她自己的手,引导着按压尸体背部,“看到没?
指压不完全褪色,说明死亡超过六小时。”陆沉的注意力却全在相触的皮肤上。
苏晚的指尖常年握解剖刀,指腹有层薄茧,此刻正贴着他的手背,带来一阵陌生的酥麻。
他猛地抽回手:“知道了!接下来呢?”“接下来脱衣服。”苏晚挑眉,
看着陆沉瞬间涨红的脸,突然恶劣地笑了,“怎么?看自己的身体害羞了?”“滚!
”与此同时,审讯室里的苏晚正面临更大的挑战。她盯着对面叼着烟的嫌疑人,
努力模仿陆沉那副痞气的坐姿,却总忍不住想掏笔记本记录细节。
赵野在单向玻璃外看得直挠头:“陆队今天怎么回事?说话细声细气的,还总眨眼睛?
”嫌疑人突然嗤笑:“警官,你是不是来亲戚了?脸色不太好啊。”苏晚攥紧拳头,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这是陆沉生气的前兆。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拍案而起,
陆沉的身体自带威慑力,嫌疑人吓得一哆嗦。“我问你,”她刻意压低声音,
努力学着陆沉的语气,“周三晚上八点,你在哪个酒吧鬼混?”声音是粗粝了些,
却带着点刻意的僵硬。嫌疑人愣了愣,反而放松下来:“警官你这是……感冒了?
”门被推开,陆沉苏晚的身体抱着档案夹走进来,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
他瞪了苏晚一眼,用眼神说“你行不行”,然后转向嫌疑人,
声音清冷:“酒吧监控我们调了,你和死者在吧台起过冲突,他泼了你一身酒。
”苏晚看着“自己”熟练地抽出照片甩在桌上,条理清晰地罗列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