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镜

回溯镜

作者: 君易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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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易伊心的《回溯镜》小说内容丰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故事主线围绕林野,楠楠展开的悬疑灵异,职场小说《回溯镜由知名作家“君易伊心”执情节跌宕起本站无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6704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22 13:03:23。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回溯镜

2025-07-22 14:18:10

>古董店有面能回溯遗憾的铜镜,使用者却接连失踪。>刑警林野为调查潜入,

在镜中看见五年前追捕嫌犯时忽略的女儿。>“爸爸,我等你回头呀。

”镜中女儿的手伸向他。>林野惊恐后退,手臂上浮现一道从未有过的卡通贴纸疤痕。

>他最终砸碎镜子,却看见无数个“如果”在碎片中闪烁。---雨,

下得像个失魂落魄的夜归人,漫无目的,又执拗地敲打着一切。

冰冷的雨水汇聚成浑浊的溪流,裹挟着城市角落的污垢,沿着人行道边缘的缝隙,

争先恐后地钻入幽暗的下水道口。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湿漉漉的、属于死亡与腐烂的腥气,它像一层无形的、粘腻的膜,

紧紧糊在人的口鼻上。林野推开警戒线,鞋底踩在积水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叽”声。

他微微弓着背,肩胛骨在湿透的深灰色夹克下绷出僵硬的线条。

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进衣领,他毫无所觉。眼前这栋废弃多年的百货大楼,

像一头被剥了皮、只剩嶙峋骨架的巨兽,黑洞洞的入口深处,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林队。

”小王的声音有些发飘,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极力想压下去的紧张。

他递过来几张装在透明物证袋里的照片,手指尖微微发白。

照片是在大楼深处一个布满灰尘和废弃货架的角落里拍的。画面中心,

一小片不规则的反光物,躺在一片灰蒙蒙的背景中,异常刺眼。林野把照片凑近了些。

那是一片边缘锐利的镜片碎块,材质看起来像是某种古旧的黄铜。最引人注目的是,

碎裂的边缘,清晰地保留着一段异常繁复、精细的雕刻纹路——几片狭长卷曲的花瓣,

优雅地簇拥着中心纤细的花蕊。鸢尾花。这图案他太熟悉了,

三天前在城西那间老旧的社区诊所里,那个失踪医生的办公桌抽屉夹缝里,

也躺着这么一小片。再往前,一周前那个卷走养老院工程款的会计,

他空荡荡的公寓茶几底下,也发现过同样带着鸢尾纹路的碎屑。仿佛某种诡异的签名。

“监控呢?”林野的声音不高,像被雨水泡过,带着沉甸甸的砂砾感。

小王立刻操作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亮起幽光。一段模糊、跳帧严重的黑白录像开始播放。

画面里,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身形微胖的男人——正是失踪的会计张伟——独自一人,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这片废墟。他走到那个角落,站定,面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姿态虔诚得近乎诡异,嘴唇翕动,对着那片冰冷的砖石,

无声地诉说着什么。录像没有声音,但林野和小王都死死盯着他的口型。

“原来……那天……她哭了……三次……”小王艰难地辨识着,低声念了出来。一股寒气,

比这深秋的冷雨更刺骨,顺着林野的脊椎猛地窜了上去。那个医生对着空气喃喃时,

说的也是类似的话:“……血……流得……那么快……”第三个了。林野的目光,

越过屏幕上张伟定格在茫然与某种奇异顿悟之间的脸,

投向警戒线外那片被雨水搅得一片混沌的城市。视线仿佛穿透了层层雨幕,

落在一条僻静、布满青苔的梧桐老街尽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挂着一块褪了漆的木招牌:“苏记古玩”。像一只蛰伏在雨中的、沉默的眼睛。

---“苏记古玩”的木门推开时,门轴发出一声漫长而喑哑的呻吟,仿佛在抗拒着打扰。

门内弥漫着一股复杂的陈旧气味:干燥的尘土,朽坏木头的微酸,旧书页特有的霉味,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难以形容的、类似金属冷却后的冷冽气息,混杂在一起,

沉甸甸地压在空气里。光线昏暗,仅靠几盏瓦数极低的钨丝灯泡,

在头顶投下昏黄、局促的光晕,勉强照亮两侧堆叠到天花板的博古架。

架上塞满了各式各样蒙尘的物件:缺了耳朵的瓷瓶,铜绿斑驳的香炉,卷轴泛黄的旧画,

形态奇异的木雕……每一件都像凝固的时间碎片,沉默地讲述着早已湮没的故事。

林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过店内每一寸空间,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痕迹。

小王跟在他身后,显得有些局促,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店堂深处,柜台后面,

一个瘦小的身影动了动。苏老太,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样式古旧的深蓝色斜襟布衫,

满头银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一个极小的髻。她背对着门口,

正用一块颜色暗沉、边缘磨损的绒布,极其缓慢、极其专注地擦拭着柜台正中央的一个物件。

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宗教仪式的虔诚,仿佛在摩挲的不是器物,而是某个沉睡的灵魂。

林野的视线瞬间被牢牢钉住。那物件在昏暗的光线下,

幽幽地反射着绒布摩擦带来的微弱柔光。一面镜子。镜框是沉甸甸的黄铜,色泽深邃,

沉淀着漫长岁月的重量。镜框边缘,

一圈繁复精美的浮雕清晰可见——正是那几片狭长卷曲、优雅簇拥着花蕊的鸢尾花。

镜面本身却并非现代常见的玻璃,而是某种打磨得异常光滑的、泛着古铜色暗泽的金属,

映照出的影像朦胧不清,仿佛隔着一层氤氲的水汽,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扭曲感。

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扇通往未知的、紧闭的门扉。苏老太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

擦拭的动作没有停,只是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她的脸瘦削得惊人,

皮肤像揉皱又摊开的旧羊皮纸,布满深刻的沟壑。那双眼睛却异常清亮,

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无波地看向林野,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丝毫温度,

仿佛早已知道他会来,仿佛他只是一个预定出现的、无关紧要的点缀。“警察?

”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枯叶摩擦地面,每个字都带着一种奇异的滞重感。“市局刑警队,

林野。”林野掏出证件,目光锐利地迎上那双古井般的眼睛。“最近有三个人失踪了,

张伟会计,李医生,还有那个刘大勇。他们都来过你这里。

”苏老太的眼皮极其缓慢地眨动了一下,视线越过林野和小王,

投向店门外那片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路,又缓缓落回到林野脸上。

她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形成一个近乎冷漠的弧度。“人来人往,

老太婆记不清了。”她的声音平板无波。林野向前一步,皮鞋踩在旧木地板上,

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不再绕弯子,

手指直接指向柜台中央那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镜:“这面镜子,

我们在这三个人的失踪现场,都发现了它的碎片。带有这种鸢尾花纹的碎片。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苏老太擦拭镜框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布满老人斑的枯瘦手指停留在鸢尾花的花蕊上,指尖微微蜷曲。她抬起眼皮,

那双古井般的眼睛深处,似乎有某种难以察觉的涟漪极快地掠过,

随即又恢复了死水般的沉寂。“镜子……”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缓慢,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幽深的地底艰难地掘出,“它……能照见人心里头,

最该道歉、却死活没能说出口的那个‘瞬间’。”她的目光不再看林野,

而是失焦地落在那古铜色的朦胧镜面上,仿佛在凝视着某个只有她自己才能看见的深渊。

“可是啊,”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森然,

“看久了……魂儿……会被镜子里那个‘瞬间’……勾了去。影子……就没了。”“没了?

”小王忍不住追问,声音有点发紧,“没了是什么意思?人去了哪里?

”苏老太缓缓地转过头,那双清亮得近乎诡异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王,

嘴角那丝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分。“去了他们……最该停留的地方。

永远……停在那儿了。”她的声音飘忽,如同耳语,

“就像……我那个老头子……”她的目光,终于从镜面上彻底移开,

转向了柜台里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立着一个小小的、黑胡桃木相框。

相框里嵌着一张泛黄发脆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年轻夫妇,男人穿着笔挺的深色制服,

戴着大盖帽,面容严肃,眼神锐利,肩章上的徽记显示着他的身份——法官。

他身旁的女人眉眼温婉,依稀能辨出苏老太年轻时的轮廓。女人怀里,

抱着一个约莫三四岁、扎着小辫、笑得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三个人挤在一个老式照相馆的布景前,凝固着几十年前的、早已褪色的幸福时光。

林野的目光在那张全家福上停留了几秒,法官肩章上的徽记像一根冰冷的针,刺了他一下。

他重新看向苏老太,语气冷静:“您的丈夫?”苏老太没有回答。她只是伸出枯瘦的手指,

极其轻柔地抚过照片上那个年轻法官严肃的脸庞,

动作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伤和……某种冰冷的执念。然后,她再次拿起那块暗沉的绒布,

转过身,重新开始她那永无止境的擦拭。绒布摩擦着黄铜镜框,发出单调而压抑的沙沙声,

在这死寂的古董店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某种隐秘的、不可言说的哀鸣,

又像是为迷失灵魂敲响的丧钟。店外,雨还在下。敲打着老街的青石板,也敲打着林野的心。

镜子的传说,苏老太的话语,那张法官的全家福……混乱的信息碎片在他脑中碰撞、旋转,

形成一片危险的漩涡。那面沉默的鸢尾花铜镜,在昏黄的灯光下,

似乎无声地荡漾开一圈圈诱人沉沦的涟漪。---夜,沉得像化不开的浓墨。

城市喧嚣的声浪退潮般远去,最终只留下无边无际的寂静,

沉甸甸地压在梧桐老街的每一块青石板上。月光吝啬地挤出厚重的云层,

在湿漉漉的地面投下几片支离破碎、摇摇欲坠的惨白。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野猫凄厉的嘶叫,

划破死寂,又迅速被更深的黑暗吞没。林野的身影紧贴着“苏记古玩”侧面斑驳的砖墙,

像一道凝固的影子。他穿着一身吸光的深黑色运动服,呼吸放得极轻,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

白天苏老太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那句“看久了,魂儿会被勾了去”的低语,

还有照片上那个法官肩章冰冷的反光,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的思绪,勒得他喘不过气。

三个失踪者的碎片,女儿涂鸦本上模糊扭曲的小人……所有线索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

强硬地指向了这间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古董店,指向了那面诡异妖冶的鸢尾花铜镜。

理智在疯狂警告,但胸腔里那颗被愧疚和执念日夜焚烧的心,

却发出了更狂野、更不顾一切的咆哮。他必须亲眼看看。看看那面镜子,

看看它是否真的能映出那个他此生都无法逃离的“瞬间”。哪怕……代价是魂儿被勾走。

店门是老式的铜锁。林野的动作快如鬼魅,特制的工具在他指间几乎无声地转动了几下,

锁舌弹开的轻微“咔哒”声,在死寂中清晰得如同惊雷。他心一沉,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店内,只有一片深沉的、仿佛凝固了的寂静。苏老太似乎已经沉入梦乡,或者,

她根本就在等待着什么。他像一缕烟,悄无声息地滑入门缝,迅速反手将门虚掩。

店里比白天更加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白天那些堆积如山的古物轮廓,

此刻都变成了潜伏在暗影里的、姿态狰狞的怪物。唯有店铺深处,柜台的方向,

似乎有一点点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幽光在闪烁,如同黑暗中一只半睁半闭的、妖异的独眼。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着肋骨。林野一步步挪向那个光源,

每一步都踩在老旧木地板的边缘,极力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空气里那股混杂着尘土、朽木和金属冷冽的陈旧气味,此刻闻起来,

更像一种缓慢的、无声的腐烂。那点幽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终于,他站在了柜台前。

白天被苏老太擦拭得锃亮的鸢尾花铜镜,此刻静静地立在柜台中央。没有光源,

镜面自身却在黑暗中幽幽地散发着一种朦胧、冰冷、非自然的古铜色微光。那光芒并不刺眼,

却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力,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人的灵魂都吸扯进去。

镜框上缠绕的鸢尾花浮雕在幽光下显得更加妖异,花瓣的曲线仿佛在微微蠕动。

林野的喉咙干得发痛。他盯着那朦胧的、仿佛水波荡漾的镜面,

的监控画面猛地撞入脑海——张伟对着空墙喃喃:“原来那天她哭了三次……” 那个瞬间,

他看到了什么?他又错过了什么?五年了那个被血与火、悔恨与绝望彻底撕裂的午后,

每一个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日夜烫灼着他的神经。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

眼底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他必须知道!必须亲眼看看那个被他忽略的、致命的瞬间!

他深吸一口气,那腐朽的空气涌入肺叶,带着冰冷的刺痛。他向前微微倾身,

目光死死锁住那幽光流转的镜面,用尽全身力气,从干涩的喉咙里,

挤出一个日夜噬咬他灵魂的名字。声音嘶哑,带着血丝:“楠楠……”镜面骤然波动!

像一颗巨大的石子投入死寂的古潭,平滑的镜面猛地荡漾开剧烈的涟漪!

朦胧的古铜色光芒瞬间变得刺目,一股强大、冰冷、不容抗拒的力量凭空而生,

猛地攫住了林野!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按在了原地,四肢百骸瞬间僵硬如铁,

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有眼球还能转动,死死地盯着那剧烈波动的镜面深处。

光芒在扭曲、旋转、凝聚……模糊的景象如同显影液中的照片,在涟漪的中心迅速清晰起来!

阳光刺眼。街道喧嚣。蝉鸣聒噪得令人心烦。背景是熟悉的、五年前的老城区街道,

店铺的招牌还带着旧日的颜色。画面晃动,带着奔跑的急促感——那是他自己的视角!

镜面映出的,赫然是他五年前那天的记忆!他正沿着人行道狂奔,警服被汗水浸透,

紧贴在背上。前方十几米处,

衫、动作狼狈的身影正在亡命奔逃——正是那个绑架了他女儿楠楠、最终导致她惨死的杂碎!

汗水淌进眼睛,火辣辣的痛,肺部像破风箱般拉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追捕!

必须抓住他!楠楠还在他手里!就在他全神贯注,眼中只剩下那个仓皇背影的瞬间,

眼角的余光猛地扫到了街角——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嫩黄色的连衣裙,

梳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子。那是楠楠!她站在街角的杂货店门口,

小小的脸蛋上带着奔跑后的红晕,正努力地踮着脚尖,朝他用力地挥舞着小手!

她的嘴巴张着,似乎在喊着什么,

但画面里只有一片模糊的、被奔跑喘息和剧烈心跳淹没的杂音。“爸爸!爸爸!

” 林野在心底疯狂地嘶喊,拼命想从镜中自己的视角里捕捉到女儿的声音。

但镜中的那个“他”,只是极其短暂、极其不耐烦地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他甚至没有看清女儿脸上的表情,只是下意识地、带着焦躁和任务优先的粗暴,猛地抬起手,

对着街角的方向用力地、狠狠地摆了两下!那手势清晰得如同刻刀雕出:回去!别添乱!

快回家去!就在他摆手驱赶的瞬间,镜中的画面猛地拉近、定格!

死死锁住了街角那个小小的身影!楠楠挥舞的小手,僵在了半空。

她脸上原本期待、兴奋的光彩,如同被狂风吹熄的蜡烛,瞬间黯淡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无措的呆滞,紧接着,是巨大的、无法置信的委屈。

那双清澈如小鹿般的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水雾。镜面仿佛拥有放大一切细节的魔力,

林野清晰地看到,豆大的泪珠,一颗、两颗……迅速地在她圆润的下巴汇聚,

然后无声地滚落,砸在嫩黄色的连衣裙前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那是被最信任、最依赖的人,粗暴拒绝后的、无声的、彻底的崩溃。

“不……不……” 林野的灵魂在身体里发出无声的、撕裂般的哀嚎。

他从未真正看清过这个瞬间!记忆里只有模糊的街角和人影,

只有事后被无限放大的“如果当时停下”的悔恨!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看到女儿脸上那瞬间碎裂的表情,从未如此真切地“听”到她无声的哭泣!

这比任何酷刑都更残忍!这面镜子,

正将他五年来用尽全力想要逃避、却永远无法摆脱的悔恨之钉,狠狠地、精准无比地,

再次凿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巨大的痛苦如同海啸,瞬间将他吞没、撕裂。

他甚至能感觉到眼眶里涌出的滚烫液体。

就在这意识被痛苦冲击得摇摇欲坠的刹那——镜面再次异变!那映照着五年前街景的画面,

猛地扭曲、拉伸!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揉皱!画面中央,楠楠那无声哭泣的小小身影,

突然被一股浓稠得如同实质的黑暗所包裹、吞噬!那黑暗翻滚着,蠕动着,

带着令人作呕的冰冷恶意!紧接着,一只小小的、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

猛地从镜面中心那片翻滚的、如同地狱入口的浓稠黑暗中伸了出来!那手,分明是楠楠的手!

小小的,带着孩子特有的圆润感。但此刻,它白得像纸,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僵硬!

指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那只小手,笔直地、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执拗,

穿透了镜面与现实之间那层无形的屏障,直直地朝着林野的脸伸了过来!

冰冷的、非人的气息,如同极地的寒风,瞬间扑面而来!与此同时,

一个稚嫩、空灵、却又带着无尽幽怨和冰冷质感的声音,仿佛直接在林野的脑髓深处响起,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他的神经:“爸爸……我……等你……回头呀……”“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从灵魂深处爆裂而出的嘶吼终于冲破了林野的喉咙!

极致的恐惧像电流般瞬间贯穿全身,冲破了那股无形的束缚!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向后仰倒,用尽全身力气,像一颗炮弹般向后弹射出去!“哐当!

” 后背重重地撞在身后一个堆满旧瓷器的博古架上!架子剧烈摇晃,

几个青花瓷瓶摇摇欲坠,最终“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碎裂声在死寂的店里炸响,

如同惊雷!林野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剧烈震动的博古架,胸膛剧烈起伏,

如同破败的风箱。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全身的衣物,

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柜台方向——那面鸢尾花铜镜,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镜面幽光流转,

如同深潭,哪里还有楠楠的身影?哪里还有那恐怖的黑暗和小手?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

只是他被悔恨逼疯后产生的幻觉。但手臂上传来一阵清晰的、火辣辣的刺痛!林野猛地低头,

瞳孔骤然收缩!在他左手小臂内侧,靠近手腕的地方,

赫然出现了一道新鲜的、边缘微微泛红的划痕!那形状……那形状!

分明是一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卡通贴纸图案——一只咧着嘴傻笑的黄色小鸭子!一股寒气,

比刚才直面镜中鬼手时更加刺骨、更加深入骨髓的寒气,瞬间将他从头到脚冻僵!

楠楠……楠楠最喜欢这种小鸭子贴纸!她总是把它们贴得到处都是,冰箱上,电视机上,

他的警帽上……她失踪那天,衣领上就歪歪扭扭地贴着一只这样的黄色小鸭子!

可是……他林野!他一个大男人!一个刑警!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贴过!这种!

幼稚的东西!这疤痕……这凭空出现的、带着女儿印记的疤痕……到底是什么?!

---警局法医室的空气冰冷、洁净,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化学试剂的混合气味。

惨白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将不锈钢解剖台照得一片森然。

林野坐在角落一张冰冷的金属凳子上,卷起左臂的衣袖,将那处诡异的疤痕暴露在强光之下。

年轻的法医小李,戴着手套,拿着放大镜,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反复观察着林野手臂上那个“小鸭子”疤痕。

他甚至还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取了点疤痕边缘的组织液样本。“林队,”小李放下放大镜,

语气充满了困惑和难以置信,“这……这真不是贴纸或者什么颜料画上去的。

这就是皮肤组织破损后形成的结痂性疤痕,看这红润度和边缘,

形成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而且,

这形状……太规整了,边缘太清晰了,就像……就像真的有个小鸭子的模具烫上去一样。

这不符合任何自然形成的皮肤创伤规律。”林野沉默着,放下袖子,布料摩擦过那处疤痕,

带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刺痛。那刺痛感像电流,

瞬间连通了昨夜古董店里那令人窒息的恐怖景象——镜中女儿无声的泪眼,

那只从黑暗里伸出的惨白小手,还有那句冰锥般刺入脑髓的呼唤。不是幻觉。

那面镜子……真的在吞噬什么。留下这无法解释的印记,如同某种来自幽冥的烙印。

“知道了。”林野的声音沙哑低沉,听不出情绪。他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冰冷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峭。“这事,先别记录。”小李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了什么,默默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同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离开法医室,

林野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他径直走向技术科那间巨大的、布满了屏幕和数据线的房间。

空气里是机器运转的低沉嗡鸣和键盘密集敲击的哒哒声。

他走到负责监控调取的技术员小陈身后。“小陈,”林野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查‘苏记古玩’周边,时间往前推一个月,

所有能调到的监控,公共的,私人的,一个死角都别放过。重点是,有没有车辆,

在凌晨时段,频繁出现,目的地……指向城郊。”“城郊?林队,具体哪个方向?

”小陈转过头,手指已经在键盘上飞舞。林野的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城市的轮廓在阴云下显得有些模糊。“西郊。往……养老院、疗养院那个方向查。

”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潜伏的毒蛇,在他被镜中景象和诡异疤痕搅得混乱不堪的思绪中,

缓缓抬起了头。苏老太那句“去了他们最该停留的地方”……如果那并非死亡,

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

在脑中疯狂旋转:三个失踪者截然不同的人生“污点”;张伟对着墙壁喃喃“她哭了三次”,

指向的很可能就是他家暴的妻子;李医生那句“血流得那么快”,

或许对应着他见死不救的那个病人……他们都被困在了那个“最该道歉却没说出口”的瞬间?

那么,苏老太那个法官丈夫的离奇失踪……是否也困在了某个“瞬间”?那个瞬间,

又是什么?技术科巨大的屏幕上,监控录像的画面如同流水般快速切换、闪烁。

林野站在小陈身后,如同凝固的礁石,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每一个闪过的画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键盘敲击声如同密集的鼓点。突然,小陈的手指猛地一顿!“林队!

有了!”他的声音带着发现关键线索的兴奋。屏幕上,

一段清晰度较高的道路监控画面被放大、定格。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画面中,

一辆深灰色的、老旧的五菱宏光面包车,正从梧桐老街的尽头缓缓驶出。

车牌被巧妙地用泥点遮挡了大半,但车尾一个不太明显的凹痕特征清晰可见。

开车的是一个穿着深色外套、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身形瘦小,裹在宽大的外套里,

几乎看不清男女。副驾驶座位上,似乎歪倒着一个软绵绵的人影,被衣物或毯子半遮盖着,

只露出一点侧脸和一只无力垂下的手。“这辆车!”小陈迅速操作,调出另一段监控,

“三天前,张伟失踪的凌晨,它出现在老街附近!还有一周前李医生失踪那晚!还有刘大勇!

时间点都能对上!而且,”他飞快地切换着地图和追踪画面,“看它的行驶轨迹!

每次出现后,最终消失的区域,都指向西郊……那片没什么居民区,

只有几家私立的康复中心和……安宁疗养院!”安宁疗养院!林野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名字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的某个闸门。他想起来了!

苏老太丈夫——那位法官苏正明三十年前离奇失踪后不久,苏家就变卖了大部分家产。

而接手苏家那栋老洋房、开出了相当优渥价格的买家,正是安宁疗养院的幕后投资方之一!

这笔交易在当时看来只是普通的买卖,如今却像一道刺目的闪电,照亮了黑暗中的关联!

“查安宁疗养院!重点查苏老太!查她近三十年来所有与疗养院的资金往来、探视记录!

所有!”林野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即将揭开真相的、冰冷的亢奋。命令迅速下达。

警局的机器高效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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