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李硕词从三米高的平台上重重摔在垫子上，尽管有保护措施，这一下还是让她眼冒金星。耳边传来导演的喊声："卡！过了！"

她立刻从垫子上爬起来，顾不上拍打戏服上的灰尘，快步走到监视器前："导演，刚才那一条我落地时的反应不够真实，能不能再来一次？"

留着大胡子的动作导演王磊惊讶地看着她："小李，已经拍了八遍了，我觉得这条很完美了。"

"但我的角色是中弹后坠落，应该更痛苦一些。"李硕词用手比划着，"我可以把身体蜷缩得更紧，表情再..."

"行了行了，"王磊笑着打断她，"你这拼命三娘的劲儿又上来了。今天就到这里，你的戏份全部杀青了。"

现场工作人员纷纷鼓掌，有人大声喊："硕词姐辛苦了！"

李硕词这才直起腰，向四周鞠躬致谢。她走到休息区，助理小跑着递上水和毛巾："硕词姐，黄姐说她在房车上等你。"

推开房车门，经纪人黄莉正对着笔记本电脑飞快地打字，头也不抬地说："坐。军事片《边境线》女二号，戏份两周后开拍，这是剧本。"

李硕词接过厚厚的剧本，快速翻阅着："狙击手？这个角色有挑战性。"

黄莉终于抬起头，推了推金丝眼镜："公司刚开完会，你的商业价值评估又降了。"她停顿了一下，"高层说，如果你继续拒绝综艺和偶像剧邀约，明年可能要减少资源投入。"

李硕词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剧本边缘："黄姐，你知道我不适合那些。"

"不适合？"黄莉冷笑一声，"是不适合还是不愿意？李硕词，你已经26岁了，入行三年还在演配角。同期出道的林茜靠一部偶像剧就红了，现在接的都是女主戏！"

"林茜有她的路，我有我的。"李硕词平静地说，"我只想好好演戏。"

黄莉长叹一口气："随你吧。《边境线》后天剧本围读，别迟到。"她合上电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今晚别走西区，时代少年团在体育馆开演唱会，那边肯定堵车。"

傍晚，李硕词开车经过体育馆时，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成千上万的年轻女孩举着荧光棒和灯牌，将整个场馆围得水泄不通。尖叫声、合唱声此起彼伏，即使隔着车窗也能感受到那股狂热。

红灯亮起，车停下。一张巨大的海报映入眼帘——时代少年团七位成员青春洋溢的面孔。李硕词认出了站在C位的马嘉祺和宋亚轩，他们最近几乎霸占了所有娱乐头条。

"这就是流量啊..."李硕词喃喃自语。绿灯亮起，她踩下油门，心中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与此同时，城东的一间会议室里，朱寅导演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刘奶奶的演员又放鸽子了！"他愤怒地将手机摔在桌上，"跑去演什么偶像剧了！投资方坚持要时代少年团的成员参演，现在主角有了，奶奶没了，这戏怎么拍？"

副导演小心翼翼地说："要不...考虑换年轻点的演员化妆？"

"你以为我没试过？"朱寅抓了抓所剩无几的头发，"有点名气的都不愿意给偶像配戏，嫌掉价！没名气的我又看不上演技。"

会议室门被敲响，场务探头进来："朱导，李硕词的经纪人刚才来电话，说她对'刘奶奶'这个角色感兴趣，问能不能来试镜。"

"李硕词？"朱寅皱眉思索，"那个总演军事片的女演员？她才二十多岁吧？"

"26岁，但外形瘦小，好扮老。"场务补充道，"关键是...她片酬不高。"

朱寅眼睛一亮："叫她明天上午来试镜！"

次日上午，李硕词素面朝天出现在试镜现场。她没有按照惯例先寒暄，而是直接问："朱导，可以给我五分钟准备吗？"

得到同意后，她走到角落，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变了——她的背微微佝偻，眼神变得浑浊而温暖，手指无意识地颤抖着，活脱脱一个七旬老人。

没有台词，没有剧情，李硕词即兴表演了一段老人清晨起床、为孙子准备早餐的场景。短短三分钟，现场鸦雀无声，几个女工作人员甚至红了眼眶。

朱寅激动地站起来："就是你了！下周开机！"

回公司的路上，黄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再说一遍，你接了个什么角色？"

"电影《家的方向》，饰演刘奶奶。"李硕词平静地回答。

"奶奶？！"黄莉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李硕词，你还能再离谱点吗？你还想不想转型了？"

李硕词递过一杯咖啡："这个角色和以前不同，很有挑战性。而且..."她微微一笑，"年纪大了，火气别太旺，伤身。"

黄莉一把拍开咖啡："你知不知道男主角是谁？是时代少年团的马嘉祺和宋亚轩！媒体会怎么说？'过气女演员给流量明星当奶奶'？你的职业生涯就完了！"

李硕词绕过愤怒的经纪人，径直走向电梯："黄姐，我记得你说过，我需要提升商业价值。"她按下电梯按钮，"和顶流合作，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电梯门关上前，她看到黄莉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李硕词知道，自己这次的决定，可能会彻底改变她的演艺道路——无论向好，还是向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