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到冰凉的雾面瓶身，腕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那些碎片般的画面又来了。
灰白色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金属托盘碰撞的脆响，还有被束缚带勒出血痕的手腕。
我扶住化妆台，镜中倒映出自己苍白的脸，耳后淡粉色疤痕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苏小姐？
"助理小林担忧地递来温水，"发布会在五分钟后开始。
"我将薄荷精油涂在太阳穴，柑橘调的香水在空中划出半弧。
这是今天要发布的新品"溯时"，前调是佛手柑混合海盐，中调白麝香裹着雪松，尾调......尾调藏着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的苦涩。
掌声在镁光灯亮起的瞬间如潮水涌来。
我站在台前介绍调香理念，忽然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杉气息。
那种生长在雪线之上的针叶植物，不该出现在四月的上海。
"这款香水的灵感来源于记忆重构......"我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
前排VIP席第三位，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在转动手上的翡翠扳指。
暗绿色纹路在他修长的指节间流动，像极了那晚手术台顶灯折射在金属器械上的光。
话筒从掌心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我踉跄着后退，撞翻了陈列架上的香水瓶。
玻璃碎裂声中，柑橘与琥珀的香气轰然炸开，记忆的闸门被彻底冲垮。
2019年3月15日。
这是我病历本上标注的失忆起始日。
神经科医生说我遭遇车祸，可后颈那道缝合伤口分明是精密手术留下的痕迹。
此刻那个翡翠扳指的主人站起身，裁剪考究的西装勾勒出宽阔肩线，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像淬了冰的解剖刀。
安保人员正要上前，他亮出一张鎏金邀请函。
我看着他穿过人群走来，昂贵的手工皮鞋碾过满地香水渍，冷杉混着龙涎香的气息将我钉在原地。
"苏小姐的嗅觉果然名不虚传。
"他摘下眼镜擦拭，睫毛在冷白皮肤投下阴翳，"但您应该清楚，有些记忆就像封存的福尔马林标本，强行打开只会......"指尖突然抚上我耳后的疤痕，"腐烂变质。
"我猛地拍开他的手。
后台传来小林惊慌的呼喊，大屏幕开始循环播放实验室爆炸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