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撞破男友和闺蜜在病房外偷情时,他们正得意忘形。“她快被药毒傻了,
”闺蜜笑着解开男友的白大褂,“等她真疯了,沈家财产就是我们的。
”然后就响起了口水炸响声。我攥紧口袋里的录音笔,
手止不住的颤抖想起昨天那个神秘医生的话:“他们给你用的是致疯药。”原来是真的。
1冰冷的液体,一滴一滴顺着透明的塑料管渗进手背的静脉里。我靠在病床上,
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暮春的阳光本该是暖的,
可是落在这间VIP病房的白墙上却只是镀上一层虚假的金边。时间一过,便会消失不见。
床头柜上,精致的花瓶里插着几支娇艳欲滴的香水百合。那是我的好闺蜜苏晚晚昨天送来的。
浓郁得有些发腻的香气固执地钻进我的鼻腔。
这腻香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让我感到反胃。
胃部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但是我也吐不出来,感到十分难受。又来了。
那种熟悉的像针扎似的刺痛感毫无预兆地在太阳穴深处炸开。
那种感觉像是有无数根冰冷的细针在里面搅动。紧接着,一股毫无缘由的焦躁猛地窜上来,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又急促地撞击。我用力闭了闭眼,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手心。
而后身体开始产生一种不受控制的战栗感。不对劲。从入院开始,这种感觉就越来越频繁,
越来越强烈。但是我的主治医生是周慕白,也是我相恋三年的男友。
在每次早上查房的时候都会温柔地握着我的手,镜片后的眼神充满怜惜和心疼:“小璃,
别怕,只是压力太大,神经系统有些紊乱。”周慕白顿了顿,又继续开口说道,“乖,
只要按时吃药,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出院了。”药?想到这里,
我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床头柜那个白色的小药瓶上。上面的标签是周慕白亲手贴的,
字迹龙飞凤舞地写着“维生素复合补充剂”。因为那个男人,我一直深信不疑。
所以每次护士送来药片时,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吞下。只是因为那是我最信任的男友开的药,
也是我掏心掏肺的闺蜜苏晚晚日日探视时亲自喂到嘴边的“关怀”。
可是信任……多么可笑又脆弱的两个字。因为就在昨天下午,
那个意外闯入的年轻医生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世界。
2面前的男人穿着普通的白大褂,胸牌上写着“实习医生:林深”。他推着换药车进来时,
我正被一阵剧烈的头痛折磨得蜷缩起来。男人沉默地检查了我的状况,
目光锐利地扫过床头柜上的小药瓶。然后极其自然地拿起它,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实习生。
“沈小姐,”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穿透了我耳中嗡鸣的杂音,“这个药,
你吃了多久?”我勉强地抬起头,额头上沁着无数细小的冷汗:“一周多……是慕白开的,
说是维生素。”林深那双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我,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那一瞬间,
病房里只有仪器轻微的滴答声。他忽然俯身,凑近我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
声音压得极低。但是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冰锥,狠狠地凿进我的心脏:“这不是维生素。
是利培酮,高剂量的精神类药物。长期服用,会摧毁你的认知,
让你……真正变成他们口中的精神病人。”利培酮?摧毁认知?精神病人?
听到这儿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猛地抬眼,
却不设防直接撞进林深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没有玩笑,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笃定。
一边是相恋的男友,一边是并不认识的陌生人。此刻我听到面前男人的话语,
眼里满是怀疑的种子。“你是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林深直起身,
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出自他口。“一个路过的医生而已。
”他推起换药车,走到门口。手刚搭在门把上又停住,侧过头注视着我。
男人戴着口罩的轮廓在门框的光影里显得格外陌生冷硬。不一会儿又继续开口说道,
“尽早停掉它。但,我不是你的主治医生,无法替你停药。记住,
要小心……你身边最亲近的人。”而后,门轻轻地合上,只留下病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就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恍惚着僵坐在病床上,浑身冰冷。
3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他的话语还有动作。我显然是不信的。直到深夜,
我亲耳听到我的男友和闺蜜在病房外偷情。他们正得意忘形。“她快被药毒傻了,
”闺蜜笑着解开男友周慕白的白大褂,“等她真疯了,沈家财产就是我们的。
”然后就响起了口水炸响声。听到声响之后,病房内的我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死死盯着那个白色小药瓶。瓶身上周慕白熟悉的字迹此刻像淬了毒的蛇信荼毒着我的全身。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周慕白?苏晚晚?给我下药?想让我变疯?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背叛我?巨大的疑问和彻骨的寒意交织,几乎将我撕裂。
我辗转反侧,头痛欲裂。但是我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恶心的事实。此刻,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绝望的黑暗中滋生:行,装疯!既然他们想让我疯,
那我就“疯”给他们看!因为我需要证据,需要在他们最得意最不设防的时候,
撕开那层虚伪的假面!……一夜无眠。于是到了每天的下午的惯例,
苏晚晚照例来“探视”我的时候。我假装找借口说头晕要休息,就将她打发去了休息室。
在和面前的装货闺蜜假兮兮打完招呼之后,我悄悄拔了输液针头。
强忍着眩晕和身体深处那股莫名的躁动,扶着墙壁,
如同幽灵般挪向了隔壁那间属于苏晚晚的休息室。门虚掩着,
里面不出我所料又传出水***融的声音。“……那蠢货真信了是维生素?”是苏晚晚的声音,
虽然喘息着,但是说话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快意,“看她那副病恹恹的样子,
离真疯不远了吧?”“嘘,小声点。”周慕白轻喘的声音紧随其后。低沉,
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药量我控制得很好,不会让她太快察觉。再坚持一周,
等她彻底疯了,沈董事长那边……”“放心,老头子现在自顾不暇,
躺在特护病房里半死不活,哪还顾得上她?”4苏晚晚的语调陡然变得黏腻娇媚,“慕白,
这些天可憋死我了……只能偷偷看你几眼……”衣物摩擦的窸窣声陡然变大,
随之还有令人作呕的唇齿交缠的湿濡声响。“宝贝儿,”周慕白的声音喘着粗气,
“等沈璃一‘疯’,沈家的财产就是我们的。老头子一咽气,
整个沈氏……”“可我还想要……”苏晚晚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刻意的勾人诱惑。
“小妖精……这里不行……”周慕白声音变粗,
不用看都知道此刻苏晚晚正捏住周慕白的“把柄”。“怕什么?她那个废物,
这会儿大概又被药弄得头痛欲裂,在床上打滚呢……”“啪”一声轻响,
伴随着苏晚晚满意的叹息,二人战争又一次开始。门缝后,我死死咬住下唇,
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愤怒、背叛、恶心……无数种情绪在胸腔里疯狂冲撞。
靠着冰冷的墙壁,我的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没有冲进去撕烂那两张令人作呕的脸。口袋里的录音笔,
冰冷的金属外壳贴着腿侧微微发烫。我颤抖着手指,摸索着,按下了那个小小的按钮。
细微的指示灯亮起,像黑暗中一只无声睁开的复仇之眼。
贪婪地吞噬着门内每一句肮脏的私语,每一次不堪的喘息。够了。再多听一秒,
我怕自己会真的疯掉。扶着墙,一步一步,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慢慢挪回自己的病房。
反锁上门,世界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声音。
只剩下自己粗重得可怕的喘息和心脏狂跳的轰鸣。我冲进卫生间,趴在冰冷的盥洗台上,
对着光洁的镜子看着自己。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被咬破,渗着血丝,眼眶通红。就是现在!
我猛地转身,冲出卫生间。径直撞开病房门,迈步朝着走廊尽头那间最奢华的特护病房冲去。
脚步踉跄,长发散乱,白色的病号服在空旷的走廊里扬起。“拦住她!
”身后传来护士惊恐的尖叫和追赶的脚步声。5但是我置若罔闻。
用尽全身力气撞开特护病房厚重的门,我扑了进去。昂贵的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
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和一种生命流逝的衰败气息。巨大的病床上,我的父亲。
曾经叱咤风云的沈氏董事长沈崇山,此刻瘦骨嶙峋地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管子,
氧气面罩下发出艰难而浑浊的呼吸声。他紧闭着双眼,脸色灰败,仿佛随时都会油尽灯枯。
“爸——!”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撕裂了病房的死寂。我扑倒在病床边,
死死抓住父亲枯槁冰冷的手。眼泪汹涌而出,混着唇角的血丝砸落在洁白的被单上,
洇开刺目的红痕。我全身筛糠般抖动着,满是极致的恐惧和绝望:“爸!醒醒!救救我!
他们要杀我!周慕白!苏晚晚!他们给我下毒药!他们要毒死我!让我变成疯子!爸!救我!
他们要抢走沈家的一切!他们要我们父女都死!爸——!”我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每一个字都像从灵魂深处硬生生剜出来,带着血淋淋的控诉。
但是不管我怎么剧烈地摇晃着父亲的手,父亲都没有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幅景象,
我突然明白。既然那两个***滓会想到给自己下药让我变疯子。那么周慕白这个医生的身份,
自然也有办法拿捏父亲。我瘫软在原地,状若癫狂,眼神涣散,
仿佛真的被无尽的恐惧和药物彻底摧毁了神智。病房里瞬间乱作一团。
闻讯赶来的护士和医生试图拉住我,但是都被我疯狂地甩开。没有想到我的爆发力惊人,
嘶吼声几乎穿透了墙壁。在混乱中没人注意到病床上,
沈崇山那被氧气面罩覆盖的灰败的脸颊上。那紧闭的眼皮之下,
眼珠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滚动了一下。那只被女儿死死抓住的枯槁的手,
食指的指尖在无人看到的被单下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像一颗即将熄灭的火星,
在死灰里突然迸出了一点微光。
我因为崩溃所闹出的动静被闻讯赶来的周慕白和几个男护士强行“安抚”下来。
注射了一针镇静剂。药效发作得很快,我像个被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软倒在病床上,
沉沉睡去。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迹。病房终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护士们心有余悸地收拾着满地狼藉,窃窃私语着沈小姐“病情恶化”、“精神崩溃”的消息。
周慕白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女友沉睡中苍白脆弱的脸,眼神复杂。
刚才的混乱和沈璃那番疯狂指控带来的冲击尚未完全平息。他抬手,
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苏晚晚不知何时也溜了进来,
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扯了扯周慕白的袖子,
压低声音:“慕白……她刚才……老头子那边……”“慌什么?”周慕白的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强装的镇定,“一个疯子的话,谁会信?老头子眼看就不行了,听见了又能怎么样?
”他嘴上这么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门口,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可是……”苏晚晚还是不放心。“没有可是!”周慕白打断她,语气带上了一丝烦躁,
“按原计划。她越‘疯’,对我们越有利!你最近收敛点,别来太勤,也别***她。
”6安抚住苏晚晚,周慕白转身离开沈璃的病房,
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沈崇山所在的特护病房方向。走廊里灯火通明,
安静得只剩下他皮鞋叩击地面的回响。越是靠近那扇沉重的门,
他心底那丝莫名的不安就越发清晰。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那点异样。告诉自己,
一个昏迷多日靠仪器维持生命的垂死之人,能翻起什么浪?他轻轻推开特护病房的门。
里面灯光调得很暗,只有仪器屏幕幽蓝的光线映照着。沈崇山依旧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呼吸微弱,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闹剧从未发生过。周慕白走到床边,
目光审视地落在沈崇山脸上。那张脸依旧灰败,毫无生气。他伸出手,
指尖似乎想探探老人的鼻息。最终却悬在半空,只装模作样地掖了掖被角。
他盯着沈崇山紧闭的双眼看了几秒,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清醒的痕迹,却一无所获。
也许……真的只是巧合?这些都是那个疯女人临死前的胡言乱语?
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一些,嘴角甚至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再等等,再熬几天,
等沈璃彻底“确诊”,等沈崇山这口气咽下去……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他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脚步即将迈出病房的刹那,一个苍老、虚弱,
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他身后响起,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他骤然停下的脊背上:“周……慕白……”周慕白浑身剧震!
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猛地褪去,留下刺骨的冰冷。
他猛地转过身,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骤然收缩。病床上,沈崇山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浑浊不堪,布满了血丝。却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钉在他脸上。
浑浊的眼珠里,没有垂死的迷茫。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带着浓烈憎恶的审视!
周慕白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惨白如纸。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撞在冰冷的仪器架上,
发出哐当一声轻响。沈崇山看着他失态的样子,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厌恶更深了一层。
他艰难地抬起插着输液管的手,枯槁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门口。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
带着沉重的喘息和不容抗拒的力量:“滚……出去……叫……张律师……来……”“沈董,
您……您醒了?”周慕白的声音干涩发颤,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太好了!
我这就去通知……”“滚!”沈崇山猛地提高音量,牵动了呼吸机,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他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瞪着周慕白,眼神里的憎恨几乎要化为实质,“立刻……滚!
”周慕白脸上的假笑彻底僵住,如同碎裂的面具。
他看着沈崇山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厌恶,心脏如同坠入冰窟。他知道,完了!
7刚才沈璃那番疯狂的指控,这个老东西,听见了!他强忍着转身逃跑的冲动,
不敢再有任何言语,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出了病房。厚重的门在身后关上,
隔绝了那两道如同跗骨之蛆的冰冷目光。周慕白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白大褂。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办?他眼神慌乱地转动着,猛地想到苏晚晚!对,找她商量!
他跌跌撞撞地冲向电梯,手指颤抖着按下楼层,脑子里一片混乱。沈崇山醒了!
还听到了那些话!还要找张律师!那个老狐狸张律师,是沈崇山几十年的心腹,
只忠于他一人!遗嘱……财产……一切都完了!恐惧之后,
一股更深的如同毒蛇般的狠戾从心底悄然滋生。不行!不能就这么认输!沈崇山醒了又如何?
他病入膏肓,随时可能再次倒下!沈璃那个疯女人,必须尽快坐实她的“病情”!
只要她成了板上钉钉的精神病人,她就没有任何继承权!沈崇山就算醒了,
一个没有清醒继承人的老头子,又能撑多久?最后沈家的一切,还是他和晚晚的囊中之物!
对!当务之急,是沈璃!必须让她“疯”!立刻!马上!电梯门开,周慕白冲出去。
掏出手机,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
周慕白飞快地拨通了苏晚晚的号码,声音因为急促和恐惧而扭曲变调:“晚晚!出事了!
老头子醒了!他听见了!他听见沈璃的话了!他要找张律师!听着,计划提前!明天!
就明天!我们必须在张律师拿出任何新东西之前,让沈璃彻底‘确诊’!你明白吗?
不惜一切代价!”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躺在病床上,窗外的月光冷冷地洒进来。
镇静剂的效力早已过去,头痛和心悸像两条毒蛇依旧在体内隐隐作祟。
但我的大脑却异常清醒,如同浸在冰水里。
因为我在清醒的潜意识中听到多嘴的护士在护理我的时候说的一些碎嘴子话。好消息,
父亲醒了!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在我死寂的心湖里炸开。虽然我当时“疯癫”状态,
被强行注射了镇静剂,但意识并未完全消失。
护士最终描述的周慕白惨白的脸退出特护病房的模样,还有一堆“沈董醒了!天啊,
真是奇迹!”“不过好像……脾气很可怕,把周医生都骂出来了……”这些零碎的片段,
足以让我拼凑出最关键的事实。父亲醒了,而且,听见了我的“疯话”!计划的第一步,
成功了!8狂喜如同岩浆般在心底翻涌,几乎要冲破我强自镇定的外壳。我死死咬住被角,
才将那几乎要溢出口的哽咽压了回去。父亲找张律师……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可能已经在着手改变一切!我不再是孤军奋战!然而,狂喜之下,
是更深沉的警惕和冰冷的算计。周慕白和苏晚晚,绝不会坐以待毙。
他们就像被逼到悬崖边的野兽,只会更加疯狂地反扑。、但是,现在他们会怎么做?
我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脑海中想象两个人的行为特征,
细细推演着对手可能的下一步动作。眼下最直接、最狠毒、也最符合他们利益的做法。
就是立刻、彻底地坐实我的“精神病”!让我在法律上失去行为能力,
成为一个真正的“疯子”!然后周慕白应该会和我结婚?还是说成为我的法律监护人。
然后顺理成章地拿下我的所有个人财产。和苏晚晚一起……因为只有这样,
无论父亲立下什么遗嘱,只要她无法证明自己清醒。一切就都还是那两个***的。
所以……决战,很可能就在明天!就在周慕白再次查房的时候!他们会用什么手段?
加大药量?强行注射?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利用我残留的药物反应和精心设计的***,
然后让我当众“发病”?我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锋。悄悄掀开被子,赤着脚动作轻慢,
如同暗夜里的猫悄无声息地滑下床。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悄悄走到洗手间,
然后转身反锁上门。打开水龙头,让哗哗的水声掩盖接下来的一切动静。然后,
我拿出悄悄藏好的那支小巧的录音笔,紧紧攥在掌心。冰冷的金属外壳传来一丝力量。
按下播放键后,将音量调到最低,慢慢的贴在耳边。门内,那对狗男女肮脏的私语和喘息,
清晰地、一字不漏地钻进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在心上烙下屈辱和仇恨的印记。
但此刻,我的内心非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我在反复聆听,
寻找着可以利用的细枝末节。
……药量我控制得很好……”“……等沈璃一‘疯’……”“……老头子一咽气……”很好。
我按下停止键。关键证据,到手了。我小心翼翼地将录音笔藏回贴身口袋。然后,
我走到洗手台前,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燃烧着火焰的自己。
用冰冷的水一遍遍拍打着脸颊,试图压下那该死的药物带来的眩晕和心悸。还不够。
9我需要更完美的“表演”。我需要让自己看起来,真的被药物侵蚀得濒临崩溃。
却又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爆发出令人猝不及防的清醒和力量!在水流的冲刷中,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逐渐清晰。我想起了那个神秘出现的医生——林深。
那个有着冷冽轮廓和深邃眼眸的陌生神秘医生。他说过,他不是我的主治医生,无法停药。
但他昨天检查药瓶的动作,那种熟稔……他或许知道些什么?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疑虑。现在的紧急情况下,任何一丝可能的助力都不能放过。我需要盟友,
尤其是在这充满豺狼的医院里。想到这里,我悄悄回到病床上躺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调整呼吸。身体深处药物的副作用依旧在隐隐作祟,头痛和心悸如同跗骨之蛆。
我不再抗拒这种感觉,反而刻意去感受它,去放大它带来的痛苦和失控感。
因为我决定我要在周慕白面前,将这些“症状”演绎到极致。
让他深信不疑我疯了这个虚假的事实。明天……等着瞧吧!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
在病房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绷。
我早早地就坐起身靠坐在床头,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嘴唇毫无血色。
手里无意识地揉搓着被角,眼神空洞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整个人透着一股脆弱易碎又神经质的气息。每一次轻微的响动,不管是走廊的脚步声,
还是推车轱辘声,还是隔壁病房的关门声等等,都会让我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颤,
眼神惊恐地看向门口。我在等待。等待周慕白那张虚伪的脸出现。不过好在,
我演了一会之后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周慕白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推着器械车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