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个月结婚。新娘不是我。他递给我一张卡,让我滚。她不想再看见你。他语气冰冷。
我收下卡,乖巧点头。好。他愣住了,没想到我这么痛快。我转身,
坐上了他死对头楚骁的车。男人婚礼那天,他疯了。1半夜,我被压得喘不过气。
一个毛茸茸的玩意儿,正蹲在我胸口。是室友裴瑜行养的猫,煤球。我推了推它,它不动,
反而发出了满足的咕噜声。紧接着,它低下头,用湿热的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我的锁骨。
我浑身一个激灵。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隔壁,裴瑜行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极轻,
又无比压抑的闷哼。像是痛苦,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爽感。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瞬间炸了。一个荒唐至极的念头,蹿了上来。裴瑜行和他的猫,该不会是共感体吧?
我浑身僵硬,大气不敢出。煤球还在我身上作乱。它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我的脖子,
小爪子在我胳膊上轻轻地踩奶。动作越来越放肆。甚至开始舔我的耳朵。嗯……
隔壁那压抑到变调的嗓音,又一次精准地传来。我彻底清醒了。这死变态!我猛地坐起身,
一把将煤球从身上薅下来,扔到了床下。煤球喵呜一声,委屈地看着我。隔壁房间,
传来一声短促又懊恼的低吼。接着是椅子被猛地推开的声音。我竖起耳朵。
裴瑜行好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呼吸急促,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我懂了。我全懂了。
怪不得。怪不得我每次洗完澡,晾在阳台的内衣总会莫名其妙地掉在地上。
怪不得我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煤球总喜欢把脑袋钻进我的衣摆里。怪不得裴瑜行看我的眼神,
总是那么灼热,又带着点狼狈的躲闪。原来根源在这儿。他不敢做的事,不敢说的话,
全让他的猫代劳了。行啊,裴瑜行。我咬着牙,心里冷笑。你等着。2第二天早上,
我顶着黑眼圈,面无表情地在厨房做早餐。裴瑜行也起来了,眼下一片乌青,
脸色比我还难看。他端着杯子,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我。早。他声音有点哑。
我没理他。煤球迈着优雅的猫步走过来,用身体蹭我的小腿。我眼皮都没抬一下,
直接一脚把它轻轻拨开。喵?煤球愣住了。裴瑜行端着水杯的手,也跟着抖了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尴尬。那个……苏瑶,煤球它……就是比较粘人。是吗?
我终于抬眼看他,皮笑肉不笑,我瞅着不像粘人,倒像是发情。裴瑜行噗的一声,
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他被呛得满脸通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胡说什么!
我懒得跟他废话,端着我的三明治和牛奶,坐到餐桌上。煤球不死心,又凑过来,
一跃跳上我旁边的椅子,眼巴巴地看着我。我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余光瞥了眼坐立不安的裴行。他假装在看手机,可那游离的眼神,分明全落在我,或者说,
煤球身上。我忽然起了坏心思。我掰了一小块面包,递到煤球嘴边。煤球开心地张嘴叼住。
就在它马上要吃到的时候,我手指一转,收了回来。煤球扑了个空,茫然地看着我。
嗯……一声极细微的,充满失落的叹息,从对面传来。我心里乐开了花。游戏,
现在才刚刚开始。我把面包放进自己嘴里,冲着煤球,不,冲着裴瑜行,
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3接下来的几天,我把折磨
裴瑜行当成了人生第一大乐事。煤球成了我俩之间唯一的,也是最刺激的传声筒。下午,
裴瑜行在房间里开视频会议。我抱着煤球,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我一下一下,
慢悠悠地抚摸着它油光水滑的后背。从脖颈,到脊椎,再到尾巴根。嗯……裴总,
关于这个方案……您有什么想法?视频里传来下属小心翼翼的询问。我故意加重了力道,
在煤球的尾巴根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猫的尾巴是敏感带,煤球舒服得浑身一哆嗦,
喉咙里发出咕噜咕uru的声音。裴瑜行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
视频那头的下属吓了一跳。裴总?您怎么了?是不是信号不好?过了好几秒,
才传来裴瑜行又哑又紧绷的声音。没……没事,你继续说。我差点笑出声。我低下头,
对着煤球的耳朵吹了口气。乖猫咪,舒服吗?房间里,砰的一声。
像是他狠狠撞在了桌子角上。视频会议紧急中断了。过了两分钟,裴瑜行顶着一张通红的脸,
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他呼吸不稳,额角甚至带了层薄汗,眼神又羞又怒地瞪着我。苏瑶!
我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怎么了?你开完会了?他嘴唇哆嗦了半天,
指着我怀里的猫,憋出一句。你……你别老摸煤球的尾巴,它……它不喜欢!
我低头看了看在我怀里四脚朝天,舒服得直哼哼的煤球。是吗?我故意拉长了语调,
可我瞅着它挺享受的啊。说着,我的手指又一次,精准地,抚上了那截毛茸茸的尾巴。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裴瑜行吞咽口水的声音。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焦躁,隐忍,
又拿我毫无办法。那副快要被逼疯,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4我玩上了瘾。
尺度也越来越大。我发现,只要我跟煤球有任何身体接触,哪怕只是最轻微的触碰,
裴瑜行都能感同身受。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就像我手里握着一个遥控器,
而裴瑜行的所有情绪,都由我掌控。这天晚上,我洗了个香喷喷的澡,
换上了新买的真丝吊带睡裙。路过客厅时,看到裴瑜行坐在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
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但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他的视线,像被胶水粘住一样,落在我身上。
黑暗中,那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将我点燃。煤球喵了一声,从他腿上跳下来,
小跑着来到我脚边,用头蹭我的脚踝。我心念一动。弯下腰,将煤球抱了起来。然后,
我当着裴瑜行的面,抱着猫,走进了我的房间。我没有关门。甚至还故意留了一道缝。
我能感觉到,客厅里那道视线,几乎要将我后背烧穿。我将煤球放在床上。
它很自觉地在我枕边趴下。我躺了下来,侧着身子,看着它。然后,我伸出一根手指,
点在了煤球的鼻尖上。很轻,很慢。就像一根羽毛,轻轻划过。我甚至能想象出,
裴瑜行此刻的感受。果然,客厅里传来他骤然急促的呼吸声。我勾起嘴角,玩心大起。
我凑过去,用我的鼻尖,轻轻蹭了蹭煤球的鼻尖。冰冰的,软软的。轰!
客厅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电脑被狠狠合上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他压抑着怒火的脚步声。
我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推开。裴瑜行站在门口,眼眶通红,死死地盯着我,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5苏瑶!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我侧躺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睡裙的吊带,顺着肩膀滑落了一边,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煤球被他吓了一跳,
但还是忠诚地守在我身边,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背。裴瑜行的身体,
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他的眼神暗得可怕,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咬着牙问。我笑了。我坐起身,睡裙的裙摆滑落,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
我慢悠悠地伸出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罐身体乳。然后,我当着他的面,挤了一大坨在手心。
我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将乳液一寸一寸地涂抹在我的小腿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我的手指,带着黏腻的乳液,从脚踝,
缓缓向上。划过小腿,膝盖,然后是大腿……够了!裴瑜行终于崩溃了,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狠狠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心滚烫,力气大得吓人,
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苏瑶,别玩了。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哀求,
眼神里满是挣扎和痛苦。我求你。我看着他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心里的恶作剧因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同时,也有一丝异样的情愫,悄然蔓延。这个男人,
因为我一个无心的动作,就能溃不成军。这种感觉,该死的……让人心动。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轻轻挠了一下。他浑身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
猛地松开了我。那一晚,我们之间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终于被捅破了。
他像一头饿了很久的狼,把我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我以为,这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
我错了。错得离谱。6激情褪去后的清晨,我是在一片冰冷中醒来的。身边的位置,
早就空了。我揉着酸痛的腰坐起身,走出卧室。裴瑜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已经穿戴整齐。
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
仿佛昨晚那个在我身上失控沉沦的男人,只是我的一场幻觉。茶几上,
放着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还有一张银行卡。我的心,咯噔一下。醒了?他抬头看我,
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点点头,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他将那张银行卡,
推到我面前。动作很轻,却像一座山,重重地压在我心上。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他没有看我,目光落在窗外,声音冷得像冰。密码是你生日。里面有五十万,你先用着。
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我的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裴瑜行,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终于舍得将视线转向我,那双曾盛满情欲和挣扎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漠然。
我下个月结婚。短短六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插进我的心脏。
她不想再看见你。所以,请你今天就搬走。我看着他,
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可是没有。他认真得不能再认真。连嘴角的弧度,
都带着一丝残忍的冷酷。我忽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原来,前一秒的天堂,
下一秒就能变成地狱。原来,所谓的浓情蜜意,抵不过一句她不想。7我没有哭,
也没有闹。在裴瑜行错愕的注视下,我伸出手,拿起了那张银行卡。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卡片,
我轻声说:嗯,好。他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眉头微微蹙起。你不跟我闹?
在他的预想里,我应该会歇斯底里,会质问他,会把卡甩在他脸上,然后哭着求他不要离开。
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他爱得不可自拔。我看着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闹什么?
是该恭喜你啊,裴总,新婚快乐。我站起身,转身回房。没有一丝留恋。
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我为数不多的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的。我来的时候,
只有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也只有一个。拖着箱子出来时,裴瑜行还坐在沙发上,
维持着我离开时的姿势。他脸色惨白,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没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门口。
就在我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按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下来了么?嗯,到了。
我挂了电话,拉开了门。楼下,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峻的光。
一个男人倚着车门,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他看到我,掐灭了手里的烟,
迈开长腿朝我走来。是楚骁。裴瑜行生意场上的死对头。也是本市出了名的黄金单身汉,
无数名媛趋之若鹜的对象。他走到我面前,很自然地从我手里接过行李箱。然后,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我略显单薄的吊带裙上。外面风大,别着凉。
他的声音很温柔。我抬头,冲他笑了笑。谢谢。我能感觉到,
身后那道几乎要将我洞穿的视线。我没有回头。我跟着楚骁,坐上了那辆宾利。
车子绝尘而去。我从后视镜里,看到裴瑜行失魂落魄地追了出来。他站在原地,
像一座被全世界抛弃的雕像。呵,真可笑。明明是他先抛弃我的。8车里开着恒温的空调。
楚骁没说话,只是递给我一瓶温水。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气氛有些沉默。过了许久,
他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还好吧?我靠在椅背上,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感觉像做了一场梦。死不了。我扯了扯嘴角,
就是有点想不通,他是不是有病?前一天还跟我抵死缠绵,第二天就翻脸不认人。
这操作,连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楚骁轻笑一声,笑声低沉悦耳。他不是有病,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了一丝嘲讽,他是快死了。我愣了一下,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楚骁发动车子,熟练地汇入车流。裴家的公司,资金链断了,濒临破产。
唯一的救命稻草,是跟城南的张家联姻。张家那个独生女,喜欢裴瑜行很多年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所以,这就是真相?为了家族企业,
出卖自己的婚姻?那他给我那五十万,又算什么?分手费?还是买断我们过去的情分?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问。
楚骁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因为,准备收购裴家公司的,就是我。我彻底怔住了。
那你……我为什么要帮你?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接过了我的话。很简单。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商人特有的,精明又迷人的微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