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桌吴婷总是说她后面的男生老盯着她看，可能是暗恋她。
其实她所谓的暗恋是她太自恋。她说我妈摆摊丢人，她得知我要上台表演节目，
还把我推下楼梯。这个男生叫刘伟，他抱我去的医务室。“莫小雨，我喜欢你。”“莫小雨，
给个回应。”我胡乱说了句：“我们才高二。”“我知道，
但是喜欢这件事……它没那么讲道理。”1高中的数学真的好难，老师讲得真的挺好的，
可是我一个题也没做出来。我抓了抓头皮，头发都抓掉了也不知道错在哪里。
我看了看同桌吴婷，她正面带微笑地拿着笔在作业本上快速地写着。我擦线进的重点班，
吴婷比我高五分，我不经感叹这五分还真是智商的风水岭。下课铃一响，
我把脑袋凑过去看她是怎么解的，看得我一愣：“吴婷，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抿着嘴笑：“我在抄题。”“书上不是有题吗？你抄题目干啥？练个字还这么开心？
”她藏不住脸上的笑意，说了三个字：“你不懂。”我还真不懂。我都快被数学虐死了，
我一看到数学就想哭，一碰到老郑头就想躲。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总是这样，
一到上课就莫名其妙地扬起嘴角。2我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
在和她去食堂的路上问她：“你上课怎么总是很开心呢？是因为老师讲的都听懂了？
”“不是啊？我上课都不怎么听的。”我瞪大眼睛，太不可思议了，不怎么听课，
中考都能考那么好。我感叹道：“你太厉害了。”她看着我崇拜的眼神，
告诉我：“我考试之前会很努力地复习，所以每次考得还可以。
”“可是老师说高中要学得更深，更注重理解和分析应用能力，光靠抱佛脚没什么用。
”她不屑道：“老师肯定会这么说，不然谁听他上课啊？”我觉得也挺有道理，
但是我没她聪明，不听课我更加不会做题。“那你为什么那么开心呢？”吴婷抿着嘴，
尽力忍着不笑，走了几步，她心情平复下来了，说：“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
”“你说，一定保密。”一想到要听八卦，我心里痒痒的。
她用手指戳了戳嘴唇：“坐在我们后面的那个刘伟，总是偷偷地看我。”“啊？”我惊了，
我们坐在他们前桌，他们如果认真听课，可不就是在看我们？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他在看你？”“我感觉后面总有双眼睛盯着我，
我一回头就正好看到他看着我。”“呃……你突然回头，他看着你很正常吧。
”我咬了咬嘴唇，小声地说道。她有点着急，争辩道：“我以前在初中的时候，
我回头后桌并没有看我啊。”“有没有可能以前你后桌的同学没认真听老师上课，
或者太认真听老师上课？”我一本正经地思考了下。吴婷突然有点生气：“莫小雨，
你什么意思？”听到她这个语气后我心里有点慌：“没什么，没什么，我就帮你分析分析。
”“你能分析出什么？你懂吗？”我尴尬地赔笑：“我不懂，不懂。”3我看了看食堂大屏，
眼睛一亮：“哇！今天食堂中午有鸡腿，我们快去排队。”我赶紧拉着她往前跑，
她一脸不耐烦地跟着我。我排到时还有两个鸡腿，吴婷说要减肥，只打了两个素菜。
食堂的鸡腿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正当我很享受地啃着鸡腿，刘伟和班长端着餐盘走过来了，
跟我们两个人打了个招呼，我一只手夹着鸡腿，一只手招手回应，吴婷低头腼腆地笑了笑。
他们径直走到他们兄弟们那一桌。我嚼着鸡肉，吴婷脸上又出现了上课时的那种神情。妈呀，
这不就是普通的打招呼吗？我本想跟吴婷说点什么，想了想又闭上了嘴。
刘伟长得高高帅帅的，成绩还挺好，老郑头特别喜欢他，
数学课上总能比其他同学更早得出答案。听说，下周的班级篮球赛他还是主力。从那天开始，
吴婷认为她和我的关系更好了。她心里对刘伟的臆想也越来越严重。我劝她别想多了，
马上要第一次月考了，认真备考才是最重要的。4班级篮球赛上刘伟连进几个三分球，
班上同学一片狂欢。吴婷掩饰不住心里的兴奋，在我耳边说：“他刚才又看了我一眼。
”我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刚才不是往我们班这边扫了一眼吗？
”她使劲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跺着脚，压着嗓子低声道：“他就是在看我，我看到了。
”我只好应道：“好吧，我刚才没注意。”她的神情很难形容。比赛结束后，
我劝她最好问清楚，刘伟是不是真的特别关注她？在我的视角，刘伟是个很懂礼貌的人，
他看别人的眼神都很友好。吴婷说这种朦胧的感觉就很好，戳破了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我不太懂她的想法，但我懂 y 高考试的含金量，重点班只有全校前一百名才能进，
每个学期综合排名在一百名之后的要退出重点班。该怎么拯救我的数学和物理？
自己做了张单元测试，勉强能及格，这分数要是在初中准被老班骂死。考试那两天，
既紧张又激动。进入高中的第一次考试，考完就放月假，
我真想知道在这高手如云的 Y 高重点班，我到底是个什么段位？5考完后，
同学们乌泱乌泱地走出校门。我背着书包，拿着一点换洗衣物，正往校门口冲，
吴婷在背后喊我：“莫小雨，我们一起去坐车吧。”我放慢了脚步，
回过头看了看她：“好啊。”我们并排着走出校门，都挺默契地没有讨论关于考试的事。
我问她：“放假回去准备做什么？”“去逛街，吃火锅，你呢？”她满脸傲娇地答道。
我抿了抿嘴：“我估计要帮我妈干活。”她皱着眉头：“你家是乡里的吗？
回去居然还要干活？”我想了想：“虽然我家在城里，但是我要帮家里分担一点。
”“你妈舍得让你干活？”吴婷笑了笑。我拉了拉书包的肩带，
看着她：“我妈为什么不舍得让我干活？我多做一点，她就可以轻松一点。”我还没说完，
就看到我妈的小吃摊了。我妈一直在大学城那边摆摊，夜里摆到十一点，
拾掇拾掇到凌晨才能睡觉。今天来我们学校摆摊，准备食材什么的，肯定没休息，
看她那黑眼圈比熊猫都大。我以为她说放假那天来学校门口摆摊只是说说而已，
没想到真来了。我开心地加快了脚步，吴婷在后面扯着我的衣服，问我：“你怎么了？
”我笑着回答：“我看到我妈了，你看。”我指了指我妈的摊位。
吴婷拉住了我的手：“你要去找你妈？”“我当然要去啊，我怕妈等会儿忙不过来，
得去帮忙。”“我们还是不去了吧，你不怕丢人啊？”“丢啥人啊？走，吃烤肠还是豆腐脑，
我们去我妈那……”“不，不用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去吧。”她撇了撇嘴，
背着书包往车站那边跑。她走后，我慢吞吞地走到我妈摊位后面，我妈看到我板着脸，
问了句：“我没去教室接你，生气了？”“妈，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她“呵呵呵”笑了几声，继续做生意。我是被吴婷气到了。我放下书包和衣物，
打了点水洗了洗手，帮我妈串蔬菜。可能我的校服有点打眼，
不一会儿我妈摊位边围了很多人。“同学，来杯豆腐脑。”“同学，两串白菜，一根烤肠。
”“同学，一串鸡柳棒……”6忙碌使人快乐。喷油、下菜、炒制、撒料、装盒，
刚才的不愉快一下消失了。不一会儿我妈准备的食材已经卖得七七八八。
同学们也走得差不多了，我和我妈准备收摊。“同学，还有豆腐脑吗？”“有，还有一杯，
要加糖吗？”我一抬头，是我们班刘伟。少年跑得气喘吁吁地，额头上的汗珠都已流成线，
轻轻一笑，道：“要加一点。”我加了勺糖递给他：“三块。”他嗦了一口，
回过头问我：“莫小雨，你考得怎么样？”我如临冰封，白了他一眼：“不知道，
我把会做的都做了。”没想到他一点都不识趣，还来劲了：“物理那个相遇追及问题，
你算出来是多少米？”我认真地回想了下：“12 米。”他吞了吞豆腐脑，
用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就说是 12 米，刚才我和班长争了很久，
他非说是 7 米。”难怪放假还不积极，原来是去找人对答案了。我妈那边手忙脚乱地，
他也很识趣，给了钱后走了。回家的路上我妈也问我考得怎么样？
我如实跟她说：“高中好难啊。”我妈说：“没关系，你自己尽力了就行。”“妈，
我会尽力的。”7晚风吹得我短发四处飞舞，我抓了把头发，试了下长短，还不算长，
不用剪。我妈看了看我：“小雨，你可以试着把头发留长，你看你跟个假小子似的。
”我吹了吹前面的刘海：“不用，长头发太费时间了，洗的时间长，干发的时间也长，
还要扎起来，还是不要了。”“傻孩子，女孩子长头发好看些。”“妈，你嫌我丑？
”“你有这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怎么会丑？”我开心地捧着自己的脸颊，给我妈做了个鬼脸。
回到家，家里一尘不染，餐桌上有我喜欢的红烧肉，老爸还在炒菜。
我看到阳台上洗好的食材，问我妈：“妈，你今天晚上还要去大学城摆摊吗？”“要去，
周末人流量更大，生意更好。”“妈，我和爸爸替你去吧，你白天没休息好。
”我妈笑了笑：“我和你爸去就行了，你上了一个月的学，在家要好好休息，
不要把生物钟搞乱了，不然你上课要瞌睡了。”“妈……”“好了，好了，我们分工合作，
我们认真挣钱，你认真学习，你不问我们挣了多少，我们也不问你考了多少分，
咱们各自尽力。”我爸端着盘子出来：“你妈说得对，明天下午你们娘俩可以出去逛一逛，
我来准备食材。”“对，就按你爸说的办，二比一，听话。”我妈把我按在餐桌边坐下，
拍了下我脑袋。8两天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回到学校的时候，
老郑头已经把成绩贴在了教室后面。我忐忑地去看了一眼，莫小雨，全校排名八十九。靠！
进步了 10 名，我心里暗喜。吴婷……全校排名 452，嗯？发挥失常了？
教室人越来越多，我拿出我妈陪我买的试卷开始刷题。快到打铃的时候，吴婷回到了教室。
晚修的物理老师说：“同学们，
你们大部分人的这次物理考试可能是接下来三年物理生涯中的最高分，以后只会越来越难，
做好被虐的思想准备。”男生们不屑道：“切！”“别『切』！我等着你们的答卷。
”第二天，老郑头给我们全班调了座位，我和吴婷依旧是同桌，
我们后桌的同学换成了两个女生，我的后面是学习委员文英姿，吴婷后面是语文课代表李丽。
刘伟和我们隔了一组，在吴婷的右前方。刘伟语文不太行，一下课就被李丽催交作业，
他总是先写其他科目的作业，最后有时间了才写语文。李丽经常在后面喊：“刘伟，
你给我快点写语文，全班就你没交了。”刘伟侧身向后回答道：“别着急，
大不了我替你去送作业。”这时吴婷依旧会含笑腼腆地低着头。
我好几次劝她好好问一问刘伟，她却说：“这种感觉挺好的。”可是我总觉得怪怪的，
说不定刘伟还不知道自己在暗恋一个人。吴婷听课好像比以前认真了，但还是不怎么做题。
我经常问文英姿一些难题，她也非常乐意解答，有时候我们相互交换资料做一做。
没成想我这个举动惹毛了吴婷。她问我：“莫小雨，你是不是和文英姿成了好朋友？
”我有点尴尬：“呃……大家都是同学，我请教她一些题目。”“你要是和她好的话，
以后咱们俩就别好了。”“为什么呀？”“没有为什么，你答不答应？”她撅起嘴巴，
很让人讨厌。居然威胁我，我有点生气：“我和你又没绑在一起，
我为什么不能和其他人交朋友？我有很多学习上的问题请教她，我每次问你的时候，
你让我自己想。”此后，我和吴婷好久都不怎么说话。9有一次，我草稿纸上证明等时圆，
物理老师临下课补充的内容，我尝试着自己重新证一遍。证到一半，
刘伟把脑袋凑过来：“莫小雨，老师讲等时圆的时候快下课了，我没怎么听，
它们下滑的时间为什么相等？”我把条件给他说了说，列了一个求时间的式子，
他拍了下桌子：“原来是这样！谢了。”说完他回了座位。这时候吴婷从外面回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事，主动开口问我：“刘伟刚才来我座位做什么？
”我瞟了她一眼：“他问我刚才物理课上的等时圆原理。”“什么等时圆？
”“就下课前老师补充的一个模型，快下课了，讲得比较匆忙。”“难怪，我没听到。
”10马上期中考试了，感觉轻车熟路，我也加入了考完试对答案的队伍。一下考场，
文英姿、班长、李丽、刘伟等人争得面红耳赤，我跟在后面默默对答案。我觉得我又进步了。
进了两名。按照这个势头，下个学期我应该还是可以留在重点班的。吴婷这次还是四百多名，
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她讨厌我提什么建议，所以之后我也不怎么劝她了。
我觉得我和她的关系慢慢地淡下来也挺好的，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总感觉我和她的关系不对等。十二月份的时候，学校组织筹办元旦晚会，
我们班的节目是小品《戏说嫦娥》，扮演嫦娥的人是班花袁梦，八戒刘伟，猴子班长。
他们写的剧本还需要一个人扮演吉祥物玉兔，班上大部分人推荐了我。
说我莫小雨长得太像兔子了，短短的碎发下罩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妆都不用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