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晴感到自己再次被拉入那条蓝色隧道,星辰和屏障迅速远离。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越来越响的钟表滴答声..."小姐?
小姐你还好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将周雨晴拉回现实。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咖啡馆的柜台上,手中紧握着那枚蓝色怀表。
窗外,雨依然下着,但己经小了很多。
咖啡馆里的钟表全部恢复了正常走动,滴答声此起彼伏。
周雨晴抬起头,对上一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睛。
站在柜台后的男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穿着深灰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他的五官轮廓分明,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你...你是谁?
"周雨晴声音嘶哑,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陆时修。
"男人微微皱眉,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怀表上,"你从哪里找到这个的?
它应该锁在保险柜里才对。
"周雨晴低头看向怀表,它现在看起来只是一枚普通的古董,没有任何蓝光。
但当她试图回忆刚才的经历时,那些画面却清晰得可怕——特别是当她注意到陆时修挽起袖口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与幻象中军官完全相同的伤疤时。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陆时修的目光从怀表移到她的脸上,突然怔住了。
他缓缓抬起手,似乎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又在半空中停住。
"我们...见过吗?
"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窗外,最后几滴雨水从玻璃上滑落,如同无声的眼泪。
窗外的雨痕在玻璃上蜿蜒成透明的细线,最后几滴水珠挣扎着不肯坠落。
周雨晴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表冰凉的银质外壳,金属表面凝着一层细密的水雾——不知是雨水的残迹,还是她掌心的冷汗。
陆时修的手突然覆上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温度异常灼热,与怀表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
"别碰那个机关。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拇指按在怀表侧面的蔷薇雕花上,"除非你想再看一次..."周雨晴这才注意到表壳侧面有个几乎看不见的凹槽。
她触电般缩回手,怀表"咔嗒"一声落在柜台上。
所有挂钟的秒针同时颤动,像被惊扰的蜂群。
"那些画面...是真的发生过,对不对?
"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嘶哑,"苏媛是谁?
林世谦又是谁?
"陆时修从柜台下取出绒布轻轻包裹怀表。
昏黄的顶灯在他睫毛下投出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眼神。
"1943年,昆明。
"他忽然说起毫不相干的事,"有家叫银杏书苑的咖啡馆,墙上也挂满钟表。
"玻璃窗上的雨痕突然扭曲变形。
周雨晴瞪大眼睛——水滴正违反重力地向上倒流,在窗面拖出诡异的轨迹。
她猛地转头看向门外,行道树摇晃的枝叶定格成静止画面,街灯的光晕凝固在渐变的暮色中。
"时间又...?
""不。
"陆时修解开袖扣,露出那道贯穿手腕的狰狞疤痕,"是它开始认主了。
"柜台上的绒布突然被蓝光穿透,怀表自行翻开表盖。
齿轮间涌出的不是星光,而是浓稠如血的雾霭。
雾气中浮现出新的画面:战火纷飞的街道,苏媛抱着染血的怀表奔跑,而她身后——周雨晴的呼吸停滞了。
硝烟中缓缓举起手枪的军官,赫然长着陆时修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