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镜湖异变禁渔期结束的那天，镜湖的晨雾还没散透。铁锈色的游船突突地破开水面，

把雾团撞成细碎的银鳞，向四周分散开来。三十多个钓鱼客挤在甲板上，

渔具碰撞的叮当声里混着兴奋的笑骂。陈生举着他那支传了三代的竹制鱼竿，

往船舷上磕了磕烟灰：“去年这时候，我在侠湾钓上条四斤重的翘嘴，

鳞片亮得跟镀了铬似的——”话没说完，船尾传来一声尖叫。大家随着声音望过去，

是队伍里唯一的两个女孩中的其中一个，那个生物系的研究生-玉凌。小女孩咋咋呼呼的，

钓鱼本不该带她俩，她听陈生说来钓鱼，咋咋呼呼的跟着来做研究，

顺带拉上了白璐来抓牛蛙。白璐正蹲在舱底翻她的塑料桶，

桶里两只青灰色的牛蛙正蹬着后腿，黏液在桶壁上拉出亮晶晶的丝。她刚抓满半桶，

听见动静抬头，看见玉凌站在跳板边，衣服被湖风掀得猎猎作响，手里捏着片刚摘的荷叶。

“白璐！你又抓这个！”玉凌的声音里带着怒气，荷叶边缘的露珠抖落在甲板上，

洇出一小片深色，“你没看告示吗，上个月环保站才贴了告示，

镜湖的牛蛙种群监测数据异常，让别乱捕，乱抓。”白璐嗤笑一声，拎起桶晃了晃：“异常？

我看是太多了，晚上叫得跟发电机似的。再说了，这玩意儿肉质紧实，

裹层淀粉炸一下加点辣椒，青椒，泡椒——”她的指尖突然被桶里的东西硌了一下，

那只最大的牛蛙此时正弓着背，后肢死死蹬着桶壁，腹部鼓得像个发青的气球一样，

看着快要爆了。下一秒，“噗”的一声轻响，两颗米粒大的东西从它尾部滑了出来，

在浑浊的水里翻了翻，竟慢慢舒展开四肢，变成两只半透明的小牛蛙，

可爱的像两只小小的水晶玩具一样。“生……生了？”白璐愣住了。她抓过无数次牛蛙，

从没见过突然生产的牛蛙，还有这么小的幼体，简直像用玻璃吹出来的，

连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更怪的是，小牛蛙的鳃部泛着不正常的灰紫色，

游了没两下就翻了肚皮，四肢抽搐着，像是在水里溺亡一般。玉凌已经从甲板上跳了下来，

蹲在桶边。她是生物系的研究生，放假跟着来镜湖做生态调查，

帆布包里总装着显微镜和标本瓶。此刻她指尖悬在水面上，

没敢碰那两只幼蛙：“这不是正常繁殖期，而且……它们的鳃在溶解。

”她忽然抬头看向白璐，眼神亮得吓人，“是污染吗？还是某种变异反应？

”陈生听见动静也从甲板走了过来，看着玉凌手上的小型显微镜，

若有所思到：“看着也不像变异，不排除污染，或者会是什么提示也说不准。

”钓鱼客们在甲板四周撒下的鱼饵在水面织成一片晃动的光斑。陈生也走过去继续钓鱼，

他早把这边的插曲抛到脑后，他们正吵着要大胡子船长游船去更深的水域。

船长是个络腮胡的壮汉，拿着对讲机喊：“前面就是‘黑坑’，

去年有人在那儿钓上过长着脚的鱼，敢不敢去试试？”甲板上爆发出一阵哄笑，“哈哈哈哈，

谁不敢谁是 小子，走走走，大家一起去。白璐和玉凌却没笑，

她们看着桶里那两只渐渐不动的小牛蛙，突然觉得手里的桶沉得像灌了铅。

玉凌已经从她的帆布包里掏出个放大镜，眉头拧成个结：“鳃部组织在液化，

也可以说在消失，像是某种急性感染，我不太确定……但牛蛙幼体的免疫力不该这么差。

”她站起身，帆布包往肩上一甩，“我得去生态站拿药，

他们上个月进了批针对两栖类病原体的广谱药剂，顺便去翻翻资料，看看有没有相关的资料。

”“拿药？给这俩小玩意儿？”白璐指着桶里的小小牛蛙，语气里的不屑没藏住，

“死了就死了，这么小，治疗太浪费了，明天我再抓——”“它们不是普通牛蛙。

”玉凌打断她，声音压得很低，“你看这只成体背面的纹路。”她用指尖蘸了点水，

在甲板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图案，“像不像上个月地震后，

湖底冒出来的那些黑色沉淀物上面的图案，我取样分析过，里面有硅基化合物，

根本不是本地水域里该有的东西，太不寻常了”白璐的手顿住了。她想起前几天夜里，

她们两个和陈生在湖边的芦苇丛里看见那处总闪着幽蓝色的光，当时以为是磷火产生的反应，

现在想来，那光的频率有点太稳定了，像某种信号。对了刚刚陈生说提示，

这只大牛蛙也许是想提示我们。2 药剂之谜玉凌已经跑了出去，

瘦小的白色身影消失在码头的柳树丛里。白璐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桶里的小牛蛙，

其中一只的前肢还在微微抽搐。她骂了句脏话，把桶往舱底一塞，

抓起旁边的救生衣跟了上去。此时大胡子船长带着陈生他们向着更深的水域前进。

船上的人高兴的欢呼，笑骂一片，在比等会谁钓的鱼更大更多。

他们不知危难正悄悄向他们逼近…………生态站在湖对岸的半山腰，

铁皮屋顶在阳光下泛着白花花、亮闪闪的光。玉凌翻找药剂的时候，白璐靠在墙角翻看手机，

屏幕上跳出本地论坛的热帖：《镜湖底惊现巨型坑洞，潜水爱好者拍到疑似建筑结构》，

配图是张模糊的水下照片，浑浊的黄色水体里，隐约能看见网格状的阴影，

边缘泛着黑青色般的冷光，四周似乎有什么生物在周围制造混乱，使相机拍不出本来面目，

白璐正想点进去仔细看看，突然-“找到了！”玉凌举着个棕色的玻璃瓶跑过来，

标签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就是这个，‘广谱抗菌肽’，

去年从实验室领的——”她的声音突然卡住，手指捏着瓶盖转了半圈，又猛地松开，

“保质期……上个月就过了。这个过期了！”白露凑过去看，

标签上的截止日期确实印着红色的“2025.06.18”。“过期了还拿出来干嘛？

”她皱眉，“算了吧，估计我们拿过去，那两只小东西也早凉透了。”“不行，我要救它们。

” 玉凌咬着唇，突然转身往仓库跑，“仓库里应该还有一批，去年环保站统一采购的，

说是备用——”仓库的铁门锈得厉害，拉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白璐跟在她后面也过来了，

“这丫头真是火急火燎的性子。”角落里堆着十几个纸箱，上面落满了灰。

玉凌蹲下去拆箱子，白璐帮她把纸箱搬到门口的小推车上面，阳光照进箱子里，

一排排棕色玻璃瓶整齐地码着，标签上的日期和刚才那瓶一样，全都印着红色的截止线。

“全过期了。”玉凌的声音有点发颤，她拿起一瓶对着光看，液体里悬浮着细密的絮状物，

“怎么会这样？明明入库记录上写着保质期到明年……”就在这时，白璐的手机响了，

是大胡子船长的来电。她接起来，听筒里传来嘈杂的电流声，

夹杂着船长变调的喊叫：“白璐，

救……救命……我们被吸进去了……黑坑下面……全是……”突然玉凌也走了过来，“白璐，

陈生给我发了条信息说他们被吸进了黑坑下面”电流声突然变成尖锐的蜂鸣，

白璐猛地把手机拿开，屏幕上的信号格已经跳成了空的。“出事了。

”她抓过玉凌手里的玻璃瓶，“他们说的黑坑，是不是论坛里那个坑洞？

刚刚大胡子船长给我来电也说了被吸进了黑坑，”玉凌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抓起两个纸箱往推车上搬，玻璃瓶碰撞的声音在空仓库里格外刺耳：“不管过没过期，

这些药剂里的活性成分也许还有残留。我们先去看看。

我已经给生态站的其他人发消息了”3 漩涡危机她们推着小推车上的十几个纸箱往湖边走，

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咯噔咯噔的响。越靠近码头，空气里的腥味越重，不是鱼腥味，

是种带着金属锈蚀味的腥甜，像是某种生物的体液。她们虽然也害怕，

但30条人命促使她们向前走。此时的镜湖湖面异常平静，

刚才还在作业的游船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几顶钓鱼帽漂在水面上，随波逐流。

白璐把小推车停在码头边，突然指着湖心：“玉凌，看那儿！”原本该是游船消失的位置，

此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湖水旋转的速度快得不正常，边缘泛着诡异的青蓝色，

像是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拧出的一个漩涡洞。漩涡的中心，隐约能看见青铜结构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