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错位的时钟

归期不赴 倾叙语 2025-07-20 11: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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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死后的第一个冬天来得格外早。

雪下得很大,把城市裹成了白色,苏念窝在沙发里整理旧物,翻出了一个落满灰尘的音乐盒。

拧上发条,清脆的旋律淌出来,是《卡农》。

这是高三毕业晚会时,江逾白送给林晚的礼物。

当时林晚红着脸塞进书包,后来苏念问起,她只说“太俗了”,眼里却亮得像装了星星。

音乐盒底座刻着一行小字:“赠晚晚,愿时光停留。”

苏念的眼泪啪嗒掉在玻璃罩上。

时光哪里会停留呢?

它只会自顾自地往前走,把错过的、遗憾的,都碾成粉末。

她想起车祸后第三天,在整理林晚遗物时发现的一张银行卡。

去银行查询时,柜员说这张卡三年前开过户,只存过一笔钱,之后再没动过。

苏念突然想起林晚说过的“挣扎了三年”,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那个女孩在她不知道的世界里,该有多孤单啊。

而江逾白,正在国外参加一场商业峰会。

晚宴上觥筹交错,他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各路人物,手腕上的名表时针指向午夜。

侍者端来香槟,他接过时,指尖却突然一顿——酒杯里映出的倒影,让他想起林晚当年总爱用钢笔在手腕上画手表,说“这样就能假装时间过得慢一点”。

他借口透气走到露台。

雪粒子打在脸上,冰凉刺骨。

手机里弹出苏念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护城河的雪景,配文“下雪了,她以前最喜欢雪天”。

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回了句“注意保暖”。

他不敢多问,怕触碰到那个尘封的伤口,更怕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那个他亲手送走的、却在午夜梦回时反复出现的名字。

他不知道,苏念发这张照片时,正在林晚的“墓地”旁。

那里没有墓碑,只有一棵新栽的梧桐树,树下放着那个音乐盒,旋律在风雪里断断续续,像谁在呜咽。

时间在两个世界里错位前行。

林晚在攻略世界的十八年,是原世界的十八年;她在原世界挣扎的三年,攻略世界也过了三年。

系统像个冷漠的裁判,精准地计算着每一分每一秒,却唯独算错了人心。

开春的时候,苏念去了林晚提到过的那个城市。

按照银行卡开户信息找到的地址,是一间破旧的老楼。

邻居说,这里住过一个沉默的女孩,总是一个人,三年前突然搬走了,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那女孩命苦啊,”阿婆叹着气,“爸妈早没了,一个人打零工糊口,有次发烧烧得迷迷糊糊,还是我叫的救护车。”

苏念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尘埃在光柱里飞舞。

墙角有几道浅浅的刻痕,像是用指甲划的,歪歪扭扭地写着“123”……一首到“1095”。

那是三年的天数。

她突然明白,林晚说的“挣扎”,不是夸张。

在那个没有江逾白、没有她的世界里,女孩是靠着对另一个时空的执念,一天一天数着日子活下来的。

而那个被她执念着的人,此刻正在会议室里签署一份上亿的合同。

落笔时,他笔尖一顿,纸上洇开一个小小的墨点,像一滴没忍住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