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齐铭那条“今晚加班，勿等”的消息上，下一秒，
婆婆王桂芬的尖嗓门就捅破了租屋的薄门板：“程雪！你弟订婚的十万块救命钱凑够没有？！
人家姑娘等着要呢！你妈我棺材板都要压上去了！”胸口像被重锤擂了一下，
闷得我喘不上气。租来的十平米小单间里，消毒水的味道都盖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
我叫程雪，一个小破医药公司的销售代表，也是这个吸血鬼原生家庭唯一的“摇钱树”。
每个月，我的工资刚到账，就被精准地吸走——三千给妈所谓的“养老费”，
两千给不学无术只会打游戏的弟弟程刚“生活费”，剩下的，
在这座一线城市里勉强够我和植物人父亲在疗养院的床位费。
疗养院的账单催命符一样又来了，月底续费七万五，不然就卷铺盖走人。我攥紧了手机，
指节发白。齐铭，我那个谈了两年、被家人催婚逼得晕头转向才匆忙订婚的未婚夫，
一个三甲医院的精英医生，他此刻真的在“加班”吗？“妈，我刚失业了。”我对着门板说，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是的，就在昨天下午，
我精心准备了大半年的医疗器械竞标方案，被部门经理李薇薇那个贱人一声不吭剽窃了，
冠上她的名字拿到了大订单。我去理论，却被她指着鼻子骂“能力差还嫉妒心强”，
HR更是在没有任何警告的情况下，甩给我一份冰冷的《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
理由含糊其辞——不适合公司文化。临走前，李薇薇假惺惺地过来，
香水味呛得我头晕：“小程啊，年轻嘛，多历练历练。对了，听说你家里情况不太好？
这世道，女人啊，还是早点找个靠谱的男人嫁了是正经。”失业，
意味着下个月我爸的疗养院费彻底断了来源，程刚那十万块彩礼更成了天方夜谭。
电话那头王桂芬的声音陡然拔高八度，瞬间变成了鬼哭狼嚎：“失业？！你个丧门星！
老程家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你爸还喘着气呢你就想让他等死啊？我告诉你程雪，
这十万块你卖血也得给老娘凑齐！不然就滚回来伺候你爸，让那死老头子直接咽气得了！
”电话被粗暴挂断，忙音像刀子一样扎进耳朵里。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无声地流。
咸涩的味道滑进嘴角，是绝望的味道。窗外的霓虹映在斑驳的墙上，扭曲、变形，
像个巨大的嘲讽的笑脸。催债的短信提示音又响了一声，
屏幕上的数字是“265000”——我爸的医疗贷，雪球一样滚了几年。
我像个溺水的囚徒，窒息感勒紧了喉咙。不行，得喘口气。我机械地打开冰箱，
拿出昨晚剩的冷馒头。冰箱门内侧，贴着我和齐铭拍的一张大头贴合影，
照片上我靠在他怀里，笑得像个傻子。指尖划过照片表面，冰冷的触感让我清醒了一点。
齐铭…他说他新租了套不错的公寓，想带我过去看看。这或许是今晚唯一的光亮？
推开他给的那个地址的门时，我甚至刻意挤出了个笑容。然而，
玄关处甩着的那双熟悉的、骚包的粉色尖头高跟鞋，像一根烧红的钢针，
瞬间扎穿了我勉强维系的笑容。女人的笑声，又娇又嗲，
熟悉得让我浑身血液倒流——林珊珊？
我同组那个仗着有点后台天天划水、背地里嘲笑我土包子装可怜的女同事？！“……阿铭，
你那个乡巴佬未婚妻也太蠢了，被炒了鱿鱼还蒙在鼓里吧？李姐也是帮你，
看不下去了才…”“宝贝儿，别提她，扫兴。”齐铭的声音，低沉温柔，
是那种哄我“加班很累”时完全不同的、带着情欲的腻人腔调，
“让她再伺候她那个半死不活的爸几天，等我把她手里那点积蓄榨干，就找个由头甩了她。
她那家子极品，想想就恶心……”客厅的电视屏幕黑着，
却清晰地倒映着沙发上那对纠缠的身影。林珊珊几乎挂在齐铭身上，
涂着鲜艳丹蔻的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儿。地上，
落着撕开的包装袋——那是我上个月提过一嘴想试试、齐铭说太贵不值当买的进口助眠香薰。
轰隆！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失业的屈辱，家庭的压榨，李薇薇那张假惺惺的脸，
王桂芬的谩骂，堆积如山的高利贷账单……所有的痛苦、愤怒、被欺骗的绝望，
都在这一刻被这对狗男女无耻的媾和点爆！刺眼的粉红高跟鞋，
屏幕上清晰的倒影；齐铭抚摸林珊珊后背的手，带着让我作呕的温柔。
那娇滴滴的声音和虚伪的情话，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廉价的空气清新剂混合着林珊珊浓烈甜腻的香水味，恶心得我胃里翻腾。“啪！
”身体比脑子快一步。
我随手抓起鞋柜上的一个什么硬物后来我才看清那是个小小的金属药瓶，
狠狠砸在屏幕边缘！巨大刺耳的碎裂声让沙发上两个偷腥的人惊跳起来！“谁？！
”齐铭看清是我，脸上瞬间褪尽血色，条件反射般地一把推开林珊珊。
林珊珊尖叫着滚到地毯上，看清是我，短暂的错愕后立刻换上一副刻薄的得意：“哟？
我当谁呢？这不是我们刚失业的‘销冠’嘛？怎么，走错门了？”我死死盯着齐铭，
喉咙里涌上腥甜的铁锈味。胃里像塞满了冰渣，又冷又硬。声音是自己都陌生的嘶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齐铭，你给我解释清楚。
”齐铭慌乱地整理着自己敞开的衬衫，试图找回平日那副精英的面具，
语气却充满了不耐烦和鄙夷：“程雪，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谁让你进来的？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能不能别这么死缠烂打？珊珊说的没错，你就是蠢！还眼高于顶！
看看你这土样子，再看看你们家那一堆烂事！谁稀罕接盘？”每一句，
都像淬了毒的鞭子抽在身上。林珊珊拢了拢头发，爬起来，依偎到齐铭身边，
火上浇油：“听到了吗？死缠烂打多难看呀。赶紧滚吧，别妨碍我们。”她得意地勾起嘴角，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举报你工作‘态度消极、泄露公司机密’给李姐的邮件，
是我发的。像你这种可怜虫，不配待在恒瑞，更配不上齐铭。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瞬间停止了跳动。我死死盯着齐铭，
想从他眼中找到一丝动摇，一丝愧疚。没有。
只有急于摆脱麻烦的烦躁和被撞破丑事的恼羞成怒。“程雪，识相点自己滚！
否则别怪我报警告你私闯民宅！”齐铭眼神阴鸷，最后一点虚伪彻底撕去。眼前一片血红。
屈辱和愤怒的岩浆在胸腔里奔涌、咆哮。林珊珊的陷害，齐铭的背叛，李薇薇的构陷，
家庭的无穷压榨，高利贷的步步紧逼，
爸爸躺在疗养院等着续命钱而我却一无所有……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绝望，
是比死还冷的冰窟，瞬间淹没了顶。然而，就在这片足以溺毙一切的冰冷里，
一丝微弱的、近乎本能的“不”猛地蹿起！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被这群垃圾踩在泥里？！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腥甜的血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锐痛拉回一丝理智。跑！
我猛地转身，不再看那两坨恶心的烂肉，撞开门冲入黑暗的楼道。
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急促而慌乱地追出来，伴随着林珊珊刺耳的咒骂和齐铭的威胁吼声。
冰冷的夜风灌进喉咙，吹在满脸湿冷的泪痕上，却带不来一丝清醒。
我像条丧家之犬一样逃出那栋公寓楼，漫无目的地狂奔在陌生的街头，肺部火烧火燎。
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巷口拐角，我再也支撑不住，扶着冰冷粗糙的墙壁，剧烈地呕吐起来，
胃里空空，只能吐出酸苦的胆汁。浑身脱力，背靠着墙壁，冰冷透过单薄的衣料直刺骨髓。
下一步是什么？回那个吸血鬼的家？去求李薇薇？还是……找个最高的楼跳下去？
不行……爸爸还躺着，我不能… 我颤抖着手，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屏幕碎裂得像蜘蛛网。
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手机云端备份。刚才仓皇逃离时，
慌乱中手指似乎碰到了什么……在“最近上传”里，
赫然躺着一个刚刚自动上传的、从齐铭家电视旁鞋柜录制的视频文件！
时间戳正是刚才——我在砸东西前，手机似乎掉在了地上，
前置摄像头却正好拍下了沙发上的倒影和他们的对话！下载！快下载！我颤抖着点下下载键，
进度条缓慢爬升。心脏在狂跳，一丝疯狂的火苗在绝望的死水里悄然复燃。然而，
就在下载即将完成的那一刻，手机屏幕猛地一黑——电量耗尽。
冰冷的屏幕倒映着我惨白如鬼的脸。巷子深处传来野猫凄厉的叫声，
更深重的黑暗如同实质般涌来，将我再次吞噬。我的手指停留在那即将下完的视频文件上，
冰冷的触感提醒着我那唯一的、脆弱的希望正在熄灭。第二章“程小姐，
我们银行理解您的困难，但您父亲名下的这笔医疗专项贷款已经多次展期……很抱歉，
不能再申请减免了。” 电话那头信贷经理公式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若三日内未处理逾期部分，我们将不得不采取法律措施。”催债的短信又疯狂跳出来，
像索命的冤魂。手机冰冷的机身抵着滚烫的额头。我坐在市图书馆角落，这里安静、免费，
成为我最后的容身之所。三天？去哪里找几万块？齐铭劈腿的视频？那是我唯一的希望，
可手机彻底报废了，里面的SIM卡只能放在这部破旧的备用老年机里。
王桂芬的电话歇斯底里地响个不停，像是永不休止的噪声污染。我狠狠摁掉。她的号码，
弟弟的号码，所有吸血的端口都被我拖进了黑名单。既然他们把我当提款机，那我关机，
砸掉这台提款机。被榨干骨髓的愤怒，第一次压过了被原生家庭勒紧喉咙的恐惧。
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涌入肺腑。眼泪流干了，
剩下的是被烈火烧灼过后的余烬和一种冰冷的狠意。齐铭，林珊珊，李薇薇，
王桂芬……所有的账，都得算！第一步：搞钱！必须保住爸爸的疗养院！
我用最后的几十块钱，买了个最便宜的二手U盘和一块充电宝，
冲进了市中心的“新创谷”电子维修街。求爷爷告奶奶，
终于在一个狭小拥挤的柜台找到小丁师傅，
他瞄了一眼我那碎成蜘蛛网的手机：“主板可能烧了，数据能恢复，但…这得拆晶片，贵。
”“多少钱？”我声音沙哑。“八百，不讲价。”小丁头也不抬。我浑身上下搜刮，
连硬币都算上，凑出七百九十三块。小丁看了看那一堆零钱，
又看了看我布满红血丝却异常坚定的眼睛，啧了一声：“行吧，算我倒霉当好人。等着。
”等待是煎熬的。图书馆顶楼露台的风很大，吹得我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
我一遍遍回忆齐铭最后那句“举报你工作态度消极…邮件是我发的”，林珊珊的得意，
还有那份指向明确的《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
一个念头疯狂滋长——李薇薇剽窃我的方案能成单，里面会不会有猫腻？那个项目，
涉及采购一批新型的植入式心脏起搏器！我猛地想起半年前，一个神秘的电话，
对方含糊警告过我那份技术参数比对表有“逻辑漏洞”，当时只当是恶作剧……就在这时，
小丁发来信息：文件拷U盘了。找个地方看。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冲回维修店角落，
我颤抖着将U盘插进借用的电脑，
开视频——声音清晰地传来：“……举报你工作‘态度消极、泄露公司机密’给李姐的邮件，
是我发的……” “像你这种可怜虫……配不上齐铭……” 画质模糊但关键信息清晰可辨！
林珊珊那张刻薄的脸和声音被完整记录！还有齐铭推开她时慌乱撕扯的衬衫！
复仇之火在血管里熊熊燃烧！这不仅是齐铭出轨的证据，更是林珊珊诬陷我导致失业的铁证！
视觉：屏幕上林珊珊狰狞的嘴脸和齐铭慌张的动作在反复播放。
听觉：那恶毒的语音循环冲击耳膜。 触觉：廉价U盘坚硬的棱角硌着掌心。有了这个，
我能洗清污名，让林珊珊和李薇薇付出代价！但……钱呢？
曝光这个能立即换回几万块救我爸的命吗？不行，远水救不了近火。我需要更快的钱！
更直接的攻击点！齐铭…他是医生！是李薇薇那个医院心外科新晋的明星医生！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视频最后几秒，齐铭慌乱收拾时，
口袋里有个东西不小心被带出来滚落在地……一个小药瓶！
就是我昨天混乱中砸屏幕时抓到的那个！瓶身上标签被磨掉了一些，
但隐约可见“XXXXXXX缓释胶囊”，后面似乎有个特殊的三角标志……这是什么药？
他一个心外科医生为什么随身带这个？心脏科的常规药我很熟悉。直觉告诉我，这不对劲！
或许……这就是敲开他金库的砖头？当务之急，先查清那个诡异的药瓶！第二天，
我戴着口罩鸭舌帽，蹲守在齐铭医院地下车库入口附近。下午三点多，
他的白色路虎揽胜开了出来。我拦了辆出租车跟上。他没有回公寓，也没有去约会的地方，
而是七拐八绕开到了城南一处看起来极其老旧、破败的城中村巷子口！环境肮脏，污水横流。
我看着他戴着口罩帽子，穿着和身份极其不符的廉价休闲外套，
警惕地左右张望后才快速钻进了一栋挂着“李记诊所”破招牌的楼里。
那诊所小广告上写着“专治疑难杂症、各类慢性病”。一个三甲医院的明星医生，
乔装打扮偷偷摸摸来这种黑诊所？巨大的疑团笼罩着我。
强钩子结尾1抉择点是直接冲进去当面质问？还是等待？不行，这环境太险恶了！
强钩子结尾2选择我压住狂跳的心脏，选择了观察。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天色擦黑时，
他才匆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普通的黑色塑料袋。尾随他回到公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