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神秘当铺雨丝在路灯下织成一张银灰色的网，周默缩了缩脖子，
把公文包顶在头上小跑几步，皮鞋踩进水洼溅起的泥点染脏了裤脚。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加班到凌晨，
而明天季度财报的deadline依然像把刀悬在脖子上。转过街角时，
一股异样的风卷着雨滴拍在他脸上。周默眯起眼，发现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老街上，
突兀地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时价典当"——褪色的木质招牌在风雨中轻微摇晃，
发出吱呀声响。周默愣在原地，他每天经过这条街，从未见过这家店铺。
橱窗里摆着各式古董钟表，黄铜指针在玻璃后闪着诡异的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一座落地大钟，钟面上没有数字，只有密密麻麻的刻度。手机突然震动，
是医院护工发来的消息："周先生，您母亲的手术费最迟后天要交齐了。
"周默盯着屏幕上的数字——478,600元，
这个数字在过去三个月里已经成为他的噩梦。他抬头看向当铺，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雕花木门。
门铃清脆一响，室内的温度比外面低了至少五度。檀香混着某种草药的气味钻入鼻腔，
周默打了个喷嚏。"欢迎光临时价。"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一个穿暗红色唐装的中年男人从里间走出，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两道细缝，"我是秦先生。
"周默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墙上的几十个挂钟同时发出滴答声，节奏却各不相同，
像一群人在窃窃私语。他注意到秦先生左手戴着一只怀表，表链泛着不自然的银光。
"我...我只是避避雨。"周默下意识后退半步。秦先生轻笑一声，
从柜台下取出一个雕花木盒："每位客人第一次来都这么说。"他打开盒子，
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个沙漏，"周先生，您知道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货币吗？
"周默浑身一僵："你怎么知道我姓周？""时价知道每位客人的名字。
"秦先生用绒布擦拭着一个沙漏，"就像知道您母亲需要心脏搭桥手术，
而您还差四十七万八千六百元。"冷汗顺着周默的脊背滑下。他环顾四周，
发现所有钟表的指针都停止了转动，唯有秦先生胸前的怀表仍在走动，
秒针划过表盘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你想要什么？"周默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秦先生从柜台下取出一份泛黄的契约，纸张边缘有烧灼的痕迹："很简单，以时间换金钱。
您可以抵押未来的时间，换取当下的财富。"他指向契约底部的一行小字，
"三个月寿命兑换五十万元，即时到账。"周默猛地抬头："这太荒谬了！""荒谬？
"秦先生摘下眼镜，周默震惊地发现他的虹膜是淡金色的，
"那您打算怎么在36小时内凑齐手术费？高利贷？卖肾？
还是指望那个已经拒绝您三次的信贷经理突然发善心？"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大，
某个挂钟突然敲响，周默数了十二下，却不知为何感到那钟声里包含着更多次数。
他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是主治医师的短信："周先生，如果后天还不能缴费，
我们只能将手术推迟到下个月。"周默的视线模糊了。母亲痛苦的面容浮现在眼前，
她攥着病床栏杆的手指关节发白，却还对他笑着说"没事"。
上次检查时医生说的话回响在耳边："病人的冠状动脉堵塞已经达到85%，
每延迟一天手术，猝死风险增加7%。""如何...如何抵押时间？"周默听见自己问。
秦先生的笑容扩大了。他取出一支羽毛笔，笔尖闪着暗红光泽："只需在契约上签名，
并说出您要抵押的时间段。"他将沙漏倒转，细沙开始流动，"友情提醒，
抵押的时间会从寿命中直接扣除。"周默接过笔，笔杆冰凉刺骨。在签下名字的瞬间，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抽离。秦先生突然抓住他的右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交易成立。
"秦先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多重，像好几个人同时说话。周默腕间一阵刺痛，
他惊恐地看到一个暗红色的"90"出现在皮肤上，
数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89"。手机震动，
银行通知：账户转入500,000元。周默抬头想询问，却发现当铺内空无一人，
所有钟表都消失了，只剩下中央那座落地大钟，钟摆静止不动。他跌跌撞撞冲出门外，
回头时只看到一堵斑驳的砖墙，哪里还有什么当铺。雨已经停了。周默站在路灯下检查手腕，
那个数字现在变成了"88"，就像某种倒计时。他颤抖着拨通医院电话："王医生，
我马上过来交手术费..."当夜周默在母亲病房外的长椅上惊醒，
腕间的数字显示"87"。他盯着这个数字看了整整一小时，确认它确实在一分一秒地减少。
更诡异的是，当他尝试用手机拍摄时，照片上根本看不到这个标记。
晨光透过走廊窗户照进来，数字在阳光下泛着血一般的光泽。周默突然意识到，
这不是普通的纹身——这是他的生命倒计时。第二章：代价显现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周默从长椅上弹起来，手腕内侧的"76"在荧光灯下泛着暗红。医生摘下口罩，
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手术很成功。"紧绷了三个月的弦突然松开，周默踉跄了一下，
扶住墙壁才没跪倒在地。护士递来一叠费用单，他看都没看就签了字。
母亲被推出来时面色苍白如纸，但监护仪上的心跳线坚强地跳动着。
"妈..."周默握住那只布满针眼的手，突然意识到什么，
猛地看向自己的手腕——数字变成了"75"。"病人需要休息。"护士轻声提醒。
周默点点头，走到缴费处刷卡。机器发出悦耳的"滴"声，
显示屏跳出"付款成功"四个绿色大字。曾让他夜不能寐的数字如今轻飘飘地归零，
这种不真实感让他胃部抽搐。走出医院时，晨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周默站在台阶上深呼吸，
摸出手机给主管发了请假短信。腕间的数字在阳光下像一道新鲜伤口。"74"。
---咖啡厅的玻璃映出周默憔悴的脸。他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K线图，
手指在计算器上敲打。五十万在付清手术费后还剩二十二万四千，
过去一周他通过期货市场让这个数字增长到了三十八万。"美原油库存数据今晚公布。
"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周默条件反射地合上笔记本，转身对上一双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睛。
周晓雯，公司新来的数据分析师，正端着拿铁站在他身后。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衬衫，
衬得皮肤格外白皙，发尾的蓝色挑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听说你母亲手术成功了？
"她自然地坐到对面，"请了一周假还以为你遇到麻烦了。
"周默下意识用右手盖住左腕："嗯，很顺利。"他注意到周晓雯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背上，
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道皱纹。"你看起来..."周晓雯斟酌着用词，"变化很大。
"玻璃反射中，周默突然发现自己眼角出现了细纹，鬓角有几根白发在闪光。
这不可能——他才二十九岁，上周体检一切正常。"睡眠不足而已。
"周默合上电脑准备离开，起身时一阵眩晕袭来。咖啡厅的灯光突然变得刺眼，
周围食客的交谈声扭曲成怪异的嗡鸣。他看见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坐在角落，
面容模糊不清，但周默莫名确信那人在盯着自己。再眨眼时，角落空无一人。"你还好吗？
"周晓雯扶住他的手臂，"脸色白得像纸。"周默道谢后匆匆离开。回家路上，
他不断回想那个灰衣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人面前的咖啡杯没有热气，
桌上的报纸是1998年的。浴室镜子里的自己让周默倒吸冷气。眼袋发青，
法令纹明显加深，像是突然老了五岁。他颤抖着查看手腕，数字显示"68"。
"这不对..."他喃喃自语。从交易到现在才七天，按九十天计算应该还剩八十三天。
冷汗顺着脊椎滑下——他的生命正在加速流逝。水龙头突然喷出铁锈色的液体，
周默后退几步，看着暗红水流在洗手池里积成一滩。再定睛看时，又变成了普通自来水。
卧室床头柜上的投资报告被风吹开，最后一页用红笔写着一行字："时间就是金钱，
但金钱买不回时间。"周默确信这不是自己写的——笔迹苍劲有力，
每个笔画末端都有个奇怪的钩状回锋。窗外传来"咔嗒"声，像是老式怀表上发条的声音。
周默拉开窗帘，楼下路灯旁站着秦先生，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两人视线相遇的瞬间，
街灯突然全部熄灭。等灯光再度亮起，人影已消失无踪。---"默哥，你这操作太神了！
"实习生小李崇拜地把交易单递过来，"铜期货这波行情全公司就你抓到了。
"周默勉强笑了笑。过去两周，他的投资收益已经突破六十万，
手腕上的数字却骤降到"52"。更可怕的是，
数字减少的速度越来越不稳定——有时一小时只减1，有时眨眼间就减掉3。
"周老师能分享一下分析思路吗？"周晓雯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工位旁，手里拿着笔记本。
最近她总是找各种理由接近他，眼神里藏着某种审视。"运气好罢了。
"周默转动椅子避开她的视线，这个动作让他左腕露了出来。
他立刻感觉到周晓雯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茶水间里，周默往咖啡里加了第三包糖。
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嘴里的苦味。镜子里的自己眼窝深陷，
太阳穴附近出现了几处老年斑。他卷起袖子，前臂皮肤松弛得能捏起一层。
"时间借贷有利息，很合理不是吗？"周默的咖啡杯砸在地上。秦先生靠在自动贩卖机旁，
怀表链子垂在指间摇晃。周围同事却像没看见这个突兀出现的唐装男子，继续各自忙碌。
"你没说有利息！"周默压低声音吼道。秦先生的笑容扩大了："契约第七条款，
'利率随市场波动调整'。"他向前一步，身上散发出陈旧纸张的气味，"您可是签了字的。
"周默的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钟声。
恍惚间他看见办公室变成了巨大的钟表内部，同事们变成齿轮上的人形剪影，
唯有周晓雯保持着原貌，正惊恐地看着自己。"...默！周默！
"周晓雯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茶水间里只剩他们两人，地上没有打翻的咖啡，
自动贩卖机旁空无一人。"你刚才..."周晓雯欲言又止，"突然静止了将近一分钟，
呼吸心跳都没了。"周默看向手腕——数字从"52"直接跳到了"49"。
---暴雨夜的计程车里，周默不断催促司机开快点。后视镜中，
司机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周默屏住呼吸，不敢提醒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当铺出现在雨幕中，橱窗里的钟表全部指向11:55。周默冲进门时，
风铃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提前还款能停止利息吗？"他拍下银行卡在柜台上，
"这里面有六十五万，足够还清本金和...和利息。"秦先生从阴影中踱出，
今天他的唐装是暗蓝色的，怀表链上多了几枚铜钱。他没有碰那张卡，
而是取出一盏黄铜天平放在柜台上。"还钱？"秦先生轻笑，"周先生，您抵押的是时间，
只能用时...间...偿...还..."他的语速突然变慢，最后一个字拖长了十几秒。
与此同时，周默腕间的数字从"49"疯狂闪烁到"42"。"停下！求你停下！
"周默跪倒在地，感到有什么东西正从每个毛孔被抽离。天平一端升起一团灰雾，
另一端则出现几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其中一个酷似周默母亲。秦先生打了个响指，
天平恢复平衡："看到吗？您母亲多活的这一个月，是用您的时间换的。"他俯身靠近，
周默看见他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没有瞳孔，"每笔交易都公平公正。""这不公平！
"周默挣扎着站起来，"你说三个月换五十万，现在不到三周就扣了我四十八天！
""市场波动而已。"秦先生从柜台下取出契约，原本空白的背面现在布满血红色小字，
"看，第七条款补充说明：当债务人试图用金钱赎回时间，利率自动调整为300%。
"周默的视线模糊了。契约上的字迹开始蠕动，像无数红色小虫爬行。
他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掉进了精心设计的陷阱——时间流逝速度完全由当铺控制，
所谓的"契约"根本就是活物。"有个好消息。"秦先生的声音突然亲切起来，
"鉴于您表现良好，可以申请二次抵押。"他展开一张新契约，"再押六个月，
不仅能还清当前债务，还能额外获得两百万。"窗外的雨声中混入了钟声。
周默恍惚看见母亲躺在停尸间，自己则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病床边。幻象消失后，
他发现自己手里已经握着那支羽毛笔。笔尖悬在纸上时，店铺后门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周晓雯跌跌撞撞冲进前厅，手里举着手机："周默别签！我查到了这地方的秘密！
"秦先生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所有挂钟突然疯狂倒转，
周晓雯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老报纸的照片——1947年的新闻：某当铺失火，
十二人丧生，唯一幸存者是姓秦的账房先生。周默腕间的数字停止在"39"，
开始闪烁血红色的光。---第三章：连锁反应暴雨冲刷着图书馆的玻璃穹顶，
周默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张1947年的老报纸照片。泛黄的版面上，
"当铺火灾酿惨剧"的标题下，十二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排成一列。
报道边缘有个模糊的人影——戴金丝眼镜的男子站在废墟中，手里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放大右下角。"周晓雯凑过来，发梢的水珠滴在键盘上。
她身上有股雨水混合薰衣草的味道，手指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看这个！
"放大后的图像显示秦先生手中捧着的不是物品，而是一块皮肤——上面隐约有数字纹路。
周默下意识捂住左腕，那里的数字今早变成了"35"，颜色从暗红转为淤青般的紫。
"我查了近三十年本市失踪人口。"周晓雯调出另一个文件，屏幕蓝光映在她眼下的青黑上，
"平均每三个月就有一起离奇失踪，共同点是受害者都在失踪前突然获得大笔钱财。
"她点开一张照片：西装革履的男子站在领奖台上，手里举着彩票支票，
手腕内侧有个模糊的标记。周默胃部抽搐——那绝对是个倒计时数字。"这人叫李国栋，
2017年失踪。"周晓雯声音发紧，"更诡异的是，
两周后他妻子和同事都不记得有这个人存在。"她调出警方笔录，证人证词里确实查无此人，
连彩票中心都没有中奖记录。周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想起上周路过证券公司时，
大屏幕上滚动的一条讣告：某基金经理猝死，享年四十二岁。当时他莫名驻足看了许久，
现在才意识到那人手腕上也有数字纹身。"你父亲...也是交易者？"周默轻声问。
周晓雯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她从钱包深处取出一张照片：中年男人抱着小女孩站在樱花树下，
男人卷起的袖口处，皮肤上有道模糊的疤痕。"三年前，我爸的公司资金链断裂。
"她的指甲无意识刮擦照片边缘，"突然有一天他拿回三百万，说是老朋友借款。
"她翻转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串数字：11:55，"一周后他消失了，除了我，
没人记得他存在过。"窗外闪电劈过，刹那间照亮周晓雯泪光闪烁的眼睛。
周默突然明白她为何总是观察自己——她在寻找父亲消失前的征兆。电脑突然黑屏，
机箱发出尖锐嗡鸣。所有灯同时熄灭，黑暗中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周默感到有冰冷的手指拂过他的后颈，
耳边响起秦先生的声音："窥探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应急灯亮起时，
周晓雯正用身体护住电脑，她的衬衫后背湿了一大片。屏幕恢复正常，
但所有关于当铺的资料都变成了乱码。"不是巧合。"周默拉起左袖，数字变成了"34"，
"他们在加速收割我的时间。"---旧公寓电梯里，周默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
周晓雯站在他左侧，怀里紧抱着从图书馆抢救出的资料。
她坚持要跟他回家看"更确凿的证据"。"我爸留下的笔记里提到一个地方。
"电梯停在7楼时她说，"时价当铺有个地下室，里面藏着真正的账本。
"周默的钥匙插进锁孔却转不动。门缝里渗出一线暗红光芒，隐约有钟表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他后退半步，示意周晓雯躲到消防通道去。推开门，
客厅中央悬浮着那座曾在当铺见过的落地大钟。钟摆静止不动，所有指针都停在11:55。
钟面玻璃反射出十几个周默的身影——每个"他"都处在不同年龄阶段，
最老的那个已是白发苍苍。"周先生总是这么守时。"秦先生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他今天换了件银灰色长衫，怀表链上串着几颗人类臼齿，"还带了位...老朋友的后代。
"周默抄起玄关的雨伞当武器："离她远点！"秦先生却笑了："别紧张，我只是来送账单。
"他弹了下手指，空中浮现一串发光数字：23。周默左腕突然剧痛，
皮肤下的数字疯狂闪烁，最终定格在"23"。"这不可能！"周默声音嘶哑，
"昨天还有三十五天！""逾期违约金。"秦先生从袖中抽出一卷竹简展开，
"根据契约第九条，若债务人调查本铺背景，每日利息上调50%。"他指向一行蝇头小字，
那些文字像活虫般扭动着，"您过去48小时的行为构成严重违约。"周晓雯突然冲进来，
手里举着手机："我已经把资料上传云端！如果我出事，所有媒体都会收到这些证据！
"秦先生的金丝眼镜闪过寒光。屋内温度骤降，窗户结出冰花。
周默看到周晓雯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一行数字：11:55。"有趣。
"秦先生突然收起竹简，"周小姐比父亲聪明多了。"他转向周默，"还剩二十三天，
建议您好好享受。"说完走向那座悬浮大钟，身形逐渐透明。大钟消失前，
周默注意到钟体底部刻着一行小字："时官赐秦"。
---周晓雯从背包里取出三本装订册铺在餐桌上。最旧的那本皮面已经皲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