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苏州一个高档小区里开了家24小时便利店。
店名叫"毛豆的快乐小屋"，logo是我自己设计的——一个咧嘴笑的毛豆荚，两颗豆子故意画得像眼睛，色眯眯的那种。
"老板，你这logo也太猥琐了吧？"小区里的大学生小林每次来买泡面都要吐槽。
我擦着柜台，头也不抬："这叫艺术，懂不懂？你看这两颗豆子，多传神，一看就是有故事的豆子。"
小林翻了个白眼："是有前科的豆子吧。"
我嘿嘿一笑，从柜台下摸出一盒杜蕾斯："要不要？学生价八折。"
"滚！"小林红着脸抓起泡面就跑。
这就是我的日常。贪财好色，但取之有道；风趣幽默，但不下流。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我的便利店不大，但货品齐全。从进口零食到日用百货，从计生用品到女性卫生巾，应有尽有。位置也好，就在小区正门旁边，24小时营业，生意不错。
高档小区嘛，住户非富即贵。但我这人有个优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贵妇聊香奈儿，跟大叔聊钓鱼，跟小孩聊奥特曼。时间一长，大家都爱来我这买东西，顺便唠两句。
今天下雨，顾客不多。我坐在柜台后面刷短视频，屏幕上穿着清凉的小姐姐正扭得起劲。
"啧啧，这腰，这腿..."我摇头晃脑地点赞。
突然，门铃"叮咚"一声。
我抬头，门口空无一人。
"见鬼了？"我嘟囔着站起来，绕出柜台。
然后我看到她了。
一个女孩倒在门口，浑身湿透，长发黏在苍白的脸上，像只落水的猫。
"卧槽！"我赶紧冲过去，蹲下身探她的鼻息。
还有气，但很微弱。
我犹豫了三秒。电视里不都演吗，多管闲事必惹祸上身。但这大下雨天的...
"算我倒霉。"我叹了口气，把她抱起来。
轻得离谱，像抱着一团湿漉漉的棉花。
我把她放在里间的休息室床上，开了暖气。她穿着件白色连衣裙，现在已经半透明地贴在身上，曲线若隐若现。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念叨着，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T恤和运动裤。
换衣服是个技术活。我闭着眼，凭感觉操作，中间不小心碰到什么柔软的东西，吓得我差点咬到舌头。
"我这是救人，绝对没有邪念..."我给自己洗脑。
换好衣服，我又拿了条干毛巾给她擦头发。这时才看清她的长相——瓜子脸，睫毛很长，嘴唇因为寒冷有些发紫，但依然能看出是个美人。
"长得还挺好看..."我嘀咕着，把被子给她盖好。
她的手机进了水，开不了机。我翻了翻她的包，想找身份证什么的，结果只摸出一堆药瓶。
"氟西汀...阿普唑仑..."我念着药瓶上的字，一头雾水。
心理药物？我皱眉。这姑娘什么情况？
正想着，她突然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很特别的眼睛——大而黑，但眼神空洞，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洞。
"你是谁？"她问，声音轻得像羽毛。
"我...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后退半步，"你晕倒在我店门口，我就..."
她慢慢坐起来，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我。
"你帮我换的衣服？"她问。
我点头，赶紧解释："我闭着眼的！什么都没看见！"
她突然笑了，笑容诡异："骗人。"
我后背一凉。
她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上，向我走来。我这才发现，我的T恤穿在她身上像件连衣裙，露出两条白得发光的腿。
"你...你要干嘛？"我退到墙边。
她伸手，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你救了我，我要报答你。"
"不...不用了！"我干笑，"举手之劳！"
她的手指滑到我脖子上，轻轻摩挲："我叫温燕。你呢？"
"毛...毛豆。"
"毛豆..."她念着我的名字，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真好听。"
我咽了口唾沫。这情况不太对劲啊。
突然，她凑近我耳边，轻声道："你刚才摸了我吧？"
"我没有！"我矢口否认。
"骗子。"她咬了下我的耳垂，"我都感觉到了。"
我腿一软，差点跪下。这什么展开？
就在我思考是推开她还是报警时，门铃又响了。
温燕猛地转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有人来了。"她说。
我如蒙大赦，赶紧往外跑："我去看看！"
冲出休息室，我长舒一口气。柜台前站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一脸焦急。
"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他问，"大概这么高，长发..."
我心跳漏了一拍："您是？"
"我是温家的司机，小姐刚才跑出去了，一直没回去..."
温家？我脑子里闪过小区最深处那栋带游泳池的别墅。住那儿的不是普通有钱人。
"她...在里面休息。"我指了指里间。
司机松了口气："太感谢了。夫人急坏了，小姐身体不好..."
正说着，温燕自己走出来了，已经换回了她那件半干的裙子。
"李叔。"她叫了声，声音恢复了正常，刚才那股邪乎劲儿全没了。
"小姐，您没事吧？"司机赶紧上前。
温燕摇头，然后看向我，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谢谢毛豆哥哥救我。"
我："..."
这变脸速度，川剧大师啊。
司机千恩万谢，说要给我报酬。我摆手拒绝，只想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
临走前，温燕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会再来找你的，毛豆哥哥。"
我僵在原地，看着她被司机撑着伞送进一辆黑色奔驰。
车开走后，我才发现柜台上有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旁边画了个爱心。
"完了..."我揉着太阳穴，"惹上麻烦了。"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毕竟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一时兴起逗逗便利店小哥，转头就忘了。
我错了。
第二天晚上，我正在整理货架，门铃响了。
"欢迎光..."我转身，话卡在喉咙里。
温燕站在门口，穿着件红色连衣裙，黑发披肩，嘴唇涂得艳红。
"毛豆哥哥。"她甜甜地叫。
我手里的薯片掉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又来了？"我结巴道。
她歪头："不是说会再来找你吗？"
我："..."
那是客套话啊姐姐！
她走到柜台前，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给你的礼物。"
我警惕地看着盒子："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她眨眨眼。
我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里面是块手表，表盘上明晃晃的"PATEK PHILIPPE"字样差点闪瞎我的狗眼。
"这...这我不能要！"我啪地合上盖子。
温燕皱眉："为什么？"
"太贵重了！"我压低声音，"这表起码几十万吧？"
她笑了："才八十多万，不贵。"
才八十多万...我差点吐血。
"不行，绝对不行。"我把盒子推回去。
温燕的表情突然变了，眼神阴郁下来："你不喜欢？"
我后背一凉："不是不喜欢，是不能收..."
"那就戴上。"她命令道。
我："..."
僵持几秒后，我认命地伸出手。她亲手给我戴上表，手指冰凉，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真好看。"她满意地点头。
我欲哭无泪。这表戴手上，我都不敢随便抬手了，怕磕着。
"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的东西？"我问。
她抬头，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因为你碰了我。"
我头皮发麻："我说了那是意外..."
"我不管。"她打断我，"碰了我的人，要么死，要么就是我的。"
我："？？？"
这是什么霸道总裁台词？性别还反了！
"温小姐..."我试图讲道理，"我们才认识一天..."
"叫我燕子。"她说。
"燕...燕子，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她突然伸手抓住我的领子，把我拉近："毛豆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吃药吗？"
我摇头，不敢说话。
"因为我有病。"她笑了，笑容甜美又危险，"精神病。"
我腿一软。
"所...所以呢？"我强装镇定。
"所以..."她凑到我耳边，轻声道，"别惹我生气，好吗？"
我疯狂点头。
她松开我，瞬间又恢复了天真无邪的表情："我想吃关东煮。"
我："..."
这情绪切换也太快了吧！
我战战兢兢地给她盛了份关东煮，她坐在窗边的高脚椅上小口吃着，像个普通的女大学生。
"毛豆哥哥。"她突然叫我。
"在！"我立正。
她笑了："放松点。我就是想问你，谈过恋爱吗？"
我犹豫了下："谈过...几次。"
"上过床的有几个？"她直白地问。
我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这...这不太好吧..."
"说嘛。"她托着腮，"我不会生气的。"
我看着她"和善"的笑容，咽了口唾沫："三...三个。"
她点点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前的女人不准再联系。"
我："..."
这什么封建思想？
"那个...燕子啊，"我小心翼翼地说，"我们才认识..."
"两天。"她接话，"但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她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因为你是第一个看见我真面目后，没有逃跑的人。"
我心想那是因为我当时腿软跑不动啊姐姐！
但我没敢说出口。
她吃完关东煮，优雅地擦了擦嘴，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柜台上。
"这是？"我警惕地问。
"我的附属卡。"她说，"随便刷。"
我："..."
这剧情发展也太魔幻了吧？
"我不能要。"我坚定地推回去。
她眯起眼睛："你确定？"
我点头："确定。"
她沉默几秒，突然笑了："好，那我明天再来。"
我："..."
这是什么新型恐怖片吗？
她起身走到门口，回头冲我一笑："对了，我查过你了。毛豆，苏州本地人，父母在老家开杂货店，前女友叫小雨，分手原因是她劈腿..."
我目瞪口呆："你调查我？"
"只是基本的背景调查。"她歪头，"毕竟要确保我的男人没有不良记录嘛。"
我："..."
她挥挥手："明天见，亲爱的。"
门铃"叮咚"一声，她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