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傅,您现在能回馆里一趟吗?有具尸体急着要做修复,时间有点长了,再拖下去可能就不好处理了,家属那边催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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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动,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想就这么守着儿子的房间,守着这些回忆。
可小李的语气很着急,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顾师傅,这事儿真耽误不得,您就辛苦一趟吧,馆里实在没人能接手这活儿了。
我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我知道,这是我的工作,就算心里再难受,也不能推脱。
我把奥特曼玩偶放回原处,轻轻带上门,又看了一眼这个冷清的家,转身离开了。
我刚走出单元楼,就看见方瑶站在楼下那棵老梧桐树下。
她穿了件棉布裙子,脸上没施半点脂粉,倒真有几分哀戚的模样。
和昨天婚礼上那个笑得灿烂的新娘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景叙。她抬起头,声音很轻,带着刻意压制的哽咽,我在这儿等了你两个钟头。
我停下脚步,没说话。
三个月前她在葬礼上哭倒在地,说要随儿子一起去时,也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令人恶心得发慌。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她往前走了两步,离婚是我不对,可我实在熬不下去了。每天晚上一闭上眼,就看见小远躺在太平间里的样子,那屋子……我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她抬手抹了把眼角,这三个月我没敢走远,就在城郊的庙里住着,天天替小远烧香祈福。我想通了,这红尘俗世没什么可留恋的,等过些日子,我就剃发为尼,在青灯古佛旁守着,一辈子给小远超度,赎我这当妈的罪。
若不是儿子冰冷的遗体传递给我那些记忆,我恐怕真会被她这副模样骗过去,以为她只是个被丧子之痛击垮的可怜女人。
她素来不屑与我这边的亲戚打交道,定然想不到我表弟恰是他们订的那家酒店的经理,早把她和江浩哲办婚礼的事告诉了我。
她更不会知道,就在昨天,我亲眼目睹了她在婚礼上那副开心兴奋的模样。
是吗?我终于开了口,声音干涩,那倒委屈你了。
方瑶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随即又堆起那副悲戚的表情: 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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