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所谓命运
“林哥！
A级！
我觉醒A级了！！”
声音吼得劈叉。
林彦扯了下嘴角，肌肉像生锈的门轴。
“啊……恭喜啊……” 语调干得能搓出火星。
“林哥？”
李杰靠近一步，那股兴奋劲儿终于被林彦脸上的僵硬给冻住了一点。
“哎呀！”
他像是刚想起什么，一巴掌用力拍在林彦肩膀上，差点把那小鸡崽拍掉，“小事！
天塌下来兄弟罩着你！
以后出门，我这熊给你当坐骑！”
语气豪迈，却像针扎在林彦心里。
“罩我？”
林彦突然抬眼，声音不高，但那股压抑的劲头让李杰心头一跳。
李杰感觉林彦眼神不对，那里面不是替他高兴，是空的，是压着什么沉东西的墨色。
他嗓子发紧：“林…林哥…其实，这A级…也…也就那样……”声音虚飘起来，手也尴尬地缩回去。
旁边几个墙头草呼啦围上来。
“杰哥牛逼！！”
“A级大佬！
请客！
必须请客！”
其中一个眼尖的瞟到林彦和他怀里的那坨灰毛团，像看到垃圾一样嫌恶地撇嘴：“靠！
这晦气玩意儿还没走？
污染空气呢！”
李杰被那群人拱着走远，回头丢给林彦一个“兄弟下次找你”的无奈眼神。
“哈哈哈！”
人群里炸开哄笑。
“这傻子真疯了吧？”
路过的人瞥他一眼，轻飘飘甩下一句冰冷的嘲讽，像丢垃圾。
林彦面无表情。
他掀开挎包拉链。
看着手中缩着的那团灰乎乎、还在微微发抖的小东西。
他把它轻轻放进去。
来到卫生间。
捧起一把冰凉刺骨的自来水，狠狠搓在脸上。
水滴顺着下巴往下砸，分不清是水是别的什么。
他猛甩了甩头。
走到洗手池边，接了半盆热水。
小心翼翼把挎包里那小小的一团捞出来，放进温热的盆里。
指尖浸着热水，轻轻擦过它稀疏、还有些湿黏的绒毛。
“嘿…”林彦低头看着水里那点小东西，声音压在喉咙底：“你可得…给老子好好长大啊。”
觉醒大会一结束，残酷的倒计时就启动了。
一年特训期，三天后开始。
林彦把学校里那堆没用的理论书一股脑塞进背包。
后面？
理论课顶多占一成，九成都是真刀真枪的实战！
能不能完成毕业都看拳头。
他关上租屋的门，把挎包轻轻放在桌上。
拉开拉链。
里面那双怯生生的小豆眼又露了出来。
“啧，”林彦伸出根手指，极其小心地戳了戳那毛茸茸、没几根硬气的小脑袋瓜，“小东西，跟了老子三天，还没个名儿呢？”
小鸡崽缩了缩脖子。
“我想想啊…”林彦一***坐进破沙发里，眼神上下扫量着包里的毛团。
瘦。
弱。
还有点蠢蠢的呆气。
一个名字冒出来。
他嘴角咧开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带着点自嘲，又有点破罐子破摔的豁达：“你看你这怂样，又弱又呆……不如……老子就叫你——阿呆？
嘿，就叫你阿呆了！”
林彦嘴角扯了扯。
小鸡崽歪了歪脑袋，小豆眼里全是茫然。
“唉……”林彦站起身，挠了挠头，“总得给你找点吃的。
在这，给老子站好！
别动！”
他指着小鸡崽，转身翻冰箱。
角落里还有点没喂完的谷粒。
“找到了！”
他抓着一小把谷子刚回头——脚步骤停。
瞳孔猛地一缩！
“艹！
老子花盆呢？！”
窗边，原本放着他唯一那盆蔫了吧唧绿植的位置，空空如也！
地板上连点土星子都没剩！
林彦脖子有点僵硬，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看向原地呆立、小嘴还闭得紧紧的阿呆。
“……”小东西一脸无辜。
林彦甩甩头。
算了。
这操蛋的世界，啥怪事没有？
可能花盆自己长脚跑了？
“吃吧～” 他把谷粒洒在地上，有点意兴阑珊。
看阿呆在那小口小口啄着，林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憋死老子了，上个厕所。”
他转身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三秒后。
哐当！
林彦裤子都没提好，半提着裤腰冲出来，眼珠子差点瞪飞——天——真——塌——了——整个客厅，像是被巨兽啃过！
破桌子？
没了！
旧沙发？
没了！
二手电视机？
连插座都他妈消失了！
满地狼藉？
屁！
地板干净得像狗舔过！
原本堆放杂物的角落，只剩地上薄薄一层疑似木屑的灰…空！
空！
荡！
荡！
林彦腿一软，差点给这“崭新”的客厅跪了。
他缓缓扭动僵硬的脖子，目光最终定格在屋子正中央——阿呆那巴掌大的身子，正慢悠悠地吞下最后一粒谷子，还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小嘴。
小肚子……好像微微鼓起了一丢丢？
林彦张着嘴，嗓子眼像被水泥堵死。
脑子里就剩一个大写的、加粗的、带闪电劈叉的——“？？？？？？？？？！！！！！！！！”
“小东西！！”
林彦嗓子劈了叉，眼珠子通红，一把抄起地上还在砸吧嘴的阿呆，举到眼前疯狂摇晃：“给老子老实交代！
家里是不是闹诡异了？！
你啥也没看见？？
啊？！”
阿呆被晃得像个破布娃娃，小脑袋歪来歪去，豆子眼里全是360度旋转的蚊香圈：我是谁？
我在哪？
茫然.jpg林彦死死盯着那双纯净（且愚蠢）的小眼睛……艹！
看来真不是它。
他手一松。
扑通。
阿呆摔在光溜溜的地板上，小***墩得生疼，不满地“啾”了一声。
林彦根本没心思管它。
他原地转着圈，像头发疯的困兽，瞪着这干净得像被外星人吸尘器犁过八百遍的客厅，每一寸空空荡荡都在无情嘲笑着他。
“我——草——泥——大——爷——的——！！！”
憋了半天的火山终于炸了！
林彦一脚踹在光洁如新的地板上，差点把脚趾头干骨折。
“疼疼疼疼……”抱着脚丫子单腿蹦，嘴里嘶嘶抽着冷气，可怒火冲得脑门嗡嗡响，压都压不住！
“他妈了个巴子！
什么鬼东西这么狗！！”
“不吃人——！”
他指着空无一物的破房子，吼得脖子上青筋都爆起来：“***就光啃老子这点家底！！！
沙发电视连破花盆都不放过？！
搁这精准扶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