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我成了顶级的遗宴品鉴师。我的舌头,能品尝出死者最后的遗言,
也能分辨出凶手留在食物里的,那份贪婪与杀意。这一次,害死我的前夫与闺蜜,
我将亲手为他们烹制一场,名为复仇的断头饭。1我重生了。睁开眼,
刺目的水晶吊灯晃得我头晕目眩。鼻尖萦绕着一股甜腻的玫瑰花香,混合着香槟的微醺气息,
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小清,发什么呆呢?快把戒指戴上啊!
一道娇嗲的女声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我循声望去,说话的是林薇薇,我最好的闺蜜。
她正亲昵地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男人则单膝跪在我面前,手里举着一枚硕大的钻戒,
满眼深情。这个男人,是沈浩,我爱了十年,即将向我求婚的未婚夫。多可笑。
就在几分钟前,我还是一个躺在冰冷停尸间里的孤魂。我的灵魂飘在半空,
清晰地看着沈浩和林薇薇,这对狗男女,正冷静地讨论着如何瓜分我的巨额遗产。
她那个鬼舌头,总算没用了。沈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快意和后怕,
每次吃饭都说能尝出我的情绪,真是个怪物。幸好,这次的氰化物,她没尝出来。
林薇薇娇笑着依偎在他怀里:浩哥,现在我们有钱了,再也不用看她脸色了。不过说真的,
她那个『遗宴品鉴师』的工作还真邪门,居然能靠尝菜,就知道死人是怎么想的。
邪门有什么用?还不是死了。沈浩冷哼一声,伸手抚上林薇薇的脸,宝贝,
等风头过去,我们就结婚。他们的对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在我虚无的灵魂上反复凌迟。
我恨,我怨!我恨自己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我苏清,是国内独一无二的遗宴品鉴师,
能通过复刻品尝逝者的最后一餐,洞悉其临终前的情绪与秘密,为无数豪门解开了遗产谜团,
寻回了失落的真相。我能尝出千万种味道,却没能尝出枕边人的狼子野心。
他们给我灌下混着氰化物的红酒,那剧烈的苦杏仁味和烧灼感,我到死都记得。
他们按住我挣扎的四肢,看着我口吐白沫,瞳孔放大,最后在我冰冷的尸体旁拥吻庆祝。
无尽的怨气将我包裹,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化为厉鬼时,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回到了三年前,
沈浩向我求婚的这一天。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不是因为激动,
而是因为滔天的恨意。小清?沈浩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我的迟疑有些不满。
我低下头,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那枚钻戒。铂金的戒圈,闪耀的钻石,一切都那么完美。
但在我重生的这双眼睛里,或者说,这条被死亡淬炼过的舌头里,我看到、闻到、甚至尝
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是氰化物的味道。这味道并非真实存在,
而是我死亡记忆的烙印,是我这具重生躯体对凶手的本能警示。它像一条毒蛇,
缠绕在戒指上,缠绕在沈浩的指尖,更缠绕在他那张深情款款的脸皮之下。我笑了。
在沈浩和林薇薇错愕的目光中,我伸出手,不是去接那枚戒指,而是轻轻抚上了沈浩的脸颊。
我的指尖冰凉,让他下意识地一颤。阿浩,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诡异的沙哑,
你知道吗?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死了。是被我最爱的人,亲手毒死的。
我清晰地看到,沈浩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握着戒指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挽着他手臂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们的反应,
比任何证据都更加确凿。原来,他们想杀我的念头,三年前就有了。这枚求婚戒指,
从一开始,就沾染着我未来死亡的气息。很好。真的很好。既然上天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那么这场名为死亡的盛宴,主角,也该换人了。我收回手,在他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
缓缓绽开一个比玫瑰还要娇艳的笑容,轻轻提起裙摆,同样单膝跪下,与沈浩平视。
我愿意。我说。然后,我拿起那枚沾着毒药的戒指,在他们来不及反应的瞬间,
不是戴在自己手上,而是温柔地,套进了沈-浩-的-无-名-指-里。但是,阿浩,
我凑近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枚戒指,你可要戴好了。
千万,别弄丢了。因为,它会是你通往地狱的……请柬。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2沈浩和林薇薇被我的反常举动吓得不轻。那场本该浪漫温馨的求婚宴,
最终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草草收场。我如他们所愿,成了沈浩的未婚妻。但我知道,
从我为他戴上那枚戒指开始,我们之间,就只剩下猎人与猎物的关系。接下来的日子,
我过得像个精神分裂症患者。表面上,我依旧是那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
为沈浩打理生活,与林薇薇逛街喝茶。可每当夜深人静,我都会在我的工作室里,
一遍又一遍地回忆我死亡时的每一个细节。我的工作室,名为终味坊,不对外开放,
只接熟人介绍的特殊委托。墙上挂满了各种风干的香料、珍稀的食材,
以及……一些逝者的遗物。这就是我工作的核心:通过接触逝者的遗物,我能品尝
到他们最后一餐的完整味道,以及附着在食物之上的,最强烈的情绪。
恐惧、悲伤、释然、或是不甘。重生前,我以为这只是天赋。重生后,我才明白,
这或许是某种与死亡的共鸣。就在我与沈浩订婚后的一周,我接到了一个新委托。
委托人是本市的商业巨鳄,李东海的独子,李泽。李东海前几天因为心脏病突发,
猝死在自己的书房里。苏小姐,李泽坐在我对面,
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符合他年龄的阴郁,我父亲的死,有蹊跷。警方鉴定是自然死亡,
但我总觉得不对劲。这是他当时握在手里的钢笔,麻烦您了。
我接过那支沉甸甸的派克钢笔。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瞬间,
一股复杂的味道在我舌根炸开。那是一碗……极其讲究的佛跳墙。汤汁醇厚,
鲍鱼的鲜甜、海参的软糯、鱼翅的爽滑……层层叠叠,繁复而和谐。但在这极致的美味之下,
我还尝到了一丝微弱的、不属于食材本身的味道。是恐惧。一种被压抑到极致,
几乎要从骨髓里渗出来的恐惧。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更奇怪的味道。不是食材,不是调料,
而是一种……药味。很淡,被佛跳墙浓郁的汤汁掩盖,但我这条死过一次的舌头,
对任何异常的味道都极其敏感。那是一种西地那非,也就是俗称的伟哥的主要成分,
混合着某种强效降压药的味道。这两样东西,对于一个心脏病患者来说,
同时服用无异于自杀。我放下钢笔,看向李泽:令尊的最后一餐,是一盅佛跳墙。而且,
他在食用前,或者食用时,服用了两种会致命的药物组合。
李泽的脸色瞬间变了:不可能!我父亲心脏不好,饮食一直由专门的营养师负责,
降压药也是每天定时定量,绝不会乱吃。至于那种……那种药,他都快七十岁的人了,
怎么可能!味道是不会骗人的。我平静地说道,这盅佛跳墙是谁做的?
又是谁端给他吃的?是我继母,王雅。李泽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那个女人,
比我爸小了整整三十岁!线索指向了李东海年轻的妻子,王雅。一个经典的故事模型。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那股恐惧的味道,
不像是被害者对凶手的恐惧,
更像是一种……对自身命运无法掌控的、巨大的、发自内心的恐惧。
我决定复刻这道死亡佛跳墙。我需要最顶级的食材,也需要一个安静不被打扰的环境。
我以为婚宴试菜为由,向沈浩和林薇薇宣布,我要闭关三天。他们巴不得我不务正业
,立刻满口答应。林薇薇甚至贴心地给我送来了许多高级食材,笑盈盈地说:小清,
你可要好好研究,我和阿浩的婚礼,也指望你露一手呢!我看着她那张虚伪的笑脸,
心中冷笑。她送来的食材里,有一盒顶级的藏红花。我知道,孕妇误食藏红花会导致流产。
上一世,她就是用这招害我失去了第一个孩子,然后假惺惺地安慰我,说是我工作太累,
体质太差。我收下藏红花,对她甜甜一笑:谢谢你,薇薇,你真好。转过身,
我将那盒藏红花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我的复仇菜单里。三天后,在终味坊里,
一盅与李东海临终前一模一样的佛跳墙被我炖煮完成。我没有立刻品尝,
而是给李泽打了个电话。李先生,我想请你来一趟。另外,
能不能把你继母王雅也一起带来?苏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我看着锅里翻滚的浓汤,轻声说,只是想请你们一起品尝一下……你父亲最后的恐惧。
3李泽最终还是带着王雅来了。王雅是个保养得极好的女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
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画着精致的妆容,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憔悴。看到我时,
她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审视。苏小姐是吧?久仰大名。她的声音很客气,但带着刺,
不知道你请我们来,是有什么发现吗?警方已经结案了,我希望你不要为了生意,
打扰我先生的安宁。我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只是微笑着将两小盅佛跳墙分别放在他们面前。
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工作室,那浓郁醇厚的味道,让人的食指大动。这……这是……
李泽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显然认出了这道菜。令尊的最后一餐。我平静地开口,
我按照我『尝』到的味道,一比一复刻了出来。两位,请品尝吧。王雅的脸色变了变,
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拿起汤匙,优雅地舀了一勺汤,轻轻吹了吹,送入口中。然而,
就在汤汁接触到她舌尖的刹那,她的动作猛地一僵,随即,
一种无法抑制的恶心感从她胃里翻涌上来。她捂住嘴,剧烈地干呕起来,脸色瞬间惨白。
你……你在这汤里放了什么?!她指着我,声音尖利,充满了恐慌。我什么都没放,
王女士。我淡淡地看着她,我只是,复刻了味道。不仅是食材的味道,
还有……情绪的味道。我转向一脸震惊的李泽:李先生,你也尝尝看。
李泽犹豫了一下,还是舀起一勺汤。他闭上眼,细细品味。几秒钟后,他猛地睁开眼,
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是……是恐惧……他喃喃自语,
好浓的恐惧味道……就像、就像有人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不,比那更可怕!
是一种……对一切都失去控制的绝望和害怕……他说着,也忍不住放下了汤匙,
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没错。我看着他们,缓缓道出我的结论,这盅汤里,
有我尝到的第一种情绪——恐惧。但奇怪的是,这份恐惧,并非来自一个即将被谋杀的人,
而是来自一个……主动赴死的人。他害怕,却又不得不这么做。我顿了顿,
目光转向已经抖如筛糠的王雅。王女士,我还在汤里,尝到了另外两种东西。西地那非,
和强效降压药。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两种东西,是谁让你给你先生服下的吧?
王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瘫坐在椅子上,失声痛哭起来。不……不是我!
我没有想杀他!是……是李泽!是他逼我的!这个答案,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自己。
王雅在崩溃中,断断续续地说出了真相。原来,她和李东海的私人保镖有染,
被李泽抓住了把柄。李泽没有声张,反而以此为要挟,逼迫王雅做一件事。
他给了王雅那两种药,让她在李东海的佛跳墙里加进去,并哄骗李东海服下。李泽告诉她,
这只是为了让李东海身体出点小问题,好让他能趁机夺权。他发誓绝不会出人命,
事成之后,他会给王雅一大笔钱,并销毁她出轨的证据。
我真的不知道会死人……我只是太害怕了……王雅哭得泣不成声,他威胁我,
如果我不照做,他就会把那些照片和视频给你爸爸看,到时候,我一分钱都拿不到,
还会身败名裂……李东海深爱着王雅,也极其好面子。他如果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以他的性格,绝对会把王雅净身出户,甚至让她无法在这个城市立足。所以,
李东海在喝下那碗毒汤时,尝到的恐惧,并非来自王雅,而是来自他自己。他恐惧的,
是即将到来的身败名裂,是爱情的幻灭,是尊严的扫地。而那两种药,
是他为了维持自己最后的体面,主动服下的。他选择了一种最惨烈的方式,
来结束这一切。这是一个被亲生儿子精心设计的,利用人性和情感弱点,完成的完美谋杀
。李泽,从始至终,都冷冷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王雅说完,
他才缓缓地鼓起掌来。精彩,真是精彩。他看着我,
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丝同类的气息,苏小姐,你比我想象的,
还要厉害得多。他承认了。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他是你父亲。父亲?李泽冷笑一声,那张英俊的脸庞因为扭曲而显得有些狰狞,
从他为了这个贱女人,把我妈活活气死的那天起,他就不是我父亲了!
他只是一头被情欲冲昏了头脑的老畜生!我所做的一切,
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我和我妈的东西!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毒和疯狂,
那是一种被仇恨浸泡了太久,已经腐烂变质的情感。我沉默了。我无法评判他的对错,
我只知道,我的委托完成了。送走被警察带走的李泽和王雅,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工作室里,看着那盅几乎没怎么动的佛跳墙,忽然感到一阵反胃。
人心的复杂,远比任何食材的味道都要猛烈。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沈浩。小清,
闭关结束了吗?我好想你。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撒娇。
结束了。我淡淡地回答。太好了!我炖了你最爱喝的乌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我马上给你送过去,好不好?乌鸡汤。我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上一世,在我流产之后,
沈浩就是这样每天给我炖乌鸡汤。他说是为了给我补身体,可我喝了整整一个月,
身体却越来越差,精神也日渐萎靡。当时我以为是自己太过伤心所致。
现在想来……我挂掉电话,快步走到我的复仇菜单前。
那盒林薇薇送来的藏红花静静地躺在那里。沈浩,林薇薇。你们的戏演得真好。那么,
就让我来给你们的剧本加一点料吧。4沈浩很快就提着保温桶来了。他一进门,
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脸上挂着心疼的表情:看你,都瘦了。快,趁热喝。
他拧开保温桶,浓郁的鸡汤香气立刻飘散开来。他盛了一碗,细心地吹了吹,递到我嘴边,
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乖,张嘴。若是从前,我早已感动得一塌糊涂。但现在,
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能尝到,这碗汤里,除了乌鸡和各种滋补药材的味道,
还隐藏着沈浩那几乎要溢出来的……贪婪和不耐烦。他迫不及待地想让我喝下这碗汤。
我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阿浩,你对我真好。傻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他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那……薇薇呢?我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沈浩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顿。虽然快得几乎无法察觉,但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怎么突然提她?他很快恢复了自然,薇薇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当然也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是吗?我笑了笑,接过他手中的碗,这汤真香。
对了,薇薇送我的那盒藏红花,你看到了吗?说是顶级的,我正好加一点进去,一起补补。
说着,我转身走向我的储物柜,拿出那盒包装精美的藏红花。沈浩的脸色,在我转身的瞬间,
骤然大变。别!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慌。
我转过头,故作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了?藏红花活血化瘀,不是很好吗?不……不是,
沈浩的眼神有些闪躲,他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走过来按住我的手,藏红花性寒,
你这几天累着了,不适合吃。乖,听话,下次再吃。他的掌心,一片湿滑的冷汗。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顺从模样:哦……原来是这样,还是你懂得多。
那我先收起来。我把藏红花放回柜子,然后端起那碗鸡汤,在他放心的注视下,
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汤,还是那碗汤。但现在,我从里面又尝到了一丝新的味道。
是沈浩的……后怕。他在怕什么?怕我真的把藏红花放进汤里吗?为什么?一个可怕的念头,
在我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除非……除非这碗汤,他本来就没打算让我一个人喝。
我喝完汤,装作有些疲惫的样子,靠在沙发上。沈浩体贴地收拾好保温桶,
又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你好好休息,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嗯。我闭着眼,
轻轻应了一声。门关上的瞬间,我猛地睁开眼,眼中一片冰寒。我冲进洗手间,
用手指抠着喉咙,将刚刚喝下去的鸡汤全都吐了出来。胃里火烧火燎的,但我顾不上这些。
我冲回工作室,死死地盯着那个被沈浩拿走的保温桶。不,他不是回公司。
他是要去见林薇薇。这碗加了料的乌鸡汤,他要和她分享。我突然明白了。上一世,
我流产后,林薇薇几乎天天来陪我。沈浩炖的汤,她也总是会跟着喝上几口,
还开玩笑说要沾沾我的福气,早点找到如意郎君。现在想来,那哪里是沾福气,
分明是在沈浩的默许下,和我一起分享那份慢性毒药!他们要的,不只是我的钱。
他们要的,是我的命!而且,是要我慢慢地,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们温水煮青蛙一样,
耗尽生命!多么恶毒的计划!而藏红花……我猛地冲到储物柜前,再次拿出那盒藏红花。
如果林薇薇现在已经怀了沈浩的孩子,那么,这碗加了藏红花的鸡汤,对她来说,
就是一碗堕胎药!沈浩刚才的惊慌,不是怕我喝了出事,而是怕林薇薇喝了出事!
怕他来之不易的继承人,就这么没了!好一招一石二鸟!好一个深情款款的未婚夫!
我浑身发冷,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一直以为,是林薇薇勾引了沈浩,
他们联手对付我。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沈浩,这个男人,
他根本谁都不爱。他爱的,只有他自己。林薇薇在他眼里,不过是另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一个能为他生下孩子,好名正言顺继承我苏家香火的工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一世我死后,灵魂飘荡时,曾看到林薇薇拿着一张孕检单,哭着质问沈浩什么时候娶她。
而沈浩只是冷漠地告诉她,孩子可以生下来,但沈太太的位置,永远不会是她的。原来如此!
原来一切,从三年前,就已经埋下了伏笔!我不能再等了。我不能再被动地见招拆招。
我要主动出击。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私家侦探。帮我查两个人,
沈浩,和林薇薇。我要他们从三年前到现在的,所有行踪,所有账户往来,
所有……不能见光的事情。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沈浩,林薇薇。你们精心编织的这张网,现在该由我来收了。但就在这时,我的工作室门,
突然被砰的一声,猛地撞开。我惊愕地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张我意想不到的脸。是李泽。
他不是应该在警局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看起来狼狈不堪,衣服上还沾着血迹,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他死死地盯着我,一步步向我逼近。苏小姐,他喘着粗气,
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疯狂的偏执,你到底……是什么人?你那条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5李泽的出现,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眼中闪烁着疯狂与探究的光芒,
将我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你怎么出来的?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我爸的律师团队不是吃素的。李泽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丝嘲讽的笑,王雅那个蠢女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
我只是『被她误导』的可怜儿子。最多背个『教唆』的嫌疑,取保候审罢了。他顿了顿,
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锁住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苏清,你告诉我,
你是怎么知道那碗佛跳墙里有恐惧的味道的?这不科学!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他逼近一步,空气中的压迫感骤然增强。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我不能告诉他真相。我的重生,我的能力,是我复仇最大的底牌,绝不能暴露给任何人,
尤其是一个心狠手辣、连亲生父亲都敢算计的疯子。李先生,我想你搞错了。
我退后一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料理台,我只是一个嗅觉和味觉比常人灵敏一些的厨师。
所谓的『情绪味道』,不过是我根据食材的微小变化、烹饪手法的瑕疵,
以及你和王女士的表情反应,做出的一种……心理侧写。是你自己,做贼心虚。这个解释,
连我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李泽果然笑了,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心理侧写?苏小姐,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能精确地说出西地那非和降压药的组合,
这可不是心理侧写能解释的。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劲极大,
像一把铁钳,捏得我生疼。让我猜猜……他凑近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
声音却冰冷刺骨,你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是『同类』?不,你比我更高级。你身上,
有种让我……着迷的味道。我心中警铃大作。这个男人,他的直觉敏锐得可怕。
就在我思考着如何脱身时,他抓着我的手,突然顿住了。他的目光,
落在了我手腕上的一串沉香木手链上。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我一直贴身戴着。
李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震惊、迷茫,最后化为一种难以置信的狂热。
他松开我的手,转而颤抖地用指尖轻轻触碰那串手链。这个味道……他闭上眼,
喉结滚动,像是在品味什么绝世佳肴,是……茉莉花茶……还有……桂花糕……不,不对,
里面还有……还有一丝遗憾……和无尽的……爱……他猛地睁开眼,
死死地盯着我:这是……我母亲的味道!我彻底愣住了。李泽的母亲?我母亲的手链上,
怎么会有他母亲的味道?我母亲最喜欢喝茉莉花茶,最喜欢吃城南那家老店的桂花糕。
李泽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她去世前的那天下午,就是我去给她买的。她当时对我说,
她很遗憾,没能看到我成家立业……他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记忆的迷雾。
我想起来了。李泽的母亲,和我母亲,是多年的好友。她们都出身书香门第,
有着相似的品味和爱好。我母亲去世前,李泽的母亲曾来探望过她,
两人在病房里聊了整整一个下午。当时,我母亲就是戴着这串手串。而李泽,那个时候,
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原来……原来我的能力,并不是重生后才有的。它一直都在,
只是我自己没有发觉。我能尝到的,不仅仅是死者的最后一餐,而是附着在物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