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新闻里焦尸的左手腕晃得我眼晕——那道月牙形烫伤疤，
跟我手腕上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法医报告说死者叫刘梅，半年前离的婚，
前夫是市中心医院的整形外科医生。我手指哆嗦着点开相册，三周前偷拍的照片里，
前夫赵伟站在殡仪馆门口，
白大褂口袋露出截红绳——跟新闻里死者手腕上的红绳编法一模一样。手机突然震了下，
陌生短信弹进来："第四个找到了，你猜她手腕的疤是谁烫的？
"屏幕显示发送时间是一分钟后。第一章 债手机亮屏时，我正数这个月要还的利息。
十七个未接来电，全是"鑫鑫贷"。盯着那血红色标记，我嗓子发紧。
上次赵伟翻我手机看见催债短信，捏着我手腕用打火机烤旧疤，笑着说："疼不疼？
疼就记住，你的债就是我的债。"泡面热气糊了脸，我抖着手按删除键——"叮"，
彩信弹进来。我呼吸都停了。照片里是我的左手腕，那道疤。
皱褶、颜色、连结痂纹路都清清楚楚。拍摄角度从上往下——像有人趴在我出租屋通风口，
等我抬手就按快门。我猛地抬头，通风口铁栅栏黑漆漆的，缝里积着灰。
美工刀就在记账本下面。我抄起来，刀尖抵着格栅，墙上投出颤动的光，
像被掐住脖子的蛇在挣扎。铁栅"咔"地弹开。灰尘簌簌落，
混着刺鼻的碘伏味——跟赵伟白大褂上的一个味儿。微型摄像头卡在通风管拐角，
镜头还亮着红灯。我抠出内存卡，指尖蹭到黏腻的东西。半片指甲。淡粉色，
月牙形缺口——跟上周本地新闻里失踪纺织女工手上的缺痕，分毫不差。卡插进手机。
三张照片跳出来。三道不同的疤痕，同样的拍摄角度，同样的周三。三张对应的寻人启事，
日期都是拍照后第七天。我低头看自己手腕的疤。今天，正好是周三。
第二章 涂改我抓起背包塞衣服，手指碰到记账本。翻开一看，全身血都凉了。
所有"赵伟欠款"的条目都被红笔涂掉。鲜红的"爱你的证明"歪歪扭扭爬满纸页，
墨迹没干透，台灯下泛着湿光。钥匙插锁孔的声音让我僵住。金属碰撞节奏——两下轻，
一下重——跟赵伟习惯一模一样。我抄起美工刀，在门板上狠狠划了三道。木屑飞溅，
声音像指甲刮黑板。内存卡塞进外卖单夹层。后窗插销锈了，我踹一脚，铁框震得手发麻。
翻出去时，鞋底刮掉块墙皮。隔壁屋顶瓦片硌着膝盖。我回头，正好看见门开了。
赵伟站在门口，白大褂袖口沾着碘伏。他捏着棉签，低头看门板划痕，突然笑了。
棉签掉在地上。他弯腰，从床底拖出黑色塑胶袋，拉链声刺耳。"你这是干什么？
"我在屋顶压低声音问。他抬头看过来，笑容阴森："给你个惊喜啊。
"第三章 药膏殡仪馆电子钟显示6:58，还有两分钟葬礼开始。我压低帽檐往人群挤，
眼睛盯着赵伟鼓起的白大褂口袋。黑西装男人突然横在面前，递来的纸张沙沙响，
边缘沾着褐黄色药膏残渣——味儿让我胃抽搐，是小时候涂烫伤的"复方樟脑膏"。
委托人签名栏里，"赵伟"两个字写得工整。灵堂哀乐突然响起。我抓起铜烛台砸向左手腕。
"咚"一声闷响，血顺着旧疤裂开，滴在母亲签名的位置。赵伟从走廊冲过来，
皮鞋在地砖打滑。"真的疤会流血，"我盯着他口袋，"你的标本盒里都是假货。
"他瞳孔收缩的瞬间，我扑过去扯开白大褂。银色小盒子滚落地，
弹开的盖子下露出半片指甲——"LW"刻痕清清楚楚。哀乐戛然而止。
殡仪馆广播突然滋滋响，传出母亲颤抖的声音："悦悦...药膏...""这是什么？
"我捡起盒子举高，"你藏这些指甲干什么？"赵伟脸色铁青："你少在这里发疯！
"第四章 录音我把手机怼到赵岚眼前，标本盒照片在昏暗理疗室泛着冷光。她瞳孔缩了下，
右手悄悄往床底摸。录音笔塑料壳磕在金属床架，"咔嗒"一声。
"要让他死——"我的声音从扬声器炸出来，嘶哑得不像自己。
赵伟的轻笑紧跟其后："这就是想害你的疯子。"赵岚指甲掐进我手腕，
正好按在昨天的伤口上。"你干什么？"我拽过床头病历本，纸页哗啦响。
周三换药记录密密麻麻，红圆珠笔墨迹晕染半张纸。"笑脸是他画的吧？"我戳着病历日期，
另一只手抓起碘伏棉签。棉签按在她手腕结痂处，粉色液体渗出来，混着碘伏滴在白床单上。
走廊突然传来金属推车声，轮子吱呀响，停在门外。
赵岚呼吸停了——推车下层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你弟弟在外面吧？"我压低声音，
"他又想藏什么东西？"赵岚嘴唇发抖："你别血口喷人！
"第五章 传唤赵岚背影消失在社区医院转角，我加快脚步跟上。白大褂从两侧包抄过来，
纸质传唤单擦过我脸颊，"沙"一声。"李女士，请配合检查。
"我盯着保证人栏赵伟的签名，墨迹还没干。左手突然拽开右侧男人的口罩，
他耳垂月牙形缺口暴露在阳光下——跟标本盒第三排左数第二枚指甲的缺口完全吻合。
右腿抬起，鞋尖狠狠撞向他膝盖骨。"咔嚓"一声闷响，他跪倒在地。抬头瞬间，
二楼窗口反光刺进眼。赵岚站在那里，右手竖大拇指，左手举着手机。
她背后诊疗室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截沾着碘伏的白袖口。"你们是赵伟的人吧？
"我踹了地上的人一脚，"他让你们来抓我？"旁边的白大褂厉声说："请你放尊重点！
"第六章 药瓶美工刀卡在铁门锁舌处，金属摩擦声刺得耳膜疼。门轴"吱呀"转开，
霉味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王大妈蹲在赵岚家门口，橡胶手套撕扯垃圾桶塑料袋。
她手里玻璃药瓶反射楼道灯，标签只剩一个"畏"字，边缘参差不齐。"林医生开的安神药，
"她抬头，嘴角抽了下，"小张让我帮忙扔。"我一把抢过药瓶，冰凉玻璃贴上大腿皮肤。
"赵岚藏的敌敌畏能毒死整栋楼！"声音在楼梯间炸开，声控灯骤亮。王大妈踉跄后退，
左脚鞋底抬起——淡黄色碘伏渍黏在防滑纹上，跟赵伟诊所地板的污渍一模一样。
头顶突然"咔哒"一声，赵岚家的门锁自动反锁了。"你这话什么意思？"王大妈脸色发白，
"赵岚怎么会藏敌敌畏？"我晃了晃药瓶："你问问赵伟就知道了，他肯定清楚。
"第七章 芯片我掐住赵岚手腕往墙上撞，她手机"啪"地掉地上。屏幕还亮着，
群公告里我的照片被P得面目全非，拆迁协议日期明晃晃写着"2023.10.15"。
"互助群入口在哪？"我压着她裂开的疤痕，血渗进指甲缝。皮下露出点金属反光，
微型芯片嵌在血肉里，
编号"LW-37"激光刻痕清清楚楚——跟标本盒里刻着我名字缩写的指甲编号相同。
赵岚突然笑起来，嘴角抽动："他说你会来找这个。"走廊尽头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声，
金属门缓缓打开，露出半截白大褂下摆。芯片突然发出高频"滴"声，
节奏和电梯提示音完全同步。"这芯片是干什么的？"我死死按住她，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赵岚笑得更疯："等你知道就晚了！
"第八章 倒计时拇指悬在发送键上，手机突然显示"无信号"。楼顶传来电流杂音，
干扰器红灯在暮色中闪烁。赵伟站在栏杆旁，白大褂被风吹得鼓起。
他手里牌子晃了晃——鲜红的"17天"像道伤口。消防栓玻璃被我肘击爆裂，
碎片砸地叮当作响。水管抽出来带铁锈味积水，喷向楼顶的水柱在夕阳下泛着血色。
赵伟侧身躲避的瞬间，消防斧已经劈在门锁上。木屑飞溅，第三下劈砍时门弹开了。
敌敌畏瓶子从茶几滚落，绿色玻璃反射出衣柜缝隙——真赵岚被胶带封着嘴，
手腕疤痕正在渗血。镜子里，另一个"赵岚"举着针管从背后逼近。"你以为能骗过所有人？
"我冲过去推开假赵岚，"你是谁？"假赵岚被推倒在地，面具滑落："赵医生说了，
留你不得！"第九章 猫眼键盘敲击声在深夜出租屋格外清脆。缓存进度条卡在99%，
屏幕突然跳闪。视频通话请求自动接通。赵伟戴橡胶手套的脸占满屏幕，
手术刀正划开流浪猫腹部。项圈上的疤痕模型随着猫抽搐晃动，
猫眼放大的瞳孔里——周倩的微信头像清清楚楚。我抄起美工刀捅向主机箱。
金属外壳裂开的刺耳声中，硬盘砸向地砖，碎片四溅。一张内存卡从电路板缝隙弹出来，
落在脚边。插入读卡器，照片加载进度条下，十七个女人手腕缠红绳的特写依次闪现。
每个绳结缠绕方式，都和标本盒里排列的指甲一模一样。
电脑音箱突然传出"喵"一声——视频里的猫还没死透，爪子正扒拉着什么。镜头下移，
手术台边缘露出一截缠着红绳的手腕。"赵伟你这个疯子！"我对着屏幕大吼，
"你到底杀了多少人？"视频里的赵伟抬头笑："很快就轮到你了。
"第十章 焚烧后巷霉味混着刺鼻福尔马林直冲鼻腔。我刚蹲下，铁桶里突然腾起橙红火苗。
三个戴口罩的男人围在桶边，文件在火焰中卷曲成灰。
一片碎屑飘到脚边——周倩的病号服背影，照片右下角印着"康泰牙科"钢印。
我踢翻垃圾桶，金属撞击声在巷子里炸开。燃烧的纸页飞向排水沟，
火舌舔舐积水发出"嘶嘶"声。戴口罩的人扑向排水沟时，我拽住半张未燃尽的纸片。
烫手的碎片上，"LW-37"编号后面跟着我的拆迁协议号，红色印章盖着"待采集"。
铁桶突然"咚"地倒地，滚出的玻璃罐里泡着十七枚指甲，罐底标签写着明天的日期。
"你们在烧什么？"我举着碎片质问，"这上面为什么有我的拆迁协议号？
"其中一个男人转身就跑，被我一把抓住："说！赵伟让你们做什么？
"第十一章 指纹养老院铁门在面前"哐当"关上。护工白手套捏着探视单，纸页哗啦响。
"周女士自愿接受手术。
"单据右下角的指纹沟壑分明——和标本盒里那枚无名指甲的纹路在我脑海重叠。
我突然掐住左手腕，指甲陷进疤痕："烫...好烫..."护工弯腰时，
我顺势将烧剩的纸片塞进他口袋。白色面包车恰在此时转弯，车牌"037"在阳光下反光。
"那是接周倩的车吧？"我盯着护工突然僵直的背影，"车牌和我逾期账单编号一样呢。
"面包车后窗突然降下半截，露出半张缠着纱布的脸。车窗反射中，护工正掏出对讲机，
袖口露出和赵伟同款的碘伏污渍。"周倩在哪？"我拽住他不让走，"你们把她带去哪里？
"护工用力甩开我："你这人有毛病吧！"第十二章 针我的指尖刚碰到周倩的纱布边缘，
赵伟的手就从背后钳来。针灸针抵在虎口，冰凉金属触感瞬间唤醒烫伤记忆。
"这个穴位..."我猛地低头咬住他手背，牙齿陷进皮肉里。血腥味漫开的刹那，
治疗床被我踹翻，金属支架砸地发出巨响。十七根针灸针四散飞溅。
其中一根斜插在周倩的纱布上，血珠从红笔笑脸的嘴角位置渗出，
滴在床单上形成小小的"7"。周倩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盯着血迹，嘴唇开始发抖。
"你想对她做什么？"我松口质问，嘴角还沾着血，"这第七个是不是代表我？
"赵伟捂着手背，眼神凶狠："你破坏了我的好事！"第十三章 娃娃我按住周倩的肩膀，
她枯瘦的手指突然探向枕头下。录音娃娃的塑料眼睛在灯光下反光，
按下播放键发出"咔哒"机械声。"......就说被狗咬掉了哦。
"赵伟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娃娃体内传出，同时飘出淡淡的福尔马林味。我抄起碘伏瓶砸过去，
玻璃碎裂的脆响中，液体浇在娃娃肚皮的疤痕图案上。
电路短路的火花"噼啪"一声点燃布料，火焰窜起的瞬间，
半截指甲从烧焦的棉花里掉出来——月牙形缺口和周倩钱包里儿子照片上的指甲完全吻合。
火势突然诡异地转向，沿着碘伏痕迹烧向病床下方。床底传来细微的"滴答"声，
像是某种电子计时器在运作。诊疗室的门突然自动上锁，
电子屏亮起倒计时——16:59:59。"这是怎么回事？"周倩吓得发抖，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我盯着电子屏："别慌，肯定有办法出去！
"第十四章 密码我拧动门把手，金属锁舌发出空转的咔嗒声。猫眼外，
三个白大褂的针管反着冷光。赵伟的声音从门缝渗进来："密码是你拆迁协议后六位。
"治疗床的轮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顶住门板的瞬间，外面传来针管碰撞的清脆声响。
窗帘杆砸向通风口的力道震得虎口发麻，塑料格栅碎裂坠地。我把周倩推向通风口，
她枯瘦的手腕擦过墙面日历——三个红圈标记的周三，旁边都写着"修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