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浸泡在倾盆大雨里,像融化的血痂涂抹着海州市的街道。
警探陆离猛踩刹车,轮胎在富豪别墅区的青石路上划出刺耳鸣叫。
“报案人说死者七窍渗血,体表有……**蛇鳞状花纹**?”
副驾上的法医沈瞳推了推金丝眼镜,解剖刀在指间转出冷光,“物理上不可能,除非是基因突变。”
陆离甩上车门,雨水瞬间浸透警服。
二十三岁的他刚通过刑警考核,这桩富豪暴毙案是他独立负责的首案。
现场拉起的警戒线在风中狂舞,像招魂的幡。
别墅客厅弥漫着檀香与腐臭的诡异混合。
死者周永福仰倒在波斯地毯上,西装革履整齐如赴宴,但脖颈处翻卷的皮肤下,**青黑色鳞片正随呼吸般起伏**。
“尸僵未形成,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沈瞳蹲身检侧,镊子拨开衣领时突然顿住——尸斑汇聚成一条盘绕的蛇形,蛇眼处镶着两颗珍珠纽扣。
“周永福独居,但鞋柜有女式高跟鞋。”
陆离拾起滚落茶几的相框。
照片里周永福搂着穿旗袍的年轻女人,背景是挂着“婴喜茶”招牌的店铺。
女人手腕系红绳,绳结处缀着青铜铃铛。
---镜中千目二楼书房传来瓷器碎裂声。
陆离持枪突入时,只看见飘动的蕾丝窗帘。
梳妆台铜镜裂成蛛网状,镜前散落着带血的珍珠。
“凶手没走远!”
他探身出窗,骤雨抽打着脸颊。
庭院树丛里黑影一闪,旗袍下摆掠过月洞门。
“追!”
陆离翻窗跃下。
雨水糊住视线。
穿过芭蕉林时,脚底突然踩碎硬物——半截褪色的红绳躺在泥泞中,青铜铃铛内壁刻满蝌蚪状符文。
他下意识攥紧铃铛……*嗡——剧痛炸开颅骨!
无数画面洪水般冲进脑海:**女人跪在神龛前剜出自己眼球**;周永福狂笑着吞下眼球;旗袍化作蛇皮褪落;最后是镜中浮现的**千眼肉佛**——数百只瞳孔在血肉中蠕动,中央裂开锯齿状的嘴:“昆仑门开……”---银瞳警徽“陆离!”
沈瞳的呼喊将他拽回现实。
他瘫在雨水中,手中铃铛滚烫如烙铁。
沈瞳撑伞蹲下,手电光首射他双眼:“你瞳孔……**泛银光**!”
“我看见了凶杀过程。”
陆离喘息着抹去脸上雨水,“女人是周永福的情人,被他逼着献祭……雨水冲垮了脑神经?”
沈瞳冷笑,“周永福胃里只有威士忌,没有人体组织。
至于蛇鳞——”她亮出证物袋,鳞片在强光下褪成普通尸斑,“真菌感染的角质增生罢了。”
警局证物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眩晕。
陆离反复擦拭警徽,金属冷感让他稍许镇定。
当指尖触到铃铛时,幻象再次闪现:**千眼肉佛的瞳孔突然转向他**,锯齿嘴撕开裂隙,周永福的尸骸从裂缝中爬出,鳞片下钻出白蛆……“啊!”
他甩开铃铛撞翻铁架。
证物箱倾泻而下,一枚金边警徽滚落脚边——属于分管刑侦的**局长周正**。
---特殊案件科**“幻觉?
压力综合症?”
翌日晨会上,周正局长指节叩击桌面,国字脸上凝着威压。
投影仪播放着结案报告:“凶手是茶肆老板娘林晚,因情债杀人后跳河自尽……”陆离盯着屏幕上的尸体打捞照。
林晚的旗袍领口微敞,**脖颈光滑无鳞,手腕没有红绳**。
“但铃铛里的符文——东南亚邪教图腾,与本案无关。”
周正打断他,“倒是你擅自行动的事该追责!”
散会后调令塞进陆离手中。
“特殊案件科?”
他念着陌生部门名。
走廊尽头传来沙哑哼唱:“~我执桃符斩妖邪咯~”邋遢老头斜倚门框,旧警服沾着香灰,腰间桃木警棍刻满雷纹。
他咧嘴露出黄牙:“陈九,专门收拾菜鸟的。”
身后铁门嘎吱敞开,霉味混着纸钱气息扑面而来。
墙上挂满符咒,中央案台供着三件东西:- 贴黄符的监控屏幕- 浸泡朱砂子弹的玻璃罐- **染血的警徽**,血迹形状如蛇瞳。
---**祭品预告**“欢迎接触真实世界。”
陈九抛来一枚铜钱。
陆离接住的刹那,铜钱突然灼烫!
幻象第三次降临:*血泊漫过脚踝,陈九的桃木警棍贯穿沈瞳胸口。
千眼肉佛在血泊中浮现,所有瞳孔倒映着陆离的脸。
肉佛的利爪捏碎警徽,金属碎片扎进他眼球——*“呃!”
陆离踉跄扶墙。
铜钱落地裂成两半,内壁刻着与铃铛相同的蝌蚪文。
“通灵之眼。”
陈九捡起铜钱,眼神骤冷,“看见自己怎么死了吗?”
窗外惊雷劈落。
惨白电光中,陆离瞥见陈九的瞳孔掠过一丝银芒,而染血警徽上的蛇瞳血迹……**正缓缓转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