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如刺深秋的晚风带着凉意，卷着梧桐叶掠过“星辉影业”大厦的玻璃幕墙。
苏晚裹紧了身上的驼色大衣，站在旋转门前，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是电影《长夜烬明》的最终试镜日，这部由凌氏集团旗下子公司投资数亿的大制作，
是她能否摆脱“花瓶”标签、跻身实力派女演员的关键一步。
经纪人林姐在她耳边叮嘱：“晚晚，别紧张，你的准备很充分。记住，投资方代表也会在，
是凌氏集团的那位，传说中脾气不好，你机灵点，少说话多做事。”苏晚点点头，
指尖微微泛白。凌氏集团，凌曜。这个名字在A市如同雷贯耳，他是商业帝国的掌舵人，
行事狠戾，手段凌厉，极少出现在公众视野，却掌控着半个娱乐圈的命脉。
试镜室内灯光明亮，长条桌后坐着导演、制片人和几位评审，而最靠窗的位置，
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衬衫领口系着低调的深色领带，
袖口露出的腕表是百达翡丽的限量款。他微微侧着头，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
侧脸线条冷硬如雕塑，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眸子像寒潭，看不出任何情绪。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这就是凌曜。比财经杂志上的照片更具压迫感，
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寒气。轮到苏晚试镜，
她饰演的角色是一位在乱世中挣扎的女医生，此刻的戏份是目睹亲人离世后的崩溃与隐忍。
音乐响起，苏晚迅速入戏。她没有哭喊，只是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眼眶瞬间泛红，
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那双清澈的杏眼里，先是难以置信的茫然，
随即被巨大的悲痛淹没，最后沉淀为一片死寂的荒芜。表演结束，室内一片寂静。
导演眼中闪过赞许，正要开口，却听到那个靠窗的男人淡淡开口，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情绪太浅，像隔着一层玻璃。”苏晚猛地抬头，
对上凌曜的目光。他的眼神里没有温度，仿佛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商品。
“凌总觉得哪里浅了？”苏晚忍不住反问。她对自己的表演有信心，
这段戏她磨了整整一个月，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反复推敲过。凌曜抬眸，
目光锐利如刀：“悲痛不是只有眼泪和颤抖，是灵魂被撕裂的空洞。你演得太用力，
反而像在做戏。”他的话像一根冰锥，狠狠刺进苏晚的心里。她脸色一白，
却不肯示弱：“或许凌总对表演的理解和我们不同，我认为，在那样的情境下，
克制的外在更能体现内心的崩塌。”“哦？”凌曜挑眉，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更甚，
“那你告诉我，你理解的‘崩塌’是什么？是你此刻强装镇定下的不服气，
还是为了争取角色的故作姿态？”苏晚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知道在资本面前，
演员的尊严一文不值，可她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凌总可以否定我的表演，
但请不要质疑我的职业态度。”她挺直脊背，声音微微发颤，却带着倔强的锋芒。
凌曜盯着她看了几秒，眸色深沉，没有再说话。导演打圆场：“苏晚的表演还是很有灵气的，
情绪也到位……”试镜结束后，苏晚攥着剧本的手指泛白。林姐在走廊拉住她，
压低声音：“晚晚，别跟凌总置气，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前途。
”苏晚望着玻璃幕墙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轻声道：“我怕的不是丢了角色，
是丢了演员的本分。”最终，试镜结果当天傍晚公布，苏晚拿到了女主角的角色。
林姐喜出望外，苏晚却高兴不起来，她总觉得，凌曜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像一张网，
已经悄然向她张开。几天后，《长夜烬明》开机仪式。苏晚作为女主角，站在C位，
却感觉一道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她不动声色地瞥过去，凌曜站在人群外围，
和制片人低语着什么，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愈发冷硬。开机宴设在一家私密性极好的会所。
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苏晚不胜酒力，却被几个投资商轮番敬酒，正为难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拿起她面前的酒杯。“苏小姐还要拍戏，这杯我替她喝。
”凌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淡淡的酒气。他仰头饮尽，动作流畅而优雅。苏晚愣了一下，
低声道：“谢谢凌总。”凌曜没看她，转身和旁边的人交谈起来，
仿佛刚才的举动只是随手为之。宴会过半，苏晚借口去洗手间透气。走廊里安静无人，
她靠在墙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是凌曜。“凌总？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走廊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他的眼神比白天柔和了一些，却依旧带着探究。“那天试镜，我说的话，不是针对你。
”他忽然开口。苏晚有些意外，随即扯了扯嘴角：“凌总是资方，有评价的权利。
”“但你的表演，确实有进步的空间。”他语气平淡，却不像之前那样尖锐，
“尤其是情感的层次感，还可以再挖深一点。”苏晚沉默。她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
“这部戏对你很重要？”他问。“是。”“那就拿出你的全部本事。”凌曜看着她，
“别让我后悔投资的决定。”他的目光太过直接，苏晚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我会的。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苏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有些乱。第二章 暗流涌动《长夜烬明》的拍摄进度很紧张，
苏晚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角色中。她饰演的女医生沈清辞，在战火纷飞中坚守医德，
却也卷入了复杂的情感与阴谋，角色层次丰富，极具挑战性。凌曜作为最大投资方，
偶尔会来剧组探班。他从不干扰拍摄，只是坐在监视器旁，安静地看几个小时，
然后悄然离开。苏晚尽量避免和他产生交集，可越是刻意回避，目光却越容易在他身上停留。
她发现，他看剧本时极其专注，眉头微蹙；听导演讲戏时，眼神锐利，
偶尔会提出一两句精准的意见；休息时，他会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这天拍摄一场淋雨的夜戏，气温骤降，苏晚穿着单薄的戏服，
在人造雨幕中反复拍摄。NG了几次后，导演终于喊“过”，她浑身湿透，冻得嘴唇发紫，
几乎站不稳。助理赶紧递上毛巾和热水，林姐心疼地抱怨：“这鬼天气，导演也太严苛了。
”苏晚刚想说话，一件带着体温的黑色西装披在了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她抬头，
看到凌曜站在面前，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刚打完电话。“披上。”他言简意赅。“不用了，
凌总，我……”“别感冒了影响拍摄。”他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西装很大，
几乎能把她整个人裹住，温暖瞬间包裹了她。苏晚低声道：“谢谢。”他没回应，
转身对副导演交代了几句，然后离开了。剧组的人看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苏晚能感觉到那些探究和猜测的目光，心里有些不安。第二天，
苏晚把洗干净熨烫好的西装还给凌曜。他正在看监视器，接过西装，随意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嗯”了一声。拍摄继续，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但苏晚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凌曜来探班的次数变多了，有时会在她休息时，
递过来一杯热咖啡；有时会在她对台词遇到瓶颈时，不经意地提点一句。这些细微的举动，
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起圈圈涟漪。剧组里开始有流言，
说苏晚靠上了凌总这棵大树。苏晚听到后，心里很不舒服，却无从辩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