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报告在我掌心颤抖,像一片即将燃尽的灰。“HIV阳性。”我盯着那几个字,
仿佛它们是从我身体里剜出来的血。医生说了什么!我听不见!耳边只有血液奔涌的声音!
“宝宝,婚纱店刚才打电话,问我们明天要不要去改腰围。”周言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蜷缩在玄关角落,药盒与喜糖盒并排躺在地上,一个纯白,一个艳红。
01诊断书在我掌心颤抖,像一片即将燃尽的灰。“HIV阳性。”我盯着那几个字,
仿佛它们是从我身体里剜出来的血。医生说了什么,但我听不见,耳边只有血液奔涌的声音。
我想笑,说这不过是场误会,我只是来查个感冒。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早期发现是好事。"白大褂推来一盒纸巾,这时我才发现眼泪正砸在医嘱单上,
把"终身服药"四个字晕染成灰色水洼。体检报告在手机屏幕上闪烁,
那个"阳"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在我视网膜上烫出永久的印记。"建议去疾控中心复查。
"医生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机械地点头,把诊断书折成小块塞进钱包最里层。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周言第八个未接来电的提示亮起时,我正在药房取药窗口前。
看着药剂师把三种药片倒进标着"叶南星"的白色小瓶。
哗啦——哗啦——每粒药片碰撞的声音都像在说:你完了!你完了!刚推开医院玻璃门,
手机又震动起来。周言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三毫米处,微微发抖。
02“南星?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周言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熟悉的温度,
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我的喉咙。我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阳光刺眼得让我眩晕。
“我……”一个音节卡在齿间,血淋淋的。药袋在我掌心里窸窣作响,
里面装着我的死刑判决书。“婚纱店刚才打电话,问我们明天要不要去改腰围。”他笑着,
背景音是咖啡机嗡嗡的响动,“我妈非说上次那件鱼尾款显瘦,
可我觉得你穿蓬裙更好看——”我突然弯腰干呕起来。“南星?!
”我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HIV阳性。这三个字在我颅骨内横冲直撞,
把三年相爱撞成一场荒诞剧。“感冒还没好?”他声音突然放轻,“我买了枇杷膏放在玄关,
你……”“周言。”我打断他, “我们得谈谈。
”电话那头传来陶瓷杯搁在玻璃桌上的脆响。“现在?”药瓶在袋子里哗啦一响。
我盯着柏油路面上自己的影子——它正被烈日烤得扭曲变形。“今晚七点。”“老地方。
”挂断电话时,药剂师的叮嘱突然在耳边炸开:“这些药会伤肝,服药期间绝对不能怀孕。
”我摸向钱包夹层。那枚钻戒的轮廓,正抵着诊断书上的“性传播”三个字。
03我坐在“老地方”——那家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小咖啡馆,
角落的木质桌面上还刻着我们名字的缩写。“周言 ♡ 叶南星”,
三年前他用小刀偷偷刻下的,幼稚又甜蜜。现在,那张HIV确诊单就压在咖啡杯下,
边缘被我的冷汗浸得发软。周言推门进来时,身上还带着夏夜的热气。
他穿着那件我最喜欢的浅蓝色衬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他笑着拉开椅子,指尖习惯性地碰了碰我的手背。我猛地缩回手。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查出了HIV。”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捅进我们之间。空气凝固了,
连咖啡馆的背景音乐都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周言的表情一片空白。“什么?
”我机械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阳性。”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脸色瞬间惨白。“你……开玩笑的吧?”我缓缓把确诊单推到他面前。他盯着那张纸,
呼吸越来越重。“什么时候的事?”“刚刚知道的。”“怎么感染的?”我喉咙发紧,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我不知道。”“不知道?!”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邻桌的客人转头看过来。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叶南星,
你跟我说不知道?!”我低着头,三年来他第一次跟我发脾气。
“我……”“你是不是背着我……”他的声音哽住了,像是无法说出口。我猛地抬头,
眼泪终于流下来。“我没有!”“那为什么?!”他一把抓起确诊单,纸张在他指间颤抖。
“我们在一起三年!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告诉我你得了HIV,然后说你不知道?!
”他的眼眶红了,愤怒、恐惧、不可置信在他眼里翻滚。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04周言把确诊单揉成一团砸在墙上。纸团弹到咖啡杯旁,杯里的拿铁晃出一圈褐色涟漪。
"我要去做检测。"他抓起外套转身就走。玻璃门在他身后剧烈摆动,撞得风铃叮当作响。
我盯着那团纸。它慢慢舒展,像一朵腐烂的花。三小时后他回来了。身上带着雨水的腥气。
指尖夹着崭新的化验单。"阴性。"他把单子拍在桌上,咖啡杯震得跳起来。
我伸手去碰他的手腕。他猛地甩开我。"别碰我。"雨滴从他发梢砸在桌面上。
"疾控中心说..."我嗓子哑得厉害,"如果是阴性...""窗口期要六周后复查。
"他冷笑,"你以为我没问?"他的目光落在我左手中指上,那里有枚钻戒压出的浅痕。
服务员过来添水。周言突然抓住她手腕:"你们店长呢?""啊?
""三年前我在这张桌上刻字的时候..."他指向桌面的刻痕,"你们没收清洁费。
"服务员慌张地退开。周言从钱包抽出全部现金撒在桌上。百元钞票飘进咖啡杯里。
"你打算怎么办?"他终于看向我。药瓶在我口袋里发出轻响。
"按时吃药...能活很久..."他眼眶突然红了,"我问的是我们!"玻璃门又被推开。
一群大学生涌进来,笑声撞碎在沉默里。有人好奇地看向我们这桌。
周言抓起化验单转身就走。这次风铃没响。他在门口停住:"明天我来拿我的东西。
"雨幕把他模糊成蓝色影子。我摸出药瓶,倒出一粒白色药片。它在我舌尖化开,
苦得像嚼烂了隔夜的莲子芯。05跌跌撞撞回到家,我径直走向卧室,
连鞋都没脱就栽倒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气。不知躺了多久,我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又看到前几天那条未读消息:宝宝,婚纱照的样片发来了,超美!
"我划掉通知,颤抖着在搜索栏输入"HIV感染初期症状"。
浏览器历史记录里还留着上周查的"蜜月旅行攻略",和今天的搜索结果形成残忍的对比。
一条条点开医疗网站,我的指尖在屏幕上越划越快。
"窗口期""病毒载量""阻断药"这些陌生词汇在眼前跳动。窗外天色渐暗,
手机屏幕的光照着我泪痕干涸的脸。
婚吗""抗病毒药物副作用""HIV传染概率计算器"...最后一条搜索停在能活多久。
光标在输入框里一闪一闪,像在嘲笑我的懦弱。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跳到20:00,
周言通常这个时间会打电话来说晚安。我盯着手机通讯录里他的照片,
那张在樱花树下笑得温柔的脸,一瞬间变得如此陌生,恨恨地把手机扔到床的另一头。
它撞到墙壁发出一声闷响,与此同时,我的胃里传来剧烈的绞痛——这才想起,
从早上拿到报告到现在,我连一口水都没喝过。浑身瘫软,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去。
06药片在舌尖化开的苦味持续到第二天清晨。我坐在疾控中心的走廊里,
盯着墙上贴的"艾滋病窗口期告知书":"高危行为如无保护性行为、共用针具等后,
需度过2-6周窗口期才能检测出抗体,建议3个月后复查。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三个月前的那场意外,
如果真的是感染源……那现在检测结果可靠吗?"叶小姐?"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走廊拐角,
胸牌写着"林嘉树":"你的初筛报告有些矛盾项。"林嘉树的手指停在病历本上,
白大褂袖口别着的红丝带轻轻晃动——边缘已经有些褪色。"叶南星?
"他推眼镜的动作顿住了,镜片上反着诊室的冷光,"真的是你?
"我盯着他胸前微微晃动的红丝带,喉咙发紧。高中时那个总说"学习更重要"的学霸,
现在正捏着我的HIV确诊单。此刻的我真的好想变成土地公公,恨不得原地消失。
诊室的门咔嗒关上时,红丝带在他急促转身时飘了起来。"什么时候……"他声音突然哑了,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确诊单边缘,就像当年摩挲那封被我塞进他课本的情书。
窗外悬铃木沙沙响:"昨天感冒查出来的。"他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
后颈露出那道熟悉的疤——高二篮球赛我递矿泉水时不小心划的。红丝带垂下来,
扫过我的膝盖。"三个月内有没有……""只有一次。"我盯着他白大褂上那抹刺眼的红,
"未婚夫生日那晚……"他突然抓住我打针的手,
针头在血管里险些歪斜:"当年我说要以学习为重……"护士推着药车经过,
车轮声碾碎了他的后半句话。等走廊重归寂静,
他拉开抽屉的手在抖:"实验性阻断药……现在吃还来得及。"粉色药片躺在掌心时,
我忽然想起高三那年。他在志愿表上填"传染病学"时,用的就是这支漏墨的钢笔。
手机在包里震动,周言的消息亮起:我明天下午过来拿东西。咽下药片时,
我看见林嘉树解下那枚褪色的红丝带,轻轻系在了我的药袋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护士叫走了,临走前攥着我的手说"一定要等我"。可等他转身,
我立马溜了。07我躺在床上,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回忆点点滴滴。今天护士抽血时,
橡胶管勒紧我的上臂,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我记忆闪回那个暴雨夜——加班回家的路口,
路灯下蜷缩的流浪汉。他手臂汩汩冒血的伤口,我包里常备的急救包,暴雨中颤抖的缝合,
被玻璃划破的橡胶手套。"叶小姐?"护士轻轻拍了拍我,"抽完了。"我按住棉签,
血珠还是渗了出来,在皮肤上凝成暗红色的小点。就像那晚,那个男人胳膊上的蛇形纹身,
在路灯下泛着湿漉漉的光。手机震动,周言的消息弹出来:我的东西,
你全部扔了吧!没有称呼,没有表情符号,冷冰冰得像一张化验单。我点开相册,
划到三个月前的照片——团建那天,同事们醉醺醺地挤在温泉池里。
有人递给我一杯颜色艳丽的鸡尾酒,杯沿沾着可疑的粉色粉末。当时我只当是糖霜,
一饮而尽。"你的初筛报告有些矛盾。"林嘉树推了推眼镜,"病毒载量偏高,
但抗体检测呈弱阳性。""这意味着什么?""可能是近期感染,抗体尚未完全产生。
"他的钢笔尖在报告上画了个圈,"建议窗口期结束后再复查。"我盯着那个圆圈,
仿佛看到命运给我画下的牢笼。如果真的是在窗口期内……那周言的阴性结果,
也未必是真正的结局。我拨通了周言的电话。"还有事?"他的声音像隔着一层冰。
"你……六周后记得去复查。""窗口期会影响检测结果。"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叶南星。"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颤抖,"你到底带给我希望,还是绝望?
"通话切断的忙音中,我摸出药瓶。药片在舌尖化开,苦如熬干的雨季。
08周言的电话在凌晨两点十七分打来。我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
药片的苦味还残留在舌根。酒精让视线有些模糊,酒杯边缘的口红印像一道血痕。
“婚约取消。”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戒指你处理掉吧。
”背景音里有机场广播的电子音,他在值机柜台前,我听得出来。“你要走?
”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下来,在我掌心积成一小滩。闺蜜贾恬恬的手突然覆上来,
她的指甲染成了墨绿色。“新加坡分部缺人。”周言顿了顿,“今早的航班。
”酒保推来新调的长岛冰茶,杯底的柠檬片像一轮沉没的月亮。
我忽然笑起来:“怕我传染给你?”电话那头传来登机提示音。“六周后记得复查。
” 我捏碎杯垫的一角,“阴性也可能只是……”“够了!”他打断我,呼吸声粗重,
“叶南星,你连自己怎么染上的都不知道!”贾恬恬猛地攥紧我的手,她的钻戒硌得我生疼。
通话结束的嘟嘟声中,我把手机扔进酒杯。气泡咕噜噜冒上来,屏幕闪了闪,最终暗下去。
“到底怎么回事?” 贾恬恬夺过酒杯。我摸出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吧台的射灯下,
药片泛着冷光,如两粒未燃尽的香灰。09“HIV。”这个词第一次赤裸裸地砸在空气中。
贾恬恬的手指僵在半空,墨绿色指甲映着酒柜的霓虹光。
“三个月前公司团建……”我转动酒杯,“可能那杯酒,
也可能……”记忆碎片突然锋利起来——雨夜里那个手臂流血的流浪汉,
我扶他时蹭到的血迹;温泉池边同事递来的饮料,
喝完后消失的半天记忆……贾恬恬突然抱住我,她的香水味混着泪水的咸涩:“我陪你去查。
”酒保过来添坚果,我推开她,药片在胃里烧出一个洞。“查出来又怎样?
”我指向舞池里摇晃的人群,“他们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会变成周言那样。
”手机在酒杯底部亮起,周言发来最后一条信息:保重。贾恬恬抢过药瓶看说明书,
她的眼泪砸在“依非韦伦”四个字上。“会好的。”她擦掉眼泪,
墨绿色指甲沾上了我的粉底,“我们去找那个王八蛋,去报警,去……”我摇头。
我望着杯中扭曲的倒影,忽然明白——有些真相,比病毒更锋利。10门铃声像一根针,
刺进我混沌的梦境。我蜷缩在沙发上,药瓶滚落在地毯上,几粒白色药片散落在空酒瓶旁。
"叶南星!开门!"林嘉树的声音穿透门板,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慌乱。
电子钟显示下午三点二十——我竟然昏睡了整整一天。"再不开门我报警了!
"他的拳头砸在门板上,震得玄关的婚照片微微倾斜。我拖着发软的双腿挪到门前,
透过猫眼看到他白大褂皱巴巴的。"五、四、三——"他开始倒数。
门锁转动的声音比他数到二来得更快。林嘉树冲进来的瞬间带起一阵风,我踉跄着向后倒去,
被他一把紧紧的抱在怀里,久久没有放开!他的呼吸很急促:"你没事吧?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亮起,
周言朋友圈的更新跳出来——机场定位新加坡,配文"新的开始"。
林嘉树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突然松开我,抓起药瓶快速数了一遍。
"还好..."他长舒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自己额头上沁出的汗珠。警笛声由远及近。
"对不起..."他掏出手机,"我太着急了,叫了开锁师傅,打了110和120。
"我望着他凌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白大褂,突然笑出声:"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傻事?
"阳光从窗帘缝隙刺进来,照在散落的药片上,每一粒都泛着微光。
的手:"当年你写情书说..."他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尘埃:"要和我一起活到一百岁。
"警笛在楼下戛然而止。他红着眼眶笑了:"我当真了。"11"饿了吧,
我先给你弄点吃的。"林嘉树站在厨房门口,眉头皱得很紧。“你冰箱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他拉开冷藏室,里面孤零零躺着一盒过期酸奶和半瓶老干妈。冷冻层更空,
只有几颗结了霜的冰块,硬得像小石子。我蜷在沙发上,抱着膝盖没说话。他叹了口气,
转身翻橱柜,找出半袋米,舀了一小把放进锅里淘洗。水流声哗啦啦的,米粒在指缝间滑动,
像细小的沙漏。“先喝点粥垫垫。”他说,声音很轻。煤气灶“咔嗒”一声点燃,
蓝火苗舔着锅底。他立在灶台前,我的碎花围裙带子在身后松松打了个结,
袖口随意挽到手肘处,露出晒成小麦色的手臂。米香渐渐溢出来,
混着一点点焦糊味——他大概很少下厨,水放少了,粥有点稠。我盯着他的背影看。
他站得很直,肩胛骨的轮廓在白大褂下若隐若现,后颈有一小块晒痕,
大概是之前休假时留下的。“你坐着别动。”他忽然回头,见我光脚踩在地板上,
眉头又拧起来,“鞋呢?”我没回答,他也不再问,只是从玄关拎来我的拖鞋,
弯腰帮我穿上。粥煮好了,他盛了一碗,米粒黏糊糊地堆在碗底,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膜。
他有点尴尬地搅了搅,递给我:“将就一下。”我接过来,勺子碰在碗沿,叮的一声。
“你坐着,我出去一趟。”他解下围裙,抓起钥匙,“马上回来。”门关上后,
屋里静得能听见粥凉下来的声音。我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米粒煮得太烂,几乎尝不出味道。
但胃里终于有了点暖意,像冻僵的人慢慢化开。窗外的天色暗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
我数到第七盏的时候,门锁响了。他拎着两个大塑料袋进来,额头上有层薄汗。
“买了点吃的。”他喘着气,
把东西一样样往外拿:牛奶、鸡蛋、青菜、速冻饺子……还有一盒草莓,红艳艳的,
摆在茶几上像一小团火。“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点。”他低头整理塑料袋,
声音闷闷的,“以后……别饿着自己。”我盯着那盒草莓,突然想起高三那年,
他偷偷塞进我课桌的,也是这样一盒鲜红的草莓。那时候,我们都以为未来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