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小枫,我在时间当铺遇见他时,他白发如霜,容颜不老,
我用十年寿命换妹妹手术费时,他问我:“不后悔?”后来我一次次走进当铺,
用青春换妹妹康复的机会。最后一次交易,我佝偻着递上仅剩的三个月寿命。
“你的时间归我了。”他在我耳边低语。下一秒,那颗凝固时光的琥珀被按进我胸膛。
“小疯子,现在轮到你陪我看尽时间了。”1雨,织成灰色的网。冰冷的雨滴砸在地上,
水花四溅。一名少女在雨中狂奔,校服湿透紧贴身体,刘海黏在苍白的额头。
那双清澈倔强的大眼睛,此刻只有绝望的焦灼。脚步,停在“时光坊”破旧的木门前。
牌匾字迹模糊,只剩轮廓。深吸气。推门。“吱呀——”昏黄诡异的光漫溢出来。门内,
是凝固时间的囚牢。无数停摆、怪异的钟表悬浮空中,奇怪的是都停在了子时三刻。
壁灯的光晕里,尘埃如凝固的星屑。空气里弥漫着陈年书卷与某种……冷冽的甜香。柜台后,
白发的身影——“时烬”。他侧过头。白发如终年不化的雪,面容却年轻俊美得不似凡人。
传闻他一千年前就在此,交易世间万物。一身简约的改良唐装,神情慵懒,
眼在阴影中闪着非人的幽光。“时光坊,第10221号客人。”他声音低沉如沉潭。
“时先生,我来兑换……”“寿命?”他打断,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三百年间,
人类所求,无非青春永驻。”我心一紧。他怎么会知道?他仿佛看透我的心思,
猫眼微眯:“你,也不例外。”他手中墨绿的丝绒布,
正慢条斯理擦拭着柜台上的一样东西——一颗琥珀。温润的金黄色,
仿佛凝固了亿万年的阳光。核心,却是一滴缓缓流动的、纯粹得令人心悸的金色液体,
其中星屑般的金沙闪烁。琥珀光滑的表面下,
一行冰冷的数字悬浮:17年0月0天心脏猛地被攥紧,几乎窒息。他洞悉一切的目光,
连我身上廉价校服的雨水味都了然。“换什么?”他问。“钱 手术费 救我妹妹!
”我撑上冰冷的柜台,指尖发白,声音因孤注一掷而颤抖,“十年,用我十年寿命换!
”他放下丝绒布。苍白近乎透明的手指,轻轻划过琥珀表面。“咔哒。”微不可闻。
琥珀核心的金液骤然刺亮!剧痛瞬间钳住我,瞳孔骤缩,双腿一软,冷汗涔涔,
全靠抓住柜台才没倒下。仿佛灵魂被生生抽走一截。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沉重迟滞。
琥珀表面,数字冰冷重组——7年0月0天“拿好。”鼓囊的纸袋推至边缘。
他目光扫过我颤抖的手。“不后悔?”后悔?攥紧拳。妹妹苍白的小脸在眼前浮现。
我一把抓起纸袋,死死抱在怀里,像抓住妹妹唯一的生机。“不后悔!”嘶哑,却斩钉截铁。
撞开门,跌入冰冷的雨幕。隔绝了身后那双幽深的眼。昏黄灯影下,他重新拿起丝绒布,
指尖轻柔地抚过琥珀,如同擦拭一个……易碎的青春幻梦。
琥珀核心的金液浮现模糊的女子轮廓,与门外淋雨的林枫身影重叠。时烬指尖微颤,
一千年来第一次失手打翻茶盏。2我正要冲上湿滑的马路,
一辆暗蓝色的出租车却悄无声息地滑到我面前,精准地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司机约莫三十多岁,戴着普通的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平静的眼睛。头发是普通的黑色,
耳后却藏着几根耀眼的银发。可能是雨水反光吧。“小姐,雨太大,上车吧。
” 他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有些低沉模糊。
目光飞快地扫过我被雨水打湿的纸袋和惨白的脸,补充道:“去医院?顺路。”我浑身发抖,
几乎无法思考。去医院,必须立刻去医院,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拉开车门,
跌进了后座温暖干燥的空间里。一股淡淡熟悉的气息“谢谢…” 我牙齿打着颤,
报出医院名字。身体下意识蜷缩起来,试图汲取一点温暖。“嗯。” 司机应了一声,
平稳地启动车子。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规律地摆动,车内异常安静。透过后视镜,
我偶尔能看到他那双平静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他的手指修长,
握着方向盘的动作非常稳定。车子开得又快又稳,在雨夜的街道上灵活穿梭。
我紧紧抱着纸袋。
小葵…手术费…还有那瞬间被抽走十年的空虚感…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浸湿了座椅。
忽然,车子经过一个颠簸处,我怀里的纸袋因为湿滑差点脱手,我惊呼一声,
手忙脚乱地抱紧。“小心。” 司机的声音从前座传来,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
他不动声色地将暖气开大了一些。“到了。” 他停稳车,语气平淡。我来不及细想,
也顾不得追问。妹妹的安危压倒了一切!我慌忙掏出几张湿漉漉的零钱递过去。“没事,
纯当顺路送人,不收钱”我的学生装已经全湿,包括钱也是。
我也不好意思收回了湿漉漉的钱。推开车门,我抱着纸袋,
头也不回地冲向灯火通明的急诊大厅。医院缴费窗口,钞票递出。时光坊的门轴,呻吟着,
像命运的拷问。我侧身倚在窗边,深蓝色校服外套松松垮垮挂在肩上,
第二颗纽扣的线头微微绽开。
我无意识用拇指摩挲着校服下摆一块暗红污渍——那是三天前妹妹咯血时溅上的,
已经洗到发褐。那天晚上,小葵正窝在我怀里看漫画。“姐姐,这个英雄和勇者好帅啊!
”小葵举着漫画书,眼睛在台灯下亮晶晶的。她刚想揉揉妹妹的头发,
突然——咳咳温热的液体溅在深蓝色校服上。小葵的手还保持着举书的姿势,
嘴角却蜿蜒出一道刺目的红。“小葵?!”漫画书啪嗒掉在地上。
她看着妹妹茫然地用手背抹嘴。而现在,那块血迹成为了我永远洗不掉的痕迹。
”父母在外务工,将我们包括小葵交给奶奶时,就再也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所以现在,
她就算豁出命,也要救好小葵,
时光坊的寿命交换是她迫不得已之举“林葵家属”护士的喊声从走廊传来。我转身时,
校服内侧一行小字在动作间若隐若现——那是用荧光笔写的“要带小葵去看天文馆,
字迹被反复描摹,几乎要透出布料。最初写的是“毕业旅行”。新的药费单,天文数字,
我的手在颤抖。病床边,妹妹小葵苍白的小脸露出虚弱的微笑。我疲惫地趴着。
窗外月光清冷,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小葵从麻醉中醒来,迷迷糊糊拉着我的手。
“姐姐…我刚才梦见你了…穿得好漂亮,像仙女…但是…天上打雷,
好可怕…有个白头发的大哥哥抱着你哭…他好伤心…”我愣住了——白头发?
我们认识的人里,只有那个神秘的时烬符合这个特征。
可我明明从未对小葵提起过时光坊的事,
更没说过时先生的外貌...“那个大哥哥...”小葵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声音带着麻醉未退的绵软,
“身上有股好闻的香味...和来看望的哥哥一样...”看望的哥哥?我心头一紧,
突然想起护士前几天随口提过的事“你表哥人真好,特意送来几盒进口药,
还戴着墨镜怕打扰其他病人...”当时我只当是护士认错了人。我们哪来的表哥?
但现在...“小葵,”我轻轻握住妹妹的手,“那个哥哥长什么样?
”小葵歪着头想了想:“他戴着大墨镜...但是头发是黑色的...”她突然眼睛一亮,
“啊!不过他摸我头的时候,我好像看见...看见...”“看见什么?
”“看见他耳朵后面...”小葵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
"有一小撮白头发藏在黑头发下面呢!"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时先生那标志性的银白长发...如果是染黑的?还有送我的出租车司机,难道……3深夜,
小枫在走廊尽头窗边发呆。月光下,她疲惫地揉着眉心。小枫趴在妹妹病床边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