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归的瞬间,我发现自己正被人捧在手心。是我生前的丈夫,顾衍。
他正用丝绸温柔地擦拭着我——一座冰冷、沉重的桂冠水晶奖杯。也正是这座奖杯,
在一小时前,砸碎了我的头骨。1我死了。意识清醒的这一刻,我正被一双熟悉的手捧着。
那双手骨节分明,温暖干燥,曾经无数次拥抱我,为我戴上戒指,发誓会爱我一生一世。
是我的丈夫,顾衍。他正用一方天鹅绒的软布,极其珍视地、一寸一寸地擦拭着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一座冰冷、坚硬、沉重的水晶奖杯。一小时前,也正是这双手,抓着我,
狠狠地砸向了我自己的后脑。嗡——颅骨碎裂的声音,
似乎还残存在我如今这副水晶之躯的内部,发出低沉而痛苦的共鸣。我能看见,
或者说感知到,他英俊的脸上那专注而温柔的神情,仿佛在擦拭一件绝世珍宝。
他身边的沙发上,坐着我最好的闺蜜,苏晴。她穿着我最喜欢的那条香槟色吊带裙,
蜷缩着身体,指尖还在微微发抖,但看向顾衍的眼神里,却充满了痴迷与崇拜。阿衍,
都……都擦干净了吗?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吧?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栗。放心,
顾衍的声音低沉而悦耳,像大提琴的旋律,可在我听来,却比魔鬼的诅咒还要刺耳,
林默有洁癖,家里连一根多余的头发都找不到。她的血,我也处理干净了。林默。
我的名字。一个小时前,我还是国内最顶尖的声景建筑师,是顾衍口中唯一的缪斯,
是苏晴眼中最崇拜的偶像。而现在,我只是一件凶器,一个冰冷的旁观者。
我看着顾衍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回客厅壁炉上方的陈列架,正中央,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我去年获得的行业最高荣誉桂冠奖,杯身是我亲自设计的,像一圈缠绕的月桂枝,
向上托起一颗璀璨的星。讽刺的是,我设计的理念是荣耀与守护,如今,
它却成了终结我生命的凶器,和见证他们罪恶的纪念碑。真美。苏晴站起身,
走到顾衍身边,依偎在他怀里,抬头痴痴地望着我,以后,它就只属于你了,阿衍。
林默的一切,都是你的了。顾衍搂紧了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目光却贪婪地扫过这栋价值上亿的别墅,扫过墙上那些价值不菲的艺术品,最后,
落在我身上。不,他轻笑一声,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与野心,是我们的一切。
我的灵魂在水晶的躯壳里疯狂地尖叫、咆哮,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多想从这架子上跳下去,
和他们同归于尽!可我不能,我被禁锢在这晶莹剔透的牢笼里,连一丝一毫的移动都做不到。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丈夫和我的闺蜜,在我的客厅里,拥抱,亲吻,
庆祝他们用我的死亡换来的新生。他们打开了我珍藏的 82 年拉菲,
猩红的酒液在水晶杯里摇晃,像极了不久前从我脑后流出的鲜血。为了我们的未来,干杯。
顾衍举杯。为了自由。苏晴笑靥如花。冰冷的恨意,像无数根钢针,
从我水晶之躯的每一个切面刺入我的灵魂。我感知着周围的空气,
感知着他们每一次呼吸带来的微弱震动,
感知着他们身上那属于我的沐浴露香气和背叛的腐臭。我动弹不得。我说不出话。但我能看,
能听,能记。我记住了顾衍脸上虚伪的悲伤和他眼底藏不住的兴奋。
我记住了苏晴依偎在他怀里时,那满足又恶毒的微笑。
我也记住了我自己的样子——一座冰冷、闪亮、沾染了主人鲜血的奖杯。就在这时,
门铃响了。顾衍和苏晴的身体瞬间僵硬,脸上的笑容凝固。他们对视一眼,
眼神里充满了惊慌。谁?!苏晴的声音尖锐起来,警察这么快就来了?
顾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向外看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然后,
又涌上一股极致的愤怒和不解。他猛地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我那失踪了整整五年,
被所有人都认为已经死了的双胞胎妹妹,林晚。她穿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夹克,眼神锐利如刀,
扫过顾衍,又越过他,精准地落在了陈列架上——我的身上。然后,她笑了,
笑得诡异又冰冷。姐夫,我姐姐呢?她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我闻到了……血的味道。2我那本该死去的妹妹林晚的出现,
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炸弹,瞬间打破了顾衍和苏晴用我的死亡构筑起来的虚假安宁。
我的灵魂在水晶杯体内剧烈地激荡,如果我有心跳,此刻一定会冲破胸膛。林晚!她还活着!
五年前,她在一场登山事故中失踪,搜救队找了三个月,最后只找到了她破碎的背包。
所有人都接受了她死亡的事实,包括我。为此,我消沉了整整一年。可现在,她就站在门口,
像一个从地狱归来的复仇者。顾衍的震惊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他很快恢复了镇定,
甚至挤出了一个悲痛的表情。小晚?你……你还活着?天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张开双臂,似乎想给她一个拥抱,但林晚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要与他亲近的意思。
我问你,我姐姐呢?她又重复了一遍,目光像 X 光一样,要把顾衍的内脏都看穿。
苏晴也反应了过来,她快步走到顾衍身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担忧,小晚!
你回来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只是……你回来得太不巧了,你姐姐她……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眼泪恰到好处地从眼眶滑落。好一出影后级别的表演。
我姐姐她怎么了?林晚的耐心似乎正在告罄。顾衍沉痛地闭上眼,
声音沙哑:小默她……昨天晚上,突发心梗,走了。谎言。***的谎言!
我明明是声景建筑师,常年为了采集声音素材奔波于山野之间,身体素质比任何人都好,
家族也没有任何心脏病史!我的灵魂在咆哮,愤怒的能量几乎要撑破这水晶的外壳。
我疯狂地想要告诉林晚真相,告诉她,凶手就在她面前!林晚的眼神微微一凝,她没有哭,
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悲伤,只是死死地盯着顾衍的眼睛。心梗?我姐姐每年体检,
心脏比运动员还好。你告诉我她死于心梗?是真的,小晚。顾衍的演技愈发精湛,
他痛苦地扶住额头,医生说,可能是她最近为了一个项目太过劳累,
积劳成疾……我们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突然……是吗?
林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尸体呢?我要看她。已经被送去殡仪馆了,
警方刚刚来做过笔录,确认是意外死亡。顾衍回答得滴水不漏,
显然他们早已演练过无数遍。意外死亡?林晚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那座陈列架上的水晶奖杯,那血腥味呢?别告诉我,这也是我的错觉。
顾衍的眼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苏晴立刻接口道:小晚,你是不是太累了?
刚回来就闻到血腥味……可能是你的幻觉吧。阿衍昨晚切牛排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手,
可能……可能是那个味道吧?她说着,还紧张地抓起顾衍的手,
上面果然有一道浅浅的划痕,一看就是刚刚才弄上去的。真是天衣无缝的配合。
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恐怕连我都会被他们骗过去。林晚沉默了。她站在玄关,
高挑而消瘦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顾衍和苏晴笼罩其中。空气仿佛凝固了,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我能感觉到,顾衍和苏晴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林晚的归来,
是他们计划中最大的变数。一个活生生的、了解林默的亲人,
远比几个例行公事的警察要难对付得多。许久,林晚才缓缓开口:好,我相信你们。
听到这句话,顾衍和苏晴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林晚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们如坠冰窟。
既然姐姐不在了,那作为她唯一的亲人,在她下葬前,我就住在这里,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我想,姐夫应该不会介意吧?她的目光扫过苏晴,意有所指。顾衍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当……当然不介意。这里也是你的家。
那就好。林晚拖着一个半旧的行李箱,径直走了进来。她没有换鞋,
沾着泥土的马丁靴踩在我一尘不染的波斯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像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入侵者,彻底打破了这里的平静。她环顾四周,目光掠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最后,
还是定格在我身上。她一步步向我走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像是踩在顾衍和苏晴的心脏上。这座奖杯,是姐姐最珍爱的吧。她站在陈列架前,
仰头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是……是啊,苏晴勉强笑道,这是她事业的巅峰。
真漂亮。林晚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我。我的灵魂猛地一颤。触摸我!快!
只要你碰到我,或许……或许我就能让你知道真相!我的意识疯狂地涌动,
将死前那段最痛苦、最绝望的记忆凝聚成一股能量,准备在她触碰我的一瞬间,全部传给她!
顾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向前一步,紧张地喊道:别碰!那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晚的手指已经轻轻地落在了我冰冷的水晶底座上。嗡——
3在林晚指尖触碰到我的一瞬间,我积蓄的所有怨念、愤怒和死前那段血腥的记忆,
如开闸的洪水般,向着她的意识狂涌而去!就是现在!让她看到!让她知道一切!然而,
预想中的惊骇、尖叫,或者任何剧烈的情绪波动,都没有出现在林晚的脸上。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指尖的温度透过水晶传递给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依旧是那片深不见底的古井。怎么会这样?我的意识冲击,
仿佛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一丝波澜。难道我的重生,只是一个可悲的笑话?
我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只能作为一个永恒的旁观者,被囚禁在这座荣耀的坟墓里?绝望,
比死亡那一刻更深沉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我。小晚,你……顾衍看到林晚的异常,
紧张地开口。林晚缓缓收回手,转过身,看着他和苏晴,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没什么,只是觉得,姐姐的设计,真是冰冷啊。她的目光从两人惊疑不定的脸上扫过,
然后径直走向二楼的客房,那是她以前回来时常住的房间。我累了,先休息一下。
晚饭不用叫我。她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客厅里,
顾衍和苏晴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挥之不去的疑虑。
她……她到底什么意思?苏晴的声音发虚,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可能!
顾衍断然否定,但他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不安,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
警察那边都糊弄过去了。她一个失踪五年的人,能知道什么?可她的眼神……太吓人了。
苏晴抱住自己的手臂,瑟瑟发抖,阿衍,我害怕。让她住在这里,
就像在身边放了一颗定时炸弹。顾衍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怕什么?一个孤女,
还能翻了天不成?等林默的葬礼一过,遗产和公司都到了我手上,到时候,
有的是办法让她永远闭嘴。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恶毒,让我不寒而栗。
他们以为林晚什么都没发现。可我却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就在林晚转身的那一刻,她的指尖,
在我冰冷的水晶底座上,极其轻微地、快速地,敲击了三下。
那是我们姐妹间独有的摩斯密码。我们从小就玩这个游戏,用指节敲击桌面,传递秘密信息。
那三下敲击,代表的是一个字母——S。S,是苏晴的姓氏。她发现了!
她一定是通过某种方式,感知到了什么!她没有表现出来,是在麻痹顾衍和苏晴!
一股狂喜的激流瞬间冲散了我的绝望。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的妹妹,我唯一的亲人,
她回来了,她正用她的方式,为我探寻真相!接下来的几天,
这栋别墅的气氛变得诡异而压抑。林晚几乎不出房门,像个幽灵一样存在着。
顾衍和苏晴则一边忙着筹备我的葬礼,一边不动声色地监视着林晚的一举一动。
他们在我面前毫不避讳地讨论着如何侵吞我的遗产,如何掌控我创立的公司,
甚至开始规划他们盛大的婚礼。林默的设计图纸都在书房的保险柜里,密码是她的生日,
真好猜。等拿到钱,我们就去环游世界,再也不用看那些甲方的脸色了。亲爱的,
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在圣托里尼怎么样?林默以前总说俗气,我倒觉得浪漫死了。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淬毒的刀,反复切割着我的灵魂。我被固定在冰冷的架子上,
承受着这一切。愤怒、屈辱、悲伤……种种情绪在我体内翻滚,却找不到任何出口。
我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林晚的下一步行动。葬礼定在三天后。葬礼前一天晚上,
顾衍和苏晴似乎是去守灵了,别墅里第一次只剩下林晚和我。夜深人静,
整栋房子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我看着客房的门被悄悄打开,林晚像一只猫,
悄无声息地走了下来。她没有开灯,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她再一次走到了我的面前。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伸出手,整个手掌都贴在了我的杯身上。冰冷的触感传来,
紧接着,一股与上次截然不同的、温暖而坚定的意识,反向流入了我的灵魂。那不是语言,
而是一种纯粹的意念。姐,我知道是你。别怕,我回来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的灵魂在瞬间的震惊后,爆发出难以言喻的狂喜。她能与我沟通!她真的能!
我不再犹豫,将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画面,毫无保留地向她涌去。
点火、冰冷的奖杯高高举起、后脑传来的剧痛、视野被鲜血染红的最后一幕……所有的真相,
如电影般,在我们的意识连接中,完整地呈现在林晚的眼前。良久,她缓缓地移开手。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从她手心传来的,
是足以将钢铁融化的、滔天的愤怒和冰彻骨髓的杀意。她没有说话,只是转身,
走向了我的书房。那里,有顾衍口中装着我所有设计图纸的保险柜。我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复仇,从今晚开始。4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洒落,
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林晚站在保险柜前,
那是一个嵌入墙体的德国制造的精密保险柜,以安全著称。顾衍以为我的密码是我的生日,
那是他自以为是的愚蠢。他永远不会知道,我真正的密码,是林晚失踪的那一天。
我将这个意念传递给林晚。她似乎听到了,修长的手指在密码盘上熟练地转动。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厚重的柜门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顾衍想要的、可以让他名利双收的成堆图纸。只有一个黑色的、天鹅绒的盒子。
林晚拿出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录音笔,和一个 U 盘。这是我的习惯,
也是我作为声景建筑师的职业病。我喜欢记录,不仅记录自然之声,也记录重要的对话。
我从不完全相信任何人,包括曾经深爱的顾衍。这支录音笔里,有他每一次对我甜言蜜语时,
计;有他和苏晴在电话里那些我假装没听见的暧昧调情;更有我们最后那场争吵的完整录音。
而那个 U 盘,则是我所有设计项目的最终备份,每一份文件,
都有无法篡改的时间戳和加密数字签名。足以证明,顾衍后来拿出去的所谓他的作品,
全都是对我***的剽窃。这是我为自己留的最后一道防线,没想到,最终却成了我的催命符,
和如今复仇的利刃。林晚将录音笔和 U 盘收好,然后,她从保险柜的最深处,
拿出了一个被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那是什么?连我的记忆里都没有印象。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里面露出的是一把造型古朴、泛着幽幽冷光的……手枪。
我的灵魂猛地一缩。枪!我的书房里为什么会有一把枪?林晚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她拿起枪,熟练地检查着弹夹,那姿态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登山爱好者。
这五年的失踪,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将枪重新包好,放回保险柜,
然后将录音笔和 U 盘贴身藏好,把一切恢复原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第二天,
就是我的葬礼。天空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在为我哭泣。顾衍一身黑色西装,
面容悲戚,站在告别厅的门口,接受着来宾的慰问。苏晴则穿着一袭黑裙,眼眶红肿,
楚楚可怜地依偎在他身边,扮演着痛失挚友的悲伤角色。他们演得那么逼真,
几乎骗过了所有人。来宾中,有我的亲友,有我的同事,有商界的大佬,也有媒体的记者。
他们看着中央那张巨大的黑白遗照,无不扼腕叹息。林晚也来了。她没有穿黑色的丧服,
而是一身利落的白色运动装,在这片沉重的黑色中,显得格外刺眼。小晚,
你怎么穿成这样?太不懂事了!顾衍压低声音,用一种长辈的口吻训斥道。林晚没有理他,
只是径直走到了我的遗照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她转过身,面对着所有的来宾,
拿出了一个微型扩音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各位来宾,
谢谢大家来送我姐姐最后一程。她的声音不大,但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告别厅,
我知道,大家都很悲痛,但今天,除了告别,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顾衍和苏晴的脸色瞬间变了。林晚!你疯了!你想干什么!顾衍一个箭步冲上来,
想抢走她手里的扩音器。但林晚只是轻轻一侧身,就躲了过去。她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我想做的,是揭开一个真相。林晚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顾衍和苏晴,然后,
她按下了口袋里录音笔的播放键。……顾衍!你为什么要偷我的设计稿!
那是为『海上歌剧院』项目准备的!是我愤怒的质问声。什么叫偷?林默,
你的一切不就是我的一切吗?我们是夫妻!是顾衍***的狡辩声。……阿衍,
别跟她废话了!她就是个挡路石!只要她消失了,她所有的一切,她的名气,她的财富,
她的设计,就全都是你的了!是苏晴恶毒的煽动声。录音在整个告别厅里回响,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炸雷。原本安静肃穆的灵堂,瞬间炸开了锅。所有的来宾都惊呆了,
他们看着顾衍和苏晴,眼神从同情变成了震惊、怀疑,最后是鄙夷和愤怒。
记者们的闪光灯像疯了一样闪烁起来。不!这不是真的!是伪造的!顾衍面如死灰,
疯狂地咆哮着。苏晴更是吓得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尖叫:假的!都是假的!林晚,
你这个***!是你害了你姐姐,现在又来污蔑我们!污蔑?林晚冷笑一声,
举起了手中的 U 盘,这里面,是我姐姐所有作品的原始手稿和加密备份,足以证明,
顾衍这两年发表的所有获奖作品,全都是剽窃我姐姐的心血!而这些证据,
我已经同步发给了在场所有媒体,以及……警察。话音刚落,告别厅的大门被推开。
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眼神锐利、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顾衍,
苏晴,他亮出证件,声音冰冷,我们是市刑侦队的。现在怀疑你们与林默女士的死亡,
以及多项商业欺诈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顾衍和苏晴彻底崩溃了。他们被警察带走时,
还在疯狂地咒骂着林晚。而林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被押上警车,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场精心策划的葬礼,变成了一场公开的审判。
我被禁锢在水晶奖杯里的灵魂,第一次感到了复仇的快意。然而,我总觉得,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林晚的目光,再次穿越人群,落在了远方。在那里,
我感知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是那个第一个触碰我,让我发现自己能力的警察。
他叫陈迟。此刻,他正深深地看着林晚,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联系。
5灵堂的闹剧以顾衍和苏晴被带走而告终,但掀起的波澜才刚刚开始。
天才设计师林默之死另有隐情,丈夫与闺蜜竟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