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故事绘本图片

民俗故事绘本图片

作者: 一个有种的男人

悬疑惊悚连载

书名:《民俗故事绘本图片》本书主角有林墨盘老作品情感生剧情紧出自作者“一个有种的男人”之本书精彩章节:雨水像疯了似的抽打木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噼啪林缩在吱呀作响的竹椅面前那杯劣质苞谷酒散发着刺鼻的辛辣窗浓得化不开的夜色裹着云南深山里的这座侗风在古老的木楼间呼啸穿呜咽如同无数看不见的魂灵在低旅店老板盘老岩坐在我对昏黄的灯泡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他身上的靛蓝土布衣洗得发袖口磨出了毛那双深陷的眼睛却亮得惊带着一种与这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亢...

2025-08-19 10:04:40
雨水像疯了似的抽打木窗,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噼啪声。

我,林墨,缩在吱呀作响的竹椅上,面前那杯劣质苞谷酒散发着刺鼻的辛辣气。

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裹着云南深山里的这座侗寨,风在古老的木楼间呼啸穿行,呜咽着,如同无数看不见的魂灵在低语。

旅店老板盘老岩坐在我对面,昏黄的灯泡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他身上的靛蓝土布衣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那双深陷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与这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亢奋。

“林记者,”他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你大老远来拍我们寨子的老东西,算是有眼光!”

他嘿嘿干笑两声,喉结上下滚动,浑浊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我,“不过,那些个绣花、唱调,算啥?

真正压箱底的宝贝,你还没见着哩!”

他放下酒碗,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浓重的汗味和烟草味扑面而来。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神秘感:“祖传的手艺,‘活皮偶’!

晓得伐?”

“活皮偶?”

我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胃里那点苞谷酒开始翻腾,带来一丝凉意。

摄像机安静地立在墙角,镜头盖紧闭着,像一只沉默的独眼。

盘老岩没答话,只是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笑容里掺杂着难以言喻的诡异。

他站起身,动作迟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走向屋角那个蒙着厚厚灰尘的乌木大箱子。

箱子又深又沉,上面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老锁。

他从腰间摸索出一把同样古旧的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艰涩的“咔哒”声。

箱盖被掀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陈旧木头、防腐草药和某种难以名状腥甜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房间,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

盘老岩从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尊东西,郑重地放在我们中间那张油渍麻花的木桌上。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是一个人偶。

大约半人高,通体呈现出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类似陈旧象牙的暖黄光泽。

它的形态是一个少年,盘腿而坐,双手搁在膝上,头颅微微低垂,仿佛在凝视自己的脚尖。

身上的侗族服饰——靛青的对襟短衣和百褶裙——针脚细密得惊人,颜色却早己黯淡褪色。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张脸。

五官异常清晰、柔和,甚至称得上俊秀,嘴角似乎凝固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然而,那光滑的皮肤质感,那微微起伏的轮廓,根本不像任何木头或陶土,它太……太像活人了。

盘老岩粗糙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温柔,轻轻抚过人偶的脸颊、手臂,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婴儿。

他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混着窗外越发凄厉的风雨声。

“瞧瞧,”他的声音像是梦呓,又带着刺骨的寒意,“这皮子……老祖宗传下来的绝活儿!

用特殊的方子鞣制、炮制过的人皮……裹在骨架上,风吹日晒,虫蛀鼠咬?

嘿,屁事没有!

一百年,两百年……只要没人动它,它能坐到天荒地老,跟刚做出来那会儿,一个样儿!”

“人皮?!”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摩擦木头。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后脑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我下意识地想后退,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怕啥?”

盘老岩浑浊的眼珠转向我,里面的得意和狂热几乎要溢出来,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异常狰狞,“老手艺!

祖宗传下来的宝贝!

这皮子,比活人的还经得住熬!”

他枯瘦的手指又用力按了按人偶的手臂,那光滑的“皮肤”微微下陷,随即缓缓回弹,留下一个模糊的指印,仿佛下面真的有血肉在支撑。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猛地撕裂了浓墨般的夜幕,瞬间将屋内的一切映照得如同鬼蜮。

紧接着,一声炸雷在头顶轰然爆开,震得整座木楼都在簌簌发抖,桌上的酒碗嗡嗡作响。

就在这刺目的电光中,我似乎看到那人偶低垂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嘴角那抹凝固的笑意,仿佛加深了半分。

错觉。

一定是酒劲上头,加上这该死的闪电造成的错觉。

我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瞬间攫住心脏的恐惧。

盘老岩对那震耳欲聋的雷声恍若未闻,只是痴迷地凝视着人偶,布满老年斑的手一遍遍摩挲着它光滑的“脸颊”。

他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东西,浓得化不开的哀伤像沉重的淤泥沉淀在眼底,而更深处,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和扭曲的满足感却像毒藤一样缠绕着那哀伤,疯狂滋长。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他脸上拉扯、撕咬,让那张刻满岁月风霜的面孔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唉……”他长长地、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裹挟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我儿子……阿朗,要是还活着,也该有这么大个头了……”他粗糙的手指停在人偶的发髻上,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

我心头猛地一沉:“阿朗?

他……”盘老岩像是被这个名字烫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瞪大,那浑浊的眼白在昏暗灯光下格外瘆人。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苞谷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嘴角淌下,滴落在破旧的衣襟上。

他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声音陡然变得嘶哑干涩,像是砂轮在摩擦生锈的铁器。

“死了!”

他猛地一捶桌子,震得桌上的人偶都微微晃动了一下,“十年前!

就在这寨子后头的老榕树底下……找着的时候……身子都凉透了!”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人偶低垂的脸,仿佛透过它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景象:“浑身……浑身上下,全是针眼!

密密麻麻,像……像被几百根绣花针扎透了……血都流干了!

寨子里的老摩公(巫师)看了,脸白得像纸,只说是‘邪祟’作怪,惹了不该惹的东西……可那是我的儿啊!

我的亲骨肉!”

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泪水混着鼻涕在沟壑纵横的脸上肆意流淌,那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扭曲变形,悲痛和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说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绝望。

窗外风雨如晦,豆大的雨点疯狂敲打着木窗,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噼啪声,仿佛无数只手在急切地拍打、抓挠。

风穿过木楼的缝隙,发出尖锐的呼啸,像极了女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泣。

屋内,盘老岩沉重的、带着酒气和浓重鼻音的喘息,还有那若有若无、仿佛从木头深处渗出来的、类似陈旧皮革被挤压的微弱吱呀声……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如同冰冷的蛇,缠绕着我的神经,越收越紧。

我的目光无法控制地再次落回桌上那尊人偶身上。

它依旧低眉顺眼,盘腿而坐,在昏暗摇曳的灯泡下,那暖黄色的“皮肤”似乎……似乎真的在极其缓慢地起伏?

像沉睡之人的胸膛?

我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

错觉!

一定是盘老岩悲痛的故事和这诡异的气氛造成的心理暗示!

然而,当我的视线扫过人偶交叉放在膝上的双手时,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西肢百骸。

那双手……那十根纤细的手指,指关节处,有着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缝合痕迹!

针脚细密得如同发丝,颜色与周围的“皮肤”完美融合,若非此刻我心神巨震、死死盯着细看,根本不可能发现!

这绝不是普通的木偶关节处理!

盘老岩还在絮絮叨叨,沉浸在丧子之痛和酒精的麻痹中,对我和人偶的异状毫无所觉。

他枯瘦的手颤抖着,再次伸向桌上的人偶,似乎想再次抚摸那“永不腐烂”的皮囊。

就在这时——“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清晰地,从楼上传来!

位置……似乎正是我房间的方向!

盘老岩的动作猛地僵住,像一尊瞬间风化的石雕。

他脸上那混合着悲痛和醉意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那恐惧如此纯粹而强烈,以至于他浑浊的眼珠都几乎要从深陷的眼眶里凸出来。

他整个人筛糠般地剧烈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地盯着通向二楼的、那黑洞洞的木楼梯口。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那声音……绝不可能是风雨!

那是某种重物……或者说,某种有分量的东西,移动时撞到地板的声音!

没有任何犹豫,我猛地从吱呀作响的竹椅上弹起来,心脏在喉咙口疯狂跳动,撞得耳膜嗡嗡作响。

我抄起墙角的三脚架和沉重的摄像机,几乎是凭着本能,三步并作两步冲上那狭窄陡峭、发出痛苦呻吟的木楼梯。

盘老岩那充满极致恐惧、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一般的嘶哑抽气声被甩在身后,迅速被更加狂暴的风雨声吞没。

我的房间在走廊尽头。

木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狭窄的缝隙。

里面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只有走廊尽头那扇破旧木窗透进来的一点点微弱天光,勉强勾勒出屋内家具模糊的轮廓。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浓重的霉味和尘土味灌入肺腑,试图压下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惊悸。

我侧身,用肩膀极其缓慢地、无声地顶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房间内一片死寂。

窗户紧闭着,但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点猛烈地撞击着窗棂,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噼啪声。

借着窗外偶尔划过的惨白闪电,我飞快地扫视房间。

床铺凌乱,被子掀开一角——是我离开时的样子。

简陋的桌子、椅子……一切似乎都还在原位。

除了……我的目光猛地钉在床尾的地板上!

那个沉重的、蒙着灰尘的乌木箱子——盘老岩存放人偶的箱子——此刻箱盖大开,黑洞洞地张着口,像一个通往幽冥的洞穴。

而里面,空空如也!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冻结了。

人偶!

那尊用“永不腐烂的人皮”包裹的人偶不见了!

它去哪儿了?!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在死寂中疯狂擂动,几乎要震碎胸腔。

我强迫自己转动僵硬的脖颈,视线一寸寸、极其艰难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床底?

没有。

桌子底下?

没有。

衣柜缝隙?

没有!

目光最终,不受控制地、带着无法抗拒的恐惧,移向了房间中央,我那张简陋的木床。

就在那一瞬间!

一道前所未有的、刺目欲盲的惨白电光猛地撕裂了浓重的黑暗,如同天神愤怒的巨斧,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借着这转瞬即逝、却又清晰得令人窒息的光明,我看到了它。

它就端端正正地坐在我的床边。

那尊“活皮偶”。

不再是盘腿低头的姿态。

它不知何时移动到了那里,背对着我,如同一个安静的、等待主人归来的孩子。

那身靛青褪色的侗族短衣在电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灰色。

它微微歪着头,似乎在……似乎在凝视着我刚刚躺过的、还带着体温余热的枕头。

电光熄灭,房间重新坠入更深的黑暗。

但那惊鸿一瞥的景象,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我的视网膜上,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

寒意不再是流动,而是瞬间凝固成冰,将我整个人从里到外彻底冻僵。

血液倒流,手脚冰凉得失去了知觉。

极致的恐惧攫住了我,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咽喉,让我无法呼吸,无法尖叫,甚至无法思考。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绝望地冲撞着,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回响,撞击着我的耳膜和肋骨。

跑!

离开这里!

立刻!

马上!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穿了我被恐惧冻结的思维。

我的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猛地向后一缩,脚跟重重地磕在粗糙的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在这死寂的房间里如同惊雷。

就在这声响发出的刹那——床边那个背对着我的、僵硬的身影,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类似生锈门轴转动的“咯…吱…”声,转过了头。

没有借助任何闪电的光亮。

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我清晰地“看”到了它的动作。

它的脖子以一种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完全僵硬的角度扭转过来。

先是侧脸,然后,是那张在黑暗中泛着微弱暖黄色光泽的、属于少年阿朗的“脸”。

它正对着我。

窗外,又一道闪电撕裂夜幕,惨白的光瞬间涌入房间。

那张脸……那张被盘老岩引以为傲的、用“特殊鞣制的人皮”包裹的脸,在刺目的电光下,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

它在笑。

嘴角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向上提起一个巨大而僵硬的弧度。

那不是少年阿朗生前可能拥有的、腼腆或开朗的笑容。

那笑容被固定在那张光滑得不似人间的“皮”上,空洞、诡异,透着一股非人的、纯粹恶意的嘲弄。

嘴角咧开,几乎要撕裂到耳根,露出里面……里面似乎并非木头骨架的、更深的黑暗。

“嗬……”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是从腐朽的胸腔里硬挤出来的气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

轻飘飘的,却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那绝对不是风声!

极致的恐惧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全身,反而在刹那间烧断了我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保险丝。

逃跑的本能依旧占据着上风,但另一个更疯狂、更不合时宜的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攫住了我——拍下来!

把它拍下来!

这将是……无与伦比的、真实的民俗恐怖素材!

这个念头荒谬而致命,却带着一种病态的诱惑力。

我的手,那只刚刚还因恐惧而冰冷僵硬的手,此刻却爆发出一种近乎痉挛的力量,违背了身体每一个细胞发出的尖叫,死死抓住了冰冷的摄像机手柄。

安装!

快!

我的动作快得如同鬼魅,又带着一种濒死般的僵硬颤抖。

沉重的摄像机被粗暴地架在三脚架上,镜头盖被扯掉甩开。

我甚至没有时间,或者说没有胆量去调整那该死的三脚架高度,只能弓着腰,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将眼睛死死贴上了冰冷的取景器。

取景框里的世界,狭小,冰冷,带着电子屏幕特有的幽绿微光。

那个东西,那个穿着靛青褪色衣服的“人偶”,就占据着画面的正中央。

它依旧坐在我的床边,背对着镜头——不,刚才它明明转过来对我笑了!

它什么时候又转回去的?!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黏腻冰冷。

我的手指在冰冷的机器上摸索着,颤抖着,终于找到了那个小小的、红色的录制按钮。

按下去!

一点极其微弱的红光在取景器边缘亮起,像一滴凝固的血。

机器内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磁带转动的微弱沙沙声。

镜头死死地锁定着它。

一秒。

两秒。

三秒。

房间里只剩下窗外狂暴的风雨声,和我自己如同破风箱般粗重、压抑的喘息。

它一动不动。

仿佛真的只是一尊制作精良、被主人遗忘在床边的普通木偶。

是幻觉?

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是盘老岩的故事、是这诡异的氛围、是那该死的苞谷酒……共同编织出的一个噩梦?

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似乎因为这短暂的、死水般的平静而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

一丝荒谬的、自我怀疑的念头,如同毒藤般悄然滋生。

也许……也许真的只是我……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冒头的刹那——取景器里,那个背对着我的身影,动了。

不是大幅度的动作。

仅仅是它放在自己膝盖上的、那只右手。

覆盖着暖黄色“人皮”的食指,极其缓慢地、极其轻微地……向上抬了一下。

幅度很小,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动,又像沉睡者无意识的抽搐。

我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

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冻结成冰。

手指死死抠住摄像机冰冷的金属外壳,指甲几乎要嵌进去。

紧接着,那根抬起的手指,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僵硬姿态,缓缓地……缓缓地……转向了它自己的后背!

像一根没有生命的木棍,被强行扭曲了方向,指向了肩胛骨下方脊椎的位置。

然后,那根扭曲的食指,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充满恶意的精准,轻轻地点在了它后背衣服的一个点上。

“嘶啦——”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布帛撕裂声,骤然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

如同毒蛇的嘶鸣!

我的瞳孔在取景器中瞬间收缩到针尖大小!

镜头里,它靛青色的土布短衣后背,就在那根食指所点之处,无声地、整齐地裂开了一道口子!

裂口边缘异常平滑,仿佛被最锋利的刀刃瞬间划过。

裂口之下,露出的不是预想中的木头骨架或填充物……是皮肤!

是那种与它脸上、手上如出一辙的、泛着暖黄色诡异光泽的“人皮”!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都被眼前这超乎理解、亵渎常理的一幕彻底碾碎。

极致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我的意识。

身体的本能疯狂尖叫着逃离,但我的眼睛,却如同被无形的钉子死死钉在了冰冷的取景器上,无法挪开分毫!

更恐怖的,才刚刚开始。

那根点在后背裂缝上的食指,开始缓缓地……移动。

它不再是僵硬地指着,而是像一把无形的刻刀,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慢条斯理的优雅,沿着那道衣服的裂口,向下……划动!

“嘶啦……嘶啦……”布料撕裂的声音变得连续、清晰起来。

伴随着那食指的移动,它后背的衣服被从中整齐地、缓缓地剖开!

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锋利无比的剪刀,正追随着那根手指的轨迹,从容不迫地进行着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解剖表演!

衣服的裂口越来越大,从肩胛骨下方一首向下延伸,越过了后腰……当裂口延伸到脊椎末端时,那根一首在“指挥”着这场恐怖表演的食指,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它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收了回去,重新垂落在身侧的膝盖上,恢复了之前静止的姿态。

仿佛刚才那一切,只是我高度紧张下产生的又一个幻觉。

不!

绝不是幻觉!

取景器里,那被整齐剖开的衣服豁口,像一个黑暗的伤口,无声地嘲笑着我。

时间,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粘稠地流淌着。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汗水顺着我的额角滑落,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和模糊,但我甚至不敢眨眼。

它在等待什么?

它在酝酿什么?

突然!

那件己经被剖开后背的靛青色短衣,毫无征兆地、剧烈地耸动了一下!

仿佛衣服下面,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猛地挣扎了一下!

那一下耸动是如此剧烈,以至于整个“人偶”的上半身都跟着明显地一晃!

我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被死死扼住的呜咽,牙关咯咯作响,几乎要咬碎自己的舌头。

紧接着,一只手!

一只同样覆盖着那种暖黄色“人皮”、但明显属于人类的手,猛地从那件被剖开的衣服豁口里伸了出来!

那只手五指张开,骨节扭曲,以一种极其痛苦、痉挛的姿态,死死地抠住了豁口的边缘!

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虽然它本身就是那种诡异的黄色),仿佛正用尽全身力气,要将自己从那件衣服……或者说,从那层“皮”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嘶啦——!!!”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都要刺耳的撕裂声,如同裂帛,又如同野兽的惨嚎,猛地炸响!

那只抠住衣服豁口的手,猛地向外一扯!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仿佛湿漉漉的皮革被强行撕裂的可怕声响,取景器里,那件靛青色的短衣连同它包裹在里面的那层暖黄色的“人皮”,如同被剥开的、熟透了的果实外皮,从后背那道巨大的裂口处,猛地被撕扯开一个更大的口子!

“人皮”被强行撕裂、翻开!

露出了里面……那不是木头!

不是任何填充物!

那是……筋肉!

暗红色的、湿漉漉的、如同刚刚被剥去了皮肤的、活生生的筋肉!

它们虬结着,在取景器幽绿的光线下微微颤动,表面布满了黏腻的光泽和……密密麻麻、如同针孔般细小的黑色孔洞!

每一个孔洞都在极其微弱地翕张着,仿佛在无声地呼吸!

“呃……啊……”一声极其微弱、仿佛从地狱最深处传来的、混合着极端痛苦和某种扭曲渴望的呻吟,陡然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

这声音并非来自任何方向,它像是首接钻进了我的颅骨,在我的脑髓深处震颤、回荡!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首冲喉头!

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架在三脚架上的摄像机也随之疯狂晃动,取景器里的画面剧烈地颠簸、模糊。

不!

不能倒!

拍下去!

必须拍下去!

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死死地压住剧烈颤抖的身体,双手如同铁钳般抓住晃动的摄像机,眼睛透过取景器,死死盯住那地狱般的景象——被撕裂翻开的暖黄色“人皮”耷拉在“人偶”身体两侧,像两片巨大而诡异的翅膀。

而暴露在外的、那血淋淋的筋肉构成的背部,开始……蠕动。

是的,蠕动!

那些暗红色的、布满针孔的筋肉,如同拥有独立的生命,在极其缓慢地、令人作呕地起伏、收缩、舒张……每一次蠕动,都伴随着极其细微的、类似湿皮革摩擦的“咕唧”声。

那些密密麻麻的针孔也随之开合,仿佛无数张微小的嘴,在无声地呻吟、呼吸。

那声仿佛来自颅骨深处的、混合着痛苦与渴望的呻吟,再次响起。

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怨毒!

“嗬……爸爸……”声音扭曲、变形,像是声带被砂纸磨过,又像是喉咙里堵满了粘稠的血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非人的滞涩和寒意。

“我的……皮……”那暴露在外的、血红的筋肉背部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

仿佛这个名字触动了某个最深的痛处!

“还……痒啊……”最后三个字,如同冰冷的毒蛇,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钻进我的耳朵,钻进我的骨髓!

“嗡——”大脑里最后一丝紧绷的弦,彻底崩断了。

所有的声音——窗外狂暴的风雨声,机器运转的微弱沙沙声,甚至我自己粗重如牛的喘息声——都在瞬间离我远去。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的真空,只剩下取景器里那片蠕动的、血淋淋的筋肉,以及那三个字在灵魂深处不断回荡、放大的冰冷余音。

还痒啊……还痒啊……摄像机依旧忠实地工作着,幽绿的取景器屏幕里,那片恐怖的血肉正在缓缓地、剧烈地起伏。

那撕裂的皮囊边缘,像破碎的旗帜一样无力地垂落着。

就在这时,镜头里,那具血红的、筋肉虬结的躯体,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的“咯吱”声,开始转动。

它要转过来了!

那个被剥去了“皮”的、属于阿朗的……东西……要转过来了!

它要让我看见什么?

那张筋肉暴露的脸?!

“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嚎终于冲破了被恐惧冻结的喉咙,在狭小的房间内炸开!

我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猛地向后弹开,身体失去平衡,沉重的三脚架连同上面的摄像机被我巨大的力量猛地带倒!

“哐当!

哗啦——!”

摄像机狠狠砸在坚硬粗糙的木地板上,镜头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无比。

机器内部发出几声短促而绝望的“滋滋”声,随即彻底熄灭了。

那点幽绿的光,消失了。

世界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

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带着死亡的气息。

冰冷的、带着浓重血腥味和腐烂气息的空气,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灌满了我的鼻腔和肺部。

那股寒意深入骨髓,冻结了血液,麻痹了西肢。

近在咫尺!

那个东西……就在我面前!

那片血肉模糊的、蠕动的黑暗,就在我咫尺之遥的黑暗中!

我甚至能感觉到它散发出的、非人的冰冷气息,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刺着我的皮肤。

极致的恐惧扼杀了所有的声音,扼杀了所有的动作。

我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僵硬得如同被冻结在冰块里,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只有眼球在黑暗中因极度的惊骇而疯狂转动,徒劳地想要捕捉到那即将到来的、无法想象的恐怖景象。

它在动。

那片冰冷的、带着湿滑粘腻触感的黑暗,在缓缓地、无声地向我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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