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碎玉冠，雪埋断脊梁承庆殿的金砖，冷得像万年寒冰。
细碎的初雪从高耸的雕花窗棂缝隙钻进来，落在猩红的地毯上，洇出几点深痕，
旋即被殿内沉滞的暖意吞噬。空气里是昂贵的龙涎香，沉甸甸压着，混着无声的鄙夷，
刀子似的剐蹭我的脊梁。我跪在冰冷的金砖上。膝盖早已麻木，寒意顺着骨髓往上爬。
身上这件锦袍，是原主南枫压箱底的“体面”，此刻却像粗糙的麻袋，磨得人生疼，
提醒着我的卑贱与格格不入。三天。从在这窝囊废身体里醒来，成为这金銮殿最大的笑话，
不过三天。“南枫。”一个声音响起，不高，却淬了冰，带着居高临下的厌弃，穿透死寂。
我抬头。丹陛之上，凤座之侧。肖瑶端坐，一身明艳刺目的宫装，金线凤凰振翅欲飞。
乌发堆云，金钗流光。那张脸美得惊心动魄，眉眼如画，琼鼻樱唇。可那双漂亮的杏眼里，
此刻只盛满轻蔑、厌恶，和被亵渎的愤怒。大胤朝最尊贵的嫡长公主，
正用看秽物的眼神俯视我。“就凭你？”她红唇微启，字字如冰珠砸地，
“一个靠祖宗荫庇、文不成武不就、给本宫提鞋都不配的废物，也敢奢望尚主？
也配碰本宫一根手指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冒犯的尖利。她猛地起身，裙裾翻飞，
冷冽香风扑面。“本宫今日就告诉你，也告诉这满朝文武！”她春葱般的手指，
蔻丹红得像血，带着万钧之力戳向我鼻尖，“本宫的驸马，当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柱石！而不是你这种——只会躲在父辈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蛆虫！
”“蛆虫”二字，淬了毒，狠狠捅进我太阳穴！耳鸣轰响，眩晕袭来，胃里翻江倒海，
冰冷的痉挛绞紧。我死死咬住后槽牙，口腔弥漫铁锈味。原主南枫的绝望恐惧，
如冰潮淹没我；异世灵魂的惊怒，在潮水中挣扎。殿内死寂。无数目光如烧红烙铁，
烫着我的脊梁。肖瑶尤嫌不足。她踩着明珠凤头履，一步一步走下丹陛。鞋跟敲击金砖，
如同丧钟。她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清冽强势的冷香混着龙涎，窒息的压迫。她微微俯身，
凑近。美得惊心的脸在眼前放大，卷翘睫毛上的金粉清晰可见，温热呼吸拂过额发。
可那双眼里，只有彻骨冰寒。“看见你这张脸，本宫就觉得恶心。”声音压得极低，
刻骨怨毒，“若非父皇顾念旧情，你这种废物，早该……”未尽之意，比辱骂更诛心。
下一秒，她猛地抬手！快！狠！准！那只戴着镂空金护甲的手，带着凌厉风声，
狠狠抓住了我束发玉冠的簪缨！“滚出本宫的视线！永远！”尖利怒斥声中，
她手腕猛力一扯！“咔嚓——！”刺耳碎裂声如惊雷炸响！玉冠应声而裂！碎玉四溅！
锋利的碎片擦过额角脸颊，火辣刺痛！精心发髻瞬间散乱，乌发狼狈披散，遮住大半张脸，
也遮住额角渗出的温热。冰凉碎玉砸在金砖上，叮当作响，如同我彻底碎裂的尊严。
脸上一点湿凉。不是血。是她用力过猛甩出的唾沫星子，冰冷粘附。殿内死寂。
只有碎玉滚动和我粗重压抑的喘息。肖瑶站直，嫌恶地甩手，像沾了脏东西。她扬起下巴，
如斗胜孔雀，冰冷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群臣，落回我身上，带着残忍快意。“拖出去！
”冰冷三字吐出。两名魁梧殿前侍卫上前，铁钳般架住我胳膊，骨头被捏得生疼，
将我如破麻袋般从冰冷地面拖拽起来。视线被散乱黑发遮挡模糊。额角刺痛，脸上湿凉唾沫，
侍卫粗暴带来的疼痛，胃里冰冷的绞痛……混乱交织。被拖出殿门刹那，透过发丝缝隙，
最后一眼看向丹陛。肖瑶已坐回凤座之侧，姿态优雅漠然。阳光给她镀上金色光晕，
尊贵如云端神女。而我，如垃圾被清扫。殿外，初雪已变鹅毛大雪，天地苍茫素白。
侍卫将我如垃圾扔在承庆殿外汉白玉阶下。身体砸在积雪上，闷响，冰冷雪沫灌进脖颈，
激得猛颤。他们看也不看，转身就走。沉重殿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暖意与窒息屈辱。
雪更大了。冰冷雪花落在额角伤口，刺痛冰凉，混着温热血液黏腻糊脸。脸上唾沫早已冻干，
如耻辱烙印。胃绞痛未停，在寒冷剧痛刺激下更疯狂翻搅。我蜷缩冰冷雪地，
身体不受控打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刺骨寒意。散乱黑发被雪水打湿，
黏在脸上颈间，冰冷刺骨。视线被头发雪水模糊，只见晃眼的白和远处宫墙朱红残影。好冷。
冷得骨头缝结冰。原主绝望恐惧如跗骨之蛆。而我，异世灵魂，
也被彻骨寒冷、尖锐疼痛和巨大荒谬冲击得眩晕。愤怒苍白可笑，
更多是灭顶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冰冷。为什么是我？为何受此羞辱？
意识在寒冷疼痛中模糊。濒临吞噬之际，视线扫过身侧雪地。一点莹润破碎反光，
刺破茫茫白。是那块被肖瑶扯碎掷地的玉冠碎片。最大一块，拇指大小，断裂边缘锋如刃，
雪光下泛幽冷青光。它静卧如嘲讽，嘲我狼狈与被碾碎的过去。一股莫名力量涌上。
我艰难挪动冻僵身体，一点一点，朝碎玉爬去。积雪冰冷刺骨，冻僵手指扒拉雪地，
每动一下都牵扯额角伤口和胃绞痛。终于，指尖触到碎玉。冰冷，坚硬，带玉石润泽。
我死死攥紧！锋锐断口瞬间割破掌心！温热鲜血涌出，顺指缝滴落洁白雪地，晕开刺目殷红！
掌心割破的剧痛，如烈火灼烧！瞬间驱散四肢百骸麻木冰冷！痛楚尖锐真实，
如烧红烙铁烫在濒临溃散的意识上！额角伤口突突狂跳，血混雪水滑落。我猛地抬头！
散乱湿透黑发下，一双眼睛死死盯住紧闭的、象征皇权与羞辱的承庆殿大门！眼底深处，
所有属于南枫的懦弱恐惧绝望，如潮水退去！取而代之的，
是冰冷坚硬、如烈火焚烧后急速冷却的玄铁！屈辱？不。是火种！
一股从未有过的、近乎暴戾的意志，在胸腔疯狂燃烧！烧尽茫然软弱！掌心紧握染血碎玉，
断口深嵌血肉，带来持续尖锐痛楚。我撑冰冷刺骨雪地，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
摇摇晃晃站起！寒风卷鹅毛大雪，疯狂扑打身上，单薄锦袍瞬间湿透紧贴皮肤，
带走最后体温。身体剧烈摇晃，如狂风中欲折芦苇。额角血混雪水模糊视线，
胃绞痛撕扯神经。但我站住了。脊梁挺直如标枪。散乱黑发被风雪吹开，
露出沾满血污雪沫、却再无怯懦的脸。一双眼睛，如寒潭深渊，冰冷死寂，
映漫天风雪与金碧宫殿。最后看一眼紧闭的、巨大的朱红殿门。门上盘踞的金龙，
风雪中狰狞模糊。毫无留恋，毫无犹豫。我攥紧掌中染血碎玉，
感受锋锐边缘深嵌血肉的、警钟般的剧痛。转身。迈步。一步，一步，踉跄却无比坚定，
踏入承庆殿外埋葬一切的风雪。身后，金玉牢笼。 前方，白茫天地。 掌心碎玉，
心头燃火，唯余温度。第二章：寒窑泣，剜心饲虎狼北风如疯兽，在破败窗棂间尖啸冲撞，
卷起厚厚积尘扑向蜷缩角落草堆的人影。空气弥漫浓重霉味、尘土味和久无人居的死寂。
我靠坐冰冷土墙，身下是腐朽干草。一件辨不出色的破旧棉絮勉强裹身，纸片般单薄，
难御深冬破窑酷寒。每一次呼吸都带冰碴，刮擦肺腑生疼。胃里空空，
只有冰冷绞痛持续翻搅，如无形之手狠攥撕扯。额角碎玉伤口在寒冷污浊中隐痛，
提醒三日前屈辱。三天了。从被丢出皇宫，流落京城边缘废弃破窑，已三天。原主南枫，
被家族厌弃、公主羞辱的废物，身无分文。这身体更被酒色掏空，虚弱得站起都难。三天，
仅靠雪地扒出的几颗冻硬野果和破窑角落瓦罐残存浑浊雪水，吊一口气。
寒冷、饥饿、疼痛、屈辱……如无数冰冷毒蛇缠绕残破躯壳，啃噬最后生机。
意识昏沉清醒间沉浮。每次清醒，都是新一轮酷刑。身体不受控剧颤，牙齿咯咯作响。
胃绞痛愈烈，伴随阵阵强烈眩晕恶心。意识将沉黑暗之际，
破窑摇摇欲坠、几根木条钉住的破门，被大力猛踹开！“哐当——！”腐朽门板砸土墙，
巨响震得窑顶簌簌落尘。刺骨寒风裹雪沫，如寻宣泄口疯狂灌入！瞬间扫荡窑内可怜微温！
我被巨响寒风激得猛颤，勉强睁眼。门口逆光站两人影。为首少年，簇新宝蓝锦缎棉袍，
身形微胖，脸带养尊处优的白皙与被宠坏的骄纵戾气。手拎精致、冒丝丝热气红木食盒。
肖瑶不成器弟弟，肖磊。身后膀大腰圆肖府护卫，抱臂横肉脸，眼神凶狠扫视破窑，
落我身上，毫不掩饰鄙夷厌恶。“哟！尊贵‘前’驸马爷？”肖磊捏鼻扇风，
夸张如霉味玷污高贵嗅觉。踱步进来，崭新鹿皮靴踩肮脏泥地咯吱响，脸上幸灾乐祸戏谑，
“啧啧，瞧瞧，才几天？跟阴沟老鼠似的缩破窑？我皇姐唾沫星子金贵？滋养成这样？
”恶毒尖刻回荡空旷破窑。我蜷缩角落，散乱枯槁发遮大半脸，
只露干裂起皮、毫无血色唇和深陷眼窝双眼。眼里无情绪，只死寂冰冷，
如枯井倒映门口惨白天光。胃绞痛因不速之客刺激骤剧，酸水猛涌喉咙。死死咬下唇，
强压撕心裂肺呕感，口腔弥漫更浓铁锈味。肖磊似满意我狼狈，走至面前几步停下，
将精致食盒“咚”地重重放地上唯一平整石块。盖未严，浓郁上好炖肉香瞬间弥漫，
冲淡霉味。香气对饥肠辘辘的我，无异最残酷酷刑。胃部瞬间更剧痉挛轰鸣，
如唤醒疯狂野兽腹腔撕咬！“香吧？”肖磊蹲身开盖，赫然一盅炖得酥烂、色泽诱人红烧肉，
几个白胖馒头。拿起馒头眼前晃，脸带猫捉老鼠残忍笑，“府里小厨房刚炖好，上等五花肉，
冰糖老抽，小火慢炖两时辰！啧啧，瞧这油亮……”馒头凑鼻尖下，
粮食温暖香如毒药钻鼻腔，疯狂刺激濒临崩溃神经！“想吃？”肖磊声诱惑，眼神毒蛇冰冷，
“想吃，爬过来。”指自己脚下肮脏泥地。“像狗一样爬过来，”笑容扩大，带施虐快感，
“给本少爷磕三个响头，学三声狗叫。馒头，肉，赏你！”“划算吧？”起身居高临下看我，
语气轻佻，“反正你废物，连皇姐唾沫都舔，给本少爷当回狗，有什么大不了？
总比饿死冻死破窑强，是不是？”身后护卫粗嘎嗤笑，鄙夷满溢。窑洞死寂。
只寒风破门处呜咽，和我沉重压抑喘息。胃绞痛因近在咫尺食物香达顶点！
如无数烧红钝刀腹腔疯狂搅动！身体因极度渴望冰冷屈辱剧颤！冷汗浸透单薄破棉絮！
爬过去？像狗一样？磕头？学狗叫？换活命食？原主南枫残存、深入骨髓懦弱求生欲，
如魔鬼低语脑海狂嚣：答应！爬过去！活！尊严算什么？活才有希望！而异世灵魂，
当众碎冠唾面，屈辱烈火无声咆哮：绝不！宁死！绝不！两股意志濒临崩溃躯壳疯狂撕扯！
如凶兽争最后阵地！额角伤口突突狂跳，血似又渗出。掌心紧握、早被焐热的碎玉，
断口再陷血肉，带尖锐、警钟般剧痛！痛楚如撕裂混沌闪电！我猛抬头！散乱枯槁发下，
深陷眼窝骤爆两道如濒死孤狼凶光！冰冷暴戾，带不顾一切毁灭气息！
死死钉肖磊恶毒笑意脸！肖磊被眼神吓住，笑容僵住，下意识退半步。“滚。
”嘶哑如砂纸摩擦、冰冷如九幽寒冰的字，从干裂唇挤出。声不大，如坚冰砸死寂窑洞。
肖磊脸色瞬变，惊愕转被冒犯暴怒！“你说什么？！下贱东西！敢叫本少爷滚？！
”尖声怒骂，一脚狠踹翻地上食盒！“哐当——！”红木食盒翻滚，盖崩开，
诱人红烧肉白馒头滚落，沾满肮脏泥土草屑，污秽不堪！浓郁肉香被土腥气污染。
“给脸不要脸！”肖磊气白脸指我骂，“饿死活该！冻死癞皮狗！烂死破窑喂野狗！
”身后护卫上前一步，眼神凶狠，似随时教训“废物”。胃绞痛因极致愤怒屈辱狂涌！
喉腥甜上涌！眼前阵阵发黑！死死攥掌心碎玉，断口割更深，
温热血顺指缝渗出滴落身下干草。用尽全身最后力，撑身体不倒。喉发嗬嗬困兽低吼，
布满血丝眼死死盯肖磊，眼神冰冷暴戾竟让护卫迟疑。“好！好得很！”肖磊被眼中凶光慑，
色厉内荏吼，“等着！看你能硬气几天！走！”似怕沾晦气，狠狠啐唾沫污秽食物旁，
带护卫转身就走，重重摔本就摇摇欲坠破门。破门晃荡，寒风再灌。窑洞复归死寂。
只地上打翻、沾泥红烧肉白馒头，散混合香与污秽、令人作呕气味。我再撑不住，
身体猛一软，重重瘫倒冰冷草堆。“哇——！”滚烫、浓铁锈味液体再压不住，猛喷出！
非食，猩红鲜血！溅肮脏草堆身前泥土，刺目惊心！胃如烈火焚烧，剧痛难当。
视线彻底黑暗。意识沉无边深渊前，唯一感知，掌心染己血的碎玉，冰冷坚硬硌着。
剜心饲虎，虎亦不饱。反被虎爪撕扯肠穿肚烂，呕心沥血。也罢。这残破躯壳，污浊逆血，
践踏成泥的过去，一并吐尽！第三章：墨染血，惊破九重天冰冷雪水混泥浆，
从破瓦罐豁口滴落，砸在干涸起皮、布满裂口唇上。我猛一激灵，从昏沉黑暗挣扎醒。
口腔弥漫浓血腥土腥气。胃依旧空荡绞痛，但焚烧灼热感似退，剩冰冷麻木持续细密抽痛。
额角伤口结薄痂闷疼。身体散架，关节酸涩僵硬，呼吸扯动胸腔闷痛。破窑外天色铅灰，
雪停风仍尖啸。光线破门缝隙墙上窟窿透入，勉强照亮污秽天地。
地上呕出暗红血渍已凝固发黑，如丑陋疮疤。旁肖磊打翻食盒沾泥冰冷僵硬红烧肉块馒头，
散令人作呕混合气味。我艰难转动干涩眼球。视线落角落一堆遗忘杂物。几块腐朽木板，
半卷破烂草席，还有……一小堆沾满灰尘物件。几支秃毛劣质毛笔，笔杆开裂。
几块干涸龟裂、混砂砾墨锭。几张泛黄发脆、边缘卷曲粗劣草纸。
原主南枫被家族厌弃赶出家门时，
唯一带出、又弃如敝履“无用物”——曾为附庸风雅装点门面购置笔墨纸砚。胸无点墨纨绔，
此物不过摆设，耻辱象征。此刻，却如黑暗中微光，骤刺濒临枯竭意识深处！模糊疯狂念头，
如破土毒芽，绝望冻土顶彻骨冰寒，扭曲顽强钻出！活！必须活！用尽一切办法！我挣扎，
用尽全身仅存力，朝杂物爬去。冰冷泥地摩擦单薄衣，冻僵手指扒拉肮脏尘土。
每动一下都牵扯胃绞痛额角闷痛，眼前阵阵发黑。终于够到。抓起一支秃毛笔，
笔杆粗糙硌手。抓起一块干硬如石墨锭，沾满灰尘。艰难扯过一张还算完整泛黄发脆草纸。
无水。目光扫接满浑浊雪水破瓦罐。爬过去，倒出点点雪水在破瓦片里。
冻僵手指几握不住墨锭，在瓦片边缘粗糙豁口，用尽全力一下下艰难研磨。墨锭坚硬如铁，
摩擦发刺耳沙沙声。冰冷雪水无法化开，只磨出点点浑浊漆黑墨汁，混磨下石粉墨渣，
粘稠肮脏。够了。拿起秃毛笔，笔尖早分叉干硬。狠狠摁进肮脏粘稠墨汁，用力搅动，
让干硬笔毛勉强吸饱污浊液体。展开脆弱泛黄草纸，铺冰冷肮脏地面。写何？
原主南枫胸无点墨，脑中空空。而我……异世灵魂深处，另一璀璨文明浩瀚星河，
如被墨汁浸染枯笔，艰难点滴，试图绝境挤出果腹微光！笔尖颤抖，落粗糙纸面。
无诗词雅致，无锦绣华彩。只最原始赤裸对生存渴望！
写下记忆中另一世界最基础、却足改文明进程……符号图形！原始黑火药配比！
硝七硫二炭一！研磨需细！混合需匀！遇明火则爆！杠杆滑轮组合省力搬重物图解！
如何草木灰中提碱液洗垢……笔尖艰涩拖行粗糙草纸，留断续扭曲如鬼画符墨迹。
秃毛笔锋分叉，污浊墨汁渗透纸张晕开大片污渍。字迹丑陋，图形歪扭。非书写，
似绝望用尽最后生命力铭刻！灵魂冰冷绝壁指甲抠出血求生记号！胃绞痛未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