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典当十年寿命,换回男友沈牧的命。>代价是他将永远忘记我。>重逢时,
他身边站着新的女友,笑容陌生疏离。>我默默转身,掌心那道换命契约的疤痕灼痛入骨。
>直到暴雨夜,他浑身湿透敲开我的门。>“林晚,”他声音嘶哑,
“你的十年寿命...怎么还?”>我惨然一笑:“不用还,是我欠你的。
”>他猛地撕掉衬衫袖口,露出同样的疤痕。>“那个当铺老板说,失忆的是我,不是你。
”>“这十年我假装忘记你,是怕你因救我而愧疚。”>“晚晚,现在换我用余生补偿你。
”---当铺不收金银,只收心跳。门轴发出干涩的呻吟,像垂死之人最后的叹息,
将我吞入一片幽暗。空气里凝滞着一种奇异的檀香,浓得化不开,
仿佛沉淀了千百年凝固的时间。光线吝啬地挤过雕花窗棂,
在布满灰尘的货架上投下几道模糊的、形同鬼爪的光痕。货架上空荡荡的,
只零星摆着几件看不出年代的旧物,蒙着厚厚的灰,沉默地蹲踞在阴影里,
如同被封存的秘密。柜台后坐着一个人,或者说,一团人形的影子。他的脸隐在昏昧里,
只有一双手搁在乌沉沉的台面上,十指枯瘦修长,指甲泛着一种不健康的青白色,
如同古墓里爬出的玉。他缓缓抬起头,昏黄的烛火跳跃了一下,勉强照亮他半张脸。
他的眼睛,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瞳孔深处似乎有微弱的光点在缓缓旋转,
吸走了周围所有的光。“典当何物?”声音飘出来,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着朽木,
没有一丝活气,却精准地钻进我的耳膜,带着一股冰冷的穿透力。
我站在离柜台几步远的地方,脚下是冰冷粗糙的石砖,寒意透过薄薄的鞋底直往上窜。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我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压住身体里翻涌的恐惧和孤注一掷的绝望。
空气里那股浓重的檀香钻进鼻腔,带着一种奇异的麻痹感,让我喉咙发紧。
“我…”声音出口,干涩得吓人,几乎劈了叉。我咽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
口腔里一片苦涩。“我要换一个人回来。沈牧。”说出那个名字的瞬间,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我眼前发黑。那个名字,那个笑容,
车失控冲向悬崖的瞬间、用尽全力把我推开的身影…成了我每一个无眠夜晚反复咀嚼的毒药。
他的血,滚烫地溅在我脸上,那灼人的温度至今未散。柜台后的人,
那团被称为“烛”的影子,眼瞳深处的光点似乎微微亮了一下,旋即又归于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枯枝般的手指在乌木台面上轻轻点了点,指甲敲击出空洞的“笃笃”声,
在这死寂的当铺里格外瘆人。“命换命,是这里的规矩。”他的声音依旧沙哑,
却像冰冷的蛇缠绕上来,“你的十年阳寿,换他残魂归位。”十年阳寿。
这四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十年…生命中最盛放的十年。
我仿佛看到时光在我眼前轰然坍塌,碎成一片片灰败的落叶。未来的路骤然缩短,
尽头弥漫着早衰的暮气和无法弥补的空白。“代价?”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平静下的疯狂。“他活,却永忘前尘。”烛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旧物,“你于他,形同陌路,至死方休。此契,刻骨铭心,
永世不消。”形同陌路…至死方休…沈牧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
会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冰冷地掠过我的脸。这个念头带来的窒息感,
瞬间压过了失去十年寿命的恐惧。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彻底的剥离,
灵魂被生生剜去一大块的剧痛。“好。”一个字,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也抽空了我所有的犹豫。仿佛不是从我喉咙里发出,
而是从灵魂深处被绝望挤压出来的最后一点残响。“伸出手。”烛命令道,毫无感情。
我抬起右手,手臂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掌心向上,暴露在柜台那盏孤灯昏黄的光晕下。
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微微搏动,像一条条脆弱易断的蓝色细线。烛的枯手闪电般探出,
冰冷得如同隆冬的铁钳,猛地攫住了我的手腕。那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肉,直抵骨髓,
冻得我浑身一颤。另一只枯手并指如刀,指尖萦绕着一缕若有似无、阴寒刺骨的黑气。
他悬停的手指,没有丝毫迟疑,猛地刺向我的掌心!“呃啊——!”那不是刀割的锐痛,
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可怕剥离感。仿佛有无数根无形的冰冷钢针,
顺着我的血管,凶狠地扎进四肢百骸,疯狂地攫取着滚烫的、属于生命的热流。
我清晰地“感觉”到某种鲜活的、蓬勃的东西,
正被硬生生地从我的骨头缝里、从我的血液深处、甚至是从我的每一次呼吸里,强行抽走!
那是一种从内而外被掏空的极寒,瞬间席卷了全身,连指尖都冻得麻木。
剧痛和彻骨的寒冷让我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像一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
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冰凉地贴在皮肤上。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
才勉强没有瘫软下去。烛的动作快如鬼魅。指尖的黑气如同活物,
在我掌心皮肉上急速游走、刻蚀。皮肤灼烧般剧痛,发出细微而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伴随着皮肉焦糊的微臭。一个诡异的、暗红色的符号在剧痛中成型,线条扭曲盘绕,
像一条阴毒的烙印之蛇,深深嵌入我的血肉纹理,边缘还残留着灼热后的猩红微光。
剧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虚脱和冰冷。烛的手松开了。我再也支撑不住,
膝盖一软,“咚”地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大口喘着气,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疼痛。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一片模糊的刺痛。
我艰难地抬起右手,看向掌心。那个暗红的契约烙印,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
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隐痛和冰冷。它丑陋地盘踞在那里,
提醒着我用十年生命和永失所爱换来的交易。“成了。”烛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依旧是那副毫无波澜的死寂腔调,“他将在归处醒来。记住,永不相认。此契反噬,
魂飞魄散。”他枯瘦的手随意地挥了挥,像驱赶一只微不足道的苍蝇。
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巨力猛地撞在我身上。我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天旋地转。后背重重撞在当铺那扇沉重腐朽的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紧接着,门猛地向内弹开,门外城市喧嚣的光和声浪瞬间涌了进来,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被狠狠抛出了那阴森的巢穴,摔在冰冷粗糙的水泥人行道上。骨头像是散了架,
掌心的烙印在接触冰冷地面的瞬间,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痛得我蜷缩起来。身后,
那扇沉重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木门,悄无声息地、缓缓地合拢,最终“咔哒”一声轻响,
彻底关死,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开启过。门板上斑驳的漆色和模糊不清的招牌,
在午后刺眼的阳光下,显得如此普通,又如此诡异。---三年时光,
像指缝里握不住的流沙。城市的脉搏依旧在喧嚣中强劲跳动,
仿佛那场发生在悬崖边的惨剧和当铺里刻骨的交易,只是我漫长而灰暗梦境中的一个片段。
唯有掌心那道暗红的契约烙印,在无人窥见的角落,时时传来一阵阵冰冷刺骨的隐痛,
像一枚嵌入血肉的毒刺,顽固地提醒着我——沈牧活着的代价,是我偷来的十年光阴,
和他眼中永恒的陌生。那个名字,成了我心底最深的禁地,不敢触碰,
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回响。直到那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周末午后。
阳光透过咖啡馆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懒洋洋地泼洒进来,在光洁的桌面上跳跃。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烘焙后的焦香和甜腻的奶油气息。我坐在角落的位置,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壁,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窗外匆匆而过的人流上。忽然,
玻璃门被推开,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个熟悉得让我心脏骤停的身影走了进来。沈牧。是他!那个在噩梦里反复出现,
又被我强行驱赶的身影,此刻就这样鲜活地、猝不及防地撞入我的视线。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卡其裤,身形依旧挺拔,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如同刀削。
阳光勾勒着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他还是那么好看,好看到让我瞬间忘记了呼吸。
然而,下一秒,我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一个年轻娇俏的女孩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
半个身子几乎依偎在他怀里。女孩仰着脸,正对他说着什么,
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明媚的幸福笑容。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闪烁着亮晶晶的光彩。
沈牧微微侧过头,听着女孩说话。然后,他笑了。那个笑容……像一把烧红的钝刀,
狠狠捅进我的心脏,再反复搅动。那笑容温和,带着一点点的宠溺,
却无比清晰地向所有人宣告着一种疏离的、客气的、纯粹的、属于陌生人的善意。那里面,
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林晚”的温度,没有那种只对我才有的、眼底深处藏不住的温柔星芒。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整个咖啡馆,像掠过一排排毫无意义的桌椅摆设。
那双曾经盛满了我整个世界倒影的眼睛,此刻平静无波,
没有任何焦点地、毫无停顿地掠过了我所在的角落。冰冷。
一种比当铺里抽走十年寿命时更刺骨的冰冷,瞬间从脚底窜起,冻结了四肢百骸。
我僵在座位上,像个被瞬间抽走灵魂的木偶。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失序地撞击着肋骨,
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掌心的烙印,传来一阵尖锐的、几乎要撕裂皮肉的剧痛。“林晚?
”坐在对面的好友苏晴察觉了我的异样,顺着我失焦的目光望过去,脸色也瞬间变了,
“是…沈牧?他…他身边那是…”苏晴后面的话,变成了模糊的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