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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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像活过来的毒蛇,死死缠绕着我。皮肉在高温下发出令人作呕的焦糊声,空气里弥漫着我自己的死亡味道。喉咙早已在浓烟里彻底报废,连一声惨叫都挤不出。视野被跳动的橙红和浓黑切割,最后定格的,是陈莽那张被火光照亮、写满残忍快意的脸,和他手里那支喷吐死亡烈焰的枪口。

“下辈子投胎,记得别挡老子的路!”他的狞笑穿透火焰的噼啪声。

黑暗,冰冷彻骨的黑暗,瞬间吞没了一切灼痛。

“呃!”

我猛地从硬板床上弹起来,肺叶像个破风箱,疯狂地抽吸着带着霉味的空气。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背心,黏腻冰冷。心脏在肋骨后面擂鼓,撞得生疼。我下意识地摸向胸口、手臂——皮肤完好,没有焦黑,没有翻卷的可怕伤口。

昏暗的光线从糊着旧报纸的窗户透进来,照出房间里熟悉的轮廓:掉漆的木桌,瘸了一条腿的椅子,墙角堆着几袋半瘪的种子袋,还有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

不是地狱。

是重生!

我连滚带爬扑到那盆绿萝前,手指颤抖着抚过它无精打采的叶片。指尖传来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脉动,像初生婴儿的心跳,带着一种混沌的、尚未完全苏醒的懵懂渴望——渴水,渴光,渴一点点干净的土壤。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

前世被活活烧死的恐怖记忆碎片般冲击着我的大脑,陈莽那张狞笑的脸挥之不去。现在,是植物异变真正开始前的三个月!那种源自植物根系的、无声无息改变世界的能量潮汐,此刻才刚刚在土壤深处酝酿、萌芽!

三个月。只有三个月。

我跌跌撞撞冲到墙边,一把撕下那张印着模糊日期的旧挂历。指尖划过粗糙的纸面,最终死死摁在今天的日期上。一股冰冷的战栗顺着脊椎窜上来,混合着重生的狂喜和刻骨的恨意,几乎要把我撕裂。陈莽!这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灵魂上。前世他为了清出一片所谓“绝对安全”的基地,毫不犹豫地将我和我耗费心血培育了数年的防护林付之一炬!

“嗬…嗬…”喉咙里只能发出破风箱似的粗重喘息。我是个哑巴,从出生起就是。前世面对屠刀和火焰的绝望呐喊,只能无声地闷死在胸膛里。愤怒、恐惧、不甘…无数情绪在我身体里冲撞,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憋得我眼前阵阵发黑。我狠狠一拳砸在斑驳的土墙上,指骨剧痛,墙皮簌簌落下。

力量。我需要力量!足以对抗即将降临的恐怖末日,足以将陈莽那杂碎碾碎的力量!前世临死前,似乎看到火焰中有什么绿色的东西一闪而过……难道是……

我的目光再次落回那盆蔫头耷脑的绿萝上,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驱使着我。我冲进厨房,找出仅剩的半瓶浑浊自来水,小心翼翼浇灌下去。干涸的土壤贪婪地吸吮着水分。

“活…下去…”我用尽全力,试图将这股强烈的意念,透过指尖传递过去。集中,再集中!仿佛要把灵魂都挤压出去!

嗡!

指尖猛地一麻,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紧接着,一种奇异的感觉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不再是之前那模糊的脉动,而是一种清晰的、带着微弱喜悦的回应!仿佛一个饿极了的孩子终于喝到了一口水,发出满足的喟叹。

我靠!真能行?!

我触电般缩回手,心脏狂跳,难以置信地盯着那盆绿萝。它似乎……真的精神了一点点?叶片的卷曲度放松了些许,那抹蔫黄也仿佛褪去了一点。不是错觉!

狂喜瞬间冲垮了刚才的窒息感。哑巴又如何?这能力……这沟通、甚至可能影响植物的能力,就是我最大的依仗!前世临死看到的绿光,原来是这个!共生植物基因?管它叫什么!

种子!我需要大量的种子!还有安全的土地!记忆碎片翻涌,城郊废弃的市植物园!那里有相对完整的温室大棚和丰富多样的植物储备!必须抢在异变全面爆发前,占据那里!

我几乎是扑向墙角那几袋种子,胡乱塞进一个破旧的帆布包。又冲到厨房,搜刮所有能找到的、勉强能入口的食物——几块硬得像石头的压缩饼干,一小袋盐。做完这一切,我背起沉重的帆布包,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充满死亡记忆的出租屋,猛地拉开门。

门外走廊昏暗破败,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房东王婆那张刻薄的脸,她手里还拎着一个空酒瓶。

“哟,哑巴?”她浑浊的眼睛上下扫视着我鼓鼓囊囊的背包和决绝的神情,嘴角撇出浓浓的讥诮,“背着这么大个包,逃荒啊?天还没塌呢!就你这怂样,还学人家末日求生?我呸!下个月的房租,一分钱都别想少!”

她啐了一口浓痰,正落在我脚边,酒气熏人。

我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嗬嗬”声,胸中翻腾的恨意和急于离开的焦躁几乎冲破胸膛。但我死死咬住牙,没理会她,侧身就要挤过去。

“站住!”王婆肥胖的身躯一横,彻底堵住狭窄的走廊,酒瓶几乎戳到我脸上,“哑巴了耳朵也聋了?房租!不然现在就给我滚蛋!”她唾沫星子喷溅。

时间!我在和时间赛跑!每一秒都无比珍贵!怒火灼烧着我的神经。我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王婆被我眼中那股近乎疯狂的凶戾和绝望惊得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堵门的架势松动了。

就是现在!我猛地发力,用肩膀狠狠撞开她臃肿的身体。王婆“哎哟”一声惊叫,踉跄着差点摔倒,酒瓶脱手飞出,哐当一声在水泥地上摔得粉碎。

“杀千刀的哑巴!你敢推老娘?你等着!等那些吃人的树长起来,第一个吃的就是你这种废物!”她气急败坏的尖叫声在身后回荡,恶毒地诅咒着。

我头也不回,冲下摇摇欲坠的楼梯,将她的咒骂狠狠甩在身后。吃人的树?呵,我比谁都清楚,它们很快就要来了。而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做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