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衣不解带伺候中风的婆母八年,油尽灯枯。她咽气那天,我的夫君,镇远侯世子萧沉,
带着一封休书和他的心上人来到我面前。他贴在我耳边说:苏云织,
你不过是我为母亲寻的药引,如今药效尽了,你也该滚了。
他指向他身边高贵的吏部尚书之女,看,我真正的世子妃来接我了。我当场气绝,
再睁眼,回到了八年前。回到了那个女人第一次踏入侯府,
婆母却悄悄递给我一张纸条的那天……1我给镇远侯府的老太君当了八年的活药引。
所谓药引,就是伺候她吃喝拉撒,端屎端尿,衣不解带,比亲娘还亲。上辈子,她死的时候,
我以为我解脱了。结果我的夫君,侯府世子萧沉,在我给她擦干净身体换上寿衣的下一刻,
递给我一封休书。他指着门外一身素白、却掩不住高贵气质的吏部尚书之女柳明月,
笑着对我说:苏云织,辛苦你了。现在我娘走了,你这个给我娘冲喜的玩意儿,
也该功成身退了。明月,才是我萧沉真正的世-子-妃。柳明月身侧,
站着一个与萧沉有七分像的六岁男孩。萧沉的声音淬着冰,又含着蜜,
是对着柳明月说的:你看,我儿子都来接我了。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当场气绝。
原来我不光是个免费的丫鬟,还是个占了别人位置八年的冤大头。我们全家都知道,
萧沉最后的声音,像来自地狱,包括我娘,她每次看你给她擦身子,
都觉得像在看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可笑了。我是个孤女,爹娘行商死在半路,
族中长老贪墨了我家家产,把我卖给了人牙子。正巧镇远侯府老太君中风瘫了,
急需一个八字相合的女子冲喜,我便被萧沉救下,嫁入侯府。他那时温润如玉,
说心悦我,会护我一世周全。我信了。新婚当夜,他给我揭了盖头,
说的第一句话是:娘的腿脚不利索,你多担待。我没有半分疑心,
脱下嫁衣就去伺候婆母,这一伺候,就是八年。我把他全家当亲人,他们把我当傻子。
我这一生,能有几个八年?再睁眼,我回到了嫁入侯府的第一年。屋外飘着雪,
正是大年三十的团年夜。满桌的山珍海味,侯府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举杯。突然,
一股恶臭从里屋传来,熏得所有人瞬间皱紧了眉头。我婆母,萧老太君,又拉在裤兜里了。
坐在我身旁的萧沉,用靴尖在桌下不轻不重地碰了碰我的腿。我知道,
这是在催我去给她换洗。不止他,镇远侯、小姑子萧玉蓉,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钉子一样扎在我身上,理所当然地等着我起身。上辈子,
我会在第一时间冲过去。可这辈子,他们指望错了人。我猛地捂住鼻子,眉头拧成一团,
站起身就往外走。嫂嫂!萧玉蓉尖着嗓子喊,年夜饭还没吃完呢,你去做什么?
我头也不回。不吃了!谁家好人能在茅厕边上用膳啊!熏死个人!一句话,满堂死寂。
萧玉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拍案而起:苏云织!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那是我娘!
我转过身,笑吟吟地看着她:对啊,那是你娘,所以你还不快去?说完,
我直接跨出了门槛。冬夜的冷风灌进我的脖子,我却觉得无比清醒。我恨,
我恨得浑身都在抖,恨不得现在就拿把刀冲进去,把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一个个捅穿。
理智告诉我,不能。我要让他们比我上辈子痛苦百倍千倍。苏云织!
身后传来萧沉压着怒火的吼声。他追了出来,站在廊下,还是上辈子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大过年的,你闹什么脾气?全家人都看着呢!我告诉你,别惹我生气,我真动了气,
以后有你好果子吃!他以为我还是那个离了他活不了、怕他皱一下眉头的苏云织。
他以为他只要一甩脸,我就会屁颠屁颠地跑回去,跪下求他原谅。我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把他当成了空气。果然,不出十个呼吸,他又换了一副嘴脸,快步走到我身边,
声音都软了下来。织织,我知道你辛苦了。你为这个家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
咱们先回去好不好?过了年,我带你去宝华楼,给你买那支你最喜欢的金步摇。
我心里冷笑,又是这套。那伺候娘的事,总不能我一个人担着吧?我低着头,
声音带着委屈。行,都听你的,都听你的。他嘴上哄着,眼里的寒意却没散去半分。
我顺从地点点头,跟着他往回走。没错,我是要回去,不过这次,是奔着他家破人亡去的。
这个年,镇远侯府,休想再传出半点笑声。2还没进屋,
就听见小姑子萧玉蓉的抱怨声传了出来。我说了!我不去!那腌臜东西凭什么让我碰?
我的手是用来弹琴绣花的,不是用来擦屎刮尿的!
公公镇远侯的声音透着不耐:那你嫂子怎么就能?她是个没爹没娘的贱骨头,
能跟本小姐比吗?她就是个傻子!话音刚落,我和萧沉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镇远侯立刻给萧玉蓉使眼色,一家人看我似乎没听见,齐齐松了口气。
我径直往楼上我的院子走去。萧玉蓉讨好的声音从身后追来:嫂嫂,娘刚才还念叨你呢。
我停下脚步,回头冲她甜甜一笑。哦,我就知道娘心里疼我。当初我进门,
她老人家拉着我的手,说要把我当亲闺女待。我这不是怕抢了妹妹你的母爱吗?所以,
还是辛苦妹妹你去尽孝了。萧玉蓉气得想骂人,被萧沉一个眼神拦住了。
我蹲在二楼楼梯的拐角,阴影里,将他们楼下的窃窃私语听得一清二楚。公公骂萧沉,
说他连个女人都管教不好。萧沉则指责他们,说平日里对我连句好话都没有。接着,
一家人开始合计,怎么才能让我变回从前那个听话的蠢货。一个说,让我生个孩子,
有了孩子心就定了。另一个,是萧玉蓉,她说不如打一顿,打服了就好了。萧沉立刻拒绝了,
理由冠冕堂皇,说我身子弱。可我知道真正的原因。上辈子他死前亲口告诉我,
他答应了柳明月,绝不会让我这种商贾之女怀上他萧家的种。在我喝的日常汤药里,
早就加了避子的药材。苏云织,你可真是个天大的傻子,你本来是能生的,可惜啊,
喝了那么多药,这辈子怕是生不了了。别跟我提什么真心,你的真心在我眼里,
连个屁都不值。你死了,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我将最滚烫的真心和最美好的八年青春都喂了这群畜生,
换来的却是他们背地里无休无止的算计。我死死掐着胸口,目光如刀,
扫过楼下那几张丑恶的嘴脸。一个都别想跑。就在这时,
楼上婆母的房间里又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公公和小姑子像是见了鬼,吓得直接跑出了府,
留下萧沉一个人黑着脸上楼。他敲我的房门。我不应声,就躺在床上发呆。门被推开,
萧沉走了进来。在他靠近床边的一瞬间,我猛地扑进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他浑身一僵,
忍着那股子嫌恶,僵硬地拍着我的背,问我怎么了。我……我好像有了身孕。
我抬起泪眼,声音发颤,萧沉,我应该是……怀孕了。什么?他的声音瞬间变了调,
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怎么,可能?是真的,我抓紧他的衣袖,要不,
我们请个大夫来瞧瞧?不出我所料,萧沉的脸上一片错愕和惊恐。他死死盯着我,
随即把我抱得更紧,满口都是心肝宝贝地叫着,嘴里却说着最残忍的话。织织,对不起你,
可……他给我分析家里的条件,说娘病着,实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等以后家境好了,
一定让我生个大白胖子。我说要考虑考虑。楼下婆母的叫声还在继续。萧沉没办法,
只能自己下楼去给他娘收拾,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我,多为咱们的将来和孩子想想。
我摸了摸自己平坦柔软的小腹。孩子?我给阎王爷生,也不可能给他萧沉生。
我拿出藏在枕下的信鸽,绑上写好的纸条放飞。帮我查件事。刚做完,萧沉就上来了,
身上带着一股子洗不掉的恶臭。他想上床来哄我,被我一把推开。你身上一股什么味儿啊,
别熏着我!我捏着鼻子,一脸嫌弃。接着,我提出了分床睡。赶走他,
我在床上痛快地打了个滚。上辈子,他总说我身上带着洗不掉的屎尿味,不愿意碰我。
这辈子,也该轮到他尝尝被嫌弃的滋味。自己亲娘不伺候,指望我这个外人?
做什么***梦。第二天一早,我当然不会去做早膳。一家人看着空空如也的饭桌,
脸色一个比一个黑。我跟没看见一样,低头吃着让丫鬟从外面买回来的热腾腾的蟹黄包,
故意吃得咂咂作响。萧玉蓉气得眼圈都红了。嫂嫂!你现在是只顾着自己了吗?
还使唤下人出去买,府里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我抬起头,擦了擦嘴角的油,
看向萧沉:夫君,你来说。萧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虚地说他去做。
我心安理得地继续吃,还故意把动静弄得更大。萧玉蓉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我,忽然开口,
提到了那个我上辈子到死才知道存在的女人,柳明月。我哥真是瞎了眼,
当初就该娶了明月姐姐,不像有些人,出身不高,还不贤惠。上辈子,她这么一说,
我总会吓得眼泪汪汪,生怕被萧沉抛弃。这次,我却好奇地反问道:那可真奇怪了。
明月姐姐那么优秀的女孩子,怎么会看不上你哥呢?真是可惜了。
不然你现在就该喊她嫂子了,不是吗?哦,别怪我,你得怪你们侯府,还是太穷了,
请不起高贵的尚书府嫡女来伺候病人。苏云织!你!叫你几声嫂子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我告诉你,我哥和明月姐姐他们根本……唔!一着急,萧玉蓉差点说漏了嘴。
端着一碗清粥出来的萧沉吓得手都抖了一下。幸好镇远侯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萧玉蓉的嘴。
3我施施然起身上楼。楼下,差点挨了巴掌的萧玉蓉还在嘴硬,说看着我就烦,
问萧沉什么时候带她去找柳明月玩。提到柳明月,萧沉眼里的冰霜都化成了春水,
温声劝着萧玉蓉别急。我差点没忍住,冲下去告诉他们。别急,你们的明月姐姐,
马上就来了。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他们这出戏要怎么唱。窗外的信鸽咕咕叫了两声,
落在了窗台上。我解下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柳氏已至巷口。果然,不出片刻,
萧沉就急匆匆地出了门。很快,他便带着一道窈窕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紧随而来的,
是她那如黄莺出谷般温柔似水的声音。柳明月亲手拎着大包小包的珍贵药材,一进门,
眼神却急切地在我身上打转。看来,我在府里放出有孕风声的消息,
已经传到她耳朵里了。她和镇远侯客套了几句,就迫不及待地拉着萧沉往外走,
完全没把我这个正牌的世子妃放在眼里。我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从后门溜了出去,
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上辈子,柳明月也总是这样来府里,萧沉说,
她只是他青梅竹马的干妹妹。我蠢到家了,居然信了。直到临死前,柳明月还站在我床边,
大言不惭地对我说:感情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原本我以为她只是天真,
可如今,听着她对萧沉说的话,我才知道,她从头到尾都参与了这场肮脏的骗局。
在侯府后花园的假山后,柳明月扯着萧沉的袖子,声音里带着哭腔。沉哥哥,
你怎么能让那个商户女怀上你的孩子?你说过,你的子嗣,只能由我来生!你让我怎么办?
月儿,你冷静点!萧沉搂住她,急切地解释,你不是不知道,我娘那个样子,
离了人不行。我不过是为了哄那个女人尽心伺候,谁知道她肚子那么争气……你放心,
我绝不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我发誓!沉哥哥……柳明月抽泣着,
我不是不能伺候伯母,只是……我爹娘,是绝不会同意我去做那种下等人才做的活儿的,
你知道的。两三句话,就把萧沉哄得神魂颠倒,发誓赌咒。两人说着说着,
便不顾是在府里,亲在了一处。我躲在暗处,心口像是被刀子反复捅穿,疼得我快要站不住。
我没去打扰他们,反而掏出一方帕子,咬破了指尖,将眼前这幕场景,用最简单的线条,
飞快地画了下来。男人女人的轮廓,还有那棵独特的歪脖子松树。这点画工,
还是我那行商的爹爹教我的。我没招惹他们任何一个人,却被他们联手毁了我的一生,
让我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失去了本该属于我的人生。这样他们还不满足,
非要眼睁睁看着我被活活气死。眼眶里的泪,被我死***了回去。老太君的信。
回到房里,信鸽送来了第二封信。打开一看,我冷笑出声。这柳明月,还真不简单。
她的心思,居然还不是全在萧沉身上。她娘是吏部尚书的继室,为了巩固地位,
正在为柳明月寻觅更高的人家,比如,三皇子。
所以柳明月才一边吊着被老太君器重的萧沉不放,一边又做着当皇子侧妃的美梦。
她之所以这么急着不让我生孩子,是怕万一我生下长子,她以后就算嫁进来,也要屈居人后,
影响她攀高枝的路。一对狗男女。两人亲热完回到屋里,我赶紧躺回床上。没过一会儿,
柳明月果然端着一碗汤进来了。她笑得温婉贤淑,说是给我炖的安胎补汤。
可她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和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清清楚楚地告诉我。这不是补汤,
这是催命的药。我端起碗,刚要凑到嘴边,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萧玉蓉闯了进来。
明月姐姐!你上次送我的西洋画笔,我还是不会用,你快来教教我!好啊。
柳明月只好放下目的,笑着应了。两人下楼后,
我看着手里不知何时被萧玉蓉塞进来的一张小纸条,愣住了。展开一看,字迹歪歪扭扭。
此汤,有毒。母。一个母字,让我浑身冰冷。我下了楼,走到老太君的床前。
这张床,这个人,是我上辈子生活的全部。我用尽心思,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方圆十里,
谁不夸我一句孝顺贤媳。可就是这个被我当亲娘伺候的人,也是这场骗局的知情者,
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我的付出,心里却在嘲笑我的愚蠢。4我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冷冷地看着她。不知为何,我竟从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难过?
柜子……盒子……老太君颤巍巍地抬起还能动弹的左手,指向屋角的一个大木箱子。
我按捺住心里的翻涌,走过去,依言取了下来。打开,里面是一对赤金镶红宝的龙凤镯,
厚重华美,一看就价值不菲。我转头看她,无声地询问这是什么意思。她喘着气,
你和沉儿……闹气了……这对镯子……给你……你刚嫁进来……不容易……我们……一家人,
都……明事理……婆母,我打断她,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你说这话,不亏心吗?
我放下盒子,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一脸嫌弃地打量着这个房间。上辈子,
我费心费力,累到吐血,也从没见过这对镯子。如今,不过是闹了两天脾气,
她便拿出来收买我了。我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悲凉。我付出的那八年,在他们心里,
到底算什么?一场猴戏吗?我转身要走,老太君急了。苏云织!你个……没爹没娘的东西!
我们家……收留你……是你的福气!现在……马上!给我……擦身子!
几天……没洗……难受!我身子也不爽利,没空。瞬间,一个枕头朝我砸了过来,
接着是茶杯、碗筷,还有半碗隔夜的汤药。药汁溅湿了我的后背,茶叶更是粘了我一头。
我气到发抖,老太君还在不停地咒骂我,骂得一句比一句难听。我猛地回头瞪着她,
她却被我的眼神吓到,反而叫嚣得更厉害。贱丫头!我就……不该……拦着!
就该……让你喝了那碗汤!你这种……不孝的东西,不配……不配生我们萧家的孙子!
那谁配?我一步步逼近床边,你告诉我,谁配?我还不想生呢!我一句句地质问她,
我对她这半年的照顾,是不是让她已经习惯了,忘了我刚嫁进来时,她是个什么样子?
下半身因为没人精心护理,都快生了褥疮。正是初夏的天气,屋里苍蝇都围着被子飞。是我,
含着眼泪,一点点帮她清理,擦洗,上药,才让她有了今天这个人样。不过两天不伺候,
我之前所有的好,就全都被推翻了。这家人,通通没有心。你!你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老太君见吓不住我,开始口不择言,我儿子……他不喜欢你!他心里……只有月儿!
你自己……识相的话,就早点……给我滚!啊!啊!骂声戛然而止。
屋外传来了萧玉蓉的尖叫。我勾起嘴角。刚刚在老太君咒骂时,
我悄悄把床边的尿盆和水盆换了个位置。想来我那眼神不怎么好使的小姑子,
是端着尿盆给她亲娘擦脸了。这下,可真是成了名副其实的嘴里喷粪了。
屋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我走到窗边。柳明月忽然出现在我身后,她以为我没看见她,
眼里藏不住的狠毒,伸手就要来推我。我悄悄侧过身子,她一下推空,重心不稳,
差点自己翻下栏杆。看着她捂着胸口,一脸后怕的样子,我笑得花枝乱颤。
我***似的摸了摸自己故意挺起的肚子,她瞬间红了眼。嫂嫂,她语气酸得能拧出水来,
你这身子,还真是好生养。沉哥哥碰你的次数,五个指头都数的过来,你居然也能怀上。
哦?我歪着头看她,妹妹你是躲在我们床底下数的吗?他说没碰我,你就信?再说了,
他嘴上不说,指不定心里就好我这口呢?三两句话,说得柳明月哑口无言。
即便萧沉嘴上嫌弃我,但我们在床上会做什么,她又怎么能确定?她气急了,抬手就要打我。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她挣脱不开。打不过,她就开始羞辱我。苏云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