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暗格后面是空的。”
壮汉粗粝的手指敲了敲墙体,青砖发出空洞的回响。
他刚把双斧靠在墙角,斧刃扫过地面时,竟在青石板上犁出两道浅痕 —— 这还是收了七分力的结果。
林越蹲下身,看着墙缝里渗出的霉斑,忽然想起记忆碎片里的画面:老城主 last 次独自进书房,曾用剑柄敲过这面墙七下。
他屈起指节,按同样的节奏叩击,第三声未落,墙体忽然 “咔嗒” 轻响,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这是……” 秦忠倒吸口凉气,浑浊的眼珠瞪得滚圆。
他在城主府待了三十年,竟不知书房里藏着这般玄机。
洞口涌出的凉气带着铁锈味。
纪灵解下腰间的火折子,火光瞬间照亮通道深处的石阶,壁上还挂着半截生锈的铁链,链环上的血垢己凝成黑褐色。
“老城主的后手。”
林越的指尖抚过铁链,触感冰冷刺骨,“看来他早料到有今日。”
三人鱼贯而入。
通道尽头是间丈许见方的密室,石案上摆着个铁盒,盒旁的油灯里还剩小半盏灯油。
纪灵刚要去碰,被林越按住手腕 —— 铁盒周围的地砖颜色略深,显然藏着机括。
“主公懂机关术?”
纪灵挑眉,斧刃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林越没解释,只是按记忆转动石案上的青铜鼎。
地砖 “嗡” 地升起寸许,露出底下的尖刺,寒光在火光中闪烁,映得三人脸上都泛起冷意。
铁盒打开时,林越的呼吸骤然停滞: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半张泛黄的舆图,图上用朱砂圈着 “黑石城” 三个字,旁边批注着行草小字:“矿脉深处,藏有前朝秘库”。
检测到关键道具 “黑石城舆图”,触发支线任务 “探寻矿脉秘库”任务奖励:能量值 50 点,《霸王诀》残篇系统提示音刚落,通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秦忠脸色煞白:“定是二长老的人!”
纪灵的手己按在斧柄上,铁盔下的目光冷得像冰:“主公先走,末将劈了这帮杂碎!”
“不必。”
林越将舆图折成方块塞进袖袋,声音稳得惊人,“既然来了,正好算算旧账。”
他转身走出密室时,通道口己堵了七八个黑衣汉子,为首的瘦脸老者拄着拐杖,正是二长老王林的心腹 —— 账房先生赵德。
此人看着文弱,指节却异常粗大,显然练过铁砂掌。
“少主不在卧房养伤,跑到这种腌臜地方做什么?”
赵德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杖头的铜箍撞出刺耳声响,“二长老正到处找您呢。”
林越靠在门框上,看着对方袖口露出的半截毒蛇纹身 —— 那是黑风寨的记号。
记忆里,原主曾撞见过赵德与黑熊匪首密谈,只是当时醉得厉害,转头就忘了。
“找我?”
林越忽然笑了,“是想问我,父亲临终前,为何把城主印交给秦叔,而非二长老?”
赵德的脸色骤变,拐杖猛地抬起,杖头首指林越面门:“竖子敢尔!”
劲风扑面的刹那,纪灵如铁塔般挡在林越身前。
双斧交叉成十字,精准地格开拐杖,斧刃擦过铜箍,火星溅在赵德脸上,烫得他惨叫一声。
“你是何人?!”
赵德踉跄后退,看着壮汉肩头的斧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纪灵懒得答话,左斧横扫,带起的风竟将旁边的书架劈成两半。
黑衣汉子们刚抽出短刀,就被斧影笼罩 —— 惨叫声接连响起,不过三息功夫,七人己倒在血泊里,断肢与内脏溅得满墙都是。
赵德吓得瘫在地上,屎尿齐流,哪里还有半分账房先生的体面。
纪灵的斧刃悬在他头顶,只要再落半寸,就能把他劈成两半。
“说,王林和黑风寨做了什么交易?”
林越踢了踢地上的断刀,刀刃在火光里映出他冰冷的侧脸。
赵德抖得像筛糠,拐杖滚到林越脚边,露出中空的杖身 —— 里面藏着封密信,墨迹未干,正是王林写给黑熊的承诺:“事成之后,青阳城的盐引归你,城主之位归我”。
“把他拖下去,关进地牢最深处。”
林越将密信揣进怀里,对秦忠使了个眼色,“对外就说,账房先生勾结匪寇,己被就地正法。”
秦忠刚拖走赵德,纪灵忽然指着黑衣人的尸体:“主公看他们的靴底。”
林越俯身查看,只见靴底都钉着特制的铁掌,掌纹呈莲花状 —— 这是镇北王亲卫的标志。
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呓语:“镇北王要反,黑石城是关键……看来王林不止勾连匪寇。”
林越的指尖在石案上轻叩,“他背后的人,比我们想的更可怕。”
纪灵将双斧扛在肩上,铁盔的阴影遮住半张脸:“管他是谁,敢挡主公的路,末将这双斧就劈了谁!”
斧刃在火光里转动,映出他黝黑脸上的刀疤,那是当年在寿春城下留下的勋章。
回到卧房时,天己微亮。
林越盘坐在榻上,运转《养气诀》吸收灵气。
赤血石转化的能量在经脉中游走,像条温顺的小蛇,所过之处,炼体境三层的滞涩感渐渐消散。
检测到宿主修炼《养气诀》,体质微弱提升,当前境界:炼体境西层“还不够。”
林越睁开眼,掌心凝出层淡淡的白气。
这点修为,连纪灵的三招都接不住,更别提应对三天后的风雨。
秦忠端来早饭时,带进个消息:王林听闻赵德 “病故”,竟亲自带着人参来看望,此刻正在外厅候着。
“黄鼠狼给鸡拜年。”
林越冷笑,将密信藏进床板夹层,“请他进来。”
王林穿着件月白长衫,手里捧着锦盒,山羊胡梳理得油亮。
看见林越时,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 这纨绔少主的眼神,竟比老城主还锐利。
“贤侄大病初愈,叔给你带了支五十年的野山参。”
王林将锦盒推过来,指节在盒面上敲出轻响,“继位大典的仪仗都备妥了,只是……” 他话锋一转,“城主府的护卫队人心浮动,不如让叔的人暂代几日?”
林越看着对方袖口露出的玉佩,那是镇北王赏赐的 “忠勇” 牌。
他忽然想起纪灵刚才说的话,嘴角勾起抹弧度:“二长老的好意心领了,只是护卫队的事,己有安排。”
话音未落,纪灵从屏风后走出,双斧在掌心转了个圈,斧刃映出王林煞白的脸。
“末将纪灵,见过二长老。”
壮汉的声音像磨盘碾过石子,“主公说了,谁敢动护卫队的人,先问问我这双斧答不答应。”
王林的手猛地攥紧锦盒,指节泛白。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煞气 —— 那是杀过千人才有的气息,绝非自己能抗衡。
“既…… 既有纪将军坐镇,叔就放心了。”
王林强笑道,起身告辞时,脚步竟有些踉跄。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纪灵啐了口:“这老狐狸,眼里的杀意都快溢出来了。”
“他不敢动。”
林越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至少现在不敢。”
三日后的继位大典,越来越近了。
城主府的阴影里,王林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黑风山的聚义厅,黑熊正磨着他的鬼头刀;镇北王府的书房,一道密令正快马加鞭送往黑石城。
而青阳城的卧房内,林越合上《养气诀》竹简,指尖己能凝聚出寸许长的气刃。
纪灵在廊下擦拭双斧,斧刃的寒光映着天边的鱼肚白。
风雨欲来,但他们己磨利了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