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练功房，将木质地板烤得微微发烫。温婉踮起脚尖，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稳稳落地。汗珠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白色的练功服后背已经湿透，贴在她纤细的脊背上。
"再来一次。"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回发髻。
音乐响起，温婉深吸一口气，从起始动作开始。这是她为全国大学生舞蹈比赛编排的现代舞《破茧》，每一个动作都要求极致的控制力和爆发力。就在她即将完成最后一个高难度旋转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喧哗声从走廊传来，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温婉的节奏被打乱，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她皱起眉头，关掉音乐，抓起毛巾擦了擦汗，朝声源处走去。
声音来自隔壁的体操馆。通常这个时间体操馆是空闲的，艺术学院的学生们更喜欢在专业的练功房练习。温婉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了——一群身材高大的男生正在馆内布置各种器材，有几个甚至光着膀子在垫子上做俯卧撑。
"你们在干什么？"温婉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带着舞蹈生特有的那种挺拔气质。
一个正在调试单杠的男生转过头来。他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肩膀宽得几乎能把温婉整个装进去，湿漉漉的黑发显示他刚刚运动过。"同学你好，我们是体育学院游泳队的，因为训练馆维修，临时借用你们的场地。"
温婉的目光扫过体操馆，发现地板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她不认识的训练设备，还有几个大水壶歪倒在一旁，水渍蔓延到门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里的地板不适合你们这种训练？而且水洒得到处都是，很危险。"
"抱歉，我们马上擦干净。"那个男生快步走过来，从包里掏出毛巾蹲下身。就在这一刻，他的运动水壶从包里滑落，砸在地上，水花四溅。
温婉还没来得及后退，就感到脚下一滑。她本能地想抓住什么保持平衡，但已经晚了。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右脚踝传来，她倒吸一口冷气，跌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男生脸色大变，立刻蹲到她身边。
温婉试着动了动脚踝，疼痛让她咬紧了嘴唇。"没事？"她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微微发抖，"我下个月有全国比赛，现在脚扭了，你说有没有事？"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所有游泳队队员都停下了动作，看向这边。温婉感到一阵难堪，她试图站起来，但右脚完全使不上力。
"别动，可能是韧带拉伤。"男生眉头紧锁，"我是祁阳，游泳队队长。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用。"温婉试图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我自己能处理。"
祁阳没有理会她的拒绝，直接一个横抱将她抱起。"张教练，我带这位同学去医务室，你们继续训练。"
温婉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肩膀。"放我下来！"
"除非你想让脚伤得更严重。"祁阳的声音不容置疑，他低头看了温婉一眼，阳光从他的侧面打过来，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告诉我你的名字。"
"...温婉。"她不情愿地回答。
"好名字。"祁阳大步流星地走出体操馆，"很适合你。"
医务室里，校医给温婉做了简单检查。"确实是踝关节扭伤，不算太严重，但至少两周不能做剧烈运动。"
温婉的心沉了下去。两周不训练，对她精心准备的比赛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有什么办法能快点恢复吗？"她急切地问。
校医摇摇头："伤筋动骨一百天，再着急也要等它自己好。我给你开些药，记得冰敷。"
祁阳一直站在旁边，此刻开口道："医生，我是运动康复辅修专业的，可以帮她做恢复训练吗？"
校医看了他一眼："你是体育学院的学生？那得等她消肿后再开始康复训练，而且要注意方法。"
走出医务室，温婉扶着墙慢慢挪步，刻意忽视祁阳伸过来的手臂。
"温同学，"祁阳跟在她身后，"真的很抱歉，我会负责的。"
"负责？"温婉停下脚步，转过身，"你能让时间倒流，还是能让我的脚立刻好起来？"
祁阳被她的话噎住，但很快又坚定地说："我不能，但我可以帮你做康复训练，弥补我的过错。"
"不必了。"温婉冷淡地说，"只要你们游泳队离我们的训练场地远一点就好。"
说完，她转身继续向前走，背影挺拔得像一支不肯弯曲的芦苇。祁阳站在原地，看着她倔强的身影渐渐远去，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