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婚礼“砰——”枪声撕裂教堂穹顶的彩绘玻璃时,林晚正攥着裙摆后退。
婚纱拖尾被踩住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不像样的呜咽,而本该站在对面的江彻,
此刻正将枪口转向宾客席。“江彻!”她的声音劈成两半,像被子弹击穿的玻璃。
江彻没回头。他指尖泛白地扣着扳机,西装袖口沾着的血珠滴在红毯上,
洇出一朵朵细小的红梅。林晚忽然想起昨夜他眼底的红血丝——那时她还以为是婚前焦虑,
现在才明白那是濒死的预兆。宾客尖叫着溃散。陈瑶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
指甲狠狠掐进林晚胳膊:“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嫁给他,我哥怎么会——”“闭嘴!
”江彻的吼声混着第二声枪响炸开。子弹擦过陈瑶耳边,打在廊柱上迸出火星。
陈瑶的妈妈王兰尖叫着扑过来,肥硕的身躯撞得林晚踉跄:“杀人犯!江彻你这个杀人犯!
我儿子死得好冤啊——”林晚的后背撞上供桌,烛台砸在地上。火光窜起的刹那,
她看见江彻眼底的疯狂碎成齑粉。这个男人,三小时前还温柔地替她戴戒指,
此刻却像头被激怒的困兽。“冤?”江彻笑起来,笑声比枪声更刺耳,“陈铭挪用公款时,
怎么没想过冤不冤?”王兰突然不哭了。她死死盯着江彻,嘴角抽搐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林晚趁机推开陈瑶,却被一只手拽住手腕——是沈泽,陈铭的发小,
此刻正用看垃圾的眼神剜她:“林晚,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们合谋害死阿铭!”“我没有!
”林晚挣扎的瞬间,江彻突然抓住她的腰往身后拽。子弹擦着她鬓角飞过的瞬间,
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里,混进了铁锈般的血腥气。“走!”江彻将她推向侧门,
自己转身迎向涌来的保安。林晚跌出门外时,
听见王兰尖利的咒骂穿透喧嚣:“抓住那个小贱人!她跟江彻是一伙的!
”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林晚钻进后巷垃圾桶后的阴影里,
婚纱下摆被铁丝勾破的声音格外清晰。她看着教堂尖顶在暮色里摇晃,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
江彻也是这样挡在她身前,替她挨了陈瑶泼来的滚烫奶茶。那时他说:“别怕。”可现在,
他成了人人喊打的杀人犯。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沈泽发来的信息,
只有一张照片——陈铭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的,是江彻送给林晚的那把定制钢笔。
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晚咬碎了下唇,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的瞬间,
她看见江彻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举枪的警察。“跑!”他朝她吼,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林晚转身的刹那,看见江彻被按倒在地。警棍落在他背上的闷响,像重锤敲在她心上。
她没命地跑,婚纱在水泥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直到撞上一辆疾驰而来的卡车。
强光吞噬意识前,
她听见自己最后的念头:如果能重来……2 重回噩梦“哗啦——”冰水泼在脸上时,
林晚猛地睁开眼。廉价旅馆的霉味钻进鼻腔,她挣扎着坐起,
却被铁链锁在床脚的声响惊得浑身发冷。“醒了?”陈瑶的声音像淬了毒的蜜糖,
从门口飘过来。她倚着门框,指甲涂成妖冶的红色,“林晚,你说江彻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
会不会心疼啊?”林晚扯了扯铁链,手腕被磨得生疼:“陈铭的死跟江彻无关,你放我出去!
”“无关?”陈瑶突然笑出声,一步步走近,“他挪用公款填你的赌债,难道不是因为你?
江彻替他顶罪,难道不是因为你?林晚,你怎么有脸说无关?”铁链被拽得笔直。
林晚看着陈瑶眼里的怨毒,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陈铭跪在她面前哭,
说如果还不上钱,放贷的会剁了他的手。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哦,她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闭嘴!”林晚的声音发颤,“那笔钱是你让他拿的!你想毁了江彻!”“是又怎样?
”陈瑶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像要捏碎,“谁让他眼里只有你?林晚,
你以为你穿得光鲜亮丽就高贵了?你不过是个被江彻养着的废物!”门突然被踹开。
江彻站在门口,衬衫领口敞开,嘴角带着伤。看到床上的林晚,
他眼底瞬间掀起惊涛骇浪:“陈瑶,你找死!”“哟,正主来了。”陈瑶松开手,
慢条斯理地擦着指甲,“江彻,你不是想救她吗?拿什么换?你的公司?还是你的命?
”江彻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林晚突然看清他身后的沈泽,对方正举着手机录像,
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放了她。”江彻的声音低沉得像暴风雨前的闷雷,“所有事冲我来。
”“冲你来?”陈瑶突然笑疯了,“三年前你把我推下楼梯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江彻,你欠我的,欠陈铭的,都得用她的命来还!”她突然从包里掏出刀,
寒光直逼林晚咽喉。江彻扑过来的瞬间,沈泽抬脚绊倒了他。林晚看着江彻重重摔在地上,
突然笑出声,笑声凄厉得像女鬼:“江彻,你看,这就是你护着的我——我根本不值得!
”刀刺进床垫的瞬间,林晚猛地偏头。她看见江彻挣扎着爬起来,
眼里的红血丝比教堂那天更密。而陈瑶的妈妈王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正举着木棍朝江彻后脑勺砸去。“小心!”林晚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木棍落下的刹那,
沈泽突然伸手拦了一下。王兰淬不及防摔在地上,撒泼打滚地哭嚎:“杀千刀的!
你们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我儿子死了,你们还想害死我女儿啊——”江彻趁机扑到床边,
用身体护住林晚。铁链勒得他肩膀生疼,可他盯着陈瑶的眼神,比刀还冷:“我再说一遍,
放了她。”陈瑶被他看得后退半步,突然转向沈泽:“阿泽,你看他多护着她!
你忘了陈铭是怎么死的吗?”沈泽的脸色变了变。他放下手机,一步步走向江彻,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倒计时:“江彻,把当年的事说清楚。否则,今天谁也别想走。
”江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林晚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想起昨夜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来,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门再次被推开时,没人注意到。直到警察的呵斥声响起,
林晚才看见门口站着的警察里,有张熟悉的脸——那是三年前处理陈瑶坠楼案的李警官。
李警官的目光扫过屋里的狼藉,最后落在江彻身上:“江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
”江彻没动。他低头看着林晚,声音轻得像叹息:“等我。”林晚看着他被警察带走的背影,
突然用力拽了拽铁链。铁链纹丝不动,可她知道,
有什么东西已经碎了——就像三年前那个雨夜,陈瑶从楼梯上滚下去时,她听见的那声闷响。
陈瑶突然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林晚,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好戏还在后头呢。”她转身跟着警察出去,经过沈泽身边时,故意撞了他一下。
沈泽的目光追着她的背影,又猛地转向林晚,眼神复杂得像团乱麻。林晚蜷缩在床角,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铁链在手腕上硌出红痕,可她感觉不到疼。她只想起江彻最后那个眼神,
里面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愧疚、决绝,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温柔。
窗外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晚盯着那些晃动的光斑,
突然笑了。这场噩梦,才刚刚开始。而她不知道的是,江彻被带上警车后,
李警官突然低声问:“三年前的录音,你到底放哪了?”江彻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有人知道。”警车消失在夜色里时,
旅馆房间的电话突然响了。林晚犹豫了一下,用被铁链束缚的手够到听筒。“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是林小姐吗?
我是王兰的远房表姐。有些关于陈铭的事,我想跟你聊聊……”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握紧听筒,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说什么?”“明晚八点,老地方见。
”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忙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林晚放下听筒,看着手腕上的铁链,
突然用力咬了下去。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的瞬间,她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决绝。
她要出去。无论用什么方法。3 锈链与密信铁链在床脚磨出刺耳声响时,
林晚的指甲已经抠破了掌心。王兰表姐的电话像根毒刺扎在太阳穴,
她盯着床头柜上那杯没动过的水——陈瑶刚才喂她喝时,她假装呛到泼了大半,
剩下的杯壁还沾着可疑的白色粉末。“沈泽,你就眼睁睁看着她锁我?”林晚突然开口,
声音哑得像砂纸蹭过木头。沈泽正对着手机皱眉,闻言回头时,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冰,
“你配提‘眼睁睁’?陈铭跪在你面前求你别再赌时,你不也眼睁睁看着?
”这句话像针戳破气球。林晚的脸瞬间惨白,锁链被她拽得绷直:“我那是……”“是什么?
”沈泽逼近两步,皮鞋踩过地上的水渍,“是被江彻惯坏的大小姐脾气?
还是觉得全世界都该为你填坑?林晚,你看看这铁链——它锁的不只是你的人,
是你欠所有人的债!”“我欠谁也不欠你!”林晚突然爆发,嗓音尖利得像被踩住的猫,
“你暗恋陈瑶不敢说,就把气撒在我身上?沈泽,你这点出息,连江彻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啪——”耳光清脆地落在林晚脸上。沈泽的手还扬在半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晚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渗出血丝,却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打啊!
再用力点!最好打死我,好让江彻恨你一辈子!”沈泽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咯咯作响。
就在他要再动手时,王兰突然从门外探进头,三角眼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突然拍着大腿嚎起来:“作孽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打情骂俏!我儿子的冤屈还没申呢,
我女儿的仇还没报呢——”“闭嘴!”沈泽回头吼了一声。王兰被噎得一愣,
随即扑进来要撕打他:“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当初怎么就让阿铭跟你做朋友!
你胳膊肘往外拐,你对得起我死去的儿子吗——”林晚趁乱抓住床脚的铁皮支架,
用尽全力往铁链锁扣上撞。铁锈簌簌往下掉,锁芯发出松动的咔哒声。
沈泽被王兰缠得脱不开身,眼角余光瞥见时,突然抬脚将支架踹翻。“哐当”一声巨响,
林晚被带得摔在地上,额头磕在床沿,眼前瞬间炸开金星。她听见沈泽喘着粗气骂“疯子”,
听见王兰还在尖叫,更听见自己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脏——刚才那一下,锁扣分明松了半分。
“吵够了没有!”陈瑶的声音突然从门口炸响。她手里捏着份文件,鲜红的指甲戳着纸页,
“沈泽,妈,你们再闹,这东西可就派不上用场了。”王兰立刻停了手,
凑过去看文件时眼睛瞪得像铜铃:“这是……江彻公司的股权转让书?”“不止。
”陈瑶笑得得意,眼角的余光却斜睨着地上的林晚,“还有他偷偷挪用公款的证据——林晚,
你说要是把这个交给警方,江彻会不会被判得更久?”林晚的血瞬间冲上头顶。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铁链却突然一松——锁扣彻底崩开了。这个发现让她呼吸一窒,
随即死死按住发抖的手腕,假装仍被束缚的样子。“你想怎么样?”沈泽的声音透着警惕。
陈瑶把文件往他怀里一塞,转身蹲在林晚面前,裙摆扫过地面的灰尘:“很简单。
让她签份认罪书,承认是她教唆陈铭挪用公款,再承认……三年前是她推我下楼梯的。
”“你做梦!”林晚猛地抬头,唾沫星子溅在陈瑶脸上,“陈瑶你这个疯子!
当年明明是你自己失足,现在还想栽赃嫁祸?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死?”陈瑶慢条斯理地擦着脸,突然抓住林晚刚挣脱的手腕,狠狠往床脚按去,
“你以为挣脱铁链就能逃?林晚,这房间的窗户早就被钉死了,
门也从外面锁着——你今天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王兰立刻扑过来按住林晚的腿,
肥硕的身躯压得她骨头咯吱响。沈泽站在原地,手里的文件被捏得变了形。
林晚看着他摇摆不定的样子,突然冷笑:“沈泽,你不敢签是怕江彻报复吧?可你别忘了,
陈铭的死……你也有份!”沈泽的脸色骤然铁青。陈瑶厉声尖叫:“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陈铭死前给你打过电话,
求你借他三百万堵窟窿,你不仅没借,还把他的位置卖给了追债的!沈泽,
你敢说这不是真的?”“你怎么知道……”沈泽的声音发颤,手里的文件“啪”地掉在地上。
王兰也愣住了,肥脸皱成一团:“阿泽,她说的是真的?你真的……”“闭嘴!
”沈泽突然吼道,随即猛地看向陈瑶,“这就是你说的‘只有林晚该死’?陈瑶,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利用我!”“利用你又怎样?”陈瑶突然撕破了温柔的面具,
脸上是狰狞的疯狂,“我哥死了,江彻心里只有这个贱人,我不利用你利用谁?沈泽,
你以为你那点暗恋能换来什么?不过是我手里的一把刀!”她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
狠狠扎向沈泽的胳膊。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林晚趁机推开王兰,翻身从床上滚下来。
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声响,她却顾不上这些,
疯了似的冲向门口——门锁转动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晚的脚步猛地顿住。
沈泽捂着流血的胳膊后退,陈瑶举着刀的手僵在半空,王兰更是吓得瘫在地上。
门被推开的刹那,所有人都看清了门口的人——江彻站在那里,衬衫上还沾着尘土,
眼神却平静得可怕。他身后跟着两个警察,其中一个正拿着记录仪,
镜头冷冷地对着屋里的一片狼藉。“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江彻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文件,
扫过沈泽流血的胳膊,最后落在林晚身上。他的视线在她嘴角的伤痕上顿了顿,
随即转向陈瑶,声音里带着冰碴,“陈瑶,你持刀伤人,非法拘禁,
还有……”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慢悠悠地翻开:“伪造股权转让书,够判你几年了?
”陈瑶的脸瞬间惨白如纸。王兰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去,却被警察拦住,
她便在地上打滚撒泼,哭得惊天动地:“警察同志!是他们逼我女儿的!
是江彻这个杀人犯陷害我们!他杀了我儿子,现在还要毁了我女儿啊——”“杀人犯?
”江彻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嘲讽,“王兰,你确定要提陈铭的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尖锐的争吵声立刻在屋里回荡——是陈铭和王兰的声音。“妈!那笔钱是江彻公司的救命钱,
不能动!”“怎么不能动?林晚那个小贱人赌输了,江彻肯定会帮她还!等拿到钱,
你就跟陈瑶去国外,让江彻和林晚死在这里!”“可那是挪用公款……”“闭嘴!
你哥俩还比不上一个女人重要?我告诉你陈铭,这钱必须拿,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录音戛然而止。王兰的哭声突然噎住了,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陈瑶手里的刀“哐当”掉在地上,脸上血色尽褪。沈泽靠在墙上,
看着江彻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一丝解脱?林晚站在原地,浑身冰凉。
她看着江彻平静的侧脸,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能这么快出来——他早就留了后手。
可这份录音里的内容,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了她一直逃避的真相。江彻关掉录音笔,
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的王兰:“三年前陈瑶坠楼,
是因为她偷了你藏起来的赌债欠条;陈铭挪用公款,是你逼的;至于他的死……”他顿了顿,
目光转向陈瑶,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是你把他的行踪告诉追债公司的,对吗?
”陈瑶猛地抬头,眼里是彻底的疯狂:“是又怎样!谁让他不肯把钱给我!
谁让他说江彻对我们有恩!林晚毁了我的一切,我哥也帮着她,他们都该死!
”“我毁了你什么?”林晚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决绝,“毁了你得不到江彻的执念?
还是毁了你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的美梦?陈瑶,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跳梁小丑!
”“你闭嘴!”陈瑶被警察按在地上,却还在疯狂地挣扎,“林晚,
你以为江彻是真的爱你吗?他留着这份录音,看着我哥去死,看着你被我折磨,
就是为了今天一网打尽!他根本不爱你,他只爱他自己!”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看向江彻,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江彻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只是淡淡地对警察说:“把人带走吧。”警察押着哭喊的陈瑶和王兰离开时,
沈泽突然开口:“江彻,对不起。”江彻没看他,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铁链,走到林晚面前。
他蹲下身,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林晚猛地躲开。“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林晚的声音发颤,眼里的泪水摇摇欲坠,“陈铭挪用公款是为了填我的赌债,
王兰在背后搞鬼,陈瑶要杀我……你全都知道,却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折磨!
”江彻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裂痕:“晚晚,
我是为了……”“为了把他们一网打尽?”林晚突然笑起来,眼泪却汹涌而出,“那我呢?
江彻,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也只是一颗棋子?”她后退一步,撞在门框上,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你告诉我!三年前陈瑶坠楼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你跟她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一口咬定是你推的她?!”这一连串的质问像重锤砸在空气里。
沈泽愣住了,连带着旁边的警察都停下了脚步。江彻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走廊里的风灌进来,掀起林晚凌乱的发丝。她看着江彻沉默的样子,
突然觉得一阵彻骨的寒冷。“你说不出来,对不对?”林晚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却带着绝望的锋利,“江彻,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江彻终于抬起头,
眼底是她看不懂的幽深。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只化作一句:“晚晚,
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说。”“不能说?”林晚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和痛苦,
“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就像你不敢告诉我,陈铭的死……其实也跟你有关?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屋里。沈泽猛地抬头,警察手里的记录仪也微微一顿。
江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看着林晚,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震惊和……受伤。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的声音发颤。林晚却笑了,笑得泪流满面:“那你告诉我,
我该怎么想?”她转身就跑,不顾一切地冲进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江彻想追上去,
却被警察拦住——例行公事的问询还没结束。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晚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心里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楼梯间里,林晚扶着冰冷的栏杆滑坐在地。
铁链还拖在脚踝上,像个沉重的嘲讽。她想起刚才江彻受伤的眼神,突然捂住脸,
发出压抑的呜咽。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只有一张照片——三年前的楼梯间,陈瑶坠楼的瞬间,江彻的手正伸向她的后背。
照片的角度刁钻,看起来就像他亲手将她推了下去。发件人还附了一句话:想知道真相吗?
老地方见。林晚盯着那张照片,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猛地抬头看向楼梯上方,
那里的窗户正对着城市的霓虹,闪烁的光映在她眼里,碎成一片冰冷的绝望。老地方。
那个藏着所有秘密的废弃工厂。她知道,自己必须去。哪怕那里等待她的,是更深的深渊。
4 废弃工厂的毒蛇林晚摸到废弃工厂生锈的铁门时,铁链在脚踝上磨出了血。
手机电筒的光刺破黑暗,照见墙面上“安全生产”的标语早已褪成惨白,像死人的脸。
“我来了。”她对着空旷的厂房喊,声音被回声撞得支离破碎。横梁上的灯泡突然闪烁起来,
昏黄的光线下,王兰正坐在积灰的木箱上嗑瓜子,瓜子壳吐得满地都是。陈瑶站在她身后,
胳膊上多了道绷带,眼神却比刀还利。“哟,还真敢来。”王兰啐掉瓜子壳,
三角眼眯成一条缝,“林晚,你说你这贱命怎么就这么硬?教堂杀不死你,旅馆困不住你,
难不成真要阎王爷亲自来勾魂?”林晚没理她,目光直直射向陈瑶:“照片是你发的?
”“是又怎样?”陈瑶把玩着手里的折叠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三年前,就是江彻把我推下去的!
他为了护着你这个赌鬼,连杀人都敢做!”“证据呢?”林晚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
“就凭一张角度刁钻的照片?”“证据?”王兰突然跳起来,像头被激怒的母狮扑过来,
“我女儿的腿就是证据!她到现在走路还瘸着,这都是拜你和江彻所赐!林晚,
你今天敢踏进这厂子,就别想活着出去!”林晚侧身躲开,
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你们抓不到江彻的把柄,就想拿我泄愤?陈瑶,你这点伎俩,
跟你妈撒泼打滚的本事一样上不了台面。
”“啪——”陈瑶的刀擦着林晚的耳朵钉在铁皮柜上,火星溅到她脸上。林晚没躲,
反而往前逼近一步,眼神里的疯劲不输对方:“怎么?恼羞成怒了?
还是怕我说出你假装瘸腿骗保的事?”陈瑶的脸瞬间扭曲:“你胡说!”“我胡说?
”林晚突然笑起来,笑声在空厂房里回荡得格外诡异,“去年冬天你在滑雪场跳单板的视频,
我手机里还存着呢。陈瑶,你演瘸子演了三年,不累吗?”王兰突然扑上来撕她的头发,
尖利的指甲划破林晚的脖颈:“你个小贱人!敢污蔑我女儿!
我撕烂你的嘴——”林晚抬脚踹在她肚子上,王兰像个破麻袋似的摔在地上,
随即开始拍着大腿嚎哭:“杀人啦!林晚杀人啦!快来人啊——”“别装了。
”林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沈泽会来帮你?
他现在怕是正拿着你教唆陈铭挪用公款的录音,去警局举报你们吧。”王兰的哭声戛然而止。
陈瑶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你说什么?”“我说,沈泽不是傻子。
”林晚的目光扫过她紧绷的脸,“他帮你们,不过是想查清陈铭的死因。
现在他知道你利用他,还捅了他一刀——你觉得他会怎么做?”陈瑶的脸色彻底白了。
她突然挥刀刺向林晚,却被对方抓住手腕反剪在身后。铁链“哐当”缠上她的胳膊,
林晚贴着她的耳朵,声音轻得像叹息:“你以为我还是三年前那个任你欺负的林晚?陈瑶,
该还债了。”“放开我!”陈瑶疯狂挣扎,高跟鞋踹在铁皮柜上发出巨响,“你个贱人!
江彻不会放过你的!他爱的是我,不是你这个赌鬼——”“闭嘴!”林晚猛地收紧铁链,
陈瑶疼得尖叫起来。就在这时,厂房深处传来脚步声。林晚回头的瞬间,
看见江彻站在阴影里,手里攥着什么东西,指节泛白。“你果然来了。”林晚松开陈瑶,
铁链在她胳膊上勒出红痕。江彻没说话,只是一步步走近。他的目光落在林晚脖颈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