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谁是杀手?
窗外的雪己经停了,但天空依然阴沉得像是蒙着一层铅灰色的纱。
"冬天啊......"她对着空荡的客厅自言自语,随手关掉了聒噪的电视。
“去看看妈妈吧。
"阿灰从沙发靠背上轻盈地跳下来,尾巴尖扫过季念冬的手腕。
它嘴里叼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小时候的季念冬和母亲在游乐园前的合影。
背景里隐约有一个戴高礼帽的模糊人影。
可惜,她们看不到。
"要一起去吗?
"季念冬抱起阿灰,离开了别墅。
异常管理局·晨间简报。
表面平静的世界背面,诡秘如同霉菌般在阴影中滋生。
为此成立的异常管理局总部深藏在某栋普通写字楼的地下七层。
电梯按钮需要指纹、虹膜才能激活。
局长办公室内,西十八岁的陈书正正在给一只金刚鹦鹉梳毛。
鹦鹉的右眼闪烁着不自然的金光,翅膀羽毛间隐约可见特别的金色纹路。
这是国内仅有的5位"半神级"塔罗持有者之一。
也是陈书正能坐稳局长位置的真正依仗。
"各小队情况?
"陈书正头也不抬地问道。
全息投影自动展开,显示着全国各地的异常能量波动。
除了西北角的会议室亮着绿灯,其他区域全部显示为任务中的红色。
"韩珂珂又在破坏公物。
"鹦鹉突然口吐人言,牌面投影在空气中展开——画面里穿高中校服的少女正用金色猎枪指着饮水机。
"她说咖啡太难喝。
"陈书正叹了口气。
局里现存的能力者要么在外勤,要么在医疗部躺着。
留守总部的战斗人员只剩下那个问题儿童——十六岁的韩珂珂,危险级塔罗胡桃夹子的持有者。
投影切换成少女的档案:照片上的韩珂珂染着紫色挑染,外套随意搭在肩上。
她的塔罗牌投影在肩头旋转——胡桃夹子木偶端着金色猎枪。
牌面边缘的十二个小骷髅不断旋转着。
能力:一枪定音·具现化金色猎枪(每日上限3次)·子弹威力与精神力正相关·副作用:无三年前的雨夜,这个被家暴的少女在雷鸣中觉醒。
一个夜晚女孩杀了三个人,父亲,校长,教育局局长。
(教育局局长:6)现在这个危险分子正翘着二郎腿在会议室吃泡面。
金色猎枪随意放在桌上。
季念冬抱着阿灰离开墓园时,天色己经暗了下来。
墓碑上的雪化了,水珠顺着母亲的照片滑落,像是一滴迟来的泪。
阿灰在她怀里不安地动了动,耳朵警觉地竖起,仿佛听到了什么。
但季念冬只是揉了揉它的脑袋,走向医院的方向。
陈书正将一沓泛黄的资料重重摔在桌上。
"又是‘表演者’......"他盯着监控录像里那个戴着高礼帽、身穿黑色礼服的男人,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二十年前那场时空错位的灾难仿佛还在眼前——过去与未来的人被强行拽入现实,早己被收容的塔罗牌持有者重新出现,整个世界几乎陷入混乱。
如果不是现实出手......陈书正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记忆。
"他这次又说了什么?
"一旁的工作人员迅速调出记录:"‘血月临空之日,信徒将拥抱神明’......还有,引发灾难的人,姓‘季’。
""季?
"陈书正皱眉,"就这些?
""他说完就消失了,和以前一样。
"医院·心理咨询室季念冬刚换好白大褂,阿灰就跳上了窗台,尾巴烦躁地甩动。
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中,月亮隐约可见。
她伸手想拉上窗帘,却突然顿住——不知是不是错觉,那轮苍白的月亮边缘,似乎泛着一丝淡淡的红色。
"......月全食要来了吗?
"她轻声自语,却没注意到怀里的塔罗牌微微发烫。
紫色的莫比乌斯环在牌背缓缓旋转,而牌面上——那滴白色的泪,正逐渐染上血色。
异常管理局·会议室。
"所有姓氏为‘季’的潜在目标,都在这里了。
"陈书正扫过屏幕上的名单,目光在其中一行停留——季念冬,33岁,明心医院心理主治医生。
档案照片上的女人神情平静,怀里抱着一只灰白色的猫。
"重点排查。
"他敲了敲桌子,"尤其是......和塔罗牌有关联的。
"窗外,第一缕血色的月光悄然爬上了窗棂。
韩珂珂推开诊室门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塔罗牌。
"坐。
"季念冬头也没抬,笔尖在病历本上轻轻一点,"韩珂珂?
""嗯。
"韩珂珂重重陷进沙发里,烦躁地踢了踢桌腿。
诊室太安静了,空调的嗡鸣、时钟的滴答、甚至纸张翻动的窸窣都清晰可闻——跟教室有什么区别。
她几乎要睡着了。
"失眠?
噩梦?
"季念冬的钢笔顿了顿,"具体说说。
""就......睡不着,烦。
"韩珂珂抓了抓头发,"他们都说我多动症。
"季念冬抬起眼。
女孩的指甲咬得参差不齐,校服袖口磨得起毛,右腿神经质地抖动着——但最刺眼的是她手腕上那道淡疤,被刻意用皮筋勒出的红痕半遮半掩。
"你和家人关系不好。
"这不是疑问句。
韩珂珂的瞳孔骤然收缩,口袋里的塔罗牌突然发烫。
"关你屁事!
"她猛地站起来,牌面上的胡桃夹子图案在掌心亮起微光。
季念冬的动作比她更快。
温暖的怀抱突然包裹住韩珂珂,洗发水的淡香取代了记忆里的血腥味。
心理医生的手臂稳稳环住她颤抖的肩膀,像是筑起一道柔软的墙。
"一定很累吧?
"韩珂珂僵住了。
"活得这么辛苦......很不容易呢。
"钢笔从桌上滚落,墨水滴在白大褂上晕开深蓝的泪痕。
韩珂珂的拳头还攥着塔罗牌,却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诊室的挂钟走了整整三圈。
韩珂珂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鼻涕眼泪全蹭在季念冬肩上。
那些从未对人言说的往事——父亲酗酒后的暴力、母亲一眼也没有留恋的离开。
季念冬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偶尔递一张纸巾。
蹲在窗台上的阿灰,竖瞳静静注视着韩珂珂口袋里露出半角的塔罗牌。
牌面上的木偶图案正逐渐黯淡下去,变成温柔的浅金。
当月亮悬挂于夜空时,韩珂珂终于抬起头"医生......"她鼻音浓重,"我下次还能来吗?
"季念冬把温水推到她面前。
"随时欢迎。
"韩珂珂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季念冬的肩膀,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己浸满血色。
“韩珂珂!”
耳麦里炸开陈书正的吼声,“开枪!
她就是灾变者!”
她瞳孔骤缩,看了看季念冬困惑的脸。
“怎么可能……开枪!”
“——对不起。”
胡桃夹子在她掌心化作金色猎枪,扳机扣动的刹那,季念冬的瞳孔里还映着未散的错愕。
“真好骗啊哈哈哈哈哈——”耳麦里的声音突然扭曲成表演者的尖笑,“发动灾变的可不是这位医生哦~是那只猫哦~”猫?
韩珂珂猛地转头。
阿灰正僵硬地从窗台跃下,粉舌缓慢地舔过季念冬逐渐冰冷的脸颊。
没有回应。
地上的猫咪突然抬头,喉间滚出一张猩红塔罗牌——狂热血月。
“喵呜!!!”
阿灰炸毛跃出窗口的瞬间,天幕上的血月骤然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