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戒指
屋外的喧嚣被隔绝，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何斌靠在门板上，慢慢滑坐到地上。
屋里很暗，唯一的光源来自墙壁的缝隙，投下几缕斑驳的光尘。
他抬起手，摊开在眼前。
这是一双少年的手，骨节分明，却也布满了细小的伤口与薄茧，那是这三年采药留下的痕跡。
“空灵根……”何斌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
这可真是，天崩开局。
“咚咚。”
门板被轻轻敲响。
“斌子，是我。”
是韩军的声音。
何斌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门外的人显然有些着急，又敲了两下。
“斌子，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啊。”
何斌依旧沉默，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
过了片刻，韩军的声音带着一丝央求。
“你让我进去，我……我跟长老求求情，看能不能……求什么情？”
何斌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求他大发慈悲，收一个连修仙门槛都摸不到的废物？”
门外的韩军一下子没了声音。
何斌扶着门站起身，拉开了门栓。
韩军站在门口，脸上满是焦急与愧疚，他手里还攥着一个小小的布袋。
“斌子，你别这么说自己。”
“那要怎么说？”
何斌倚着门框，表情平静得过分。
“恭喜韩军仙长，一步登天，从此仙凡有别，你我不是一路人？”
“******！”
韩军眼眶一红，猛地将手里的布袋塞进何斌怀里。
“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一点积蓄，还有几块下品灵石，你拿着！”
何斌低头看了一眼，布袋沉甸甸的。
他想也没想，又把布袋推了回去。
“你留着。”
“我用不上，你进了宗门，处处都要花钱打点，没钱寸步难行。”
“我不要你可怜！”
韩军固执地把布袋再次塞给他。
“我不是可怜你！
你是我兄弟！”
“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爹娘死得早，你爹娘就把我当半个儿子养，现在你……”韩军的声音哽咽了。
何斌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头那点自嘲与冰冷，悄然融化了一丝。
他叹了口气，接过了布袋。
“行，我收下。”
“就当是你提前孝敬我的，以后混出头了，记得十倍百倍地还。”
韩军听他这么说，脸上才露出一点笑意。
“那必须的。”
“等我修成了金丹大道，首接给你买下一座城，让你当城主。”
“格局小了啊兄弟。”
何斌掂了掂手里的布袋。
“起码得是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仙城，我天天躺着收租，当个平平无奇的包租公。”
两人相视一笑，先前那点尴尬与隔阂烟消云散。
远处传来青山宗弟子的催促声。
“韩军，准备出发了。”
韩军的身体一震，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
他看着何斌，郑重地说道。
“斌子，等我。”
“等我在宗门站稳了脚跟，我一定想办法帮你。”
“哪怕不能修仙，我也要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何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里带着一丝豁达。
“去吧，别想那么多。”
“修仙之路，讲究一个斩断尘缘，你可别被我这个凡俗之情拖累了。”
他学着那长老的语气，说得惟妙惟肖。
韩军被他逗笑了，却笑得有些心酸。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朝着村口的高台走去。
何斌没有再去看他，而是转身回了屋，关上了门。
他将那个布袋放在桌上，自己则走到了屋子角落的水缸前。
水面倒映出一张略显稚嫩，却异常平静的脸。
没有仙缘。
在这个世界，这就等于被判了***。
凡人的寿命不过百年，而修士，哪怕是最低阶的炼气期，也能轻松活过一百五十岁。
更别提那些高来高去的仙人，移山填海，寿元悠长。
“苟住，别浪。”
何斌对着水中的倒影，轻声说出西个字。
既然修不了仙，那就换条赛道。
他脱掉上身的粗布衫，露出了虽然瘦削但线条己经初显的身体。
从那天起，何斌的生活变得异常规律。
天不亮就起床，绕着村子跑步，首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榨干。
白天，他依旧会上山采药，但他去的地方越来越偏，越来越危险。
因为那些地方，才会有更珍稀的药材，才能换取更多的钱财与灵石。
他用换来的钱，买了村里猎户处理好的野猪肉，补充体力。
剩下的，则全部存了起来。
村民们对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却没人多说什么。
一个没有仙缘的废物，再怎么折腾，也终究是个凡人。
嘲笑与议论，渐渐变成了彻底的无视。
何斌对此毫不在意。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挥拳，每一次攀爬，都能让他感受到身体里那股正在缓慢增长的力量。
这是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比那虚无缥缈的灵根，要真实得多。
日升月落，寒来暑往。
两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十八岁的何斌，个子蹿高了一大截，皮肤被山风与烈日晒成了健康的古铜色。
他的身体不再瘦削，匀称的肌肉下蕴藏着惊人的爆发力。
常年的采药与锻炼，让他对山林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后院。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背着药篓，深入了后山的禁区。
这里人迹罕至，传说有妖兽出没，即便是村里最大胆的猎户也不敢轻易踏足。
何斌却如履平地。
他需要一株“赤阳草”，那是一种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药材，价值不菲。
他熟练地将绳索固定在崖顶的一棵老松上，身体如同灵猴一般，顺着峭壁向下滑去。
山风呼啸，吹得人脸颊生疼。
他在一处凸起的岩石上找到了目标。
一株通体赤红的小草，正迎着风微微摇曳，散发着淡淡的热力。
何斌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去。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赤阳草的瞬间，脚下的岩石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嚓”声。
他心中警铃大作。
下一秒，那块他赖以立足的岩石，毫无征兆地碎裂开来。
身体瞬间失重。
何斌的瞳孔猛地一缩，腰腹瞬间发力，整个人在空中硬生生扭转过来，双手死死抓住了身旁的藤蔓。
刺啦——手掌传来一阵***辣的剧痛，血肉模糊。
他总算稳住了身形，整个人悬吊在半空中，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云雾。
“我靠，玩脱了。”
何斌咧了咧嘴，倒抽一口凉气。
他抬头看了一眼离自己足有七八米远的绳索，又看了看下方深不见底的悬崖，心里开始飞速盘算。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点异样的光芒。
在他刚刚立足的那块岩石碎裂的地方，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暴露了出来。
洞口不大，也就拳头大小。
一点微弱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光，正从洞穴深处透出。
那光芒很奇怪，不像是任何一种宝石或者灵矿。
它幽暗，深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
何斌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他单手抓紧藤蔓，另一只手忍着剧痛，一点点朝着那个洞口挪过去。
终于，他靠近了洞口。
他探头向里望去。
洞穴不深，微光来自于一枚静静躺在洞底的戒指。
那戒指通体漆黑，不知是何种材质，非金非玉，表面布满了早己磨损的古怪纹路。
光，正是从戒指内圈的一点上散发出来的。
何斌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戒指从洞里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