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消失后续故事

1 暴雨夜惊魂雨，是半夜两点开始下的。不是轻柔的淅沥，是砸在铁皮棚顶，

擂鼓般“哐哐”作响的暴雨，淹没了整个城市的喘息，

也淹没了林寒梦里妹妹林晓薇微弱的呼救声。林寒猛地从窄床上弹起来，

胸腔里那颗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窗外惨白路灯的光被雨水搅碎，

模糊地涂抹在斑驳的墙壁上。一股咸腥的铁锈味混合着角落里散不掉的霉味，

霸道地钻进她的鼻腔。隔壁传来压抑的咳嗽，是弟弟林皓。那声音不大，

却像是钝刀子一下下磨着林寒的神经。十三岁的林皓，缩在另一张同样窄小的床上，

小小的身体在被子里蜷成一团，因发烧而微微颤抖。客厅里一点微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母亲王桂芬坐在一张断了条腿、用砖头垫着的旧木凳上，手里的手机屏幕是屋内唯一的光源。

屏幕光映着她蜡黄的脸，皱纹深刻，

眼神空洞地盯着屏幕上猩红的数字——一条银行发来的催缴短信，数额巨大。

那是林皓明天必须用的进口靶向药费。短信冰冷地宣告：余额不足。

林寒赤着脚踩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走到门边。老旧的门栓不知何时松开了，

留下一条窄缝，透进走廊里更浓重的湿气和寒意，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廉价烟卷的味道。

“爸……还没回来？”林寒的声音有些发涩。晓薇出去给爸爸送伞，已经两个小时了。

窗外的雨像疯了似的往下泼。王桂芬没有抬头，手指神经质地抠着手机边框，

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快了，该回来了，

这么大的雨……”门缝里那股烟味似乎浓了一些。林寒的心跳得更快了。“砰——！

”一声巨响撕裂了雨夜的沉闷，家门被一股蛮力撞开！一个湿透的身影滚了进来，

重重砸在门后的积水洼里。是父亲林建国！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雨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往下淌。但他脸上没有一丝找到晓薇的欣喜，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浓稠得化不开的恐惧。他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晓…晓薇……”林建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没了…找不到了…在那…在那街角，

就那根摄像头杆子…底下……有、有人…捂住她嘴…拖、拖面包车里了！”他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妻女，“拐了！被人贩子拐了！”“嗡——！

”林寒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一片空白。王桂芬手里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

她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瘫软着滑坐到湿漉漉的地上，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般倒气的声音。

棚外的雨声被这死寂般的绝望无限放大，

又瞬间被一阵猝然响起的、密集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叮铃铃铃！”声淹没！不是一部手机。

是三部！

在地上的老式按键手机、甚至躺在林皓枕头边一个破旧的平板——三者同时疯狂地震动起来！

刺目的白光在黑暗中交相闪烁。王桂芬如同被烫到，

连滚带爬地扑向自己那部还在跳跃的手机。她颤抖着划开碎裂的屏幕，

一大片银行短信瞬间霸占了她的视野。

02：16转入人民币880,000.00**元……”林建国也挣扎着捡起自己的手机，

同样被刺目的通知糊了一脸。而林皓枕边那破旧的平板上，代表金钱到账的数字也在狂跳！

一笔！又一笔！再一笔！没有间隔！三台设备像垂死者回光返照的心电图，在不到一分钟内，

显示着总计数额远超五百万的巨款！棚屋内死寂。2 的诅咒窗外的雨声仿佛被隔绝了。

王桂芬和林建国像是两尊石像，脸上凝固的表情是狂喜和深不见底的恐惧混杂的狰狞。“妈？

好多……好多钱？”林皓不知何时被惊醒，虚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

那张因病而苍白的小脸瞬间因为激动泛起病态的红晕，“我的药……是不是能买了？

是不是永远都不用愁了？”林寒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唰”地窜上头顶。

那钱……那五百万……它砸下来的瞬间，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吞噬一切的恐惧深渊！

“啊——！”王桂芬突然爆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叫，猛地捂住自己的脸，肩膀剧烈地抽搐起来，

“钱！好多钱！皓皓有救了！皓皓有救了！”她又哭又笑，扑到林皓床边，

紧紧抱住儿子滚烫的身体，“老天开眼了！开眼了！”林建国依旧瘫坐在泥水里，

嘴唇哆嗦着。他抬起浑浊的眼，越过狂喜哭泣的妻子和因金钱而重燃希望的病弱儿子，

直勾勾地撞上林寒冰冷的、审视的目光。林寒浑身冰冷地站在那里。棚顶角落渗下的雨水，

“滴答……滴答……”正落在地上一个积水的破碗里，声音在死寂里异常清晰地回荡。

巨大的恐惧如同实质的黑水，无声无息地漫过了这个小小的家。

妹妹在暴雨夜被拐的刺骨寒意，远远抵不过这五百万带来的、源自骨髓深处的诡异冰冷。

搬家像是一场仓惶的逃亡。不过三天，那个漏风漏雨的老旧棚屋就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一套市中心高级公寓。光亮的可以当镜子的地板，落地窗外是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

弟弟林皓住进了顶尖的私人疗养院。金钱如强效的特效药。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褪去死灰，

咳嗽几乎消失不见，那双曾被病痛折磨得黯淡无光的眼睛，也开始转动，

只是牢牢锁在了疗养院配备给他的那个最新款平板电脑上。“皓皓，今天感觉怎么样？

”王桂芬穿着崭新的羊绒衫，脸上挤着笑容，试图靠近坐在轮椅上的儿子。林皓头也没抬，

手指在平板上飞快滑动，敷衍地“嗯”了一声。

父亲林建国每日沉默地坐在落地窗前昂贵舒适的躺椅里，望着楼下蚂蚁般的车流人潮，

眼神空洞。母亲王桂芬变化最大，也最诡异。她变得格外敏感，门外的脚步声稍重一些，

她都会像惊弓之鸟般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的警惕。

林寒只觉得像住在一个巨大的玻璃标本罐里。那五百万，像一层厚厚的油，糊在家人的心上。

这天清晨，她溜回了那个尚未被房东清理掉的旧棚屋。在一堆杂物里翻找，

最终在母亲旧缝纫机的抽屉夹层里，

亮处……借款……拾万元整……”地址栏写着模糊的“西城区金水路旧木材厂宿舍区……”。

就在这时，王桂芬追了过来，脸色煞白。“你……你干什么！”她像护崽的母狮，

猛地扑过来，一把将纸片夺了过去，死死攥在手心，“谁让你翻这些东西的？过去的！

都过去了！”“妈！这怎么回事？这个陈东亮是谁？”林寒紧紧抓住王桂芬的手臂。“闭嘴！

”王桂芬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量大得惊人，“我说别问了！别问了行不行！这钱是老天给的！

是给皓皓活命的！你想把这个家都毁了吗？晓薇……晓薇已经……”她声音哽咽，语无伦次，

最终猛地转身，逃也似地冲出了棚屋。看着母亲仓惶逃走的背影，林寒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3 黑暗中的尖刀回到家，林寒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父亲林建国的书房，

新添置了一个小巧的金属仪器——一款价格高昂的专业级商用反窃听信号干扰器！夜，

深得如同浓墨。林寒被噩梦惊醒，去厨房倒水。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泼洒进来，

清冷地照亮了厨房中央那个僵直的背影——是母亲王桂芬。她背对着林寒，

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双手微微向前抬起。林寒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王桂芬的双手上。

她看到了光。一道冷冽的、锋锐的、反射着寒月的光芒。在王桂芬紧紧攥着的手里。

那是一把崭新的、闪着幽光的切肉尖刀！林寒的心脏瞬间被攥紧。她悄无声息地退回黑暗里。

晚餐桌上，气氛僵硬如铁。“爸，妈，”林寒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你们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关于这笔钱？晓薇丢了，这钱就来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王桂芬像是被针扎到，

身体猛地一颤，手里捏着的银勺“当啷”一声掉在骨瓷盘上。她猛地抬头，

脸上那层勉力维持的笑容瞬间碎掉：“说……说什么？说什么！说了这是老天爷可怜我们！

补偿我们的！补偿皓皓的！你还想怎么样？非要撕破了脸，大家都去死吗？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林建国手里的筷子顿住了，浑浊的眼睛缓缓转向林寒。他没有吼，

声音低沉沙哑：“够了！有完没完？！”他猛地将筷子狠狠拍在桌上。“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