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雨鞭雨不是下的,是砸的。豆大的水珠子噼里啪啦砸在陈默的黄色头盔上,
像无数只冰冷的小手在用力拍打。风卷着雨腥气,灌进他半敞的雨衣领口,激得他一哆嗦。
眼前一片水雾迷蒙,路灯光晕在湿透的路面上拉长、扭曲,像融化的蜡。电瓶车仪表盘上,
电量格子只剩最后一格红,倔强又虚弱地亮着。手机在防水袋里又震了一下,屏幕亮起,
不是催单信息——是房东老张的微信语音:“小陈啊,下月房租……”陈默拇指往左一划,
干脆利落地划掉了那条刺眼的红点。他吐出一口浊气,混着雨水和疲惫的气息。
刚才那单高档小区的投诉通知还悬在心头,超时五分钟,客户电话里骂得难听,
平台罚款通知已经弹出来了,够他白跑小半天的。手机屏幕再次顽强地亮起,
这次是平台的派单提示音,短促、尖锐。他习惯性地想划掉——电量撑不了太远了。
但弹出的信息让他手指顿在半空。
目的地:云顶公寓A座顶层2801订单类型:加急备注:放门口,勿扰。
现金打赏在门垫下。赶时间,务必22:15前送到!
预计收入:配送费+打赏 ≈ 50元五十块!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压过了雨声和风声。
这笔钱像根救命稻草,刚好能填上投诉罚款的窟窿,还能剩下点塞牙缝。
他舔了舔溅到嘴唇上的雨水,咸涩冰冷,却像给大脑注入了强心针。
他飞快地计算:现在位置到云顶公寓,地图显示12公里,正常路况加雨天至少35分钟。
而现在……他瞄了眼手机时间——21:50。只有25分钟!“操!”他低骂一声,
声音被风雨吞没。几乎在同时,右手拇指重重按在了屏幕的“接单”按钮上。
电瓶车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车头猛地一沉,撕裂雨幕,
朝着那个闪着金光的“云顶”图标冲去。二、夺路车轮碾过积水,溅起浑浊的水花。
陈默的身体伏低,像一张绷紧的弓。雨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冰冷的雨水顺着脖颈往下淌,
浸湿了里面的工装。他顾不上这些,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道路,
大脑像他熟悉的城市地图一样高速运转。走大路?红绿灯和晚高峰的余孽能把人耗死。
他毫不犹豫地拧动电门,车子灵蛇般钻进一条漆黑的小巷。这里是城市的毛细血管,
堆满杂物,散发着潮湿的霉味和垃圾腐败的气息。车灯的光柱在狭窄的空间里晃动,
照亮斑驳的墙壁和突然窜过的野猫黑影。车身在坑洼的路面上剧烈颠簸,陈默紧握车把,
手臂肌肉贲张,凭着肌肉记忆和对每条缝隙的熟悉,硬是在这迷宫般的巷道里杀出一条近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21:55… 22:00… 22:05…电量格的红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每一次加速,
都感觉它在痛苦地呻吟。雨水糊住了护目镜,他不得不频繁地用手套抹开,
视野短暂清晰又迅速模糊。冰冷的雨水顺着缝隙钻进衣领,冻得他牙齿打颤,
但后背却因为持续的紧张和发力渗出一层热汗。终于,冲出最后一条狭窄的弄堂,
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即使在雨夜中也难掩奢华气派的建筑群矗立在眼前——“云顶公寓”。
冰冷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城市的霓虹,像一座巨大的、湿漉漉的水晶山。
时间:22:14陈默猛地捏死刹车,电瓶车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险险停在了气派的门廊前。他大口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带着劫后余生的灼痛感。
头盔里全是水汽,视线一片模糊。他摘掉头盔,胡乱抹了把脸,
抬头望向A座那高耸入云的顶层。2801。就在那里。
三、门缝与陌生人公寓大堂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只有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冰冷的光。
门禁森严,需要刷卡或内部呼叫才能进入。侧面的保安室亮着灯,
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身影靠在椅背上,脑袋一点一点——睡着了。
陈默走到门禁对讲机前,找到2801的呼叫键,按下。
听筒里传来单调的“嘟…嘟…嘟…”声,漫长而固执。没人接听。他皱了皱眉,
想起备注——“放门口,勿扰”。看来客户是真不想被打扰。
他拎起保温箱里那袋沉甸甸的宵夜似乎是高级日料,准备直接放在豪华的玻璃感应门外。
反正备注说了放门口。刚弯下腰,电梯方向“叮”的一声轻响。陈默下意识抬头。
电梯门无声滑开。一个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色西装、约莫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但脸色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烦躁?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男人步履匆匆,
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穿着湿透雨衣的陈默,径直走向旁边通往地下车库的入口。
擦肩而过的瞬间,陈默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对方的脸。
那是一张在财经杂志封面上见过的脸——王哲,某家知名风投的合伙人,
新闻里常和张驰云顶科技那位炙手可热的年轻CEO的名字一起出现,是竞争对手。
时间:22:16。保安被电梯声惊动,揉着眼睛,
一脸不情愿地从保安室探出头:“干嘛的?”“送外卖,2801。”陈默指了指门禁,
“客户说放门口,勿扰,电话没接。”保安打着哈欠,嘟囔着“这么大雨还送……”,
慢吞吞地拿出卡刷开了门禁。“顶层,刷卡才能上。”他指了指电梯。陈默道了声谢,
快步走进电梯。电梯内部是冰冷的金属和镜面,映出他浑身湿透、略显狼狈的身影。
他按下28层,电梯平稳而迅疾地上升。数字飞快跳动,轻微的失重感传来。
他盯着跳动的数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放下东西,拿到现金,赶紧走。电量快撑不住了。
“叮。”28层到了。电梯门打开,是一条铺着厚厚地毯、异常安静的走廊,
只有尽头一扇厚重的深棕色防盗门——2801。陈默快步走到门口。
门口铺着昂贵的波斯风格门垫。他小心翼翼地将外卖袋放在门垫中央,尽量不发出声音。
然后,他蹲下身,手指探入门垫边缘下方摸索。果然!一个厚实的牛皮纸信封。他迅速抽出,
指尖感受到里面纸币的厚度。沉甸甸的,是五十块的踏实感。他松了口气,任务完成,
可以回去换块电池了。他站起身,准备离开。转身的刹那,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那扇厚重的防盗门。门……似乎没有完全关严?
在靠近门锁下方的地方,一道极其细微、不足一指宽的缝隙,透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黑暗。
陈默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这不对劲。这种顶级公寓的住户,安全意识极强,
门都是自动吸合关死的,怎么可能留条缝?是主人太匆忙忘了?
还是……他下意识地停住脚步,盯着那条缝隙。里面寂静无声,
像一张沉默的、等待吞噬的嘴。一股寒意顺着湿透的脊背爬上来,比雨水的冰冷更甚。
职业的本能让他想凑近看看,或者喊一声确认。
但“勿扰”的备注和信封里现金的触感瞬间拉回了他的理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地方,
这种住户,不是他一个外卖员该管的。惹上麻烦,这五十块都不够填的。他用力甩甩头,
把那股不安甩掉,迅速按下了电梯下行键。电梯门很快打开,他一步跨进去,按了1楼。
电梯门缓缓合拢,隔绝了那条幽深的门缝和2801的寂静。时间:22:18。
四、警笛撕裂雨夜陈默刚走出电梯,回到空旷的大堂。外面的雨似乎更大了,
砸在玻璃幕墙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他拉紧雨衣帽子,正准备冲向自己的电瓶车。就在这时,
尖锐、凄厉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破了雨夜的沉闷!声音越来越响,
越来越近。红蓝交替的警灯光芒透过雨幕和水晶大门,疯狂地闪烁,
将整个大堂染上一种不祥的、令人心悸的色彩。陈默僵在原地,心头猛地一沉。
几辆警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停在云顶公寓A座门口,泥水飞溅。车门“砰砰”打开,
穿着藏青色制服的警察迅速下车,动作利落地拉起警戒线,封锁了入口。保安彻底醒了,
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语无伦次地跟一个领头的警察说着什么。
陈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把自己缩进角落的阴影里。但他的黄色雨衣和身后的外卖箱,
在空旷冰冷的大堂里,像灯塔一样显眼。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严肃的中年警察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大堂,瞬间锁定了他。
警察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警徽在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光。“你!送外卖的?”声音低沉,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什么时候来的?去了哪一层?看到什么人没有?”陈默喉咙发干,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他知道,麻烦,真的来了。
“我…我刚送完2801的单下来……”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大概…大概五分钟前。”“2801?”中年警察的眼神锐利如刀,
“死者就是2801的业主张驰!”陈默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死了?
那个科技新贵?氰化物中毒?书房密室?初步死亡时间22:00-22:30?
他被带到了临时的询问点——保安室旁边的一个小休息区。冰冷的椅子,刺眼的白炽灯。
他像复读机一样,
8放外卖、看到门缝、立刻离开……他强调了那笔现金打赏和“勿扰”、“赶时间”的备注。
“王哲?你确定是22:16看到他离开?”负责记录的是个年轻警察,眉头紧锁。“确定。
电梯下来他刚出来,我看过时间。”陈默肯定地说。很快,关于王哲的信息反馈回来。
年轻警察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看向陈默。
“王哲先生提供了非常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年轻警察翻着记录本,
“昨晚22:00到22:40整段时间,
他一直在市中心‘兰亭会所’参加一个重要的商务酒会。会所有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录像,
清晰记录了他全程在场,包括中间两次去洗手间,每次都不超过五分钟。
还有十几位在场的重量级宾客可以作证。
他的代驾司机也证实是22:40准时在会所门口接上他的。”年轻警察顿了顿,
语气加重:“‘兰亭’到这里,即使深夜一路畅通,车程也至少在30分钟以上。陈默,
你22:16在这里看到他离开,意味着他必须在14分钟内飞到‘兰亭’?这根本不可能!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王哲?确定是22:16?会不会看错了时间或者认错了人?
”每一个“不可能”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陈默心上。
他感到审讯室里虽然只是休息区的空气都凝固了,所有警察的目光都带着审视和怀疑,
聚焦在他身上。“我没看错!就是他!时间也没错!”陈默的声音有些发急,
带着被冤枉的愤怒和恐惧,“那个门缝!你们去看了吗?那门当时就没关死!
”“现场勘查过了,书房门确实是从内部反锁的,形成密室。
至于你说的入户门缝……”中年警察后来知道他姓赵沉声开口,眼神深邃,
“痕迹检验会仔细检查。但现在,王哲先生的不在场证明是铁打的。你的证词,
是唯一指向他的,也是目前最…存疑的线索。”赵警官的话没说完,
但意思再明白不过:要么陈默看错了,要么……他在撒谎,试图转移视线?
陈默的脸色变得和王哲离开时一样苍白。
账号被平台冻结配合调查的通知短信也适时地弹了出来,像最后一道冰冷的枷锁。
他靠在冰冷的椅背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债务、房租、被冻结的生计、还有这顶“撒谎”甚至可能是“嫌疑人”的帽子,
像几座沉重的大山,轰然压了下来。五、幽灵订单冰冷的出租屋像一个潮湿的罐头。窗外,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没完没了。劣质日光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照着空荡荡的房间和角落里滴水的雨衣。陈默坐在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
手里捏着那张皱巴巴的五十块钱。钱还在,但它带来的短暂希望早已被冰冷的现实碾得粉碎。
的催租信息、平台的冻结通知、警方的盘问、还有王哲那张在财经杂志上永远从容自信的脸,
交替在他脑海里闪现。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回到那个雨夜,回到云顶公寓的28楼。
王哲微醺而匆忙的侧脸,那扇透着不祥气息的虚掩的门,
还有那句刺眼的备注——“赶时间”。“赶时间……”他喃喃自语,
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纸币的边缘。张驰在赶什么时间?他订了外卖,却要求“勿扰”,
还准备了现金……这本身就很奇怪。像他那种人,通常都是APP直接支付,干净省事。
现金?像是故意不留支付痕迹。一个冰冷的念头,像一条滑腻的蛇,
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陈默的脑海:那个订单……会不会根本不是张驰下的?
这个想法让他瞬间汗毛倒竖。如果是别人下的单,用张驰的地址,
备注“勿扰”、“赶时间”,还特意准备了现金打赏……目的是什么?
把他这个外卖员精准地“召唤”到现场?在他到达前不久,王哲刚刚离开?
让他成为那个“恰好”看到王哲离开的人?甚至……让他去发现那扇没关死的门?
成为第一发现者或者……替罪羊?陈默猛地坐直身体,心脏狂跳。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订单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而他,就是被选中的那颗棋子!
必须查清楚!他不能坐以待毙!洗清嫌疑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这个订单的真相,
证明王哲那个看似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
他只有外卖员最朴素的武器:对这座城市犄角旮旯的熟悉,对时间近乎苛刻的敏感,
还有一双看惯了世态炎凉、总能捕捉到细微异常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气,
拿起那个被暂时停用的旧手机。平台APP已经被冻结,常规方法打不开后台了。
他犹豫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
里面有一个很久没用、几乎被他遗忘的APK安装包——那是他刚入行时,
一个被平台封号的老骑手私下传给他的,
一个能绕过部分限制查看更深层订单信息的非官方插件,后来因为风险太大他就没再用过。
死马当活马医吧。他指尖有些颤抖地安装了那个插件,然后小心翼翼地输入自己的账号信息。
屏幕闪烁了几下,一个简陋得多的界面跳了出来。心跳如鼓,
他找到那个致命的“云顶公寓”订单记录,点开详情。
配送信息、送达时间、顾客地址……都和APP显示的一致。他的目光急切地向下滑动,
寻找那个下单的联系方式。下单手机号:一串陌生的数字。
不是他印象中张驰常用的、被媒体公开过的那个号码。这串数字看起来格式有些奇怪。
他立刻用手机浏览器搜索这个号码——“该号码为空号或未注册”。虚拟号码!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但同时又升起一丝希望。果然有问题!他继续向下翻找,
这个简陋的后台比官方APP多出几项信息,
其中一项是:下单设备GPS定位 (下单时刻):一个精确的经纬度坐标赫然在列!
陈默手指有些发僵地将这个坐标输入到手机地图APP里。
地图快速加载、定位……坐标点清晰地落在地图上——市中心,“兰亭会所”正门斜对面,
约五十米处,一个老旧报刊亭旁边,立着一个早已废弃、布满灰尘的红色公共电话亭!时间,
正是王哲商务酒会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陈默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一股冰冷的电流从脊椎直窜上天灵盖,让他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单的人,
就在王哲“坚不可摧”的不在场证明现场附近!王哲那座看似完美的、用时间浇筑的堡垒,
在陈默这个被雨淋透的外卖员眼前,裂开了一道漆黑、冰冷的缝隙!窗外,
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撕裂了漆黑的雨幕,紧接着是滚滚而来的闷雷,
仿佛预示着更猛烈的风暴即将来临。陈默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刺眼的坐标点,
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知道,自己可能刚刚撬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也把自己推向了更危险的边缘。好的,我们继续《午夜订单》的下部。紧接上部结尾,
陈默在雨夜遭遇不明袭击,生死一线间,
了一个关键线索——凶手王哲可能利用城市深夜的冷链物流系统制造了“时间消失”的假象。
六、雨巷杀机出租屋里的寒意尚未散去,窗外的雨声却陡然变得狂暴起来。
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映得屋内陈设鬼影幢幢,紧随其后的炸雷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陈默捏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标注在“兰亭”会所旁废弃电话亭的坐标点,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得他指尖发麻,心却沉入冰窟。王哲那张在财经杂志上永远从容的脸,
此刻在他脑海里扭曲成了冰冷的算计。他成了别人棋盘上一颗被利用、随时可弃的棋子。
“不能待在这里!”一个声音在心底尖啸。对方能设计如此精密的杀局,能弄到虚拟号码,
能在“兰亭”附近下单……追踪到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外卖员住处,又有多难?
几乎在念头升起的瞬间,他猛地扑向墙角,抓起还在滴水的雨衣和头盔,
另一只手胡乱将那张救命的五十块和旧手机塞进口袋。必须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
理清思路!他刚拉开出租屋那扇薄薄的铁门,一股裹挟着雨水腥气的冷风就劈面灌了进来。
楼道里声控灯坏了,一片漆黑,只有楼下街灯昏黄的光晕勉强透上来一点。陈默深吸一口气,
迈步下楼。老旧的楼梯在他脚下发出吱呀呻吟,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鼓点上。
就在他下到二楼拐角,
将踏入最后一段通往楼道的黑暗时——一股浓烈的、混合着廉价烟草和雨水霉味的陌生气息,
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的阴影里扑出!陈默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求生的本能快过思考,
他几乎是凭着在车流人缝里练就的敏捷,猛地向前一扑!“呼!
”一根裹挟着风声的沉重棍状物,擦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砸在了他刚才站立位置的墙壁上!
“砰!”一声闷响,石灰碎屑簌簌落下。袭击者!真来了!陈默扑倒在地,顾不上疼痛,
就地一滚。头盔在滚动中撞到墙壁,发出闷响。袭击者一击落空,低吼一声,再次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