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点灯容易灭灯难
门外的身影似乎动了一下，却始终没有跨进门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子里传来，伴随着熟悉的呼唤：“林凡！
林凡！”
是王婶的声音。
等他再次望向门外时，那个模糊的身影己经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微凉的夜风卷着几片落叶，打着旋儿飘进店内。
“刚才那边传来动静，我担心出事……”王婶气喘吁吁地跑来，看见林凡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林凡手中的笔记本上时，脸色骤然大变。
“这是...老林师傅的手记？”
王婶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低沉，“他生前经常对着这本子发呆，有时还会念叨些奇怪的话。”
林凡注意到王婶说这话时，眼神闪烁，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他犹豫片刻，决定试探道：“王婶，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关于我们林家的……特别之处。”
王婶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
你爷爷生前最后一次跟我聊天，说他怕自己时日无多，有些话必须告诉你。
可惜……”她的声音哽咽了。
“王婶，求您告诉我。”
林凡恳切地说。
王婶环顾西周，压低声音道：“三十年前的那场火，你还记得吗？”
林凡愣住了。
那场火，是他童年最深的阴影。
那一年他才六岁，一场无故的大火烧毁了镇上一条街，其中就包括林记纸扎的老店。
他的父母就是在那场大火中……“那不是意外。”
王婶的话打断了他的回忆，“那场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就在火灾前一天，你爷爷和另外几个镇上的老人起了激烈的争执。
我听说，是关于一个叫‘封印’的东西……”突然，一声尖锐的猫叫从店外传来，吓得王婶一个激灵，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时候不早了，”王婶强装镇定地说，“有些事，等你看完那本手记就明白了。
不过……”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供桌上的长明灯，“点灯容易灭灯难，有些东西，知道得越多，危险就越大。”
说完，她匆匆离去，脚步声消失在黑暗中。
林凡重新打开手记，借着长明灯昏黄的光芒继续翻看。
在残存的几页中，他发现了一些零碎的记载：“……纸扎之术，源于上古镇邪之法。
我林氏先祖得天地感召，以纸造像，化实为虚，借此镇压邪祟……”“......百年前，先祖立下重誓：永不点睛，永不为生者造像。
违者必遭血咒缠身......”“……镇上接连有人失踪，恐是封印松动。
我们这些守护者的时间不多了……”看到这里，林凡忽然注意到，在笔记本的夹层里露出了一角黄褐色的纸张。
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抽出来，发现是一张老旧的符纸，上面画满了复杂的符文。
在符纸的背面，用朱砂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血咒己生，封印将破。
吾儿若见此字，速速远离永安，切莫……”后面的字迹突然中断，像是写字的人遭遇了什么变故。
纸的边缘还留着几个模糊的暗红色指印。
林凡的手开始颤抖。
这字迹，分明是父亲的。
就在这时，他听见头顶传来一阵细微的“咯吱”声。
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房梁上缓慢爬行。
抬头望去，漆黑的房梁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在黑暗中，隐约能看见一张惨白的……人脸？
林凡倒吸一口凉气，可等他再定睛细看时，房梁上却什么也没有。
只有几缕尘埃在空中缓缓飘落，静谧得诡异。
“铛——”古旧的挂钟突然敲响了十二下，每一声都像是重锤敲在林凡的心上。
钟声过后，整个店铺陷入一种不同寻常的寂静。
就连烛火的跳动似乎也凝固了。
这时，林凡注意到，在祖父遗像的背后，隐约有一道暗门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